建宁不由的笑出声来,说道:“看来彩凤格格是误会了,多罗格格是一种品级封号,一般是由多罗郡王的女儿授此品级,并不是让你改名叫多罗。”
    彩凤这才恍然大悟,说道:“那三公主是什么品级?也是多罗格格吗?”
    建宁说道:“那倒不是,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被封过什么品级呢。”
    太后沉声说道:“看来彩凤你变成格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多读点书才行,才不会再闹出这种笑话来。”
    从慈宁宫出来之后,建宁和康熙都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建宁说道:“还好皇帝哥哥你深知我心,没有听太后的话把我送给她抚养,不然非得把我留在慈宁宫里出不来了。”
    康熙并不知道建宁的话中有话,慈宁宫已经成了危险之地。只以为建宁说的是从此失去自由,说道:“太后的手伸的也太长了,竟然想收养你,不知道你从小是朕带大的吗!便给她个小宫女,让她们自己去玩过家家吧!”
    建宁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心道:“不知道咱俩是谁带大了谁呢!”她当然不会傻到去和他分辨。
    建宁说道:“最近太后确实是有些异常,皇帝哥哥也不要常过来请安了,咱们还是少来为妙。”
    康熙说道:“蒙古最近确实异动频频,特别是准噶尔部与蒙古诸部时有冲突。不过只要他们暂时不打到北京,我就先假装不在意,先解决了内忧再说外患。太后如今立场不明,实非我大清之福。希望她早点想清楚,她的荣辱早就只系于大清一身,与蒙古诸部已经没有关系了。”
    建宁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你今天怎么晚了半个时辰才来?”
    康熙难掩兴奋地说道,“我今天碰到了一个小太监,他竟然不知道我是谁,竟然以为朕也是个小太监?他和我玩布库,打得酣畅淋漓,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建宁说道:“小太监叫什么名字?”
    康熙不甚在意地说道:“他叫小桂子,我叫他日后每日都来陪我练布库。”
    康熙现在虽然还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太大异常,但是也知道自己体质异于常人。他体魄健壮,自从上次的天花之恶疾后,几乎连小小的伤风都没有得过。身体中好像自有一股先天罡气,习武射箭也总是能拨得头筹,常常得到师傅们的赞许。
    练满人传统布库,康熙也常常是一个人可以干翻一群人,这让他觉得十分自豪,当然这也让他怀疑,是不是大家看他是皇上,所以才不敢赢他。但是种种迹象足以证明,康熙的体魄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的多。
    如今有这么一个小太监,虽然屡战屡败,但是仍不服输,自然让康熙觉得新鲜,而且也不想在小太监面前戳穿自己的身份,免得他日后也跟别人一样,不出全力。
    第159章 刁蛮公主9
    建宁还没见到康熙这么高兴的说起一个人,可见那个小太监的所作所为确实讨到了他的欢心。这么多年来, 建宁知道玄烨在这宫中是十分孤独的, 有很多些话不敢和任何人说, 只能对她这个比他还小了不少的妹妹说,玄烨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只不过他的身份从一开始就剥夺了他童年的资格。他与建宁说,并不指望她能理解或给出什么合理的建议,只是想倾吐一下罢了。
    建宁想到, 那个小桂子只要不是包藏祸心, 对康熙忠心耿耿的话, 便可以留着他,否则就趁早打发掉。
    这宫中不只是嫔妃们需要争宠, 因为资源的不平均分配, 所有人连宫女太监们也是有红有黑, 天天都有人想在皇上面前露脸, 人心复杂了,手段自然就多, 但是真正能被记住的却没有几个。
    盛夏炎炎, 这日, 建宁正在院子里看着小太监们爬房上树的粘知了,这些知了也不知道一夕之间从哪儿冒出来的,好像忽然一天就听到它们一刻不停的叫着, 任凭它们叫下去就没有办法午睡了,所以建宁干脆让人搬了摇椅, 就在院中看着他们是怎么捉的,倒是也挺有趣味。
    苏麻拉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一幕,笑着行过礼,说道:“三格格好兴致,悠闲自在,真让奴婢羡慕。”
    建宁笑着坐起身,道:“苏麻姐姐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她让人再搬一把椅子到院中,并呈上茶水和精致的点心。苏麻拉姑自幼便在皇上身边,也算是看着建宁长大的,并不和她客气,心安理得的坐下。她在宫女之中也算是头一份儿了。
    苏麻拉姑说道:“格格,不瞒您说,在乾清宫我是不胜其烦,我这是躲出来的。”
    建宁诧异道:“谁敢去烦你?难道是皇帝哥哥做了什么事,惹怒了苏麻姐姐?”
    苏麻拉姑苦笑道:“怎么会是皇上呢,皇上是主子,吩咐奴婢做什么,奴婢本是分内之事,只是偏偏有些人,当了主子没几天,就摆起主子款儿来,让奴婢十分看不惯。”
    建宁:“哦?是谁这么无礼?苏麻姐姐是出了名的好性格,那人能让你有这么大情绪,简直太不识时务了。”
    苏麻看了看周边的宫女太监,可能是想说什么,又怕传出去不好,所以欲言又止。
    建宁笑到:“苏麻放心,我这宫中一向严谨,和你们乾清宫四处透风的情况不一样,没有我的吩咐,一件芝麻小事都漏不出去。”她毕竟是经历过宫廷黑暗的人,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已经梳理过的,甚至有两个心腹之人,她已经传授她们高深武功,以备日后的紧急时刻便可以启用。
    苏麻拉姑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本来我出来就是想躲躲清静,再请格格示下。”
    建宁面色平静地说:“你说吧。”
    苏麻拉姑为难地说道:“还不是太后宫里的那个彩凤格格,最近总是打着太后的名义给皇上送汤送水,皇上入口的东西非同小可,从选材到制作之人都要层层把关,我们哪敢给皇上吃不是从御膳房出的东西,这些天也不过是虚应着。”
    她看了看建宁的脸色,只见她十分平静,静静聆听的侧颜十分美丽雍容,苏麻拉姑接着说:“既然是太后让送来的,我们也不好说别的,不过最近这位格格来的习惯了之后,皇上听政的时辰她也过来,说见不到皇上就先自己在御书房等一会儿,御书房乃是皇上的办公重地,里面有很多涉及军国大事的折子。不是专门伺候在御书房的奴才们都不能进,可她又是格格,叫奴婢好生为难。”
    建宁说道:“有这等事?看来这个彩凤格格对皇帝哥哥,或者是对他的御书房都很有兴趣。”她就知道太后给了那宫女高贵的身份之后,必然要借助她的眼耳手足替自己办事。别人太后可能不太相信,而且作为深居简出的太后娘娘又不能总往慈宁宫外跑,所以那彩凤格格在宫中活跃起来就是必然的事。
    苏麻拉姑说道:“太后娘娘应该知道这些汤水无论多珍贵都不可能进得了皇上的口,她老人家之前也是从不送吃得过来,这次还如此纵容这位,不知道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啊!”
    苏麻拉姑是个聪明又实在的人,建宁既然说她宫里的这些宫女太监们不会讲话外传,她就全然相信,把自己的担忧完全展示出来,就真的不怕这话外传,她虽然在太皇太后和皇上公主面前都得脸,但毕竟只是一个宫女,私议太后这个罪名定下来,够要了她小命的。
    建宁说到:“这有什么难的,既然是以太后的名义送东西来,东西可以留下,但是人概不招待,直接送客就好。至于想进御书房,那更是万万不能,咱们大清的列祖列宗自古就有圣训留给后人,后宫不得干政。御书房是政事重地,只要谨守这一条,彩凤格格未奉圣召而不请自来,就是在御书房门外望一望都要治罪。你把祖宗家法与她分说清楚,就是尽到提醒的责任了。下次如有不从,直接交给巡逻的侍卫,交由宗人府议罪。”
    如果能这么办,当然是大快人心,苏麻拉姑已经露出笑容,起身福了一福说道:“奴婢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又怕这话放出去太不给太后面子,有了格格这话,奴婢就可以放胆去做了,凭她是谁,还能大得过祖宗去。”
    建宁说道:“你是皇帝哥哥身边的人,代表的就是皇上,对外人说话可以硬气一些。而且依循章程法度办事,谁都挑不出你的错出来。”
    苏麻拉姑恭敬的又应了一声:“是”想到这位三格格不愧是真公主,这份从容指点的气度就不是那个什么彩凤格格能学得来的,再学个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像真公主。
    建宁见她已经明白,又柔声道:“苏麻姐姐,我从小和皇帝哥哥都叫你姐姐,也从未当你是下人看,你就像照顾我们的大姐姐一样,老祖宗又那么喜欢你,你跟一个公主也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是差一个名分罢了,但是相信日后到了合适的时机,老祖宗,皇帝哥哥,必然都不会委屈你的,就算是他们想不起来,还有我呢。”
    苏麻拉姑冰雪聪明,知道建宁可能是看出了她对慈宁宫那个格格的不满还有一点嫉妒,所以变着法的宽慰于她,如此贴心的人,又是她的主子又是妹妹,让她怎能不喜欢,连日来被那个什么彩凤格格激起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真心说道:“我的好格格,我这样就很好,苏麻拉姑能够伺候主子,伺候格格,就是最大的福气,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
    苏麻拉姑说道:“奴婢出来也有时候了,得回去看看皇上下朝没有。”她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康熙走进毓庆宫,所有人自然要停下来原本的事情,树上粘知了的小太监自然也不敢留在树上,纷纷下来了。康熙则挥挥手,赶他们去该干嘛干嘛。
    “朕一下朝找不到苏麻,就知道她往毓庆宫这边来了,正好朕也要来看建宁,大老远的就听到你们提到朕呢,到底说朕什么呢?”
    苏麻退到一边,宫女重新上了茶。
    建宁亲手将茶端给他,说道:“还能说皇帝哥哥什么,苏麻姐姐说不能再闲坐了,要回去看看你下朝了没有,没想到话音刚落,皇帝哥哥自己就到了。”
    苏麻拉姑也在一旁证明应和。
    谁知道建宁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康熙仿佛抓住了把柄,道:“还说你们没有编排朕,不然你笑什么呢?”
    建宁说道:“这也是我刚刚想到的,有句话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可以证明曹孟德是天下间跑得最快的人,今天说到皇帝哥哥,你也立时就到了,可见速度与曹孟德不遑多让。”
    康熙气笑道:“好啊,你是个小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敢笑话朕,我刚刚果然是误会了苏麻拉姑,罪魁祸首是你才对!”
    苏麻拉姑含笑在一旁看他们说笑打闹,皇上只有在三格格面前才会露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生动表情,而不是每日都被国家大事所牵动。
    可是过不了一会儿,康熙轻松的表情又缓缓变得凝重。
    建宁问道:“你又怎么了?”
    康熙冷哼一声:“朝中确实有个曹孟德,朕也快成了汉献帝了!”
    建宁心道:如此局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来康熙是真的忍不了鳌拜了。
    康熙说道:“别的也就罢了,朕登基之后几次三番下旨不准圈地,但是有人阳奉阴违,公然把事情捅到户部,让户部议圈地之事,不仅闹得镶黄旗与正白旗水火不容,还弄得民不聊生,这些天就有很多有关参揍鳌拜圈地的折子,更可气的是,有一片皇庄都被他圈了!”
    皇庄是属于皇家的土地,是属于皇上的,这他都敢下手。在康熙看来,鳌拜并不是差那一点地,而是他的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这也是最近康熙在烦恼的事,虽然他仍就羽翼未丰,但也渐渐长大,知道自己如果在政事之上,处处受制于鳌拜,日后也只不过同汉献帝一样是个傀儡君主。
    但是康熙胸中自有丘壑,又是一个心高气傲,他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要想着怎么主动出击,以除掉朝廷的毒瘤,他才能够顺利亲政。
    苏麻拉姑见到建宁一头雾水,应该是对圈地一说不是很懂,于是解释道:“太宗皇帝整编了八旗,八旗劲旅为大清国的创建,立下了赫赫战功。入关之后,为了安抚旗人,圈地之风甚盛。也正如皇上所说,朝廷早就意识到了圈地的弊端,所以下令禁止了。”
    康熙说道:“现在的镶黄旗的旗主是鳌拜,认为当初圈地的时候,自个儿这一旗吃了亏,便仗着自己的官势和权力,又要扩大圈地,又要把原来已经圈了的地换回来改圈”。
    鳌拜遂移文户部,户部尚书、隶正白旗的苏纳海认为土地分配已久,且康熙三年有民间土地不许再圈圣旨,反对更换。鳌拜对苏纳海怀恨在心之后,又想办法让户部议复此事。鳌拜等人将两议中于己有利的内容全部纳入,成功的改圈了。
    现在,直隶山东河南总督、隶汉军正白旗的朱昌祚和直隶巡抚、隶汉军镶红旗的王登联均据实据理,抗言直谏,这下就犹如捅了马蜂窝,所以朝中才又闹翻了!
    康熙揉了揉生疼的额角说道:“今天的朝议还没完呢,不议出个所以然来不能停,下午还要继续。”
    建宁心中已经知道,所谓的改圈在民间不知闹起多少风波,如果八旗闹了起来,老百姓更不会有好日子过,说不定有多少人要失去土地,流离失所,如此下来解决不好,甚至容易引起民变。
    她说道:“那皇帝哥哥就在这儿用午膳吧,多歇息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去见大臣们了。”
    康熙说道:“也好,下午见大臣时,建宁就跟在朕身边吧。”他们每月一换的日子又要到了,他想把建宁带在身边让他先熟悉一下那种紧张的环境,以免他亲身上阵的那天再出状况。
    建宁说道:“是。”
    第160章 刁蛮公主10
    自从康熙六年的新年一过,还是数九寒天的大冬天时候, 京城内就涌进来一波波的叫花子。他们操着外地的口音, 多数是关东人, 有直隶,山东, 河南的,衣衫褴褛向人们讨饭,在破庙破草棚子墙根底下一群群的住了下来。
    北京城自闯王李自成兵败以来屡遭兵祸人口减少了一半, 有很多空闲废弃的屋舍, 要不然忽然涌来这么多人, 就要人满为患了。但是破屋旧舍救不了所有人,从严冬到这个夏天, 仍然饿死冻死了大多数乞丐难民, 五城兵马司的人每天推着运尸车沿街巡视, 都能拉好几车, 来回需要跑五六趟。
    康熙小皇帝生来就在宫廷之中,几乎没有踏出过紫禁城, 他当然不知道紫禁城外的景象。
    但是官员们都知道, 却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没有人敢言声。因为他们明知道这些叫花子就是受圈地所害的百姓。
    圈地之时搞了很多旗人无家可归,沦为乞丐,普通百姓的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地不能种,家不能呆, 只好携儿带女逃出家门,在京城附近乞讨度日,可是京城也不是无忧的净土,京城全城成群结队的难民,都是由于"改圈"地造成的。
    下午议政的时候,康熙身后带着建宁大步而来,他一过来就敏感的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康亲王杰书,遏必隆,苏克沙哈三人战战兢兢的等在那,其他臣子竟然一个都没来,康熙诧异道:“是朕来的太早了吗,人怎么都还没来呢?”
    苏克萨哈冷飕飕地说道:“回皇上,他们还在班房没过来,鳌中堂可能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鳌中堂的这一番作为极为不妥,在臣看来,结党营私并非国之吉兆。”不论鳌拜留下他们说什么,在皇上之前私底下先训话,在苏克沙哈看来,就是居心叵测,所以他必然得先告鳌拜一狀。
    康熙抬手打断他,他能不知道鳌拜结党营私居心叵测吗?他要的是解决办法!问道:“索额图呢?鳌中堂也一起给他训话?”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这么好了?
    康亲王杰书小声道:“回皇上,听说……听说索尼病重,已到了弥留之际,所以索额图告了假在床前伺候。”看来索尼去世也就是在这一时半刻了,这老臣是三朝元老深受皇恩,死不足惜,但是他一死,鳌拜没有了牵制,可能会更加变本加厉,将是朝廷的一场浩劫呀!
    康熙十分诧异道:“什么!索尼病重了?太医不是说好好调养还有痊愈的可能吗!”他情急之下,险些打翻了御案上的砚台,还是建宁出手稳住那砚台又扶了康熙一下,让他稳定心神,虽然康熙很快镇定下来。
    但是几位臣子由此也看得出康熙的失态,而且不仅是皇上,他们几个现在也是人心慌慌,处在不安之中呢。朝中的大臣只有索尼镇得住鳌拜,要是他死了,鳌拜就成了脱缰的野马,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几位大臣也都知道皇上对索尼的倚重,可是事实已经如此,只得道:“希望索大人他吉人自有天相,若是索大人不幸有个三长两短,也请皇上节哀。”
    康熙敛眉沉思,他本来自有计划,怕打草惊蛇,打算徐徐图之,但是并没料到索尼会这么快要病逝,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他的计划就要提前,而且不得不铤而走险一番了。
    不一会儿,鳌拜率领其他大臣到了,众人给皇上请安之后,鳌拜开门见山的说:“皇上,苏纳海,王登连,朱昌祚三人的折子不知道皇上可看过了,不知为何还没有朱批发下来?”
    康熙镇定了心神说道:“朕昨天晚上已经看到了,他们所揍之事,有待详查虚实,所以被朕留中了。”
    鳌拜道:“臣却已经读过这三人的折子了,他们都是封疆大吏,却居心叵测,阻挠国事,按律当斩!不知道皇上留下这几个大逆不道的折子到底是何用意?”
    他这几句话说得又响亮又利落,中气十足,满殿的人无不面面相觑。
    康熙也不禁变了脸色,心中惊疑不定,心想鳌拜虽然平日也无礼,却不敢这样质问于他,何以今日就敢大呈威风了呢?是了,一定是他知道索尼都快要不行了,再没有和他功高差不多的人能出来阻碍于他,才敢这么大胆!越发有恃无恐。康熙倒吸了口冷气看看四周的侍卫,魏东亭今日不当值没有在,只有纳莫和穆里玛有点面熟,剩下的全都是生面孔,一个个满脸的萧杀之气,而认识的这两人一个是鳌拜的亲兄弟,一个是他的亲侄子。
    康熙想到如今的处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不知道建宁所站的位置,是完全可以将他护住的,若是真有意外随时可以动手,但是建宁觉得鳌拜应该不会在这种时候动手,就像是康熙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充分一样,鳌拜嚣张归嚣张,但是他还没做好夺位篡政的准备,不然今日就不会执着于置那三个参奏于他的大臣于死地这样的‘小事’上面了。
    苏克沙哈这时说道:“启禀皇上,关于鳌中堂要求与正白旗换回圈地一事,直隶总督巡抚朱昌祚,王登连,还有户部尚书苏纳海,他们三人曾经实地调查,可以证实此事扰民太甚,因而联名上奏,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鳌拜强硬地说道:“皇上,他们三人明明是不遵圣训,欺君罔上,断然留他们不得,依律当斩!”
    苏克沙哈见鳌拜今日如此强硬,定然是要置他们三人于死地,跪在玉阶之下泣血陈述说道:“三位大臣只不过是顺应民意,联名上奏而已,而且事实确实如此,又何罪之有啊!请皇上圣明独断!”
    本来议是该不该改圈,现在却变成了处置那三个上折子说实话,为民请命的人。
    康熙强按捺一下心头的惊慌,定了定神环顾四周,说道:“朕登基以来,已经屡次下旨禁止圈地,情况应该不至于像三位大臣说的那么严重吧?再说满汉各旗人已经和睦相处了二十余年,无端的让他们离乡,恐怕不是什么善政,三人所揍虽有不实,但是朕观之,他们也是出于一片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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