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跟要金蛋还是要金鸡是一个道理,有了金鸡还怕没有金蛋生?
    苏霓锦却一副正义凛然:
    “那岂非要我爹贪污受贿?我爹可是清官!当什么官都是由朝廷说了算的,怎可私下讨要。再说了,贪污受贿来的钱,哪有主上赏赐的钱花的安心呢?”
    “这个道理……好像也对。”祁昶略有所悟,无言以对。
    入宫的时候,苏霓锦觉得这条路很长,走的很慢,但出宫的时候,倒是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苏霓锦在宫门口递了牌子,守卫验证过后,便开了宫门让她通行,苏霓锦往外走了两步,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回头。
    有些话她憋了一路,看那罗统领长得帅,才好心提醒他道:
    “罗统领,你还年轻,在这种忠君爱国,大是大非上一定要注意。千万别在原则问题上,因小失大,自毁前程啊。告辞!”
    说完这些,苏霓锦鼓励般对他们两人拱了拱手,作为告别,扭头出宫去。
    直到宫门再度关上,真正的罗统领才纳闷的说:
    “殿下,苏小姐为什么与我说这些?”他自认非常忠君爱国,从未有过任何不敬的想法。
    祁昶盯着紧闭的宫门看了一会儿,转向一脸纳闷的罗统领:
    “大概就是,提醒提醒你吧。这苏家小姐,还真是个热心肠。”
    ……热心肠?
    殿下莫不是在搞笑?
    作者有话要说:罗统领一脸懵~~~~~
    第18章
    祁昶回到东宫以后,就召见西殿中的户部官员,苏轸进殿时正好看见罗时从主殿出来,拦着他悄声问道:
    “罗统领,先前麻烦您派人送小女一程,不知她现在可出宫了?”
    老苏虽然知道女儿从宫里出去肯定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问一声。
    “苏大人请放心。我亲自送令嫒到了宫门口,看着她上了贵府马车才走的。”罗时说。
    苏轸意外:“罗统领亲自送的?那怎么好意思。”
    “正好顺路去巡视,苏大人不必介怀。请。”罗时说完之后便对苏轸抱拳辞别,苏轸回礼致谢。
    进殿以后,苏轸与同僚们汇合,站在殿中等待太子殿下召见,户部尚书宋明宋大人撩须而来,凑到苏轸身边轻声说:
    “苏大人这回可立功了,恭喜恭喜啊。”
    宋明与苏轸是户部同僚,一个是左侍郎一个是右侍郎,按照礼制,苏轸这个右侍郎要比左侍郎高上半级,所以从苏轸任右侍郎的那天起,两人就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宋明的妻子是宣平候嫡次女,在户部所待的年份比苏轸要长的多,连尚书大人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苏轸对宋明拱了拱手算是回应,淡淡的态度让宋明略显不满,但也不好当众表现,又压低声音道:
    “太子殿下先前宣召梁大人单独入内,我瞧着殿下面色不太好的样子,也不知为何。苏大人可知吗?”
    苏轸比他后进殿,连太子用什么脸色召梁大人单独入内都没有看见,更别说知道缘由了。
    “苏某不知。”苏轸说。
    宋明打量他两眼,见苏轸鼻眼观心,一副懒得搭理人的样子,宋明也自觉无趣,不再与他多说,本来还想告诉他一些内幕,有关户部官职变动的,既然人家不感兴趣,他还懒得说了。
    忽然内殿传来杯子砸碎的声音,然后就听见户部尚书梁谢文急急请罪:
    “太子殿下息怒。”
    外殿等候的户部众人皆吓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内殿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子殿下是先帝爷亲封的太孙,处理政事的风格不像当今圣上,反而与先帝爷如出一辙,雷厉风行,果决狠辣,在圣上在位的十几年里,朝廷官员们在以仁治国的圣上手中慵懒下来,可当太子协理国事之后,所有人的神经又全都重新绷紧了。
    宁可得罪圣上,不要惹恼太子,这几年已经渐渐的成了官场上的保命法则之一,可见太子殿下的威名有多摄人。
    众人屏息静气,看着垂头丧气的梁大人从内殿走出,边走还边擦冷汗。
    左侍郎宋明迎上前搀扶,梁大人摆摆手:“都散了,殿下另有吩咐。这几日都在宫里待着,在账目查明之前,谁也不能出去。”
    户部众官员能说什么,只能提心吊胆的离开。心中暗暗祈祷账目赶紧查明,平了太子殿下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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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霓锦每天都让皎月去门房问父亲回来没有,可每天问到的回答都是没有,看来那个罗统领没有骗她,太子殿下果然另有吩咐。
    第五天的时候,没等到苏轸回来,倒是等来了宫里的车马,还有那个在太子殿下主殿里伺候的白面太监,亲自过来接苏家公子进宫去看账本。
    对外说是接‘苏家公子’,但看账本的事情肯定是苏霓锦,沈氏和苏佑宁七手八脚的把苏霓锦换上男装,推上了东宫的马车里。
    苏霓锦之前就有心理准备要二次进宫的,她上回账本只看了一部分,还有很多都没有归拢出来。
    她觉得那个罗统领肯定是对太子殿下说了那晚的事情,所以,宫里才会这么看重,还派马车来接她,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东宫的马车可以直接从宫门进去,省了苏霓锦下车走那一路,她跟着那白面太监身后来到了东宫,白天的宫殿在一碧如洗的蔚蓝天幕下,看起来比晚上还要巍峨庄严,气派高耸。
    苏霓锦以为还是去西殿,可没想到那位公公领着她往另一边去,好像是东宫的主殿,父亲带她来过,那回她以为能见到帝国的二把手太子殿下,然而二把手没给面子。
    难道每个被宣召入宫的人,第一站都是要到主殿里打个招呼再走吗?心里想着就是走个过场,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进了殿之后,白面太监让苏霓锦在外殿候着,然后他就走了,苏霓锦拦住他问:“刘公公,您走了我怎么办?”
    白面太监刘喜对苏霓锦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意思大概是他在外面等她,比完手势刘喜就躬身退了出去。
    苏霓锦觉得这回进宫跟上回不一样,心里七上八下的。
    主殿里一个人都没有,殿中雕梁画栋,所有的摆设都是暗色系,最耀眼的就数台阶上那个像是纯金打造的太子宝座了,苏霓锦觉得一个人站在这么大,这么空旷的地方有点傻,可她又不敢动,因为父亲说过,太子不喜欢人在眼前伺候,所以主殿的护卫都是在暗处。
    苏霓锦忍不住抬头将宫殿屋顶环顾一圈,每根房梁都特意看了看,也没见着什么暗卫。
    “难道都是无影忍者吗?”苏霓锦自言自语了一句,却没想到居然有回音:
    “什么是无影……忍者?”
    苏霓锦想起了她的siri,有时候太无聊了,她能跟siri自问自答聊好长时间。她说一句,siri答一句……
    咦?
    苏霓锦猛然回头,对上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深邃眼眸,苏霓锦眨巴两下眼睛后,才松了口气,抚着心口道:
    “你吓死我了。”
    苏霓锦走到祁昶面前,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祁昶对她的不拘小节已经有所了解,没有刚开始那么惊讶了。
    “你怎么在这里?”苏霓锦来到祁昶身边轻声问道。
    只见祁昶指了指周围,自然反问:“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苏霓锦语塞,片刻后才道:“也是哦,你在你单位里出现确实没什么奇怪的。”
    罗统领是东宫羽林卫统领,那东宫自然就是他的工作单位。
    祁昶见这位苏小姐完全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在他面前的表现十分轻松有趣,他也就不急于澄清了。
    “你是来见太子殿下的吗?”祁昶问。
    苏霓锦点头:“刘公公带我进来之后,他就走了,我到现在除了你,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不是应该进来走个过场就去我爹那里看账本吗?”
    有了上回的经验,苏霓锦一点都不奢望,尊贵的太子殿下会见她这个三品官的儿子,肯定是刘公公弄错了程序。
    祁昶微微一笑,指向内殿,清冷磁性的声音说道:
    “太子殿下临时外出了,派我来带你入内。账本都从西殿搬过来了。走吧。我带你进去。”
    苏霓锦有点懵,站在原地愣了会儿,罗统领往内殿走了几步,发现苏霓锦没有跟上,转身对她又招了两下手,苏霓锦这才忐忑上前。
    连接外殿和内殿的是一尊通天彻地的白壁玉石,这么大的天然玉石得值多少钱啊?苏霓锦站在玉石边上都快看愣了。
    内殿的摆设其实跟外殿没什么区别,大多都是暗色系,看起来古朴庄严,跟帝国二把手的身份相当匹配。
    “都在这里,过来看吧。”祁昶把眼睛快长到玉石上的苏霓锦喊回了神。
    苏霓锦应声过去,在太子的书案旁的地毯上放了一张矮桌,桌子摆了好几堆账本,都是要苏霓锦今天之内分辨出来的。
    分辨账本,苏霓锦已经是驾轻就熟,没什么好担心的,比起这些,她对矮桌后头一长溜的紫檀木架子很感兴趣,这些大概就是古代的堪舆图吧,最大的一幅在太子的书案后面,整面墙壁从上到下都绘制着山川河岳,详尽到每条河流,每座山脉,看着这广博的天地,苏霓锦只觉得一股自豪油然而生。
    “这是陇原十二洲,大祁的边境疆土。”祁昶见苏霓锦的目光被山川堪舆图吸引,黑亮的眸中满是星辰,主动与她讲说。
    苏霓锦对他甜美一笑,由衷夸道:“广袤无垠,何其壮观。”
    祁昶听过无数臣子说过赞美的话,却甚少感受到真诚,这姑娘眼底的光是遮不住的。
    苏霓锦看过大图以后,干脆沿着周边的小图看起来,祁昶也不催她,就那么跟在她身旁,偶尔跟她解说一两句。
    苏霓锦眼前一亮,凑近一张图看了两眼,问道:“这是京城吗?”
    祁昶看了一眼,赞赏道:“嗯,好眼力。”
    “我看见朱雀街和城楼了,还有……咦,我记得这里好像是条河啊。”苏霓锦的目光落在京城地图的一处,纳闷道。
    “这是工部送来的最新图,那条河马上就要动工填平了。”祁昶耐心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今天的脾气好的惊人。
    苏霓锦还想问什么,殿外进来一个送茶的小太监,小太监把茶放到矮桌上之后,就谨慎的躬身退了下去。
    看着那杯茶,苏霓锦才想起来今天入宫的目的,还是赶紧办正事吧,太子殿下让罗统领带她进来分辨账本的,不是让她进来参观旅游的,罗统领人很好,她可不能让罗统领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cos成瘾了,233333333
    第19章
    苏霓锦驾轻就熟的将桌上的账本分辨出来,祁昶就在一旁看着,似乎对她如何分辨很感兴趣。
    “你这辩字的本事是跟谁学的?”祁昶看着苏霓锦一点不打愣,很轻松就分辨出真假,十分好奇,遂问道。
    苏霓锦看了他一眼,斟酌回道:“大概是天生的吧。小时候我常一个人在房里,看多了不同人写的字,就看出些门道了。”
    “你小时候常一个人?苏大人和苏夫人不管你吗?”祁昶绕到她对面的软垫上坐下,问道。
    苏霓锦见他目露怜惜,笑答:“没有,我爹娘管我的,可我那时候不懂事,总听信旁人挑拨,觉得我爹娘不好,所以才不亲近他们,宁愿一个人在房里待着。”
    原主以前的事情,就算苏霓锦不说,别人也能打听到,与其隐瞒,不如坦荡面对,谁都有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嘛。
    祁昶拿起一本账本,边看边想起回京那日,她在府外哭的那般伤心,祁昶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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