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中的忧郁和困惑无可掩饰地就倾泄了出来。曹超看得很清楚。
    这个尤秘书,一直在掩饰着她心灵深处的一处忧伤,那处忧伤很深很重,她再想怎么掩饰,都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尤秘书,你不开心?”曹超直接就问了出来,他从不是个遮掩的人。
    尤兰兰这才意思到了什么,立即否定道:“没有呀!我怎么会不开心呢?我很好呀!”
    “你在撒谎!”曹超冷笑道。“你别忘了,我可有一双火眼金睛!”
    不等尤兰兰回答,曹超就将车拐进了一座酒吧。人在忧郁时,喝酒或许是一种最好的发泄方式。
    三、同不懂感情的人谈感情如同对牛弹琴
    尤兰兰抬头一看酒吧,没有言语,默默地跟着曹超走了进去。她现在也没地方去。在远离白宫的地方,或许,她也需要一场宿醉以解烦忧。
    虽然之前已经有蔷薇给予了她安慰,可是她很清楚,有些郁闷和压抑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去给蔷薇添烦恼,所以她只能把许多的苦闷放在心里,靠自己去慢慢消化。
    可是,有些烦恼是消化不了的,只会是越积越多,直到不堪重负。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她与豹子哥就貌合神离了。他们之间变得越来越没有话可讲,甚至连他们过去非常喜欢的床事都没了兴趣,两人躺在床上,也是真正的同床异梦。
    没有生育能力,不过是压死他们婚姻的最后一棵稻草。
    两人在一间小包间坐下,曹超点了两瓶酒,先给尤兰兰倒了一杯:
    “喝吧,今晚在这里你可以开怀畅饮,也可以一醉方休,让自己放肆一回!”
    尤兰兰肆意地大笑了几声,道:“曹总,您不会是自己想要放肆一回吧?我可事先声明啊,我现在可不是您的秘书了,您要是喝醉了,我可没有义务送您回去啊!”
    “你放心,今晚我绝对不会喝醉,我负责把你送回家!你不用有顾虑,尽管喝个痛快!”曹超冷魅地看着尤兰兰。
    “呵呵,曹总,您说的好像我真有什么严重的忧郁需要一醉方休似的!我还以为您有什么烦忧呢,需要来酒吧放醉?我可是陪您来这里的!”尤兰兰还在掩饰自己。
    虽然曹超现在已经不是她的老板了,她在他面前说话变得随便多了,但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在他面前透露心底的秘密。
    “呵呵,尤秘书,你就装吧!我不仅知道你有难以释怀的忧郁,而且还知道你的忧郁是来自你跟你丈夫的无可弥补的心灵离散!”曹超冷笑道。
    尤兰兰一愣。莫非他懂读心术不成?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尤兰兰喝了一杯酒,笑道:“曹总,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她还是不想在他面前谈论自己的家事。
    “什么问题?”曹超不以为然。
    他知道她在转移话题。
    “你为什么还不结婚?”
    “我为什么非得结婚?”曹超哈哈大笑。“结婚多麻烦呀!像爵少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那么多年守活寡;像你一样?明明跟自己的丈夫早已貌合神离了,却还要挣扎着在一起?多累!”
    “您就像社会上的一些三不男人一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只恋爱不结婚?”尤兰兰鄙视道:“这是在耍流氓!典型的渣男作风!”
    “呵呵,你还是先操好自己的事吧,别人的心还轮不到你来操!”
    曹超又给尤兰兰倒了一杯酒,端起自己的酒杯同她碰了一下。
    尤兰兰也不含糊,又是一口而尽。
    作为他曾经的秘书,曹超知道尤兰兰的酒量,她是不会轻易醉的。所以他今天点了两瓶最烈的新西兰白酒。果然,几杯下肚,尤兰兰就开始畅所欲言,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尤秘书,既然这么地痛苦,何必这么为难自己?你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勉强在一起,谁也不会幸福,分手才能双方解脱!你别怪我嘴毒,豹子他根本配不上你!即使你们有了孩子,你们也不会长久的,不如早点分手!”
    “你不懂!”尤兰兰朝曹超挥了挥手,冷讥道。“分手哪有那么容易?他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我,收留了我,我怎么能抛弃他?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你懂吗?”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非得以身相许?”曹超冷笑。
    “你不懂!你一个连婚都没结过的人懂什么感情?”尤兰兰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在她的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权势熏天的曹少了,而仅仅只是一个倾听者。
    尤兰兰终于喝醉了,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也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你懂感情?一个懂感情的人,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傻妞!”曹超极度嫌弃地半搂半抱着尤兰兰往小车走去。
    “你不懂!没有痛苦的感情,就不是真正的感情!你不懂!”尤兰兰摇头晃脑道。
    曹超疑惑地看着醉眼迷离的尤兰兰:“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尤兰兰摇头晃脑地唱着。
    “神经病!”曹超无比鄙视道。
    尤兰兰第二天从酒店里起床时,还愣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这里?
    不过蔡锦儿过来叫她一起去用早餐了,尤兰兰也就没时间去发愣了。
    当她坐上回平城的小车时,这才问起了晨曦:
    “晨特助,我昨晚什么时候回酒店的?”
    “什么时候?起码也十二点了吧!”晨曦道。
    “是曹总送我回来的?”
    “除了他,还会有谁?”晨曦不解地看了尤兰兰一眼。
    尤兰兰就不再问下去了,免得言多必失。
    “晨特助,昨晚跟锦儿聊得还好?”
    “朋友嘛,随便聊聊而已。”晨曦淡淡道。
    “就只随便聊聊?”
    “你以为呢?”晨曦白了尤兰兰一眼。
    他知道尤兰兰的意思。虽然他已经同蔷薇和爵少成为了真正的朋友,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去接受另一份感情了。
    尤兰兰感到很可惜,她可是不惜以暴露自己**的代价,来成全他跟蔡锦儿的缘分的。
    “锦儿是个难得的好女孩,晨特助可不要错过哦!”
    “你还是多操操自己的心吧,尤管家?”晨曦朝笑道。
    尤兰兰警惕地看着晨曦。难道她跟豹子哥的貌合神离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了吗?
    四、
    一到白宫,尤兰兰很快收敛了自己忧伤,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
    整个白宫都在准备老太太茱莉亚七十岁的生日宴。
    虽然二小姐说,这次老太太的生日宴不对外,要办成一家人的节日。但该准备的东西还是不少。整个白宫张灯结彩的,布置得充满喜庆。
    蓝蔷薇想在这一天让司徒家一家团聚,让不该离去的人重新回到司徒家,让已经分开的人再次相聚。
    她要给老太太准备一份大惊喜。
    茱莉亚生日的前一天,三叔杨信昉从国外赶回来了。这位喜欢四处漂泊的司徒家的钻石王老五终于选择在老母生日的时候,回到了司徒家茱莉亚拥抱着自己的这个不归家的儿子,终于有了一种游子回家的感觉。
    茱莉亚生日的当天早晨,一家人正围在一起吃早餐时,司徒俊逸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给了茱莉亚一个大大地拥抱:“朱老夫人,生日快乐!”
    这让茱莉亚和大家感到很惊喜:“我不是说不作生的嘛,干嘛这么忙还要赶回来?”
    “再忙也不能忘了自己的父母!不能忘了父母的生日啊!”司徒俊逸难得在父母面前说出这么温情的话来。
    “今天我还带来了一位小客人,他叫蓝蔷叶,是蔷薇的弟弟!”
    司徒俊逸说着,蓝蔷叶这才从门口走了进来。
    “爷爷好!奶奶好!任叔叔、昉叔叔好!婶婶好!姑姑好!”
    这是蓝蔷叶第一次来到平城白宫。蓝蔷叶在司徒俊逸的引荐下,也向茱莉亚和司徒鸣翔几位长辈打了招呼。他有些拘束,打完招呼就低头坐到了蓝玫香和蓝蔷薇之间。
    蓝蔷叶的到来让蓝玫香和蓝蔷薇都感到有些意外,特别是还是司徒俊逸带过来的,这让蓝玫香和蓝蔷薇都很感动。
    蓝蔷叶现在读高二,被蓝蔷薇送在郦城的贵族寄宿学校就读,她只要去到郦城,就都会去学校看看他;或者晨曦和尤兰兰他们去郦城了,也会去学校看看他。平日里就托付蔡锦儿照顾他了。
    “舅舅!舅舅!”
    灵犀灵珑见到蓝蔷叶很开心,舅舅、舅舅地喊个不停。
    司徒家的人对这个非血缘关系的孩子倒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都对蓝蔷叶投去了友善的笑容。
    有了这两个儿子的归来,茱莉亚的心情一下畅快了不少。
    生日家宴一般都放在晚上。当晚,茱莉亚虽然没着盛装那么隆重,但老太太一向活得精致,稍加修饰,就是一个美丽的老太太。
    除了大伯司徒俊上一家,其他的司徒家家人都到了:蓝蔷薇和司徒俊逸、司徒铭翔、蓝玫香、灵犀灵珑,爵梓铭,司徒俊美一家,司徒俊昉,司徒俊任一家,准时到达了晚宴现场。
    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很大的圆桌旁,十四个人,却有二十八道精心准备的菜肴,非常地丰盛;
    圆桌是能够转动的,每一道菜都能够到达每一个人的面前。圆桌的正中间是一座特制的高达一米的巨型宝塔型蛋糕,层层叠叠,每一层都是不一样的颜色,就像空中升起的一道彩虹,非常独特和华贵。
    虽然还有遗憾,但茱莉亚看到这精心准备的晚宴和生日蛋糕,还是觉得十分地温暖和感动。
    蓝蔷薇亲自将蛋糕上的蜡烛点亮,并向司徒俊逸提议:
    “爸,我们先让奶奶吹蜡烛好不好?”
    “好!”司徒俊逸欣慰地看了蔷薇一眼,随之对茱莉亚道:“老太太,吹蜡烛吧!”
    茱莉亚在司徒俊逸和司徒昉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众人与她一起吹灭了蜡烛。
    餐厅里随即响起了整齐欢快的“祝你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歌声刚落,蓝蔷薇端起红酒正要向老太太致生日贺词时,此时餐厅的门被人从里推开,一个身体清瘦的中年男子裹着一阵风、风尘仆仆地扑了进来,向着茱莉亚发出了一声凄楚而动情的声音:
    “妈!”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茱莉亚先是一愣,随即也发出了同样的喊声,伸手就抱住这个男子:“老大!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妈!”母子俩拥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司徒铭翔在一旁哆哆嗦嗦地伸着手想要抚摸司徒俊上,司徒俊上放开茱莉亚,流泪抱住了司徒铭翔:“爸!对不起!爸!”
    司徒俊上哭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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