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扣弦:[老板,买家秀了解一下。]
    这次是邵恩秒回的:[不错,老板了解了,可我记得我还给你买了一袋子内衣,什么时候给上个买家秀?]
    徐扣弦:[不了不了,要有节制?]
    邵恩抿唇盯着手机笑,把坐在对面的孙庆吓了一跳,自家邵律最近实在是太反常了,谈恋爱太可怕了。
    邵恩:[节制?我赢了,日系制服必须给我安排上。]
    祸从口出,徐扣弦非常迅速的回:[安排就安排,我有十来套呢,你喜欢那种?]
    邵恩打开淘宝订单截图,给徐扣弦发过去:[我喜欢你穿这种。]
    ……
    徐扣弦好奇的点开邵恩发过来的图片,迅速关掉以后,点击删除好友。
    神特么的日系制服,这特么的叫情趣cospaly好吗?
    邵恩看着微信里那排,“对不起,您不在对方好友列表,请先添加对方好友,是否发送验证消息。”
    哭笑不得。
    邵恩发送完验证消息,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徐扣弦,徐扣弦倒是接了,就是语气不善,张口就直接开始报菜名,“我要吃红焖猪手、香煎带鱼、番茄牛腩、清炒花菜跟排骨玉米汤,甜点要巧克力慕斯蛋糕跟榴莲千层,你多做点,明天我要带饭的。”
    徐扣弦一股脑的报菜名,报完之后气也就跟着一起消了。
    其实她本来也没什么气,不过是忽然害羞了,想逗逗邵恩而已。
    成年人的感情世界里少有非黑即白的清明地段,爱欲跟性,欲本来就是等价存在的东西。
    “嗯。”邵恩温声应答,“夫人还想再吃点什么?我觉得这些似乎不太够喂饱你。”
    “那要不就再加个芒果班戟吧?”徐扣弦用手摸了摸自己好不容易平坦回去的小腹,胆战心惊的提议道。
    生怕上天听到她准备一晚上吃三份甜点的心声。
    邵恩快让徐扣弦乐疯了,这姑娘在吃蛋糕跟减肥上是真的分裂,一边安慰自己吃了不会胖,一边规规矩矩的去健身房打卡报道,来了月经才肯放自己假,休息上几天。
    “行了,我知道了,晚上早点回家?到了地址发给我。”邵恩又道。
    女人心,海底针,刚刚还删好友呢。
    现在被承诺了小蛋糕的徐扣弦就明显开心了不少,她雀跃回答,“好的!”
    ****
    挂了徐扣弦的电话,邵恩才注意到刚刚有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号码不太眼熟,邵恩检索了一下,又在工作用的微信号搜索框里搜了下。
    发现微信名:贤。
    还聊过,只寥寥几条。
    贤:[祝你跟我学妹幸福圆满。]
    律所邵恩:[?]
    贤:[我学妹是徐扣弦。]
    律所邵恩:[哦,学长好,等我们摆酒一定给你发请柬。]
    贤:[嗯,好的。]
    非常平常的对话,这个号码源自吴贤,邵恩曾经觉得他这人还行。
    往事如烟,既已无法拥有,那就真诚祝福,算是个正常人做法。
    不过后来徐扣弦因为他不开心了,让自家小姑娘不开心的人,都得死。
    确定了来电人是谁之后,邵恩直接拨回去,电话提示音嘟了两声后,吴贤那边接听。
    邵恩直截了当的开腔问,“你有事?”
    吴贤也干脆答,“有事,您方便见面吗?”
    相比邵恩的“你”,吴贤用了“您”,吴贤似乎还想给自己找回些尊严感,坚持在这种敌对的情况下还用着尊敬语。
    颇为可笑了点。
    邵恩扯了扯嘴角嘲讽的笑了下,报出了自己的地址,又低头看了眼腕表道,“从现在开始,你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吴贤沉默了下,答道,“好,不见不散。”
    邵恩没对吴贤这句可笑的约定做出任何回应,他直接挂了电话。
    “你先回去吧。”邵恩给孙庆转了一千块钱说道,“打车费给你报销,回公司前去买个芒果班戟跟喜茶给你师母安排上。”
    孙庆还没考出执业执照,工资不算高,好在老板总是发福利,这一千块把孙庆感动的泪眼汪汪,非常狗腿的补充道,“师母还喜欢吃什么?我可以多买点。”
    “……你买芒果班戟的时候,看哪家甜品店排队人多,就排队买哪家吧。”邵恩无奈的挥挥手,“你如果能在学法律上,又买东西上一半天赋,可能你早就出师了。”
    “不,为师父跟师母服务,是我一生的荣幸!”孙庆握拳坚定道。
    邵恩简明扼要的为孙庆表忠心的态度做了打分,就两个字,“快滚。”
    ****
    吴贤见到邵恩的时候,邵恩正在沏茶,见他来了也没抬头,沸水滚开茶叶,洗了一次,到第二盏才盖上盖子抬眼,冷淡道,“有事?”
    “有。”吴贤拉开邵恩对面的椅子,坐下答。
    邵恩给自己斟了杯茶,又随意的推了个杯子到吴贤那侧,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想喝自己倒吧。”
    吴贤也不恼,执了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广东省那个命案,起诉人家属换了代理律师,是你接下了?”
    邵恩身子往后仰,连多余的眼神都不屑施舍给吴贤,“这对吴律师很重要吗?”
    说完邵恩又讥讽道,“还是吴律师这么害怕自己输啊?”
    午后天空中起了浓云,掩了太阳颜色。
    十一月初,北京的初雪已然翩然而至,细碎的雪花在半空中飞扬,只是温度还不够低,雪花来不及触地就已经化成了水迹。
    “我认识徐扣弦十年了。”吴贤试图从别的地方入手,
    “那又如何?”邵恩扬眉,“我有徐扣弦未来五十年人生。”
    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吴贤单刀直入的言明来意,“你推了金融大鳄李董的案子,跑过来接广东省这个没什么钱赚的案子,仅仅为了让我不好过?你就非要如此吗?”
    吴贤抿了口茶,顶级龙井入口回甘,主要作用是降火,平心静气,可火气冲上脑,吴贤握着茶杯的手,微颤。
    最明显的表现是,杯中水泛着微弱波澜。
    邵恩对视上吴贤,眼神很平静,读不出什么情绪,邵恩淡淡道,“吴律师有没有没听过一句古诗?”
    “那句?”吴贤问。
    “千金难满我乐意,看不顺眼你傻逼。”邵恩面不改色的吐出一句骂人的话来。
    “……”吴贤沉默了半分钟后才接话,他明显是气急了,说话不再过脑子,也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气度。
    吴贤把茶杯重重的拍在桌上,愤慨道,“你知道吗?我这辈最瞧不起你们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拿着寻常人没有的资源,站在道德制高点对着平凡人指手画脚。”
    邵恩安静的盯着吴贤看,他没接话,只是时不时抿口茶,等吴贤讲完。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牛逼?永远不接性侵案,永远不经手你觉得脏的案子,高风亮节对吧?如果不是家境好,又有应氏这种后台撑腰,你看看你会不会跟我一样?”
    “你跟徐扣弦可太般配了,一个是温室里的小公主,不食人间烟火,手可摘星辰的主。另一个是矜贵的小王子,永远不必踩在烂泥里,你们两个人出来工作祸害人间干嘛?回家继承家产不好吗?”
    ……
    “你知道那种上有老下有小,老人有慢性病靠药物续命,房贷还欠了几百万的感觉吗?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接的案子脏?”
    几天之内连着被徐扣弦嘲讽多次,又被邵恩使绊子,吴贤真的气疯了,他跑语连珠一样的宣泄着内心的情绪。
    邵恩没什么动作,仅仅是坐在对面品茶,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落在他身上,而是看着窗外的雪花。
    直到吴贤彻底说完,邵恩又等了两分钟,慢条斯理的松开了领带,扔在一侧,确定吴贤是真的没什么可讲的了才开口。
    邵恩讲话的时候吐字清晰,平仄押韵,可盖不住十足的戾气。
    “我由衷为徐扣弦悲哀,徐扣弦好惨一女的,她当年是怎么瞎了眼喜欢过你这种人。”
    杀人诛心,邵恩提徐扣弦的时候,吴贤扶着桌子的身形明显的颤了下。
    “另外,我国律师的誓词指明了,律师要维护宪|法和法律尊严,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你也不必说什么职业道德了,别侮辱这行业了,你不配。”
    选座坐在窗边,窗外的雪大了起来,北风呼啸,雪花似鹅毛轻浮在半空中。
    “你说的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你,就你最惨一样,我邵恩这辈子比什么都没输过人,比惨更甚。”
    “我这辈子出生开始被拐卖,在小山村里长大,喊拐卖犯叫爸爸妈妈,从小因为不像所谓的父亲被殴打到大。高中时候在外县住宿读高中,地震时候一个人住在防震棚里,被亲生父母找到过,但没有认回,行至今日如果有任何成就,那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这世界上能跟我比惨的人似乎并不多,但也不少,大把人因为父母吸毒出生就带了毒瘾,被父母视为赚钱工具甚至被迫卖|淫……我自认不是最惨的,也没有怨天尤人过。”
    “至于你所谓的惨根本就排不上号,我这辈子最讨厌以自我为中心、你弱你有理、全天下天都该为你让路的人了。很不巧,这几种特质阁下都占了个遍。”
    “我给你个忠告,你以后走夜路时候小心点,半夜睡前记得关门。”
    邵恩拿了公文包站起来,走过吴贤身侧的时候他扔下了最后一句话,“我本来并不想让你死的太难看,不过刚刚你提了徐扣弦,那就不好意思了,记得结账。”
    邵恩的身世过于震撼人心,即便是朗月清风时节听来都让人心生寒意,何况此刻正值深秋,大雪纷纷。
    吴贤呆滞在原处,他做了近期唯一一个正确的判断。
    邵恩这种能在非人境遇下站起来的人,言出必行。
    ****
    白雪斜撒在邵恩肩头,他站在茶室门口等网约车,敛眸给徐扣弦发了条消息:[我现在去超市买食材了,你还想吃点什么?]
    眉眼俱是温柔神色。
    徐扣弦:[排骨玉米汤里!我要加胡萝卜跟莲藕!但我不吃胡萝卜,只喜欢胡萝卜在汤里的味道!]
    邵恩:[嗯,那我来吃。]
    作者有话要说:  邵禁欲的人设,我希望是:
    有人处于困境,依然仰望星空。
    有人陷入泥潭,挺直脊背摘星。
    邵禁欲要做那个摘星的人鸭,至于小天使们就是我的星qvq,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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