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月笑道:“还不是皇贵妃开得好头……”不等说完,就被谭锋瞪了一眼,听他冷哼道:“关皇贵妃什么事?那个方筱筱最后是什么结局她们没看见?怎么还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重蹈覆辙?”
    宁溪月笑道:“皇贵妃那是抛砖引玉呢,方姑娘是块不堪大用的板砖,但她也做了贡献啊,不是她,哪里有后来的这些美玉?有皇贵妃的前车之鉴,娘娘们想必一定是反复斟酌眼光独到,那些小妹妹怕不单单是如花似玉倾国倾城,于个性上想来也该是极好的……“
    “呕……”
    谭锋作势干呕,用筷子敲了宁溪月的筷子一下:“你还想不想让我好好吃点东西了?那边一群莺莺燕燕就够我烦恼,好不容易来你这里躲个清净,你还来气我。”
    宁溪月夹起一只蟹子丢进锅,挑眉戏谑道:“哦?这臣妾就不明白了,如此情境,皇上正该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才是,怎么还添了烦恼?”
    “我不信你真不明白。”谭锋白了她一眼,将那只蟹子捞到自己碗里,下一刻,于得禄连忙将碗拿过去,开始剥蟹子。
    宁溪月:……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帝王的享受是何等奢靡,她看了眼身旁巍然不动的清霜一眼:“还有没有点眼色?没看见人家于公公是怎么做的?你就不能给我剥一只蟹?”
    清霜一脸委屈道:“娘娘从小儿吃蟹就坚持自己动手,说这样吃才有趣味,怎么今儿个就改了?再说,您要奴婢剥蟹,也总得有蟹可剥不是?锅里统共下了一只,如今就在皇上碗里呢。”
    宁溪月:……  “说两句就顶嘴,造反呢?”说完又气哼哼丢了一只蟹子下去,冷哼道:“皇上别在我这里演了,若真觉着烦恼,一起打发出去不就行了?”
    谭锋瞪了她一眼,低声道:“朕没办法打发出去,是因为谁?你个小没良心的。”
    “喂!这个黑锅您总不能扣到我脑袋上吧?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她们过去的。”
    谭锋冷笑道:“你也不想想,如今一年时间,我有大半年在你这里,小半年在养心殿,后宫好说也有十几个妃嫔,就都虚度了漫漫长夜,前儿太后还训我了呢。朕自己心里也有些愧意,只是不能雨露均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朕贵为天子,还不能过点随心所欲的生活?如此一来,无法可想。也只能纵容她们一点了。”
    宁溪月:……  嗯哼哼!这被扣了黑锅,心里还有点小窃喜和甜蜜是怎么回事?
    “那……那也不能怪臣妾啊,臣妾可是多少次都劝皇上雨露均沾来的。”
    “你还说呢,是,表面上的话说得比谁都好听,别提多贤良淑德了,可朕要真是隔着三五天不来,再来你总得闹点小别扭小性子,当朕不知道?”
    宁溪月轻轻磨了两下牙齿,心想很好,皇上又把人艰不拆的道理给忘了个底儿掉:“那不是和皇上置气,是因为您不来,洛嫔就欺负我格外厉害,我是生她的气。”
    听雨楼中刚刚吃掉一块排骨的洛嫔猛然打了两个喷嚏,彩袖连忙将帕子递上,接着又捧了茶水为她漱口,一面忧心道:“好端端怎么忽然就打起喷嚏?该不会是着凉了吧?明儿该请肖太医过来看看。”
    洛嫔淡定道:“有什么好看的?我身子没事儿,这八成是萱嫔在皇上面前,不知又把什么黑锅扣到我头上了。”
    彩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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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那些女孩儿一定是美如天仙吧?你就没有一个动心的?”
    芙蓉帐中,被喂饱了的萱嫔娘娘一脸幸福把着身旁男人地胳膊,语气仿佛拉家常一般柔和,但皇帝陛下深知她的性情,知道自己只要敢说有一点动心,藏在袖子里那猫爪子就会伸出来,虽然不敢在他脸上留下印子,但在身上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所以谭锋立刻道:“没有,一个都没有。”语气特别的正气凛然,听上去就透着那么一股子诚恳真挚。
    “皇上真不愧是人中龙凤,好看的皮囊对您没用,您喜欢的,是臣妾这种有趣的灵魂,对吧?”宁溪月将头在谭锋胸口蹭着,就听皇帝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有时候皮囊好看一些,对朕还是有用的。”
    ……
    “什么意思?皇上嫌弃臣妾难看了?老了?我过了年才二十呢,您好意思这么说?”
    猫爪子探出一半,谭锋连忙搂紧了她,笑着安抚道:“和年龄无关,难道我不知你还不到二十,正值青春年华?”
    “这还差不多,等等,不对,意思是说臣妾年龄没问题,但容貌确实有些难看,是不是?”
    猫爪子另一半也要探出来了,谭锋连忙举手保证道:“非也非也,朕的意思是说,那些女孩儿虽然也努力装出有趣的模样,但又怎能比得上你这天然意趣?只是有些可惜,若溪月的皮囊再好看一些就更好了。不过人无完人,这也正常。”
    “好啊,还是说我难看,更过分的是,皇上这话是不是说?如果那些女孩儿也和我一样有趣,您就会毫不犹豫将我一脚踹开?”
    “绝对没有的事。你好歹也是个宫嫔,怎么说话这样粗俗?还一脚踹开,朕有那么无情吗?这种时候,你就该用弃如敝履这个词。”
    宁溪月的猫爪子终于亮出来了:“弃如敝履?还不如一脚踹开呢,一脚踹出去,好歹总是在屋里,多说踹出大门外,弃如敝履,这分明是要把我往垃圾桶里扔啊!”
    “别挠别挠,朕明天还要上朝呢,还挠,朕这火好不容易刚消了,再让你挠出来,明儿下不了床可别怪我。”
    “我不管,挠出火了你就憋着。”
    “朕凭什么憋着?就你那两招花拳绣腿,都不是朕看不起,给朕提鞋都不配。”
    “你还说,谁让你说真话的?人艰不拆,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怎么就是不明白……啊呀!真把它给挠起来了……”
    帐子里的笑闹声很快变成了惊叫,渐渐地,又变成了婉转娇吟,喘息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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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回来了,皇上没留您用午膳?”
    见宁溪月回到房间,洛嫔薛答应等人都迎上前关切问着,就见宁溪月郁闷道:“我可不是想蹭饭来着?如今有现从河里捞起的鲜鱼,不知多美味。谁知几个大臣过来了,这一次去江南,到底不是游玩,是有正事要办,我也不好和人家说,到饭点了,你们下午再来,那样做的话,一顶“狐媚惑主”的帽子妥妥就扣上来了。
    众人都笑,洛嫔便道:“看着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也怕臣子们,谢天谢地,总算这世上还有能压服你的人。”
    “我那是为了皇上着想,不然的话,在家里我连我爹都不怕,那些大臣再怎么老奸巨猾,比我爹总还是差一些的吧?我会怕他们?”
    宁溪月撇撇嘴,然后来到窗前,向窗户外一看,皱眉道:“虽然这船舱就算宽敞的了,可是总觉得憋闷,我先前在甲板上,看见后面有几艘小船,虽然不像龙船这般富丽堂皇,胜在自由自在,不如咱们过去耍,中午饭就在那里吃。”
    “那怎么成?那些是征用的民船,都是堆放杂物的。我们这个身份,根本不可能过去。再说了,皇上又不会一直接见臣子,许是什么时候他就要召见你。”
    悦嫔摇头表示不同意宁溪月提出的不靠谱提议,薛陈两人如今已经晋封为常在,也在旁边附和道:“就是,能出来这一趟,已经是几辈子积的福了,在这船舱里虽不宽敞,可看着外面的水波,也是一种新奇。宫里多少人想来憋闷一下,还不能呢。我们也都是托了姐姐的福。”
    陈常在点头道:“就是,去年春天的时候,姐姐替我们向皇上求情,那时真的做梦也没想到,皇上竟会允准,我本来都没抱一点儿希望。”
    宁溪月笑道:“这还多亏了那些娘娘们,不是她们推荐了各自的妹妹姐姐侄女外甥女到养心殿,皇上也不会对我抱愧,我趁机和他哭闹了几场,才让你们遂愿。我想着,这可是下江南,别说咱们这些一入后宫深似海的苦命女子,就是民间那些自由的女孩儿,又有几人能有这样机会?好容易有了,那削尖了脑袋也得抓住啊,是不是?”
    洛嫔笑道:“这话让人听着想打人,你还叫苦命女子?那我们要不要活了?”
    宁溪月嘴角抽搐两下,瞪着洛嫔咬牙切齿道:“我为什么当初就要心软,向皇上求情的时候把你捎带上了呢?合着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听听你这没良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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