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琢就在他身后。
    他要是躲开了,遭殃的会是苏玉琢。
    千钧一发之际,萧砚迅速抬起双臂,小臂交叉挡在身前,护着要害,藏獒狠狠咬住他的小臂,撕扯的同时,还试图将他扑倒。
    在场的人简直要被这一幕吓死。
    邻居大婶发出惊恐的尖叫。
    正好杜母从厕所回来,瞧见这一幕,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出声呵斥,然而那只藏獒似乎被激怒了,不顾主人的命令,松开萧砚的手臂,再次咬向他的脖子。
    苏玉琢心脏在这一刻蹦到了嗓子眼。
    她本能想要上前帮萧砚,但下一瞬,藏獒被萧砚一脚踹出去,接着,一把剁骨刀射过去,砍进藏獒肋骨。
    藏獒痛苦地哀嚎一声,血流了满地,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
    萧砚从土灶后面拿出烧火用的铁棍,走到还在挣扎的藏獒跟前,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将铁棍插进它的心脏。
    烧红的铁棍接触血肉,滋滋冒着热气。
    藏獒顿时没了气息。
    那一刻,萧砚身上的气息冷得地狱里出来的修罗一般,眼神里充斥着嗜血的戾气。
    在场的人被他这个样子惊得呆掉。
    苏玉琢一脸惨白。
    刚才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萧砚会死,心脏快要在胸膛里爆炸。
    萧砚回头看向她的刹那,苏玉琢眼泪掉下来。
    “你……你流血了……”她看着萧砚,脖子里的皮肤破了几处,有血沿着脖子落进衣领里,而他的小臂,一块肉差点被藏獒扯下来,破掉的袖子下,血肉模糊。
    萧砚见她流泪,心脏一紧一紧地疼,把她搂进怀里安慰,冷漠的五官此时布满柔情:“我没事。”
    “你要去医院,要打针……”
    “好,听你的。”萧砚面露宠溺。
    厨房这么大动静,堂屋那边早有人听见,过来一瞧,见萧砚受伤,个个吓得要命,手忙脚乱地把萧砚送去医院。
    处理了伤口,又打了疫苗和血清,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来。
    藏獒的尸体已经被弄走,地上的血也清理干净,就连中午做饭弄得乱糟糟的厨房,也被杜母收拾的干净利索,见人回来,她一个劲道歉。
    那只狗已经死了,做主人的又是认错的态度,苏父和苏玉琢都不好说什么,只是苏玉琢因为萧砚受伤,脸色不太好,杜母自知理亏,也不计较。
    晚上,苏玉琢给萧砚换药。
    夏末的云城依然很热,伤口一个处理不好,容易引发感染。
    再次看见血淋淋的伤口,苏玉琢眼眶一红。
    藏獒扑过来的那一刻,萧砚是可以躲掉的。
    苏玉琢在他后面看得很清楚,他身体下意识往旁边躲闪,却又在半途硬生生回到原处。
    躲闪是因为本能,回来是因为她。
    “你真傻。”
    “那狗攻击的是你,你躲开了,它也不会咬我。”
    苏玉琢给他伤口消毒,垂着睫毛,不想男人看见她眼里的情绪。
    “万一它咬你呢。”萧砚低头看着蹲在自己大腿边的女孩,眼神柔软深情:“我不想赌这个万一。”
    苏玉琢抿着唇线,许久,轻声开口:“你要是没打过它怎么办?”
    “那也没什么不好。”萧砚勾着嘴唇,说得不知真假,“你会少个连狗都不如的老公,将来再找,要擦亮眼睛。”
    苏玉琢手下故意加了些力道,“伤成这样,还有心情开玩笑!”
    “嘶——”萧砚有意抽了口冷气,逗她:“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
    苏苏已经快扛不住了,怎么办?
    某砚:还能怎么办?跟为夫回家。
    某瑶:……你帅,你说的都对。
    第360章 幸好你是我的
    “再贫嘴,我真不管你了。”
    苏玉琢听了萧砚的话,心跳不由加快,她皱着眉,神情羞恼。
    “好,不说了。”萧砚见好就收,脊背往椅背上一靠,静静地瞅着苏玉琢。
    目光强烈,苏玉琢睫毛微颤。
    这次的意外,让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两人心里清楚。
    当晚,苏玉琢躺在床上,思想陷入深深的迷茫,像海上迷失方向的舵手,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前进。
    在她默默纠结的时候,另一边已经炸开了锅。
    杜母在藏獒的窝里发现一件被撕咬得破破烂烂的白衬衫。
    即便已经很破烂了,还是能看出布料和做工都非比一般,杜母几乎是一眼认出曾看苏玉琢洗过这件白衬衫。
    她也在萧砚身上看到过。
    杜母拿着破衬衫的手有点抖,短短几秒,脑补出一出情杀戏码。
    杰米很忠诚,除了对陌生人凶一点,家里人的话它是言听计从,下午杰米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
    想到这,杜母的手更抖了。
    “啊!”
    猛地尖叫一声。
    杜父正在洗澡呢,听见这惊恐的尖叫,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身的肥皂沫来不及冲洗,随手拿起大裤衩边往身上套边磕磕绊绊往外跑。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瞅见老伴一脸的惊慌失措,他赶紧问。
    杜母脸皮黝黑,看不出什么,倒是嘴唇煞白,天塌下来似的,“完了完了……”
    她看见杜父,顿时老泪纵横,“文建犯事了!怎么办啊,我们这么大岁数,就这一个孩子啊,他要是进牢里了,我们俩以后可怎么活啊……”
    杜父皱眉:“文建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杜母把手里的破碎的白衬衫给杜父看,“杰米下午咬了萧老板,现在在它窝里发现人家的衬衫,你说怎么了?一定是文建被人抢了心上人,又被人打了,怀恨在心,报复人家,我说杰米下午怎么跟疯了似的盯着人家咬,肯定是因为它闻到萧老板身上有这衬衫的味儿……”
    “之前听老苏说萧老板的衣服莫名没了,一定是文建偷偷拿来的,文建怎么这么糊涂啊!”
    “这话可不能胡说!”杜父听得心头一惊,“你会害死文建的!”
    杜母哭得更凶。
    “昨天、昨天下午文建送杰米回来之后,不是出去一趟吗?我问他去哪儿,他也不说,回来时躲躲闪闪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东西,我当时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八成是藏了萧老板的衣服……”
    “你快给文建打电话,叫他自首,上门跟人道歉,争取宽大处理,他可不能坐牢啊。”
    杜父恨不得把这老婆子的嘴堵上。
    “有你这样诅咒儿子的吗?”杜父瞪了眼自家老婆子,顾不得回去接着洗澡,进堂屋用座机给杜文建打电话。
    听完老父亲的话,杜文建直接懵逼了。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衬衫,什么咬人,杰米咬谁了?”
    杜文建一直宠爱那只藏獒,藏獒忽然毙命,杜母怕儿子难过,还没将事情告诉他。
    座机按了免提。
    杜母听见儿子的疑问,赶紧出声:“真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什么了?”杜文建满腔不解,听着不像装的。
    刚才杜父说得不清不楚,杜母见事情似乎跟儿子没关系,屁股一撅把杜父顶一边去,自己跟儿子详细一一道来。
    包括杰米被人弄死及在狗窝里发现萧砚衬衫的事。
    听闻噩耗,杜文建愣了片刻,不敢相信:“杰米死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把萧老板给咬了,现在又在它窝里发现人家的衬衫,这事怎么办?”
    家里的狗平白无故把人咬伤了,本来就要承担责任,现在在家里发现人家的衬衫,这责任可就大了。
    如果对方有心把事情闹大,杜家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杰米会咬人,你是知道的,干嘛把它往苏家院子里带?万一咬到苏妹妹怎么办?”
    “……”杜母恨不得伸一只手到电话里扇儿子一耳光,“你到底有没有听懂老娘的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杰米把京城来的老板咬了么,这边的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我明天回去一趟,你们别操心。”
    “你回来干什么?”杜母紧张地问。
    “上门道歉,再把事情告诉他,至于他什么反应,就看他度量了。”
    杜母不放心又问了一遍:“这事真跟你没关系?”
    “昨天下午你出去了一会儿,神神秘秘的,你是干什么去了?”
    “……”杜文建没回答,只道:“你们早点睡吧,我一会儿查查机票,看明天什么时候到家。”
    挂了电话,杜母对儿子的含糊回答不满意,皱着眉若有所思,“老头子,你说这事真跟儿子没关系吗?”
    “反正我相信文建。”肥皂沫干在身上黏糊糊地难受,杜父往洗漱间走,一面说:“你就大惊小怪,你养的儿子什么品行,你不清楚?”
    ……
    隔天,带着补品来苏家探望萧砚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很快补品堆满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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