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商与非商,本就没什么可比性。
    陆桑没直接答复,盯着楚夏接下来微博私信发来的话发了会呆。
    楚夏:“我画悬疑也是因为跟你一样,对感情戏生疏,想从脑洞、剧情练起,其他人我没认识几个,想了想,只好先从你擅长的啃起,你不会介意吧?”
    陆桑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不用微信联络,两人又不是现实不认识。陆桑画悬疑漫久了,心里警惕,又想起沈临州的叮嘱,小心回复:“不介意呀,有脑洞我们一起讨论,有人一块研究,进步会很快。”
    楚夏:“好^_^”
    同学聚会那天,沈临州把陆桑送到酒店包厢门口就去公司加班。他临走前,陆桑拉着他衣服道,“下午你会来接我吗?”
    “还不知道,看我时间安排。”
    “你来不了,那我自己打车?”
    沈临州沉默了一会,伸手掐了掐她的脸,“来接你,少喝酒,有事打电话。”
    陆桑这才放行。
    朋友聚会可以携带家眷,同班同学聚会没听说拖家带口的,aa的话帐都不好算。沈临州不想让她来,因为怕她那个同学一人照顾不了她,两人一直僵着,直到今天早晨陆桑早早换好衣服在客厅等他,他还是妥协了,把人送过来,心里却一万个不同意。
    陆桑进包厢的时候,好多双眼睛都望了过来。
    她拄着拐杖的造型太独特了,没办法。
    包厢静过之后,同学们问候的声音七嘴八舌地响起来。
    “陆桑腿怎么了?最近摔的?”
    “严不严重啊,怎么还用上拐杖了?”
    “陆桑就是陆桑,每次出现造型都别出心裁,今天这是什么主题?”
    ……
    楚夏过来帮忙扶人,陆桑摆摆手,坐在楚夏位子旁,这才回答他们的问题。
    “出了个小意外,伤了腿,恢复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能正常走路,多谢大家关心。”
    有个女同学接话,“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好只是伤了腿,要是伤了脸,以后靠什么混饭吃,是不是得先整个容再去站街啊?”
    陆桑听出来了,这是说她凹造型那个,她难以相信这种话会从一个女性口中说出来。四周同学们面面相觑,气氛尴尬,但大家都不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谁都没替陆桑说话。陆桑有点心寒,向出声的人看去,过了会顺着她的话说:“是啊,我也每晚做噩梦,梦见有人指着我说‘陆桑你看你,脸砸地上了么,鼻子都扁了,你之前不是鹅蛋脸么,怎么变国字大饼脸了’,把我吓得不轻。”
    没听出弦外之音的人都觉得陆桑幽默,为了缓解氛围纷纷笑了起来,只有那位同学透过手机屏幕看到自己的脸,她气结,“你——”
    她的声音被笑声盖了过去,陆桑假装没发现。
    人还没齐,包厢里相熟的同学三五成群地聊起天。
    楚夏凑到陆桑耳边说:“许绵绵这人就这样,情商低,一张嘴得啵得,狗嘴吐不出象牙,你理她干嘛?那种人,你越理她越来劲。”
    “我不是被压迫久了,没忍住么,谁让她说话那么难听。”陆桑小声嘀咕。
    楚夏睁大了眼,“你跟你老公……”
    陆桑偏过头盯着楚夏的眼睛,微信里短时间内不打算再联系的人,她习惯把聊天删掉,所以留下来的记录零零碎碎,陆桑也不确定自己把跟沈临州的婚姻对她说了多少。看楚夏的反应,难道自己之前真跟她什么都聊?
    “没事啊,”陆桑半晌道,“我是说我妈对我太严格,你有个当高中班主任的妈就懂了。”
    “你跟你老公真没事啊?你之前不是跟我讲,你们可能会……”楚夏愈加小声地说,“离婚么?”
    陆桑心里狠狠一惊,脸上表情有几秒空白,她从转过来的果盘里拿了一小片西瓜给楚夏才半真半假道,“说的都是气话,哪会真离婚啊?他现在对我挺好的,我在家养伤不工作,他也能养的起我,我干嘛要离婚?”
    “你是说,因为他有钱,所以你能忍则忍?”
    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沈临州犯了什么大错一样,陆桑心里波涛汹涌,表面不动声色地说:“之前都是误会,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总要相互磨合。”
    “这不是磨合的问题,”楚夏咬了一口西瓜,奇怪地看着她,“你老公最近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能原谅他朝三暮四?结婚前跟一个女人暧昧就算了,上回那个叫郑虹的女明星你也不管了?”
    这次陆桑愣了更久,酝酿半晌说:“你别听我一面之词,那些事我也没证据,就是瞎猜、乱说的。后来证明,都是假的啊,那我还计较什么?”
    楚夏像不认识陆桑似的看她几秒,她从手机里扒出一张照片,“有人都拍到了,也上了新闻,还是你告诉我的。陆桑你别犯傻,男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陆桑看向那张照片。
    她一个画漫画的,对构图敏感,看了一会道,“他跟我解释了,是借位,两个人就是工作关系。”
    楚夏一时没说话。
    陆桑微微垂眸。她现在能很快看出是借位,那时候为什么会不动脑筋、直接发给楚夏看?莫非一场车祸还把她撞聪明了?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楚夏轻道,“你替我谢谢你老公,我有这份新工作还没感谢他。”
    陆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吃过饭,一众人转战ktv。陆桑给沈临州发了地址,让他四点钟过来接她。
    她心事重重,别人起哄让她唱歌她就声称一用丹田气就伤口疼,大家都不敢再让她唱歌。她坐在角落,看楚夏大方地成了这屋子里的麦霸。
    四点钟时,大家还没尽兴。
    陆桑一看时间,跟班长打招呼说要先走,班长一向对人客气又仗义,闻言立刻说:“你自己一个人行吗,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许绵绵不知怎么正好在附近,她阴阳怪气地道,“班长,您也是刚结了婚的人,别跟人家有夫之妇不清不楚的,被你老婆知道不得一顿家法伺候啊?”
    班长皱了下眉头,嘴上还是客气,“大家都是同学,我太太会理解的。”
    陆桑摆摆手,“你坐着吧,我老公就在门外。班长,谢谢你组织这次聚会,今天很开心,下次再见。”
    楚夏见她起来要走,放下麦克风把人送出门。
    沈临州果然就在门外,他拿着手机,正要打电话给陆桑。
    “我来吧。”他上前把人接过,对楚夏道了声谢。
    陆桑跟沈临州结婚没办婚礼,楚夏在这之前没见过沈临州本人,那篇报道上仅是一个侧脸而已。
    也不怪许绵绵阴阳怪气,陆桑念书那会成绩中上、并不在前头,结果嫁了个又帅又有钱的老公,惹得班里女同学心里发酸。陆桑的朋友圈没有跟她老公的合照,也没晒过戒指、情人节礼物,所以她们背后都说钱跟情难两得。
    楚夏掖了掖头发道,“是我应该谢谢你。我听陆桑说,是你把我介绍进吞达,我已经入职了。谢谢,改天我请你跟陆桑吃顿饭吧。”
    “请客就不必,真要谢,能不能帮忙拿一下这副拐杖?”沈临州让陆桑靠在自己身上,一笑道。
    楚夏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反应一会把拐杖接了过来。
    沈临州把陆桑打横抱起,对楚夏说,“你好人做到底,送我们上车吧。”
    楚夏眼底一黯,没作声,悄悄跟上。
    要是放在平时,大庭广众之下沈临州这么做,陆桑肯定要又羞又恼地挠人了,这会竟出奇地温顺安静,她靠着他胸膛,跟睡着了一样。
    “陆桑?”他低声唤了一句。
    “干嘛?”
    “喝酒了?”
    “没喝酒,不信你闻。”
    沈临州果真低头凑近她嘴巴嗅了嗅,陆桑的脸瞬间通红,推了推他。
    “你干嘛,走廊上有人呢!”
    电梯还停在九层不动,他们就在二层,沈临州笑了几声,抱着她稳稳地走下楼梯,去了门口。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他把人放到地上,把自己外套给了她,让她垫在身后靠墙站,然后才去取车。
    前面人的小动作和温声细语方才都被她收进眼底、耳中,楚夏笑道,“你跟你老公现在感情不错啊?”
    陆桑点点头。
    “你老公这么优秀,外面肯定很多人惦记,你一定要经济独立,还要看好你老公,”楚夏脸色露出担忧的神色,“我不是盼你不好,现在新婚姻法你也知道,婚前享有不动产的那方才是被法律保护的对象,他开的车是你的嫁妆?”
    陆桑出车祸那辆是老陆给她买的,沈临州那辆,以她家的经济状况应该负担不起。她转转眼珠,“他自己买的。我腿伤好了就出去找工作,放心吧,我不会在家不进社会的,好歹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会甘心做黄脸婆?”
    “那就好。”楚夏拍了拍她的肩。
    她们说话间,沈临州把车开了过来。
    楚夏的视线落在车标上,是一辆银灰色奥迪。
    沈临州下了车,把陆桑弄到后座,帮她脱了左脚的鞋,又将她的伤腿轻轻搬上座椅。陆桑低着头由着他摆弄,见他从楚夏手里接过拐杖放进了后备箱,视线才收回来,冲车旁的楚夏挥挥手。
    车子开走。
    楚夏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那辆车一百万出头。
    穷人有二十万会花四五十万买车,而有钱人买一辆一百万的车,你却不知道他兜里究竟有多少钱。两者之间的差距,永远不是他们所有物的外在价格就能衡量。
    车子开出去一阵,沈临州透过后视镜看着嘟噜着一张小脸的陆桑,问道,“聚会发生了什么,谁惹你不高兴了?这么闷闷不乐。”
    第十六章
    她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看了他一眼,一副疲惫到不想张口的模样,侧靠着椅背闭眼装睡。沈临州在前头道,“如果要睡,我把空调关了?”
    “有吃的吗?”天热死了,陆桑好不容易凉快一会,才不想他关空调,立刻睁眼问。
    沈临州眉头轻蹙,“中午没吃饱?”
    陆桑坐直点点头,“全是海鲜,螃蟹上了好几锅,我这几天不能吃,最后倒是上了几盘韭菜肉馅儿的水饺,我吃了四五个。”
    她只爱吃韭菜鸡蛋馅儿的水饺,要不是实在没有可吃的,她连碰都不碰。
    沈临州从手旁拿了盒老酸奶扔给她,“先垫垫肚子。你就为这个不开心?”人吃不饱,情绪不高也能理解。
    陆桑说:“是啊。”她专心舀着老酸奶吃,脸色慢慢红润了不少。沈临州看了看她,忍不住说:“拿外套盖一下肚子,这回好不容易不疼,别又被空调吹痛经。”
    陆桑脸上一红,含混应了一声。
    过了会,陆桑偷偷看他一眼,见他注意力终于不在自己身上了,才放松神经开始出神。楚夏说,沈临州在婚前有个暧昧对象,她问过沈临州,沈临州说以前没有女朋友,两边说辞对得上。
    那这个暧昧对象,究竟跟墙绘上那个小女孩有没有关系?沈临州也不小了,那个小女孩没准不是那个女人,也有可能是……女儿。
    陆桑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沈临州见她浑身一激灵,问道,“冷么?”
    陆桑看向他,摇了摇头。
    虽然如此,沈临州还是把陆桑身边的车窗稍稍降下两公分。陆桑忽然问他,“临州,岁临科技是什么时候注册的?”
    “我念大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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