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提前了吗?”三日月的气势愈发深沉,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恐怖,“‘荣仓沉船事件’,发生在凌晨一点,起因是大爆炸。”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忍足脸色惨白。
    “全船六千多人,死伤无数,整片海域住满了亡魂。”三日月轻声道,“我不清楚你们有没有上死亡名单,但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们。”
    “‘大清洗’开始前,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历史出现了变数,为了消灭变数,时政会不择手段。如果你们被误杀了,为了将影响减少到最小,会有人代替你们‘活’在这个世界里。”
    “哦呀,是听不懂还是吓坏了。”
    “无妨,以后再同你们细说吧。”
    因为……
    做“大清洗”的人士已经到来了!
    不知从哪儿涌出来的极短,统共三振——今剑、乱与后藤。
    只是,这三振极短身上毫无活气,就像是被抽走了生命一样,成为了傀儡。明明保持着相当的战斗力,却毫无理性可言。
    今剑张开了嘴,声音嘶哑而机械:“两个目标人物,带走。变数,杀死。”
    “铿铿铿!”太刀与短刀擦过刺眼的火花,三日月握住刀柄大力一甩,甩得今剑撞上了后藤,又扑向了乱。
    三日月的刀锋不曾停歇,他明白,此刻不解决这三振极短,到时候会冒出更多的极短。
    他朝本体注入灵力,从左到右划开新月般的刀纹。偌大的刀纹裹挟着凌人的刀意,如猛虎出笼扑咬死敌,却又带着蛟龙入海的美感和雅意。
    是杀气与至美的凝结,是死亡与生命的碰撞!
    新月刀纹撞上三振极短,一下子将他们重创,而刀意不止,砍瓜切菜般划破了厚实的墙边,留下难以愈合的豁口!
    透过豁口,腥咸的海风灌入,吹得迹部和忍足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这是什么!
    天呐!刚刚那是什么?
    等等,那是小孩子吗?三个小孩吗?
    他杀了孩子?
    然而,当他们从贵宾区往下看时,才发现他们眼中的“小孩子”正举着短刀,杀入人群之中!
    尖叫与混乱,已成了这场宴会的主题……
    三日月横过太刀,冲身后的迹部和忍足说:“跑向最顶层的阳光浴场。”
    龟甲贞宗在顶层接应,想来应该送走了不少“死者”。
    游轮,往往二层和三层比较稳,故而二层为宴会厅,三层为住宿区。而阳光浴场在最顶部,是……第七层。
    “铿!”又一振极短窜了出来。
    迹部再不犹疑,拽过忍足就跑。他们在混乱中沿着扶梯往下跑,遇上了幸村和鹤丸。
    三日月给了鹤丸一个眼神,鹤丸点头。在战斗上,两振平安刀很是默契。
    鹤丸主动承担了护送的任务,而三日月留在原地断后。只是,这些傀儡般的短刀越来越多,犹如白蚁般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正当此时,阿修罗出手了:“木遁!”
    因阿一战中,阿修罗成功使出了木遁·真数千手·顶上化佛。可对木遁的了解,他依然谈不上熟练,譬如现在,开发了新招式,连个像样的名字也无。
    阿修罗以自己为“树身”,以木遁为“枝丫”,延展开数不清的枝条将宴会厅内的人类一个个包裹了起来。
    树枝极富有灵性,蛇形于人海,强势地将短刀与人类隔离,再将双方牢牢捆缚起来,掉在半空中。
    女人的尖叫连绵不绝,男人的大喊没有停歇。
    阿修罗到底心善,沿着树枝开始释放医疗忍术,给重伤者止个血,给将死者抢个救,再回首,才发现秦寻真已消失了踪影。
    兄长不在,刀剑也不在,阿修罗有些懵,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直到,他瞧见一队审神者带着极短,出现在他面前——
    “是变数,杀了他!”
    另一头,秦寻真身影晃动,来到了船尾。
    就见烈烈海风中,一名全身纹满诡异符咒的少年坐在船舷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头颅……
    他回首看向秦寻真,很是惊讶:“我没见过你。”
    五指穿插在头颅乌亮的秀发中,他笑得很开心。
    “早知道有你,我何必要她。”少年看着秦寻真的脸,赞美道,“你将是我最完美的藏品。”
    秦寻真笑了:“你怀里的,是‘该死之人’吗?”
    少年:“被我看上了,当然是该死的呀。”
    秦寻真:“这时候不怕破坏历史了?”
    少年无趣道:“变成藏品之后,也可以在这个世界活动啊。”
    他的恶,极为纯粹,像是不知这是恶一样:“你也是,变成我的藏品后,也可以继续管理本丸。刀剑们才看不出来呢!”
    秦寻真:“嗯,看在快死的份上,我想明白得多一些。像你这个水准的傀儡师,多吗?”
    少年得意洋洋:“我可是佼佼者。”
    秦寻真:“时政还真愿意下成本,连你这样的佼佼者都敢派出来。”
    少年:“当然,事关世家的……哦呀,你知道得太多了呢!”
    陡然,无数泛着寒芒的钢丝线铺天盖地落下,交织成密密实实的大网,企图将秦寻真笼罩在内。
    秦寻真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高脚杯,玻璃碎片激射而出,直接割断了大网,裹挟着灵力的杀气,子弹般戳穿了少年的肩胛!
    几振傀儡短刀蹂身而上,秦寻真一手一振,将它们劈进了大海。
    “哗啦”!
    海水动荡起来,重重打在船,愈发有了灾厄降临的架势。
    呼救声沿着二层一直往顶层,打斗声与爆破声在耳畔响起。
    游轮的震动越来越激烈,好似要被撕成两半似的,连甲板都裂开了痕迹。
    秦寻真的手逮住了想要逃走的少年,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滚落在地的头颅,毫不犹豫地拧断了少年的脖子!
    伴随着“咔嚓”轻响——
    追杀幸村的短刀委顿在地,阻拦人类的短刀失去了能力,敢冲阿修罗找茬的极短们化作了“尸体”。
    操纵者死了,傀儡也无用了。
    佼佼者?
    不,只是个学了傀儡术皮毛、又蠢又毒的祸害而已。
    秦寻真不语,只是从甲板上捡起了受害者的头颅,迎着愈发刚猛的海风和放肆的海浪,找到了被抛在角落的尸身。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十七八岁的年纪。最重要的是,她即便死了,也还有灵光未散。
    若是活着,简直是审神者的最佳人选。
    相当可惜……
    秦寻真扯破自己的礼服裙,拿金色布条包裹着她的脖颈,扎了个可爱的蝴蝶结。
    “来世安康。”
    看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她总会想起自己的曾经。还会无数次地试想,如果自己不够强势,是不是也会遇到她们经历的事。
    不幸、灾难、无助与被杀……
    到头来,她对她们的祝福,居然只剩一句“来世安康”……仿佛她费尽千辛万苦冲破桎梏,也逃不出世界针对女孩的恶意一样。
    何其讽刺!
    因为脸好看,所以她活该成为你的藏品吗?
    因为入了眼,所以她活该被你夺走生命吗?
    秦寻真沉吟良久,再抬头时,就见在游轮的顶层,通向本丸的时空之门已经打开。
    她听见佐助呼喊着“快进来”,她看见审神者的反扑十分激烈。新月状的刀纹削开了夜幕,爆炸的轰鸣在耳畔传来。
    正如泰坦尼克号,“荣仓”家的豪华游轮也从中段裂开,在人类的哭喊和尖叫中,走向了死亡的深渊。
    紫色的须佐之男忽然在大洋上升起,它手握布都御魂,张开了紫色的双翼——是查克拉的集结体,是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绝技,也是因陀罗出手的标志。
    须佐能乎阻断了审神者追击的可能,而因陀罗的疯狂远不止于此。他杀死追击者,甚至一击劈碎了他们的时空之门!
    原因无他,有人对佐助出手了,还伤到了他。
    以因陀罗的护短,压根容不得他们活着!
    “轰隆——”
    须佐能乎的存在,彻底引爆了天地的异象。
    在因陀罗的雷遁之中,海洋掀起了风暴、天空张开了漩涡,狂暴的龙吸水在海面上升起,一条、两条、三条……
    大海在咆哮,世界在哀嚎。
    有什么既定的轨迹在相继崩塌,有什么固定的认知在不断摧毁。
    电闪雷鸣,须佐能乎的巨大身影遮天蔽日;狂风暴雨,真数千手的厚重脊梁撑起天地!
    “真数千手”好比有着千手千眼的佛陀,它由木遁构成,比须佐能乎更庞大,也更富有攻击力。
    但此时,“真数千手”几乎是温柔地伸出了“手”,犹如树木张开了枝条,缓慢而坚定地罩在了游轮和须佐之上。
    雷霆也好,霹雳也罢,再不能伤及他们分毫。
    “这是什么?”
    “佛陀吗?”
    “须佐之男吗?”
    “世界末日了吗?”忍足傻呆呆地呢喃着,鸭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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