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才刚回到家,李大顺就过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人,他想算命。”
    “谁?”
    文泽才一边洗手一边问。
    “我表哥林爱国。”
    “你说了我要的数吗?”
    “不是一块吗?”李大顺挠了挠头。
    文泽才差点把洗手水泼在李大顺的脸上,“那是我看你人不错给的优惠,再说了你那是测貌,他这是算命能一样吗?”
    “啥惠?”李大顺听不明白,不过前面的话倒是听明白了,他有些得意,“我这人别的都不敢说,就是人品好!不过你就算要十块,他也能给,我这表哥可是在屠宰场工作,一个月三十多块钱呢。”
    杀猪的?
    文泽才擦干手,“让你表哥给我找一样东西,我算他便宜点,五块钱。”
    李大顺走了后,晓晓便拿着文泽才复习的书巴巴地看着他。
    文泽才心里暖呼呼的,“来,爹昨天教你的还记得吗?”
    晓晓哒哒哒地跑上前,“觉得。”
    经过这几天的交流,晓晓对他也不再那么惧怕了。
    田秀芬正准备叫两人吃饭,这一出灶门便看见晓晓被文泽才抱在怀里,正在温声细语的教她看地上写出来的数字。
    她想了想后,还是没打扰两人。
    五天后的傍晚,李大顺带着一个浑身充满血腥味的男人过来了。
    “这是大顺的表哥,在屠宰场工作,”瞧见田秀芬脸上的惊惧后,文泽才解释道。
    一听不是上门找茬的,田秀芬也松了口气,“我去烧些热水。”
    他们家没有茶,开水总是有的。
    林爱国长得很高大,长得也凶恶,这不说话又面无表情看着就挺吓人的。
    第9章
    林爱国看着对面面色淡然的俊朗男子,依旧是那个人,那张脸,可身上的气质却大不相同,他前几天来看李大顺的爹娘,晚上和李大顺聊了一嘴,结果对方神秘兮兮地说认识一个算命的大师。
    他这几日心里烦躁,所以听完后便动了心,可没想到对方说的那个算命大师居然是他们生产队的二混子知青文泽才!
    被林爱国勒了一眼的李大顺面不改色,他就是想知道文泽才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好奇嘛。
    “这是你要的东西,”林爱国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三枚铜钱放在文泽才的面前。
    文泽才拿起一枚对着油灯看了看,年代够久,这个时代能弄到这三枚说明林爱国还有些本事,他将铜钱拢在手心来回打转,露出“上帝就是顾客”的笑容问道,“请问想算哪一方面呢?”
    林爱国怎么看都觉得对方在忽悠自己,不过他也不怕,要是对方胡诌,大不了他把人打一顿把东西拿回来就是了。
    “我出生时我娘就死了,还没满一岁我爹又死了,每到一处必有一亲人离去,直到八岁被我一个远方叔叔收留,才得以安稳,我今年刚满三十三几天,可与我做事的几位兄弟不是病就是伤,就连我吃饭都能被噎住,我想算算,我林爱国是不是天煞孤星,是不是克母克母的煞神!”
    也许是因为童年的经历,林爱国待人待物都很冷漠,除了他那个叔叔以及常看他的李家三口,他从未对外人有过好颜色看,一言不合就能拧起拳头揍过去。
    文泽才仔细地看了看林爱国的五官,随后将手里的铜钱成排放在桌面上,“你从左到右依次捡起铜钱,然后捏紧它们脑子里想你最想知道的事儿后再撒在桌面上。”
    林爱国看了眼文泽才,动手照做了。
    李大顺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怕错过一丝细节。
    叮叮叮。
    三枚铜钱同时撒在桌面上,却是不同时候发出声音。
    最后一枚落在了文泽才的面前。
    所谓金钱卦,铜钱是正面,就是阳爻;反之则是阴爻。
    所谓卦也分上卦和下卦,上卦指好的方面,下卦反之。
    这三枚铜钱第一枚铜钱为初爻,由于画卦象时由初爻往上画起,所以初爻会在最下面,由初爻和二三爻组成的为内卦,也称为“下卦,”林爱国扔出来的便是下卦。
    李大顺紧张地看着桌上的三枚铜钱,“啥卦?”
    “下卦,”文泽才皱起眉头,再次看向林爱国的五官,“天煞孤星者虽为大凶之相,但凶星并不对本人有影响,而是对其周围的人呈极恶之势,你说你最近也犯事,这不对。”
    林爱国微微挑眉,确实,他刚才说了谎,这些日子他并没有出事,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也是为了看看文泽才有什么把戏。
    “再者你这面相也不是孤星之相,”文泽才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清脆的声音规律地响起,让对面二人有些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孤星者,泪堂处有杂纹,这是其一;山根尖细,这是其二;人中短浅有恶痣,唇形歪斜且不正,这是其三。”
    “而你面相中堂,浓眉大眼宽下巴,双颊带凸貌,虽有凶恶之相却不是孤星之命,我看你堂中多细纹,说明你家中直系亲辈本就体弱多病,三十三年前本就不太平,算不得是你克的。”
    文泽才说着又拿起他面前的那枚铜钱,“虽是下卦,可指的是你从业之事将失,且这一年寻不到好去处,只能埋首地中安心等待。”
    林爱国听到这突然冷笑,他讥讽地看着文泽才,“屠宰场可不是那么容易关门的。”
    虽然算不上正式工人,可在那里做事的人都是有证牌的,没有个十年八载不会让人离开。
    “最多三日,你将失去这份工作,”文泽才也不跟他争论,他只是就事说事,对方信不信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林爱国放在桌上的手捏成拳头,他怒视着文泽才,“好啊,我倒要看看,我怎么失去这份工!”
    说完便扔下五张一块钱,直接摔门而去,李大顺赶忙跟上。
    “要是你胡言乱语,我拿回来的可就不是我刚刚给你的那些东西了。”林爱国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入。
    手里端着大茶盅的田秀芬急忙看向桌边的文泽才,“出什么事儿了?”
    文泽才将那五张一块的叠在一起交给田秀芬,他安抚道,“不会出事的,你先将钱收好,三日后他会过来找我的。”
    找你干什么?揍你吗?
    田秀芬瞪大眼不敢接钱。
    文泽才一看便知道面前的人在想些什么,他扬了扬手里的钱,“这钱要是在我手里,三天后......”
    话还没说完,田秀芬就急忙接了过去,这钱要是放在他手里,又不知道会和那群二混子干啥去,还不如她收着,等三天后林爱国过来时正好还给对方。
    这三天田秀芬可以说是在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文泽才也不是没劝过,可他越劝对方越紧张,几次之后,文泽才索性放弃了。
    这三天除了田秀芬外,还有一个人也抓耳挠腮地等着结果,那就是李大顺。
    只要两人在一块儿上工,对方的嘴巴就没停过,一会儿说要是林爱国打文泽才,他一定帮忙拦着;一会儿又说要是文泽才被打一顿,以后不骗人了也是好事。
    听得文泽才想抓起一把泥将对方的嘴堵住。
    三天后的下午文泽才和田秀芬带着孩子回到家,便见林爱国正黑着一张脸站在他们院门口,一只手还背在身后。
    田秀芬立马将晓晓抱在怀里,眼里看着林爱国背着的手透着紧张与不安。
    也不知道是拿了刀还是棍子。
    文泽才抬手摸了摸晓晓的脑袋,“林同志这是来?”
    “找你喝酒。”
    说完,林爱国那只手便伸了出来,只见他手里提着的居然是一瓶酒,很普通的酒。
    田秀芬看了看林爱国又看了看文泽才,最后放下晓晓去开了院门。
    “请进,”文泽才上前笑道。
    林爱国看了眼他后,才大步进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事所以没更新,今天两更,这是第一更,笔芯。
    另外算命术语来自百度,有时候作者瞎几把说,请各位三好青年勿信,相信科学,摸摸大!
    第10章
    看林爱国那模样不是来打人的。
    田秀芬给了晓晓一个小玩意儿,让她坐在一旁玩儿,然后打开米缸盖看了看,米不多了,不过今晚上是够的。
    家里来了客人,怎么也得炒点像样的菜,田秀芬摸了摸兜里的那几块钱,叮嘱着晓晓别乱跑,自己挎着个篮子就出了门。
    文泽才进灶房拿碗时,便只看见晓晓一人,“你娘呢?”
    晓晓摇了摇头,“娘让我乖乖的。”
    文泽才拿出两个小碗,然后一手抱起晓晓去了堂屋。
    将晓晓放在堂屋后,文泽才将碗分别放在自己与林爱国面前,林爱国拧开酒盖,为两人倒上酒。
    晓晓闻着空气里那股熟悉的味道,顿时抱紧手里的东西,害怕地看着他们。
    文泽才见此一顿,他将面前的酒推向林爱国,“我戒了。”
    林爱国也是听闻过文泽才德行的,所以一看小姑娘那害怕的模样便明白了,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将文泽才推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晓晓见文泽才没喝酒,手又放松了些。
    一连喝下两小碗酒后,林爱国才停下来,他盯着文泽才说道,“昨天老大新带来了一人,啥理由也没说,直接就让那人顶替了我的位置,我大怒质问对方,可老大却让我算了,因为那人是塞了钱进来的。”
    说完,林爱国又是一阵冷笑,“我十六岁便进场里干活,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做,足足做了两年,才让我做屠户,而那小子瘦巴巴的不说,连刀都拿不稳却轻易地顶了我的位置,你说这是不是太可笑了?”
    他又倒上酒,喝了一大口。
    文泽才轻叹,“世道如此。”
    “可轮到我却从没有好事!”林爱国双眼赤红,“哪怕一天的好日子都不给我。”
    田秀芬挎着篮子回来时便听见林爱国的大吼声,她吓一跳正想过去看看,就见晓晓从堂屋跑出来抱住她的脚,“娘。”
    田秀芬正想问,堂屋里又传来文泽才的声音,“比你苦的人数之不尽,可你却能挣扎出出路,熬过这一年你便好了。”
    看来不是争论。
    田秀芬牵着晓晓进了灶房。
    林爱国拧住粗眉,看向文泽才的眼神有了些变化,“这话怎么说?”
    文泽才笑看着他,“你且安心一年,你那日的卦虽说是下卦,可也是火地晋卦,这说明你姻缘将近,看你这夫妻宫饱和润泽,你与命中人一辈子感情亲密,怎么会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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