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氏亲昵的挽着楚虞到屋里,容正喧欣慰的瞧着她,忙让她坐下。
    这日回门,说白了,容庭就是陪楚虞走一趟。
    回门对女子而言便是体面,他的姑娘最要面子,他自然得给足了,虽全程不理会容正喧与玉氏的话,但却对楚虞嘘寒问暖的。
    容正喧对这个儿子再不满,瞧见他对楚虞好,那便也消了气,不由道:“楚虞这丫头嫁给你,那是委屈了,这辈子你都得好好待她。”
    容庭忽的笑了声:“我自会待她好,用不着您跟这儿瞎操心。瞧瞧,您当初要是有这觉悟,不至于添一条人命不是?”
    楚虞低头抿了下唇,这父子俩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何况中间隔着认命,楚虞不是不知,这仇怨是放不下的。
    容正喧果然就恼了,下意识就要握着茶盏丢过去,楚虞忙皱眉道:“大舅父,您要是砸伤了她,不是叫我心疼么。”
    容正喧停住动作,忍了忍,将火气消了大半。
    练武的人也确实容易暴躁,加之容正喧乃一家之主,最看不得别人忤逆他,偏偏容庭,从未顺过他的心意。
    不过,他神色复杂的瞧了楚虞一眼,这丫头进门到现在依旧是大舅父大舅母,倒是没有要改口叫爹娘的意思。
    玉氏假意劝说着:“哎哟,这丫头回门的日子,你们父子俩动什么气,我叫厨房备了一桌子菜,咱们先用饭,先用饭。”
    别说容庭,楚虞也不大喜欢玉氏,说话绵里藏针的,不知道一顿饭下来要费多少心思。
    楚虞藏在椅子旁的手紧紧握住容庭,生怕这人又冲动,她偏过头压低了嗓音:“你再忍忍,一会儿我说身子不适,咱们就走。”
    容庭扬了扬眉,好不容易缓和了脸色,轻轻勾了勾唇,将姑娘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他以为这丫头会劝他缓和父子关系,没曾想,她还能懂他。
    这隔着一条人命的父子关系,他耿耿于怀多年,哪怕娶了老太太膝下的姑娘,也不意味着他能谅解容家。
    好在,她与一般姑娘不同。
    今日这饭桌上,二房一家也在,无非是来看个热闹,见容正喧脸色不好,便在心下偷偷笑了。
    这容庭也是,陪姑娘回门还收不住性子。
    玉氏一副体贴的样子,给楚虞夹了几道菜,便操心道:“刚嫁人可还适应?容庭这小子没欺负你吧?若是有,那我与你外祖母也定不轻饶他。”
    玉氏说的这话像是打趣,楚虞点头笑了下:“都好,让大舅母操心了。”
    她正说着,忽然眉间一蹙,竹筷夹着的一块肉落下,掉在了碗里。
    只听姑娘生生倒抽了口气,容庭反应极快的半搂住她,楚虞偷偷朝他眨了下眼,随后有气无力道:“胃里难受。”
    众人皆放下碗筷,瞧这姑娘面前的米饭都没动一口,怎么就胃里难受了呢?
    容庭也不磨蹭,紧跟着将人拦腰抱起来,玉氏还有许多话没说呢,可这会儿却也不好开口拦他。
    只好让他抱着人一路出了容家。
    桌上几人面面相觑,这叫什么事儿啊?
    反而是容谨若有所思的往方才二人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禁弯唇笑了笑。
    容家门外,楚虞忙拍着容庭的手臂,眼瞧着这么多下人看着,她急忙道:“谁叫你将我抱出来了,我又不是真难受。”
    容庭垂眸笑着看了她一眼,也没松手将人放下,反而直接抱着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道:“去京郊的庄子。”
    回头对上姑娘疑惑的目光,他一本正经道:“尝酒。”
    第58章
    京郊的山庄地偏, 马车足足行了要一个时辰才停下, 原本正晒的日头都躲进了云里,天阴的正正好。
    楚虞跟着容庭进了庄子, 他不知何时修葺的,这庄子竟气派的不行,当真是楚虞见过最气派的庄子了。
    哪里像是酒庄,分明像是避暑的山庄。
    庄子里也安置好了下人,管家是个与容庭一般大的男子, 叫随安, 见了楚虞恭敬喊了声夫人,随后道:“屋子早早腾了出来, 不知公子要多少酒?”
    容庭睨了楚虞一眼:“都拿来, 让夫人尝尝。”
    随安不由惊讶得瞥了眼这个年纪尚小的夫人,迟疑一瞬,点了点头。
    屋外也有丫鬟在候着,两个丫鬟手中捧着几件衣物,楚虞好奇的睨了一眼。
    可再不多会儿,她便淡定不下去了。
    容庭掀开那屋子里的一道珠帘,本以为里头是间普通的里屋,谁知泉水哗哗的响,容庭保持了揭开珠帘的姿势,示意她过来瞧瞧。
    楚虞狐疑走近,这么一看,直接傻眼了。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 直觉不妙,强装镇定的仰头道:“你背上还有伤,不行。”
    容庭将姑娘拉近了道:“你仔细闻闻?”
    楚虞迟疑的看了他一瞬,这才微微耸动了下秀气的笔尖,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
    容庭在她耳边轻轻道:“是药泉,无碍,对身子好。”
    楚虞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弄,耳朵痒的下意识抬手捂住,这会儿门外进来几个人男丁,抱着酒坛子搁在那泉水边,随后便匆匆离开。
    还体贴的带上了门。
    容庭拉着有些犹豫的姑娘往里头走,瞬间被里头的热气熏的湿了鬓发。
    像是怕她跑了,容庭紧紧扣着姑娘的手腕,就连倒酒时都不曾放开。
    一坛葡萄酿开封,酒味瞬间漫开,遮住了泉水里的药味儿。
    容庭将酒盏搁置在她面前:“你尝尝,味道可好?”
    楚虞不擅酒,容庭找她来尝酒本就是错的。不过既答应了他,自然要做到。
    何况路家要做酒庄生意,这是大事,楚虞抱着能帮一点是一点的心思,认认真真替他尝起酒来。
    轻轻抿了一小口,姑娘眉头紧紧皱起:“好酸。”
    酸味儿在嘴中漫开,随即化成浓浓的酒味和葡萄味儿,直叫人昏了头。
    她将杯里剩的酒推到容庭面前:“你尝尝,这酒是不是坏了?”
    这庄子里的酒,容庭在成婚前两日时便一一试过了,姑娘所谓的酸确实是酒的味道,不过楚虞平日里哪里喝过这些东西,自然以为是坏的。
    容庭摇了摇头:“我背上有伤,忘了?”
    楚虞闻言忙又把酒杯挪了回来,容庭接着给她添另一杯。
    这酒楚虞倒是喝过,是桃花酿。
    但这杯桃花酿显然比她从前在容家浅尝过的要更烈一些,辣的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姑娘不满道:“你这酒实在太醉人了,喝不到两杯就将人喝醉了,那不是白白少赚了银子么?”
    容庭挑了挑眉,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瞧不出来,我家娘子竟是做生意的料子。”
    楚虞没理会她,反而是尝酒尝的来劲了,不用容庭动手,自己便给自己满上一杯,抿一口给一句说辞,分明是不擅酒的人,硬是说的头头是道。
    直到这舌头混了太多酒味,尝不出旁的味道了,她猛地灌了一大口凉茶,冷不丁打了个嗝。
    不过出乎容庭意料的,这酒这么烈,姑娘喝了这么多杯都还没醉趴下。
    楚虞是有些醉了,脸上挂着两朵红晕,还挣扎着要清醒,直直挺着背:“等我嘴里味道散了,我再替你尝剩下的,方才说的那些,你记住没啊?”
    容庭没听见似的,往她那儿凑了凑:“你方才说什么?”
    楚虞不高兴了:“你得记下呀,拿纸笔记下。”
    说着,她好似要去给他找纸笔似的,撑着小几便要起身。
    容庭从身后搂住她,满意的弯了弯嘴角,压住姑娘胡乱动的手:“林楚虞,你醉了?”
    楚虞当下便不动了,难受的蹙了蹙眉头:“有一些。”
    容庭嘴贴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勾人魂似的说:“那你嘴里是什么味道?”
    楚虞探了探身子,捉住酒杯往他嘴上凑,要让他尝尝味道,一双圆眼睁的大大的。
    容庭撇开脸,楚虞握着酒杯的手失落的垂下。
    男人从她手中抢走酒杯丢到一边,楚虞已经整个人偎在他怀里了,容庭只稍稍低头,一下便含住那酒味十足的唇瓣。
    姑娘喝醉了依旧警惕性十足,紧紧咬着牙抿着唇,半分都不肯让的。
    容庭只好捏着她的下巴,哄道:“我就尝尝酒是什么味儿,不欺负你。”
    楚虞犹豫了一下,慢吞吞松了牙,容庭轻轻捧着她的脸颊,舌尖扫荡每一处地方,像是真在尝味道似的,哪儿都要尝一下。
    舌尖抵着她的下颚,楚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任由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
    忽然,容庭双手绕过腋下将她举起,和着衣物放进了池子里,楚虞猛地一激灵,醉意陡然散了几分。
    她忍不住想后退几步,可池子里地滑,险些整个人栽进水里,容庭伸手将她捞到了池壁上:“别乱动。”
    楚虞舌尖麻麻的,她舔了舔上颚,怒瞪了他一眼,捂住胸口的衣襟,怎么也不让他靠近:“不、不能在这儿。”
    她又羞又气,楚虞自小的教养便让她养成了做事要体面大方的习惯,夫妻之礼就该在床榻上行才对,哪里有人在…
    在这池子里!
    可容庭行为乖张,就爱做跟旁人不一样的事儿。
    今日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走了。
    容庭将她逼进池子的角落里,两手抵在池壁上圈了起来:“林楚虞,该尽为人妻的本分了。”
    楚虞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还不忘驳他一句:“你能不能要点脸,你、”
    忽然被人掐了下腰窝,楚虞冷不丁一颤,就看男人靠的愈来愈近说:“不要了。”
    他扬着嘴角笑了一下:“脸面算什么?”
    他一双手四处点火,楚虞哪里招架的住这样的攻势,没一会儿整个身子便软了下来。
    不多久,两身衣裳便浮在了水面,楚虞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死死扶住池壁。
    容庭猛地抱着她转了个方向,背抵着池壁,把姑娘放在了前面,楚虞便不得不手脚并用的攀着她,生怕跌进池子里。
    楚虞吓了一跳,带着哭腔道:“容庭!”
    容庭充耳不闻,目光落在她耳垂上。他不久前就发现,姑娘耳朵敏感的很,稍微一碰就会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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