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静静地看了苏玉琢一会儿,放开她起身,一句话没说去了卫生间,很快里面传出淋浴的声音。
    苏玉琢莫名其妙。
    忽然觉得这人真是心思不定,不知怎地就心情大好,又不知怎地就生气了。
    苏玉琢也懒得去揣摩他的内心,去衣帽间换了衣服,下楼到公用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去餐厅吃早餐,快吃完的时候,萧砚过来了,他换了套衣服,黑色衬衫与黑色西裤,挺括而不染纤尘,衬得他冷酷又帅气。
    他一声不响坐下,优雅贵气地吃着早点,苏玉琢清楚地感受到来自他的冷空气,看了他一眼,喝完最后一口粥,抽了张纸巾边擦嘴边说:“我吃完了,先走了。”
    说完,她当真爬起来走了。
    留下萧砚一人。
    萧砚拿勺子的手顿了两秒,把勺子往碗里一丢。
    瓷与瓷相碰,发出清脆短促的‘叮’。
    ……
    中午吃饭,餐厅里议论的都是萧总开会的时候动怒了。
    “进公司五六年,还是头一次看小萧总生气。”同事小声问苏玉琢:“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同事已经认定苏玉琢跟萧砚关系匪浅。
    苏玉琢反应平平:“不知道。”
    同事旁敲侧击了几次,见实在从她嘴里套不出什么话,笑说:“你这嘴巴也太紧了。”
    “今天一早穆尔岚递了辞职信,大家都说小萧总发怒跟她辞职有关,我倒不觉得,穆尔岚对小萧总的意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萧总要真不想穆尔岚辞职,说一句话,穆尔岚还不高兴得晕过去?”
    穆尔岚辞职的事,部门里早就传开了,苏玉琢自然知道。
    说不上来高兴还是不高兴,总归中午吃饭的时候胃口好了不少。
    “还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同事说起另一件听来的八卦,“工程部的那个美女工程师,好像怀孕了,有人亲眼看见她在卫生间里吐,两三日了,一开始说是吃坏了东西,现在是瞒不住了。”
    “还听说,她还没男朋友呢。”同事撇嘴:“现在的小姑娘啊……”
    苏玉琢笑了笑,没接话。
    饭后,她去了趟卫生间。
    月经昨天来的。
    量少,颜色深,小腹隐隐坠痛,苏玉琢意识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细算起来,是与萧砚发生关系之后开始的,她不禁怀疑与自己这段时间常吃避孕药有关系,
    两人做那事的时候没戴套,苏玉琢担心中奖,每次都在隔天偷偷买紧急避孕药服下,尤其是两人住在一起后,吃避孕药的频率更是密集。
    下午苏玉琢早早做完手头的活,时间一到,关了电脑准备离开,组长又卡着点来给她分派任务,苏玉琢没拒绝,只问了句:“什么时候给你?”
    “十点之前,我要汇总然后发给总监。”组长冷冷说完,转身走了,那姿态,好似她是最高领导。
    苏玉琢把文件夹往包里放。
    同事见状:“你要走了?”
    苏玉琢:“嗯,有点事。”
    ……
    从公司出来,已经五点半,苏玉琢拦了辆出租去了最近一家医院,医院规模不大,却也是三甲。
    苏玉琢挂了号,看病的时间被排到了第二天下午。
    在京城看病,没有门路是很麻烦的。
    苏玉琢不想宋羡鱼她们知道了担心自己,没有找顾欣颜走顾情长的后门。
    等她回到别墅,已经七点多钟,天色擦黑,萧砚不在,她随便吃了两口回房从柜子里取出笔记本,打算将组长临时分配的事完成。
    等她做完,萧砚还没回来。
    洗完澡睡下了,萧砚依旧没回来。
    苏玉琢躺在床上,感受到身边的空荡和房间无处不在的冷清,忽然觉得自己和萧砚一点没有夫妻该有的样,互相不过问行踪,倒像合租,不过是比合租多了一个‘性’字。
    这一晚,萧砚彻夜未回。
    夜里,苏玉琢身上的不适越来越明显,最后似乎还发了烧,还做了许多梦,就这样半梦半醒半虚半实地熬到了天亮。
    苏玉琢头重脚轻,刘姨看出她脸色不好,关心地问了句:“太太没事吧?”
    “没事,可能没睡好。”苏玉琢摇头,因为没胃口,早餐随意吃了两口粥,然后出门去了医院。
    今天周末。
    苏玉琢坐在椅子上等叫号,看着旁边的病人都有人陪着,触景生情,她想起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的场景。
    那年,姐姐救了她,自己却被欺负了。
    那时候她们十二三的年纪。
    已经开始发育。
    姐姐怀孕了,到医院做了人流。
    十二三的年纪,在一群成年人中显得那样惹眼。
    苏玉琢陪在姐姐身边,一辈子也忘不了那天姐姐绝望又无助的眼神。
    坏人已经伏法,但又如何,坏人带来的伤痛永远都在。
    姐姐曾经最爱笑,是活泼的性子,哪怕母亲去了,她依然乐观坚强,然而从那之后,只剩坚强,再也不见那份乐观。
    直到萧承出现了,姐姐脸上才再次浮现当初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苏玉琢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要做的事,会不会让姐姐不高兴,萧承再坏,给姐姐带来的甜蜜却是真的,哪怕那份甜蜜只是表象,又短暂易逝……
    “108号,苏玉琢。”导医的护士叫她的名字。
    苏玉琢从回忆里抽身,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检查结果,与她猜测的一样,是过量服用紧急避孕药引发的负面影响。
    医生说:“你以后要还想生孩子,就别再吃那药。”
    苏玉琢沉默片刻,说:“给我开点药吧,昨晚我还发烧了。”
    交钱取药,从医院出来,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前一花。
    苏玉琢看着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内心却生出荒凉的感觉。
    ……
    周末两天,萧砚都没有现身。
    周日傍晚,她接到江南的电话,叫她回老宅吃个晚饭,苏玉琢身上不是还舒服,想推拒,江南却说:“正好有些婚礼的事要与你商量。”
    苏玉琢从床上爬起来,换了件衣服,扎好头发,顶着热烈的夕阳往萧家赶。
    在别墅区门口遇着开车经过的程如玉。
    程如玉降下车窗:“去哪儿?捎你一程。”
    夕阳照在苏玉琢脸上,她以手遮阳,脸上都是细汗,皮肤看起来能掐出水。
    “去老宅那边。”她身体本就不舒服,太阳一晒更是难受,便没拒绝程如玉的雪中送炭。
    “萧三从上海回来了?”程如玉问。
    苏玉琢怔了一怔。
    原来萧砚去上海了。
    “上海瑞银集团老总结婚,盛况空前,他怎么不带你去看看?”程如玉纯属闲聊:“下午临渊回来了,老三估计也到家了吧?”
    苏玉琢没接话。
    程如玉自说自话一阵,也觉无趣,视线从后视镜落到苏玉琢手上,十指干净,不着一饰。
    他把车停在萧家大门外。
    “我不进去了,你帮我带个好给萧奶奶。”
    苏玉琢笑:“好,谢谢。”
    看着程如玉的车缓缓渐渐消失在视野,苏玉琢才转身进了宅院大门,保安看见她礼貌问候,叫了声:“三少夫人。”
    苏玉琢回了个微笑。
    步行绕过喷泉,看见萧砚的车稳稳停在车位上,她视线停顿了一下。
    很快收回来,进了玄关,她换了双拖鞋进客厅。
    萧爱坐在电视前看泡沫剧,江南余有韵坐在一边闲聊,萧老夫人不在客厅,男人更是一个没见着。
    “苏苏,快来。”萧爱朝苏玉琢招手,拍了下旁边的位子:“你好像又瘦了。”
    苏玉琢先跟江南余有韵问候一声,才看向萧爱越发圆润的样,伸手捏了下她软软的脸颊:“你又圆了。”
    “啊!”萧爱立马气得跳脚:“我已经很克制了,可是喝凉水都长肉,怎么办?”
    苏玉琢:“你这是心宽体胖,说明你过得好,没烦恼,多少人求不来的,你还不愿意了。”
    萧爱掐了把苏玉琢细细的腰肢:“我愿意用我的快乐,换你的小蛮腰。”
    苏玉琢一本正经看了看萧爱肉肉的腰,郑重摇头:“不换。”
    “你看你看,安慰我那话都是假的。”萧爱噘着嘴。
    说笑一阵,萧爱想起什么似的,凑近苏玉琢身边:“三哥好像心情不好,刚才看见他,那张脸冷得,结冰似的,以前我跟他打招呼他还点个头,刚才理都没理我,还挖了我一眼。”
    苏玉琢嘴边的笑似有若无:“他还会拿眼挖人?”
    “也不是挖吧,就是冷冷地瞅了我一眼,不过那眼神刀片似的,跟挖我也差不多。”萧爱说:“听说周五他还在公司会上发了脾气,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他发脾气什么样,也不知道谁那么本事,居然把三哥这块冰都惹冒火了。”
    苏玉琢沉默。
    萧爱说到兴头上,电视也不看了:“只恨我当时没在场,没瞧见什么场面。”
    苏玉琢漫不经心地问:“爸跟二叔呢?”
    “客房打牌呢。”萧爱说:“还有大堂哥,大堂嫂也在那儿。”
    最后一句,萧爱有提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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