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呢?”邵恩薄唇张和,徐扣弦听见他讲。
    男声低沉清冽,有几分招人。
    徐扣弦终于整理好思绪万千,勾唇笑了下,眨眨眼回道,“在想,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可真特么是个祸害。”
    邵恩敛了笑意,若有所思道,“怎么?好看犯法?还是祸害到你了?”
    徐扣弦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能在平常聊天时候说的过她,除了她爹、她妈、她爷爷,原因无他,尊严诚可贵,金钱价更好,活着重要。
    于是被调戏了的徐扣弦当机立断瞪回去,气嘟嘟反道,“你没有吗?”
    邵恩觉得自己今天心情特别好,总是想逗逗徐扣弦,他低头,修长的手指在解衬衫扣子。
    他从顶扣开始慢条斯理的解,一颗,两颗……三颗,邵恩停了手,手指勾着,轻轻把衬衫往两边扯,露出平滑锁|骨跟半边微隆胸|肌。
    徐扣弦脸上的坨红刚刚开始褪却,就因为邵恩的骚操作又立刻蔓延开来。
    “你干嘛?”徐扣弦别开脸,余光扫着邵恩的胸口,小声嘀咕道。
    邵恩伸手把徐扣弦别开的头正过来,眯着眼睛,揶揄她道,“你不是说我祸害到你了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罪名我都承担了,事情总还是要做全的吧?”
    徐扣弦被他秀的头疼,直勾勾的望回去,嘴上还是不服输,“那按你的思路推,我是不是想干什么也能干什么?”
    邵恩一摊手,大有任君宰割的意思,“只要你开心,都可以。”
    徐扣弦低头看自己的脚尖,纠结了几秒,缓缓抬头,视线落在邵恩胸口,挪上前一步凑过去。她不算矮,一米六八,穿平底鞋低头正好撞在邵恩胸口,呼吸带出的温热气息扑在邵恩裸|露的胸膛,邵恩觉得自己身体有点儿难受。
    “真的都可以吗?”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困惑。
    压抑着用力把徐扣弦揉进怀里的想法,邵恩哑着嗓子回应她,“我说过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窗外的雨势似乎更大了点,徐扣弦伸出手,用指腹把邵恩胸前的衬衫拨的更开,戳了戳邵恩的胸|肌,似是不过瘾,她又作死的直接摸上去,手感极佳,徐扣弦闭着眼咂咂嘴感叹道,“那你能跟我透露一下,你的健身秘诀吗?”
    “……”,神他妈的问题。
    邵恩神色晦暗,蓦然握住徐扣弦还在乱摸的手,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
    他努力平静自我道,“想学,回头我可以教你几个健身动作。”
    徐扣弦还沉浸在绝佳手感里,疯狂点头,回过神,邵恩的衬衫已经全部扣回去,穿的一丝不苟。
    “你扣那么快干嘛啊。”徐扣弦不满嘟囔了句。
    邵恩叹了口气,手停在腰带扣上道,“我人鱼线更好摸,要不你试试?”
    徐扣弦真的不敢再皮了,“……”
    “送你回家?”邵恩正了正领口,垂眸问她。
    徐扣弦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最明显的证明就是她依旧潮红的脸颊,跟努力不敢直视邵恩的眼睛,眸里湿漉漉的,水汽氤氲。
    “雨这么大,我懒得回去了,而且四号有聚会,想把工作进度赶一赶。”徐扣弦把视线瞥向窗外,淡淡道。
    “不回家欢度国庆节?”邵恩又问。
    徐扣弦扯了下嘴角,想起家里那些破事,自嘲道,“别说欢度了,我现在进家门,我家能闹出人命,你信不信?”
    邵恩是极有分寸那种人,他不再多问,陪着徐扣弦看了会儿雨,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又讲话,“那你睡觉吗?我楼上有床。”
    徐扣弦侧目看他,“你不回家?”
    邵恩摇头,“说了是来接小朋友的,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那你不睡吗?”徐扣弦按着自己过快的心跳,低声问他。
    邵恩俯身,贴在徐扣弦耳畔,轻声道,“我办公室的床很大,够两个人睡了。”
    说完他立刻直起身子,单手抄在裤兜里,又恢复了那股冷清矜持的样子。
    徐扣弦愕然看回去,耳畔的软语像是一场幻听。
    “那一起睡吧。”徐扣弦嘴上不饶人,意图调戏回去。
    “行,那你跟我上楼吧。”邵恩干脆道。
    邵恩的办公室是三居室,外层办公室,内层书房,再往里是卧室,独立卫生间,连卫浴都有一个。
    徐扣弦被邵恩领着往里面走,走到书房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异样,直到邵恩推开木门,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卧室不大,主色调是黑白灰,风格简约,双人床靠墙放着,大开门的衣柜没关,挂满了深色系正装跟几件休闲装。
    摆个小冰箱跟躺椅,最厉害的是,墙上悬了台电视机。
    邵恩轻车熟路的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啤酒,又开了卫生间门进去,水声响起,出来时候徐扣弦发现这男人是进去冲洗啤酒罐的。
    他把易拉罐抵在墙上,单手拇指抵住瓶身,食指扣着拉环使力,打开一瓶,递给徐扣弦,又如法炮制,开了第二瓶。
    溜的不行。
    徐扣弦握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盘腿坐在邵恩床上,小口咂着冰啤酒。
    电视安了海外机顶盒,能收到海外频道,徐扣弦选了一个放映纪录片的频道,为了不让雨声干扰,她刻意把声音调大。
    于是现状就变成了,两人一同喝啤酒,看《born to kill(天生杀手)》,纪律片上是灰暗恐怖基调,娓娓道来美国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之一———绿河杀手的生活经历,作案过程,抽丝剥茧把血淋淋的真相公之于众。
    纪录片的节奏极佳,环环相扣,两人都看得仔细,到片尾曲响起,徐扣弦才举着剩下小半瓶啤酒,自顾自碰了邵恩手里的,仰头饮尽。
    片尾连环杀手在庭上承认自己所犯下的48起谋杀控罪,获得终身监|禁。
    背景音是受害者家属的厉声咒骂,跟大声痛哭,杀人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逝去的生命无法挽回,幸而迟来的正义制裁了罪恶。
    可纪律片最后,镜头一转,有位满头白发的受害者家属,画着十字架平静的同杀人犯讲,“上帝指引着我们去宽恕所有人,所以同其他痛恨你,希望你下地狱的人不一样,我代表我自己,宽恕你了……”
    此话一出,被宣判终身监|禁时候都没有过表情变化的杀人犯。突然脸上肌肉极度扭曲,掩面泪如雨下。
    在最后一幕提出后了一个观点,“那么这个人是天生凶手吗?”
    “你觉得呢?”徐扣弦突然发问。
    没向往常一样喊他邵律,或者是犯了错时候去他喊师父,而是直呼他姓名。她的声音很柔,荡在雨夜里,像是一片羽毛,声声都扫着邵恩的心。
    邵恩没马上回她。
    徐扣弦侧目看邵恩时候,
    邵恩已经从床上站起来,把喝空的易拉罐拿在手里捏扁,居高斜眼睨她,回道,“我不知道,我不是上帝,无权去审问他人的灵魂,两点半了,你该睡觉了,女孩子睡太晚对身体不好。”
    无懈可击的回答,标准的律师腔调。
    徐扣弦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床板,抬眸笑道,“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睡?”
    邵恩伸手把徐扣弦手里喝空的啤酒罐抽走,弯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温柔哄道,“你已经是个成年的小可爱了,要学会自己睡觉懂了吗?”
    说完邵恩就转身出了卧室门,还顺手把门带上了,他没敢回头,徐扣弦只要在看着他多说一句话,他可能就不想再做正人君子了,还是当禽兽适合他。
    徐扣弦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脸上还是热,邵恩离开前那句话真的是在谋杀少女心。
    被子里席卷了檀木的清淡香气,有种被邵恩抱着的错觉,徐扣弦自己打了半天儿滚,决定跟宋知非聊天冷静一下。
    时差原因,宋知非那边是下午,她回的很快,就是内容……
    宋知非:[怎么这么晚了找我,事后?]
    徐扣弦:[滚。]
    宋知非:[那你不睡觉找我聊什么?]
    徐扣弦:[聊男人。]
    宋知非把剧本文档一关,随手剥了颗柠檬糖塞进自己嘴里,调侃道:[那是事前?你老板洗澡呢?]
    徐扣弦快杀人了:[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宋知非:[行,你说吧。]
    徐扣弦:[我好像,对我前一夜情对象,动了心。]
    宋知非:[那等什么,再睡他一睡啊!不就是我们当时在拉斯维加斯喝酒那天,你亲的那个兄弟吗?长的不错,身材也好,你还等什么呢?]
    徐扣弦:[……可他明确讲过了,就是拿我当徒弟呢。]
    那边顿了几分钟才会,宋知非:[那还是算了徐二,这种男人你玩不起,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
    宋知非说的,徐扣弦心里都清楚,他们这种有钱脸又不错的人,出来约又或者一夜情,没几个人会当真放在心上。
    以这种认识的方式,怎么看都觉得奇怪,往深了发展尴尬,再往下发展的,说白了就是睡的合适了,就多玩玩,走肾不走心。
    徐扣弦不喜欢这种玩法,也不愿意这样自我消磨。前期她跟邵恩两个人都讲的极明白,大家当无事发生。
    如今心动想要越过界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情,真犯不着再去招惹邵恩。
    还是睡觉吧,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十月一号,祖国生日,举国同庆。
    天|安|门因为阅兵仪式从前一天就开始封路,阅兵当天艳阳高照,蔚蓝天空中浮着两三朵云团。
    厚重的窗帘布阻挡了灿烂阳光,床上徐扣弦摊成一个大字,睡的极安稳。
    邵恩进门前敲了半天,也没能把人叫醒,无可奈何的推门进去,就看见小姑娘睡姿极张扬,被子有一大半都被踢到了地下,另一半单手卷压着。
    邵恩看着她这睡姿摇了摇头,走近,把被踢到地上的被子拽起来,准备帮她要盖回去,被角扯到一半,忽然有淡粉色蕾丝内衣落入邵恩视线范围内。
    夏日徐扣弦穿的本来就单薄,为了睡觉舒服,衬衫扣子又大开了几颗,内里真空,随便扫一眼过去就能看见美好风光,邵恩倒吸了一口气,镇定的帮她把被子盖回去。
    徐扣弦睡的酣甜,碎发扫在唇上,有点儿不舒服,她动了动眉头,邵恩望见了,轻轻的拿指尖帮她拨开,小心地把那缕碎发别在耳后,生怕把她吵醒。
    她倒是真的没什么戒备心,不锁门就敢睡的这么肆意。
    邵恩不知道该夸奖她信任自己,还是该批评她两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包括他本人也不是。
    末了还是揉揉鼻尖,指尖勾起她的淡粉色内衣,一股脑塞进被子底下,当作完全没看见过,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床头,又转身把窗帘掩了掩。
    徐扣弦一觉睡到了中午,是被活生生饿醒的。
    醒来的时候手压到了塑料一样的东西,表面光洁,徐扣弦低头拿起来,才发现是自己昨晚在整理的文档。
    翻开没整理完的那二十几页,有遒劲的钢笔字做了细密的批注。
    这字,在拉斯维加斯的醒来的清晨,徐扣弦也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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