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不忍心老公我独守空房。”程迟抱着她,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热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侧,痒痒的。
    “才没有。”时蕊做贼心虚,明知父亲和奶奶都已经睡下了,但还是怕被他们发现,下意识挣扎,却被抱得死死的。
    “别走了,就在这里睡。我保证,我就抱抱你,什么也不干,真的。”
    时蕊确实贪恋他的怀抱,也舍不得跟他分开,考虑了一下,妥协地低低说:“那你要说话算话。”
    “嗯,说话算话。”
    结果两个人刚刚躺下,程迟还没来得及好好将她抱住,就突然听到咔擦一声。
    床塌了!
    幸运的是,人没事。两个人尴尬地刚爬起来,就听见外面也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怎么了?”赵蓉披着衣服,二话不说就推门进来。
    看看那已经塌掉的床,再看看傻傻站在旁边的两个人,她觉得她甚至都不用问,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本不该在这个房间里的时蕊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到自己奶奶一幅了然的表情,时蕊知道她误会了,想要解释:“奶奶,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算了算了。”赵蓉挥挥手,看看时蕊,又看看程迟,“都回蕊蕊房间睡吧,反正我们家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也不需要忌讳什么了。”
    临走时,赵蓉还小声地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
    时蕊:……
    程迟:……
    时蕊觉得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明明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因为那张床太旧了,木头已经朽了,承担不起两个人的重量而已。
    “都怪你。”时蕊轻轻捶一下程迟的胳膊。
    程迟捏住她的粉拳,点点头:“是是是,都怪我,是我想抱你,想跟你睡。”
    “你还说!”
    “好,我不说了。”
    时蕊红着脸回房间,走到门口,回头对着还立在原地的程迟说:“愣着干嘛?难道你要站一夜?”
    程迟笑颜绽开,三两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回了房间。
    阖上门,他低声在她耳边说:“这一次是得了奶奶批准的,也是你叫我来的哦。”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时蕊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低头时,唇角忍不住泛起甜甜的笑。
    不过,这一次虽然得了允许,但两个人因为有了先前的尴尬,这会儿躺在床上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搞笑的是,程迟上.床之前还特别检查一番,看他的表情,对这床的质量也表示有点担忧。
    两个人像两具僵尸一样僵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并没有睡着,之后程迟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挪向她,手臂靠近,然后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就很好了。只要有彼此有身边,两个人都很心满意足。
    迷迷糊糊中,时蕊听见他说:“老婆,还是你的被窝比较软呀。”
    第二天,他们刚刚起床,正准备走出去,就听见时怀在外面询问昨天晚上是什么声音,然后赵蓉就把事情告诉他了。
    时蕊顿在门口,与程迟互看一眼,特别尴尬。硬着头皮走出去,接到时怀意味深长的目光,她更是恨不得打得地洞钻进去。
    吃早餐的时候,时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又说:“家里的床是年成有些久了。”
    时蕊猛咳起来,差点儿被一口稀饭给呛死,程迟忙放下筷子,帮她拍背。
    吃过早餐,程迟就和时蕊去了一趟县城,买了几架新床回来,顺便还买了冰箱,空调,电视,洗衣机,凡是他们能想到的,该置办的都置办了。
    送货的人把小货车停在村口,几个人一一把东西搬进去,那阵仗引得好多人围观。
    “哟,赵大娘,你们家买这么多东西呢。”
    “还装空调啊,你可是咱们村第一个装空调的。”
    程迟他们去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赵蓉和时怀,所以当东西搬进去的时候,他们也很意外。
    收到街坊邻居们羡慕的眼神,赵蓉看着时蕊和程迟说:“你们也真是,买这些怎么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这又不是买萝卜白菜,随随便便就买回来了,这得花多少钱啊?”
    虽然嘴上埋怨,可赵蓉还是藏不住心底的那丝虚荣感,见大家都围在他们院子外,看着搬运工搬东西,忙着招呼道:“大家都进来坐吧,都别站着了。”
    于是三三两两地都进来了,其实都是想看看,到底买了些什么东西。
    程迟还给家里牵上了网线,时怀和赵蓉虽然不会上网,但是可以看看网络电视,比家里老化的闭路电视强多了。
    “哟,这电视可真大啊,画面真清晰。”
    “这洗衣机也是全自动的呢,以后赵大娘可以不用手洗了。”
    “时怀,赵大娘,你们真享福啊,蕊蕊出人头地了,这蕊蕊的男人也是人中龙凤,你们怎么不干脆就在b市住着,肯定比老家舒服啊。”
    赵蓉叹道:“蕊蕊他们给我们买了一套房子在那里,但是我们老了,在大城市里住不惯,还是想回来,想你们啊。”
    听听,这大城市的房子说买就买,这得多有钱啊。大家眼底的羡慕更浓了。
    当晚时怀心情好,还留了几个邻居在家里喝酒,把珍藏了几年的堆花酒都拿了出来。
    时怀感叹道:“当初本来也说,等蕊蕊结婚的时候,把这些酒拿出来喝的,现在喝也不晚。”
    “爸,您可别再喝醉了。”时蕊小声提醒他,她还记得那一年他喝醉了酒精中毒,大冬天倒在地上的事,后来幸好还是程迟来得及时,把他送进了医院。
    时怀笑着说:“放心吧,我就是高兴。”
    赵蓉想想没有下酒菜,就让时蕊去村口那家卤肉店切点卤肉,程迟说陪她一起去。
    到了卤肉店,看到卖卤肉的人,她愣了愣,对方也愣住了。
    她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家隔壁那位与姚青一般大的赵红阿姨家的女儿,也就是她的老同学。
    时蕊记得她高中毕业以后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当时可风光了,赵红也很得意。可是她现在怎么在这里卖卤肉呢?
    赵红女儿系着围裙,满手是油,尴尬地看着她:“时蕊,你回来啦!买卤肉吗?你们先等等啊。”
    她逃也似地转身就走,没一会儿就叫来了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帮他们切了卤肉。
    时蕊回来后,在饭桌上无意间提到她,才听李叔叔说起原委。
    “她当时不是嫁给了那个开旅行社的吗?可那人结婚后对她并不好,甚至还家暴,她身上经常带伤。后来实在受不了,就离婚了。现在正跟谢卤肉家的大儿子处着呢,那个也是离婚的,还带着个八岁大的儿子。”
    难怪,时蕊还奇怪,赵红一向喜欢热闹,这一次回来怎么一直没见到她出来呢。依赵红那个爱攀比的性子,如今会觉得没面子吧。
    晚饭时,时蕊和程迟也喝了一些酒,吃过饭后,他们一起去江边散步。
    时蕊想起赵红一家,感叹道:“命运真是一个未知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是什么样子。”
    程迟捏了捏她手心:“看着我。”
    时蕊转过身去,看着他。
    程迟神情变得严肃,一本正经地说:“命运虽然很未知,但是如果有目标并坚定地朝着那个目标走的话,你会看到未来是什么样子。”
    也对,当初他们完全看不到未来,是程迟的坚定和努力,硬生生开辟了一条通往幸福的路。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他让她崇拜,让她信服。
    酒后的时蕊脚下有些软,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程迟知道她有些醉,蹲在她面前说:“我背你。”
    时蕊顺从地爬上他的背,享受着他背着她走在江边,湿润的江风拂面。
    “蕊蕊。”
    “嗯?”
    “叫哥哥。”
    时蕊将红红的脸蛋贴在他背上,乖乖地唤了一声:“哥哥。”
    程迟心里暖化了,觉得适当给她喝点小酒也挺好,真乖啊。
    走到那块大石头旁,他把她放下来,抬起她的下巴,低磁的嗓音说:“叫老公。”
    时蕊眼睛弯成了月牙,她上前一步,搂住他脖子,甜甜地笑:“老公!”
    “乖!”程迟情不自禁地搂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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