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地窖里已经不止她一个人了,他们一组除了祝央和李威之外,都已经被尽数制住控制了起来。
    方蕾没料到他们一组沦陷得这么快,一时间对双方的武力值真的大感绝望,照她的想法,即便他们不敌,至少也可以对峙一番,再不济也能让这些家伙吃点亏的。
    可除了其中两个有点轻伤之外,任何人的反抗好像都没带来显眼的效果。
    其实也不是几个玩家太菜,方蕾被用计骗走打晕后,另一个女玩家比她更不善争斗,一人对上沙滩上三人,自然轻而易举被控制了。
    剩下两个男玩家或许拿出真正本事有一拼之力,可同时应付四个身手老辣的人,结果如何显而易见。
    方蕾是左想右想想不明白这些家伙怎么就这么快确定了大部分的玩家人选,毫不犹豫的发起袭击。
    却见刀疤脸扔了一包东西在他们面前,正是他们昨天带回来的那包骨头。
    女主人和双胞胎被超度后,骨头自然也就没了效用,随意的放在了地窖的隐蔽之处。
    几个玩家见状恍然大悟,是了!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存在暴利,却忘了游戏那句通知其实透露了更不得了的东西。
    一句超度不光是道出了任务相冲突的玩家的存在,顺着挖出他们的思路也很明显。
    超度任务自然多的是对鬼怪生前之物的需要,而目前为止最显眼的就是两具骸骨了。
    几人连夜抛开他们临时给挖的坟,里面的东西消失不见,自然而然昨天出去采果子打鱼虾的四人就成了最大嫌疑,这其中还有几乎已经确定是玩家的方蕾。
    这群人的反应和时效性都远超预料,要不是一开始的自大,其实也轮不到他们占据先机。
    这时候疤脸蹲下来,看了几人一眼,冷笑道:“没想到咱们说动手就动手吧?呵!咱们组五个人,你们这组人数就算有出入也差不了多少,就算还有没揪出来的耗子,顶多也一两个。”
    “一大半的人都显出来了,干嘛不动手?真当大爷们是追你们后面喝汤闻屁的蠢货呢?”
    说着其中一人便一拳捣在一个男玩家脸上,也不废话:“说吧,还有谁?”
    又觉得几人估计不会配合,便威胁道:“先说好,游戏是不准玩家相互攻击,可并没说过不同组的还有这规矩。就算杀了你们得招游戏忌讳,下场拼命增加难度得不偿失,但给你们点苦头这中不影响吧?不然游戏干嘛安排对抗?合理损伤它总没得说。”
    “可先想好了,咱们哥几个是只求财,只要大家交涉愉快,都是玩家也不是没别的余地,咬着牙齿硬抗,咱们在这儿耗,换剩下那一两个捡漏,就看你们觉得自己舍命吃的苦头值不值了。”
    不料这几个玩家倒是半点没硬气的意思,他们更多的威逼利诱还没出来呢,对方就一致的将剩下那个给招了。
    “是李威,李威也是咱们一组的。”
    好么,出去两个人,然后不到十分钟李威就被打青一只眼睛带了进来。
    李威简直特么日了狗了,一组的人当他是叛徒,二组的人当他是一组的漏网之鱼,关键是他还没法解释,不然肠穿肚烂等着自己。
    结果自己就被本该是同伙的一行人和劣势的一方捆在一起,接受那番勒索恐吓。
    人刀疤脸说得也实在:“好了,既然人到齐了,咱就开始算账吧。”
    “别紧张,咱说求财就求财,只要不是断兄弟财路的,咱也是和气人。”
    “任务提示大伙儿也听到了凭空就给你们先拿了三只鬼,这损失怎么算?多的兄弟也不谈,就你们几个,把这笔损失给兄弟补上,咱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到时候咱在岛上还是照样可以一起喝酒跳舞的同行。”
    他这边唱完白脸,龙纹身便抽出一把刀来,在一旁的蜡烛上烤了烤:“自然,积分重要大家都懂,不想让也理解,要是咱同一组的玩家,咱还真只得干瞪眼。”
    “可惜了!”说着转过头,咧嘴笑道:“要说这积分没了可以再赚,胳膊腿没了一只,就很难再生了吧?”
    说着回头对同伙道:“这种程度伤残该是在游戏容忍范围内吧?”
    其他几人哄笑道:“不容忍也没办法啊,谁叫它安排的对抗赛?想两边只破点油皮,干嘛不安排咱们玩过家家?”
    一番的威逼恐吓,也不是没有效果。
    这些人不清楚,但一组玩家却是知道自个儿情况的,现在他们保底任务完成,而且评价已经算中等,没了通关之忧,自然就少了那份破釜沉舟的魄力。
    迫于游戏的一贯规则,要猜测它的思路通常肯定是忌讳玩家相互杀戮,可就按人家说的,既然安排到对抗赛里面了,自然不可能没有折损。
    为了不得罪游戏增加下场的通关难度,几个人或许不会真要了他们命,不过折磨一番带来不可逆转伤残对方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有时候和人比起来,大多数人还是会放弃到手的好处,更何况除了方蕾,昨晚超度的时候几人都不在,并没有自己千辛万苦努力得到的实在感,自然谈不上多珍惜。
    就跟搬砖一月赚的钱和顺手捡到的相等金额,哪个更容易舍弃一目了然。
    眼看刀子越靠越近,几个玩家心里都在开始打算盘,已经刚开始琢磨跟对方扯皮到底割多少肉的念头了。
    如果金额不大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游戏里审时度势也很重要。
    然而就在此时,两组玩家脑子里又传来一段通知——
    已有玩家完成超渡任务两起,鬼怪数量仅剩一只,请未完成任务的玩家抓紧时间。
    若说刚刚几人还一度占据上风,胜券在握的勒索好处,现在只能用大惊失色形容了。
    刀疤脸更是直接惊呼出声:“这他妈怎么可能?”
    说完就抓过方蕾的头发,抽了她一巴掌,基本没怎么留余力,方蕾直接被抽得牙齿松动,吐出一口血沫来。
    刀疤脸沉着脸道:“还有一个杂碎是谁?”
    方蕾呵呵一笑,气性上来了也不管不顾:“你们他妈还有空待在这儿?还有一只鬼啦!咱们剩下那人效率你们看到了,怕再多给了十分钟就把最后一只也超度了。”
    “你们保底任务都玩不成,哈哈!还有时间跟我们耗?是举得自己运气好还是多让游戏另眼相看不会被抹杀?”
    四个人脸色铁青,倒也知道现在不是和他们浪费时间的时候了。
    留下一人看着他们,当务之急是得把那只漏网之鱼抓出来。
    三人立马出了地窖,却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客厅,沙滩,还有近处的海面上,仿佛所有npc凭空消失一般。
    三人一惊,立马跑上三楼,急匆匆的大敲陆辛的门,边敲边骂:“他妈的别在里边爽了,没听到现在已经眉毛上火了?”
    *
    祝央今早起来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过任务还真鲜少有这么积极的。
    她知道今天有方蕾这么个活引子,二组的几个玩家估计注意力都会在她们身上,便借着这空隙在别墅里布置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一场接连一场的骚动,等最后李威也被抓进去了,里面才开始消停,估摸着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在谈筹码了。
    祝央这时候出来,将所有npc聚集,让他们跑远点找个隐蔽的礁石洞藏起来。
    对领头的顾少道:“你们也看见现在的状况了,那几个家伙对大伙儿出手了,虽然不知道什么目的,可接下来指不定就是你们之中任何一人。”
    “带着人藏好,谁都别出来。”说着看了琳达和妮娜两人一眼:“要是有觉得讨好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先找块石头敲死别放出来连累其他人吧。”
    两个女生一抖,但琳达才被打歪了鼻子,惨状大家都看见了,现在一触即发的紧绷状况是个人都感觉得到,被抓进去的几人怎么样了也未知,这岛现在就是马上出人命都没人奇怪。
    所以大伙儿都不敢叽叽哇哇,只是顾少看着祝央道:“那你呢?你在外面有什么用?还是一起藏起来吧。”
    说着眼神不赞同的看着陆辛,只觉得这家伙冒险把女孩子卷进去了。
    祝央也懒得和他们废话,推了他们一把:“快走吧,时间不多了,三个小时后出来。”
    撵走一帮npc后,祝央直接回了房,将上午从之前那个带血迹床的杂物室里翻出来的小孩儿拨浪鼓往床底一扔。
    自顾自开口道:“出来吧,我也没时间在你们身上耗了,时间有限,你们不配合我就烧了房子,你们也别超度了,天天露天吹海风吧。”
    说完这话,屋里安静了一瞬,过了一会儿,便真的有一只手从床底伸出来,捡起那支拨浪鼓,然后从下面钻出来。
    是那个老太婆!
    老太婆看着祝央两人,眼神里全是看伤风败俗的年轻人的鄙视感。
    只是这会儿看到了拨浪鼓,倒是叹了口气:“这还是我准备的呢,想着小孙子一出生就能逗他玩。”
    祝央道:“你女儿呢?”
    老太婆道:“空口白牙的让我告诉你,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祝央不耐烦的挥挥手:“给我拉倒,都说了赶时间听不懂话是吧?”
    “在我看来你俩应该是最没留恋的,你女儿虽然流产而死,但你也用榔头把那臭男人的脑袋给砸扁了,因果已了,你们要还觉得不解气,一会儿那男人还得被我们重新彻底杀一遍。”
    “你们就各自超度奔新生活去吧,动作麻利点,慢了小心挨打。”
    老太婆惊讶的看着她:“你——”
    祝央翻了个白眼,有时候就是这点麻烦,什么都要解释出来:“俩小女孩儿的说法不是小三杀的他们,是家里的男仆说带她们去摘果子骗到悬崖推下去。”
    “男仆这么做自然是和小三已经暗通曲款,你女儿又一副流产死亡的样子,要只是别的好处,犯不着做这么绝,自然是和小三有更深层次的牵扯。”
    “没准小三肚子里那孩子就是他的,而两人正是打算扶小三上位后,在弄死男主人窃取整个家的财产,所以小三容不下你女儿和她的孩子。”
    “当然后面的只是猜测,有可能只是男仆一厢情愿,小三对他只是哄骗利用。不过女主人离开之前,说他们一家死后,有个贱种鸠占鹊巢,跑主卧睡觉去了,而你又躲在床底嘛——”
    鬼怪,尤其是拥有执念的鬼怪,行为其实很遵循临死前的逻辑的。
    “你趁那家伙得意忘形的时候,拿着榔头藏在床底,趁他睡着了,才从下面爬起来,接着一下又一下的把人脑袋敲得稀巴烂。然后把尸体直接从窗户扔了下去。”
    他们这个房间正对着的,正好就是那天晚上龙纹身和妮娜碰到的那个扁头鬼的窗台。
    “按照一般逻辑大胆猜测,再用结果逆向反推,可能有出入,但大方向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所以你女儿呢?还不出来吗?”
    这时候房间里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祝央床上的被子又拱了起来,如同那天晚上一样。
    女仆现身,刚要说话,祝央便别过脸对路休辞到:“今天之内完成任务,反正没有被子盖了。”
    路休辞点头:“好!”
    女仆:“……”
    老太婆见女儿下不来台,还是自己递过梯子,叹气道:“大体差不离,那畜生早年就和我女儿定下婚约,眼看着孩子都要生了,却攀上高枝生了异心。”
    “贱女人容不下我女儿,那畜生就亲自来灌滑胎药,可怜那孩子,都快足月了,可怜我女儿,血流得止都止不住。”
    亲妈看着自己女儿血崩,凄惨的死在阴暗孤独的小屋里,哪里受得住?
    于是便找了把榔头躲起来,要了他的狗命自己也吊死在了别墅里。
    祝央闻言,点点头:“成成,一会儿再杀那贱男人一次的时候,替你们下手狠点,赶紧走吧,被另外几个家伙逮到就别想走了。”
    老太婆有些懵:“可你还没完成咱的遗愿。”
    “那你遗愿是什么?”祝央不耐烦道。
    老太婆看着女儿道:“我要我闺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祝央想都没想就拒绝:“这个太难,而且耗时太长,我又没法让你闺女怀孕。”
    这时候她女儿开口道:“本来是打算附在你身上,借你的身体怀孕的,反正你们天天晚上都折腾。”
    祝央和路休辞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互相看了一眼,看样子已经达成了共识——
    “算了,不麻烦了,杀了吧。”
    特喵的偷窥就算了,反正世界上鬼这么多,也避讳不过来,结果还打了这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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