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问医生吧。”
    “谢谢你啊。”
    陆桑于是发消息给江铎,江铎收到她消息,在办公室溜达了好几圈才回复,说马上给她安排轮椅。他不是傻子,许老师不会教出坏孩子,他不能听沈临州一面之词,直觉算什么证据,聊天记录也未必能看出性别,陆桑莫非还喊人家“亲爱的”、“老公”了吗?
    江铎坐下来,随手捞过一张报纸准备松弛一下精神,翻到娱乐版的时候倏地睁大了眼睛。
    “有事找你,出来一下。”
    沈临州收到江铎消息,跟陆桑说了一声,走了出去。江铎就在门口,皱着眉头让他跟上,两人一块去了个没人的角落。
    “怎么了?”看他脸色不对,沈临州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是陆桑的伤?”
    “不是,”江铎不会拐弯抹角,直接把报纸甩了过去,“你自己看看。了不起啊沈临州,跟我这里说陆桑给你戴绿帽子,结果自己呢?这是哪个十八线女明星,啊?”
    沈临州低头盯着手里的报纸。
    配图是一男一女挽着手的照片,男人只露了张侧脸,但熟人都认得出来这就是他沈临州本人。至于这个女人……
    “这谁?”沈临州问出了心中疑问。
    “你不认识?”江铎都被气笑了,“不认识你跟人家这么亲密干嘛?”
    沈临州皱了下眉头。他在脑海中迅速检索记忆,未果。于是开始看这篇报道。标题自然是极尽夸张,他一行行扫下去,终于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郑虹。
    他对郑虹有印象,不过……她的腿有这么长?她真的长这个样?照片是不是太过失实?
    沈临州捻了捻眉心,“我那天参加一个开幕式,这位郑女士是嘉宾,活动结束后,我赶回酒店开视频会,这位郑女士追上来好像有事,我让她跟助理谈。印象中,她没碰到我,怎么会拍出这样的照片?”
    “借位吧,就跟电视剧里拍吻戏似的,”江铎看了几眼说,“陆桑没看到这篇报道吧?”
    沈临州眉间的褶皱更深了,“我不清楚,她连我都不记得,就算看过也一定忘了。”
    江铎拍了拍他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江铎:“……但是临州啊,你这么忌惮那个什么男网友,不是怕陆桑真跟他在一起,还有别的原因吧?”
    沈临州似笑非笑,“什么原因?”
    “你担心陆桑把一些心里话跟他说了,回头她要是看到聊天内容,会暴露你们婚后相处的细节,对吧?”
    沈临州回到病房后,下意识地往陆桑身上看去。陆桑感觉到他灼灼的视线,有些奇怪地看过去,“怎么了,江铎找你什么事?”
    沈临州脱口道,“他说你身体恢复得很好。”
    “那什么时候能出院啊?”陆桑脸上一喜,在医院她快无聊死了。
    “快了。”沈临州敷衍她,“你睡会吧,到了饭点我喊你。”
    陆桑吃饭时不太敢喝水,也忍着不吃水果。终于挨到第二天,她的轮椅到了。
    不再那么尴尬,陆桑眼巴巴瞅着沈临州。
    “能帮一下忙吗?我想……”
    沈临州多么善解人意,丢开文件,走了过来。
    他伸手试了试位置,“抱这里可以吗?”他一手在她腰下,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大腿。
    其实有点疼,但是陆桑不想再麻烦护士,于是忍痛点了点头。
    那个混乱的夜晚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抱过她了,她轻的不可思议,他不由地想,他过去出差这一个月,她在家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陆桑的右手紧张地抓着他衣服,生怕他一个不稳把她摔了,沈临州低头看她如临大敌的表情有些好笑,轻轻松松把她抱去了房里自带的卫生间。
    陆桑:嗯?原来房间里就有卫生间?她竟然一直没发现。
    那她要轮椅有何用?
    沈临州把她当易碎品一样轻拿轻放,陆桑左腿没法弯曲,维持着一个略显诡异的姿势坐在马桶上。沈临州杵在她跟前没走,陆桑仰头看着他,疑惑道,“你不出去呀?”
    沈临州一挑眉,“你就这么上?”
    当然不是!那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脱裤子啊。陆桑指了指门口,“我自己可以,一会就好,好了我喊你。”
    沈临州这才出去了。
    陆桑大松一口气。
    她真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下面一系列的动作。喊沈临州进来前,先拿袖子偷偷把头上的冷汗擦了,怕他担心。
    沈临州抱着她往外走,陆桑不经意看了眼镜子,忽然惊恐地按住了头,她左边的头发呢?虽然被头顶的头发盖住了,但侧面在处理伤口时被剔掉了,留下一块空白。
    呜呜。
    陆桑失去秀发太过痛心,以至于都没好好回味刚才的两次公主抱。她问沈临州车子现在什么样,沈临州给她看了看图片,道,“送去修了,那辆车以后最好也别开了,不安全。”
    说完,他紧紧盯着她的表情。
    失忆的陆桑又会有什么可参考的表情,她沉浸在悲痛中点头说好。
    想起什么,陆桑问,“你回国几天了,给爸妈打电话了吗?”
    沈临州知道她问的是谁,坦然道,“你没有公婆。”
    “嗯?”她家条件就非常一般,沈临州需要许老师资助上大学,陆桑就猜到他们家家庭条件不太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对不起。”她说。
    “没事,也不能说死了,毕竟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陆桑听闻此言,张了张嘴。
    酝酿半晌,陆桑道,“许老师跟老陆人都很好,以后我的爸妈就是你的爸妈。”
    “那你呢?”会一直是我的太太么?
    陆桑脱口说:“这样我不仅有个弟弟,还有个哥——”
    “有个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沈临州没跟她计较。
    这晚睡觉就没有毛绒玩具给她抱着了,陆桑还有点不适应,一直到两点钟都没睡着。
    “怎么了?”沈临州在旁边的折叠床上休息,听到她清浅的呼吸声,问道。
    陆桑顿觉抱歉,“没事,没睡着,对不起吵醒你了。”
    沈临州失笑,“你都没出声,怎么就吵我了?”
    “人睡着了跟没睡时,呼吸频率跟声音是不一样的,呼吸有时候也很打扰人。我的包里好像有耳塞,你要不要?”
    沈临州借着窗外属于城市的灯光看着她。
    “临州,我失眠了会不会吵到你啊,要不我去隔壁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临州,我晚上做梦醒了,有时要记下来一闪而过的灵感,会不会影响你休息?”
    “临州,我感冒了,呼吸很重,你看起来好累,我不吵你,去客卧睡吧。”
    ……
    他曾以为,陆桑当初一次次借着为他考虑说出那样的话,是因为不想跟他同床睡、在把他推远,如今看来也可能不是。
    “不用。”半晌,他站了起来,来到床边,又默默占了昨晚大熊的位子,陆桑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搞得呼吸困难,哆嗦着手指他,“你、你这是挤占病人空间,我明天要告诉许老师。”
    “你告诉她吧。”沈临州不仅占了她半边床,还分了一半枕头跟被子,不过他大方地说:“我给你当抱枕,睡。”
    借着黑暗,陆桑小心翼翼挽住他的胳膊,头也往他那边凑了凑,因为她这边就快挨不到枕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临州快入睡时,忽然听到陆桑小声说:“你没有毛绒玩具抱着舒服,硬邦邦的,硌手。”
    他张嘴正要说什么,身边传来匀停的呼吸声。
    陆桑睡着了。
    她是不是……有抱着东西才能睡着的习惯?
    想着这个问题,沈临州也慢慢睡去。
    第二天,沈临州在许老师跟老陆的咳嗽声中醒来,陆桑依赖地窝在他怀里,睡得很沉。他脸上有点不好意思,悄悄把陆桑放到枕头上,从床上下来。
    “临州,你要不要回家换个衣服?”许老师担心地看着他。
    沈临州低头一看,他这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还是几天前的,回头看了看陆桑,他点头道,“我回家一趟,很快回来。”
    许老师说:“不着急,今天我跟你爸都没事,你公司有事情可以去处理,总在这里陪床也不是个事儿。”
    沈临州微笑点头。
    走出去以后,沈临州低头闻了闻衣服,确定没有不好闻的味道才放了心。
    陆桑醒来后没见到沈临州,便趁机向许老师打听。
    “我听临州说,您之前资助过他念大学啊?”
    许老师正在给陆桑砸核桃,闻言手一顿,“对,他成绩那么好,因为钱上不了大学怪可惜的。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许老师最后这句,就跟怕有什么没跟沈临州对好口供似的,陆桑小心问,“临州从小没人照顾吗?”
    许老师“嗯”一声,“我教过他,所以知道他情况。他在福利院长大,打小没人管,十二三岁时被一对老夫妻收养了,但没过半年,那对老夫妻就相继去世。所以真要说起来,他求学都是一个人,还能那么努力、那么优秀,着实不易。”
    陆桑微微垂眸,抠了会手指头。
    沈临州回来的时候,陆桑不知怎么做通的工作,两位长辈竟然都同意让她现在就办出院手续。
    “怎么不多住几天?”
    陆桑说:“我觉得我好像没事了,在家养伤就行。而且我有点认床,在医院休息不好。”
    沈临州一挑眉,昨晚抱着他呼呼大睡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红包照旧,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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