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没应。
    男人走了没几分钟,洪姨过来,手里还那这份今天的报纸。
    “小鱼你看,这上面说的是不是小渊的公司?”早上离家无意瞧见桌上的报纸,她不懂英文,瞧着那几个蝌蚪像季临渊公司的名字。
    宋羡鱼接过报纸。
    bgn基金会和vinci集团再次成功占据头版头条。
    《堪比宫斗的商战,vinci集团董事魏恒为夺权害死无辜女孩,bgn比窦娥还冤!》
    内容大致是魏恒为了争夺集团权力,收买落水死亡的智障女孩的兄长将事情赖到福利学校头上,上门索赔将事情闹大,并收买一个叫‘落魄书生’的大v微博号虚假举报,为的是搞坏bgn发起人的形象,从而将其拉下神坛。
    报道中还提到死者的哥哥已经录视频发到网上,承认妹妹是意外落水,也承认自己是受了魏恒的指使才会到福利学校去闹。
    ‘落魄书生’也重新发了篇微博,指明自己之前举报的内容皆属杜撰,是受了魏恒的指使,还贴出了魏恒收买他的打款记录。
    同时,民政局社会办也发公文表明,bgn不存在违规行为;bgn的官方微博紧跟着晒出十年来所有善款的收入和支出明细。
    vinci集团的官方微博也于清晨六点发微博贴出两份律师函,声明会依法追究死者兄长和网友‘落魄书生’的法律责任。
    同时声明将对罪魁祸首严惩不贷,给广大股民和社会一个交代。
    事情一夕之间翻转,昨天还是道德和法律案件,矛头直指vinci集团和bgn基金会,今天就变成一场争权夺利的阴险诡计,所有的风霜都朝着魏恒一人吹去。
    宋羡鱼一条条翻着网友对魏恒的咒骂,忽然明白那个男人为什么那般安之若素了。
    如果报道中说的是真的,那魏恒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报道所言非实……
    “这是污蔑!”vinci集团会议室,魏恒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是不想基金会继续运作下去,但这些事我没做过,你们别想给我头上扣屎盆子!”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这件事影响实在恶劣,从爆出c市福利学校和收容所被撤销,集团股市一路走低,就算后两件事不是你做的,但解散福利机构确实是你所为,说到底你要为此负全责!”一董事说。
    有人附和:“魏董,你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股民都在网上要求集团对你严惩,看来不给你处分是难平众怒了。”
    魏恒五十多岁的人,也算德高望重,真要受处分,这老脸以后往哪儿搁?
    他看向范董,两人一向穿一条裤子。
    范董却避开他的目光,低头不发一言。
    魏董气得够呛。
    “魏董,你授意他人诽谤基金会,给集团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没有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已经是看在你为集团兢兢业业几十年的份上,眼看您也到退休的年纪,不如早几年回去享清福。”
    这番话是季临渊说的。
    这是要把魏恒驱逐出董事会。
    话一出,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十几双眼睛齐刷刷落向魏恒。
    董事长季昌历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话,显然是默认了季临渊的话。
    良久,魏恒忽然笑起来。
    “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他指着季临渊,“什么收买死者哥哥闹事,什么收买大v举报,都是你在给我下套!想赶我走,门都没有,空口无凭,别以为光凭两张嘴就能把我赶出董事会!”
    撂下这话魏恒摔门而去。
    二十分钟后。
    季临渊走进魏恒办公室,慢条斯理在沙发里坐下。
    魏恒办公桌边散落一地东西,桌子上倒是干干净净。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伤敌一千先自损八百,这么阴毒的招儿你都干得出来。”魏恒现在怒极反笑。
    季临渊倒没否认,他收到死者哥哥闹事的消息比媒体更早,没有插手阻拦媒体报道,不过是想顺水推舟。
    网上那篇举报微博,也是海龙找人发的。
    先把社会关注吸引过来,再推出魏恒,就像把弓绷紧了再放手射箭,箭的穿透力才能发挥得更大。
    事情不管是不是魏恒所为,只要社会舆论说是,那就是他。
    “魏董,您岁数大了,该回去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我记得您去年十二月刚添了小孙子,再过一个月便满一周岁,这就当是我送给孩子的周岁礼,有您陪伴,孩子定能健康平安。”
    魏恒脸色猛地一变,老脸煞白。
    季临渊起身,左手慢慢放进裤兜,声音低沉冷酷:“该怎么做,魏董明白。”
    第二天。
    vinci集团官方微博发布一则消息,董事魏恒对自己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深感惭愧,主动提出离职。
    集团感念其为集团贡献了几十年,不追究其法律责任。
    事情很快平息下去,网友们又被新的事物吸引。
    vinci集团董事会成员被季临渊处事的强势和魄力震慑住,变得格外齐心协力,季临渊提案将每年用作慈善的资金由百分之一的年收益调整为百分之二,不管心里是否支持,最起码明面上没人提出异议。
    季昌历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情报道出来,媒体与社会又是一番歌颂。
    接着,季临渊提出作废十多年前签订的不得结婚生子的协议,投票表决时一致通过。
    ……
    此时,宋羡鱼已经出院,离总决赛还有一周。
    看着报纸上有关vinci集团和bgn基金会的报道,其中不乏溢美之词,宋羡鱼勾了勾唇。
    晚上季临渊回家吃饭。
    从住院开始,不管多忙、多晚,他都回家吃晚饭,有时候宋羡鱼吃过了,他就吃点她剩的。
    换了鞋进客厅,一眼看见宋羡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女孩穿着雪纺连衣裙,懒懒地歪在沙发一隅,微卷的秀发瀑布般挂在沙发背,正百无聊赖地换着台。
    季临渊走过去,食指勾起一缕头发,手感冰凉细滑,“怎么还没吃?”
    已经七点多,如果她吃过了,现在应该已经洗完澡换了睡衣。
    “等你一块。”女孩依旧像以前一样爱笑,眼眉弯弯,梨涡深深,感觉却不一样了。
    少了些亲近,多了几分疏离。
    宋羡鱼站起身时头发正好从男人指间滑过,季临渊下意识抓了一把,却没抓住。
    空掉的手改去牵女孩柔荑。
    宋羡鱼抬手刮了下耳边的头发,另一手拿遥控器关了电视,微笑:“有点饿了,去吃饭吧。”
    今天很晚了,抱歉抱歉,就一更哈,某瑶今天卡文了……
    第119章 好聚好散(一更)
    宋羡鱼抬手刮了下耳边的头发,另一手拿遥控器关了电视,微笑:“有点饿了,去吃饭吧。”
    说完,女孩弯腰将遥控器放在茶几上。
    腰部显出纤细的曲线,鹅黄色裙摆滑过大腿的娇嫩肌肤,画面旖旎。
    宋羡鱼直起腰正要转身,小臂被温暖有力的手握住,下一瞬,被拉着跌进僵硬又不失弹性的怀抱。
    头顶响起男人磁性的嗓音:“有心事?”
    宋羡鱼挣扎,“没有。”
    季临渊拉着她的两手圈在自己腰上,两人身躯顿时亲密无间。
    “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以后日子很长,总不能什么都闷在心里。”
    男人的力气很大,宋羡鱼挣不开,鼻间有他身上的成熟味道,夹着淡淡的烟味,心跳加快中,她抬头望他:“那你呢?又告诉我多少事情?”
    跟着话锋一转,“不过也没什么要紧,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能先吃饭吗?等你这么久,真的很饿。”
    季临渊俯视女孩清丽如画的小脸,那双眼睛不再是一眼望得到底的清澈如水。
    许久,他放开手。
    宋羡鱼立刻从他怀抱出来,绕过季临渊去了厨房。
    私厨做好饭就走了,洪姨回了家,季临渊跟过去,女孩站在锅灶前,可能是想端盘子被烫着了,正两手揪着耳朵。
    季临渊上前,抬起她的手看了看,她的手长得漂亮,纤细修长,好似削葱根,白皙莹润的指腹泛着淡淡的红,男人轻轻抚了两下,声线磁性迷人:“疼吗?”
    宋羡鱼心跳如雷,摇着头缩回手,“不疼。”
    季临渊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去餐厅坐着,我来端。”
    宋羡鱼没勉强,径自走去餐桌边坐着,静静瞅着端着滚烫盘子却面不改色的男人,忽然觉得画面好似寻常的夫妻生活。
    压下心头泛起的涟漪,她起身盛了碗排骨汤放在对面桌。
    总共五菜一汤,季临渊把最后一盘白斩鸡放在桌上,视线投在那碗汤上,眼神越发温和。
    拿碗给女孩也盛了一碗。
    宋羡鱼笑:“谢谢。”
    季临渊温润开腔:“以后日子还长,总这么说谢谢,不嫌累?”
    说话时,一块鸡腿肉落进她碗里。
    宋羡鱼看着季临渊收回去的筷子,他说了两次以后日子还长,像在暗示着什么,宋羡鱼不愿深想。
    “明天回宋家拿户口本,领完结婚证,顺道将户口迁过来。”
    安静没一会,季临渊忽然说话,宋羡鱼一筷子快要送到嘴的米饭顿了顿,很快恢复正常,把饭塞进嘴里后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季临渊也正看着她,深刻的眉眼专注温柔,带着淡淡的宠溺。
    “今天在书上看到一个故事,觉得特别有意思,讲给你听吧。”宋羡鱼不等季临渊回答,便讲了起来,语气平淡,声音轻柔,听得出来兴意盎然,好像真的只是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从前有条鱼,住在一条小河里面,河里食物匮乏,鱼经常饿肚子,有一天,河边的树上来了只鸟,那鸟见鱼饿得可怜,就把自己捉到的虫子分给鱼,鱼一开始以为鸟是想诱它出水面然后吃掉它,有些害怕,后来渐渐发现鸟没有恶意,它就开始吃鸟喂的虫子。”
    宋羡鱼低头看着光滑干净的桌面,“慢慢地,鱼喜欢上了鸟,想跟鸟一起生活,鱼身边的朋友告诉它,鱼和鸟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不能在一起,鱼不信,凭着一腔孤勇向鸟告白,却被鸟拒绝了,鱼不甘心,总觉得鸟愿意把虫子分给它肯定喜欢它,它想尽办法缠着鸟,最后终于如愿走进鸟的生活。”
    季临渊目光变得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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