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是什么?”坎肩在一旁对刘丧老反驳我生气。刘丧不说话,忽然往回走,我抓住他,你干什么?
    他道:“这是凝聚状态的毒气,白天地气升腾,这东西应该是在高空,所以鸟死绝了,夜晚地气下降,蛇有些在地上,有些在树上,所以没有死绝,特务在地下修了那个掩体,是因为天亮之前气温最低的时候,这东西可能会降到很低的高度,到时候我们就死定了。我们现在必须找个地方挖坑把自己埋了。回去拿装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们冲回去,重新冲到蛇雨里,抓起自己的背包,重新再冲出去。我回头望了一眼,月色中树冠上方的黑影扩展开来,犹如一把黑伞。冲回到没有蛇雨的地方,刘丧找了块空地,看了看手表,就对我们道:“我们只有4个小时时间挖洞。”
    我们已经深入谷底,再重新找方向冲回到山腰或者爬上悬崖已经不可能了,我脑子里盘算了一下,刘丧的脑子还是快的,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挖洞。我们掏出铲子,隔开三四米距离就开始挖,这里树根盘庚结错,一铲子下去下面全是树根,根本挖不动,要挖出一个能够埋一个人的坑,4个小时估计都不够。
    但是4个小时之后,那黑色的东西可能降到我们的身高以下,我们再行动就非常危险了。
    挖了十几分钟,坎肩突然跑过来看了一眼,我问他干嘛,他道:“我看你是横着埋自己还是竖着埋?”
    “有区别么?”我看了他一眼,我是想挖一个半蹲可以进入的坑,然后用树叶做一个盖子,所以应该是一个电饭煲一样的形状,我之所以想蹲,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安全感,如果单纯是躺着或者像棍子一样插在地里,有任何的变故就死了。
    或者说,我总是遇到变故,所以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
    坎肩看了看我的坑口,比划了一下,问我道:“老板,你想把自己裹成一个圈?”
    我去看了看他挖的,是平躺着的一个槽,我心说人各有志,就不单独要求了,只说了一句:“这不太吉利啊。”
    “老板,那你说办怎么?”他紧张起来普通话不标准,我拍了拍他:“没事没事,静思人生会有启发。”
    刘丧就冲过来,大怒:“你们他妈的还搞包间,全部一起挖,挖个大坑,我们一起躲里面!否则时间肯定不够!”
    我一听也对,于是所有人聚集起来,一通乱挖,挖了三个小时之后,我已经浑身无力,腰酸背痛,勉强挖出一个还像样的坑口,之后两个人继续加工,其它人抓叶子做盖子,刘丧挖的时候一直在看四周,我问他做什么,他说道:“越来越低了。赶紧赶紧。”话刚说完,我们就看到几乎就在我们头顶上,一团水雾一样的黑影盘旋了过去,刘丧卧槽了一声,抱头,所有人立即缩了起来。
    我用手电追照了一下,还是没看清是雾气还是飞虫。
    所有人加快了速度,我们跳入坑中,把盖子盖上,盖子上都糊满了泥巴,我们在坑壁挖土把盖子的缝隙全部封死,几个人浑身泥巴,狼狈不堪。刘丧就听着上方,让我们不要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慢慢的大家都缓和了下来,我就问刘丧:“这么搞,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刘丧道:“地气到太阳出来蒸腾,我们到早上11点12点就可以了。”
    刚说完,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整耳欲聋的声音,我愣了一下,在这个小空间里听的不真切,有点发懵,一秒后才反应过来,是打雷了。
    完了,我心说,刚才还月明星稀的,怎么忽然打雷了,哪来的云?刘丧却皱起了眉头:“不是打雷,这是打炮。迫击炮。”
    “打炮?谁和谁?”坎肩问道,话音刚落,就在我们很近的地方,轰一声巨响,气浪瞬间把我们的盖子掀翻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声呼啸声过来,我们四个抱头,一颗迫击炮弹在我们边上爆炸。这么多年下来我挨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被迫击炮直接轰还是第一次,耳鸣不说,漫天的枯叶和淤泥落下,灌了一嘴黑水。坎肩惊恐的看着我,打磕巴:“老,老,老板,怎么打仗了?”
    我爬到坑边,拿起望远镜,但是被树冠挡住什么都看不到,又是一颗迫击炮呼啸而来,我听着声音,直觉不对。还没说话,刘丧已经面色大变。
    “跑!”他大叫一声,我们翻出坑内,冲出去十几步,这颗炮弹正中我们的土坑,我们扑倒在地,刘丧大叫:“关手电,关手电!”
    我大叫,“别关,扔出去。”
    坎肩弓起身子,抡圆了,鼓起大白胳臂上的肌肉,直接把手电扔上半空,然后稳稳的落了下来,落到了他自己的脚下。我看了看他,他看了看我,他做了一个健身的动作。
    我上去一个飞腿:“扔出去!不是扔上去!”捡起手电,往远处一丢,刘丧一个开球动作踢出去十几米远。
    狼眼类型的手电非常重,是可以直接当武器的,这一脚把刘丧疼的,空中又是呼啸,我拽着刘丧和坎肩,往前狂奔。冲入黑暗中。炮弹就在我们刚才呆的地方爆炸。我们缩头回望,靠到一棵树后,刘丧就骂道:“你麻痹,你手下怎么回事?给人家放信号弹呢?”
    我看了看他的脚,心说你他妈也聪明不到哪儿去,抹了抹脸上的黑泥,打仗估计也是这样。刘丧指了指一个方向:炮弹从哪儿来,我们的手电光,闪一下,他就能确定我们的位置。这是要直接干死我们。人估计在山腰上。
    四周一片漆黑,我们的手电在远处能看到一丝光亮,瞬间一声呼啸,之后一声巨响,直接被炸灭了。
    在树干下,我连刘丧的脸都看不见了,再是一发,打灭了刘丧踢出去很远的那一只,整个空间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是焦老板的人么?”我伸手就一把刀,此时的无力真是难以言表。有把98k也好啊。刘丧大骂:“我操,不是姓焦的你还有其他仇家?你是给他们发了请帖还是怎么的?要不你去问呢?”说着他看向四周的黑暗,看了看手表。“我们死定了。毒气马上就压下来了。”
    那东西并不是覆盖整个谷底,我们未必会那么倒霉,我心说,刚才看到,它的覆盖区域也只有六七根树木的树冠,刘丧就忽然对着天空大喊:“孔三,相识一场,他妈的放条生路,姓焦的给你多少钱,你撵着我们炸,老子他妈都是活人,你只是个点炮的,要不要这么拼。”
    我惊讶道:“你认识这人?”
    刘丧骂道:“我在四楼见过,炮打那么好,就是银川孔三,我们还打过麻将,狗日的肯定是不想还钱了。”说完大叫:“麻将钱我不要了!”
    很快从山腰上传来浓重的西北口音,在山谷里回荡:“你并不要和我讲,你把吴邪交出来,你可以走的,我不要你。”
    刘丧大骂:“他们三个人,我一个人,我他妈打不过。”然后对我道:“要不你牺牲一下?”
    我骂道你这么紧张毒气做什么,咱们躲在这里,又不一定会死,焦老板的人如果下到谷底,我们还省事了。而且到底是不是毒气我们还不知道呢。
    刘丧看着我:“吴邪,你看我是戏精么?我如果不是戏精的话,我这么害怕,我是逗你玩么,我他妈告诉你,我告诉你那是什么,就是什么,老子在队伍里就是干这一行的,老子的耳朵可以让你们的感知范围从眼睛的100米变成2公里,老子听到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告诉你,在这方圆两公里内,那毒气就有200多团,200多团,比你脑子里的浆糊窝头还多,还多!我们得找坑把自己埋了,埋了!!”
    他叫完,我冷冷的看着他:“要坑是吧?”我啪打开手电,往我们六七米外一丢,往树后一靠,瞬间炮弹就到了,bong一声,又是漫天的枯叶和烂泥,我提溜刘丧,没等所有东西落下,冲向炮弹的落点,那里有一个大的弹坑,把他踹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接着我们自己也跳了下去,爆弹炸出的坑比我们挖的更浅,但是更大,就像一个平底锅一样,刘丧被踹进去之后,四处摸了摸,竟然直接就躺下,对我们大叫:“快来!快来!”我们就听到四处的丛林里有很多奇怪噼噼啪啪声,我心中惊恐,想着刚才刘丧说的话,这种时候还是信他吧!想着也跳了下去,和他并排躺着,接着看见和白蛇也冲了下来,四个人躺尸在一排。
    坑大概有一个手臂那么深,躺在里面还是很微妙的,如果从坑的外延拍我们,我们就像煎饺一样,我对刘丧说:“你有把握?”
    “少废话,等下没死就叫我声爸爸。”刘丧连看都不想看我。刚说完我就感觉到,在我们上方,掠过一片黑暗。
    我来详细解释一下这种感觉。
    我们平躺着,能看到天空中的天光,月光从树冠透下来,虽然非常昏暗,但是多少能看到一点。那东西在我们面前上空飘过的时候,就是瞬间所有的光线都被遮住了。
    我的汗毛能感觉到非常轻微的气流,那东西肯定非常轻,所以只要一点点气流变化就能流动,大概十五分钟之后,遮住我们目光的东西飘走了,重新露出了月光,但是没有几分钟,另一团东西又覆盖了过来。
    这两团掠过,我的汗毛感觉明显不同,第一团我感觉气流是在我两个手臂长短的高度掠过,下一团几乎就是在坑的上沿。刘丧捂住了口鼻,我的鼻子瞬间发痒,有点想咳嗽。
    然后听到了我自己的身体,不是听到,是感觉到了我的身体,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这是我的汗毛被腐蚀了,接着皮肤瞬间感觉到了刺痛。
    我靠,这些雾团是有腐蚀性的。
    刘丧开始捞边上的淤泥,往自己身上抹,我身上本来就有不少已经干掉的淤泥,也学他的样子。
    四个人抹成泥猴了,面前的黑团一团一团的过去,有些30分钟才散去,有些3分钟就走了,我意识到,这个林子的一个方向,一定有一个风口,这些毒雾应该是从风口中来的,但是太黑了,我们无法分辨风的方向。
    到了最后,所有的毒雾几乎贴在坑面上,我的脸和手全部都被腐蚀流出了液体,和之前那些蛇一样。我几乎不能呼吸,吸入一口气就像吸入了辣椒一样,整个肺巨疼。刘丧小心翼翼的把四周的淤泥在自己身上堆了起来,一直没有停。
    我也学他,我发现不停的把泥抹上来,能够缓解皮肤的剧痛,于是两个人就像泥沼中快死的鱼一样,不停的往身上拨泥。
    你知道积在坑里,往自己身上泼泥是很难的,但是往对方身上泼就很容易了,我们往自己身上泼了半天没什么效果,我把牙一咬,就往他身上泼,很快他身上都多了一堆,他慢慢反应了过来,立即也往我身上泼。
    我们两个人互相泼泥水,我头转过来看着他,他也转过来看着我,月光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大概感觉我们两个人互相瞪着。
    慢慢的,这些毒雾离我们越来越远,然后天慢慢开始亮了起来,我已经完全条件反射的在扑通手,浑身冰冷,所有的皮肤都泡发成豆腐皮了。
    等我们从坑里翻出来,我哇一口血就从嘴巴和鼻子里喷了出来,瞬间歪倒在地,刘丧想扶我,手扑通了一夜没力气。用背挡了一下,我没摔倒,坎肩把我扶住,朦胧中我就看到所有人的皮肤,全部都腐蚀坏了。全部都是水泡。
    “毁容了。”坎肩默默道:“老板我们还有救么?”
    我碰了碰自己的脸,疼的要死,嘴角还在流血,再想站起来,发现站不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色越来越凉,地气蒸腾,在日光下,那些奇怪的气团似乎是看不见的。头上的树荫非常茂密,迫击炮应该看不到我们,今天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今晚再来这么一次,我们就死定了。
    我喘息了片刻,不由感叹人体真的是很精妙,我自我感觉肺已经烧坏了,现在竟然还能缓过来。由坎肩搀扶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去。
    不久之后,我们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惨叫,是毒气上升到迫击炮的位置吧,人世间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如果昨晚这哥们高抬贵手,我肯定也会提醒他这个危险,现在我们奄奄一息,估计他们会更惨,两败俱伤。此时刘丧就道:“听说按你以前的脾气,你还会通知山腰上的人,让他们当心毒气,即使他们会杀我们。”
    “那是文学创作,现实生活中,无论是何时的我,在乎的只是我的朋友。”我默默道:“天真不代表傻。”
    再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天已经全亮了,阳光从树冠间透下来,完全就是格林童话里的样子。大自然真是最好的骗子。在前面探路的白蛇,忽然给我们打了手势。我们几个人矮下身来,他退回来道:“凤凰木。”
    白蛇的视力非常好,我们拿起望远镜,在他的纠正下,才看到前面的树,说实话在这个距离,我根本分不清楚那是不是凤凰木,白蛇这也算是超水平发挥了。
    我用望远镜望了好一会儿,大概知道了为什么白蛇能那么敏锐的看见,因为在那颗树的树下,情况非常特别。这里的丛林中长满了蕨类植物,蕨类植物就是绿色蜈蚣一样的枝丫和碎叶,其中混着一些我叫不出名字、带刺的灌木——这些东西刮过我们溃烂的皮肤简直抓心的疼——但不管是哪种,远看都是一团的绿色,这个林子就是各种不同深浅的绿色,但那颗凤凰树下的灌木中,却有着紫色,蓝色,黄色等多种鲜艳的颜色。
    远看的时候,那树下的灌木丛花团锦簇,似乎是画出来的一样,但仔细看就知道那些不是花朵。
    走近我们慢慢就看到了,那些都是菌类,大部分只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也有少数大的,各种菌伞打开着,也有菌包没有打开,在树木的根部,灌木下的石头缝隙里,藏满了星星点灯的各种样子的菌伞,看上去像脓疮一样,有大有小。很多苔藓也是有颜色的,颜色不是绿黄色,而是黛青色的。
    而从这个区域往前望去,整个森林的树冠陡然变高,变密,阳光投下来更少,我们看到后面的丛林里全是藤蔓环绕,藤蔓上开满了黄色的小花,在每棵比较巨大的树下,都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菌类。
    从丛林的这一刻为分界线,里面和外面几乎就是两个世界。里面的世界昏暗冰冷,但是色彩丰富。
    更加刺眼的是,在这些菌伞的生长的岩石和树根的缝隙中,刘丧拨开苔藓,我们看到了无数的碎骨。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昨晚的风裹着这些菌的孢子,从这个林子的深处吹出来的。”
    我和刘丧对视一眼,同时说。
    “我们怎么进去?”坎肩问道:“这里面全是蘑菇。”
    我摇头,这些彩色的菌类只是这个林子里菌类很少的一部分,我看到了无数的灵芝一样的真菌伞,长的很像耳朵,在树皮的皲裂中几乎到处都是。这些都被大量的蕨类覆盖了看不清楚,看来林子的这片区域非常适合真菌的生长。刘丧四处听了听,指了指一个方向:“那儿有条小溪。”
    第一百七十章
    我们顺着刘丧的指引,沿着丛林中这条隐蔽的真菌线前进,不久就看到了一条小溪,这几天雨水充足,小溪中的水流湍急,清晰可见很多溪鱼在其中游泳,坎肩就道:“有鱼,这些水应该是干净的。”
    刘丧的意思我明白,这个林子肉眼看都不太正常。沿着溪流进入可能比较安全一点,毕竟是活水。
    这条溪水一路到下游谷口,我曾经饮过,确实应该是干净的,我用手碰了碰,水清冽刺骨,应该从山洞中来。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下到水中,我们开始洗刷身上的水泡和淤泥,冲掉淤泥之后,我的膝盖就开始疼,水温太低实在无法长期驻足。皮下的水泡惨不忍睹,很多皮肤红肿溃烂,冰水冲完反而没有那么瘙痒,但同时我们看到了很多细小的蛆虫大小的蚂蝗。像黑痣一样,已经吸饱了。
    回到岸上,四个人互相用打火机烧,太多了,无数的黑痣烧都烧不干净,远看几个人都像裹着芝麻。最后刘丧拿出一叠东西,打开里面全部都是方便面料包,这是丛林里吃压缩饼干——饼干用水煮了之后会变成一大锅糊糊——往里放的黄金调味料。
    “听说蚂蝗最怕盐,这些都是椒盐,我们抹在身上,否则我们肯定会感染。”刘丧说道。
    我看了看四个人浑身的伤口,心说你妈逼再架上火我们就是烧烤鱿鱼串了,刘丧已经拆开了一袋,把椒盐倒在手里,抹到蚂蝗最密集的腋下。接着我们就听到他惨叫起来,我同时闻到了料包里的香辣味。
    他腋下蚂蝗很快就融化出水脱落,刘丧咬牙没有下水洗伤口,但疼的倒在一边的石头上,根本没有力气继续抹。表情扭曲犹如恶鬼一样。
    白蛇叹了口气,对我道:“老板,这老铁是玩直播的么?我都想双击666了。这要是上平台肯定火啊,炭烤自己。”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小锅子,这只锅子大概扫地机器人那么大,我们所有的煎炒烹炸全部都靠这只锅子,他点上酒精灯,捞了水开始煮:“我们水里长大的,水蛭见的多了,水烧到40多度,蒸汽一蒸就全掉了。”
    他把水烧了一会儿,就把手伸到锅里,水蛭很快就脱落,疯狂的在水里扭动,想离开锅子,但是爬到锅壁上只要爬出来一点就会被外壁的高温烫干。
    我们小心翼翼的处理,很快把全身的水蛭都处理完了,最可怕的是敏感部位,伸进锅里还是很惊悚的。
    水蛭很小,伤口虽然流血,但是并不严重,处理完之后,我再给刘丧各种熏蒸煮,对他道:“你看,这就是伙伴的作用,你得信任别人。”
    “煮x这种事情,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么?”刘丧还想往回找吧,我看了看他的香辣调味包,心说椒盐香辣x还不如煮x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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