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疑惑道:“珍贵?值多少钱?”
    黎晏书一激动:“无价!”
    “”
    沈赢无奈,“你们喜欢,就抄录一本。”
    两个人一同点头。
    刘程璧立即去寻纸笔,黎晏书便坐在那里看,上面密密麻麻用小字写的非常详细,他一一看下去,着急翻开后面,等他通读完那些小字,只觉得茅塞顿开,又去看其他,竟能举一反三的弄懂所有他之前不懂的小问题了,当即感慨道:“通读沈公子的注解,胜于十年读书。”
    沈赢嗯了一声,“不是我的注解。”
    “那是谁的?”黎晏书大惊。
    顾南枝眨眨眼,“我的啊!”
    沈赢很是嫌弃道:“她刚刚学写字的时候,我家太爷提点我这本书,她也拿来看,但不甚其意,就将注解抄下来,并且把太爷说的批注写上去,实在太笨了,就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黎晏书一脸无语,是了,这样的办法粗苯。
    刘程璧这时候正好走进来,听到是顾南枝所作的注解,脸色纷杂,瞧着顾南枝好半天,擦憋出一句:“我觉得你这个方法挺好的。”
    顾南枝嘻嘻一笑,那是自然,现在应试教育下的好方法,可是千锤百炼过的。
    刘程璧没曾想到连顾南枝的笔记都能让他受益良多,一时感慨万千,再不敢瞧不起她了。
    黎晏书看沈赢一直表情淡然,顿了一下问:“沈兄,我能看看你的注解吗?”
    沈赢嗯了一声,“我从不注解。”
    顾南枝啧啧,告诉黎晏书:“他看懂了就放心里了,不会像我们这种笨人,还在记在书上才记得。”
    黎晏书皱眉,颇为可惜。
    刘程璧也道:“是了,他书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别费心思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看向他,怎么今天转性子了?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们看我做什么?”刘程璧不爽,坐下来就开始抄录书。
    顾南枝哎呀一声,惊讶道:“你什么时候也会和黎公子这样客气的说话?”
    刘程璧哼了一声,“我怕遭报应不行么?”
    顾南枝转念一想,之前黎晏书提醒他过一次,算是救命之恩,这样说是没有错。
    黎晏书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刘程璧,没说什么,只是拿起书来继续看。
    沈赢看顾南枝还在晃悠,招招手道:“过来看看我这书。”
    顾南枝撅嘴,“又看不懂。”
    沈赢笑笑,其实顾南枝的能力和才华不比黎晏书和刘程璧低,明明她可以在诗书上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偏偏喜欢舞刀弄枪,为他奔波不停。
    他心中很是高兴,别人认同了她的能力,同时也觉得自豪。
    顾南枝走过去看见他在看史书,晦涩难懂,便没什么兴趣,扭头要走。
    “你这好难啊!”
    沈赢摇摇头,“虽然艰难,但是没有什么不便的,一句话有多种解释,堪破越多越是让人越有兴趣不是吗?再说读书就是乐趣,去延伸理解,就是乐趣的所在。”
    顾南枝眨眨眼,这话也对,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说她们这群凡人只是为了弄明白意思能够中举或者是应付考试,而不是真的去享受读书的乐趣。
    和沈赢一比,顾南枝就自惭形秽,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的命。
    顾南枝是典型的应试教育学生,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下何老太爷说的每一个字,自己也不加通读,只觉得好就行了。
    刘程璧和黎晏书两个人得了顾南枝的书以后,日夜刻苦研读,十分勤奋。
    反而让沈赢看起来有些不像认真的考生了,每天早上起来练练拳,和顾南枝出去走一走,下午才开始慢慢看书,一到晚上便熄灯睡觉。
    不过顾南枝是十分喜欢现在的沈赢,要知道让沈赢养成了现在劳逸结合的性子,亏得她日夜督促。
    顾南枝也勤奋起来了,除了和沈赢一起玩乐的时间,早上起来练武,下午练武,就差挑灯练武了。
    这一次考试九天,不像是以前考一天就可以出来,一连九天都在那里面,和顿号房没什么不一样,加上此时天气渐渐凉爽,一连九天可不知道憋出什么病来。
    顾南枝听说那考房极为狭窄,没有取暖的东西,而且睡觉都躺不平,有时会刮风漏雨,炉子熄灭了,他们都点不着。
    沈赢的身子向来不好,这一下进去,不知道是不是横着出来了。
    不过看今年沈赢已经窜了大半个个头,脸色红润,力气也大了不少,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想到这里,顾南枝还是担心,吃过晚饭以后,特地拉着沈赢到厨房去。
    沈赢疑惑,“作什么进厨房?你要吃什么吗?”
    “不是,今天教你一个好招式。”
    “练拳练进了厨房?你要干嘛?”沈赢忍不住笑。
    顾南枝呸了一声,拉出来炉子,放在地上,然后找了一个柴火和干草丢在沈赢面前,道:“点着炉子。”
    沈赢皱眉,虽然君子远庖厨,可是顾南枝这样子不像是会轻易放过他的样子,他慢慢蹲下来,拿了柴火慢慢铺在炉子里,然后放了一些干草,最后找打火石,点着了干草。
    很快火焰就升腾起来了,顾南枝大为惊讶,“你会点炉子?”
    沈赢摇头,“不会。”
    “那你怎么点着了?”
    沈赢丢了打火石,放了一罐子水上去,“看着觉得应该是这么做。”
    顾南枝实在气愤,“你还有不会的吗?”
    沈赢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捏捏她的鼻头,“我没有不会的。”
    “不怕羞!”顾南枝脸红。
    沈赢大大方方的挽住顾南枝的腰肢,“你让我点炉子是怕我在礼房里面吃不上东西吗?”
    顾南枝咳嗽一声,掩盖羞赧,“是啊!你要饿死在考房怎么办?”
    “不会的,我饿死了,谁来娶你。”
    顾南枝目瞪口呆,“你真是不要脸”
    沈赢美滋滋,“我哪里不要脸了,咱们都成亲了,没办婚礼罢了,回头等我考中状元,一定八抬大轿给你抬进门。”
    “哼你不一定考中!”
    “那我考不中,不娶你了成不成?”
    顾南枝:“”
    总觉得好像亏了。
    第二日一早,顾南枝和沈赢二人又在院子里练拳,刘程璧伸个懒腰,也站进去。
    黎晏书刚刚刷过牙,看着他们,觉得颇为不好意思,也自觉走进去。
    “唉,你们要不也教教我?”
    顾南枝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干瘪的身材,点点头道:“多做运动身体好,你跟着沈赢练,他都是基础的,比较适合你。”
    黎晏书重重点头,跟在沈赢边上,看着他一举一动。
    结果沈赢两套拳下来,面色自然,呼吸绵长,一点没什么事,倒是黎晏书差点累趴下了,满头大汗,手脚也动不了。
    明明沈赢是出了名的身体孱弱啊!顾南枝天天挂在嘴边的!怎么现在生猛的像是老虎。
    他呸了一声,感情关心则乱,顾南枝被沈赢蒙蔽了双眼,还天天捂在胸口。
    顾南枝没想到看起来不错的黎晏书竟然这般经不起练,她满是庆幸的说道:“还好你现在开始练了,要是以后进了礼房,半路横着了可怎么办?”
    黎晏书:“”
    “看你身体孱弱,以后没早晚各练一套拳,回头下个月考试,身体倍儿棒!”
    其实黎晏书的各项都不差,身体康健,才华满腹,长的也是温润如玉,他自幼承袭芦城大儒的教导,天资又好,在芦城也没有什么对手,可是心性宽广,对半路杀出来的沈赢,除了佩服,没有一点嫉妒的心思。
    现在跟着他一起读书,有了尊他为师的念头。
    沈赢没这个念头,何家书香世家,一直教习为主,他倒是没觉得教人有趣,和刘程璧也只是情谊深了罢了,对待黎晏书,纯属提点。
    近来,黎晏书读书急躁,想什么都一口吞的,他也知道,点了两句,黎晏书老实多了,他本来就是才华过人,这一次中举也是很大把握,但要名列靠前,就有些难了。
    黎晏书眼界也高,对于堪堪过线有些不情愿,但是好在底子厚,这两日急匆匆读了不少书,也没消化,这时候缓下来,慢慢消化,也还效果不错。
    但是刘程璧这一次参加,多半是没什么戏的。
    “程璧,咱们认识已两年多,日夜都在一起读书,我不瞒你,你现在的状况,学的虽然快,底子却薄弱,取中的可能性只有一半,但这月静下心来,和我学习,也许多谢机会,别的我不敢说。”
    刘程璧听了沉默片刻,“我知道自己年岁大了才跟你一起学这些,有些力不从心,能考上秀才已经是走远了,若是中举,我自己都不信,你放心,如南枝所说,我来只为了来年高中罢了,没什么担心我的,你教什么,我都学着。”
    沈赢见他这样想,心里才放心不少,现在他们走到这一步,接下来便是皇城,以后的事情不好说,现在能帮他一点是一点吧。
    ☆、第二十九章甲鱼汤
    二人吃完晚饭出去走了走,回来以后看见刘程璧和黎晏书还在看书。
    灯花噼里啪啦的叫唤,窗户下面吹来夜风。
    沈赢走过去道:“在看什么书呢?”
    顾南枝也走过去,拿了一盘蜜饯,轻轻咬开了。
    刘程璧抬头,“《荀子》,沈赢你之前看过了。”
    “倒是我之前看到书了,我记得《荀子中道》中提:上好贪利,奸臣下百吏乘是而后丰取于度取千民。你们可知其意?又如何防止苛捐杂税?度取于民?”
    黎晏书也忍不住一抬眼,“这是什么论题吗?”
    沈赢皱眉,“我不是考你们,只是让你们说一说你们自己的理解,随意一些,有什么便说说什么。”
    刘程璧支支吾吾,对于这些尖锐的政治题目,实在没有什么把握,他只好老老实实道:“要我说,防止贪官度取于民,奖罚分明才好。”
    顾南枝来了兴趣,“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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