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你果然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当真是够能忍的。”
    这样讽刺的话他时以樾听多了,似乎都不觉得奇怪了,只是接过莫伦递来的消毒湿巾,将手上的残痕擦拭干净,随意的丢在萧潇面前,外加一句。
    “既然萧小姐喜欢我的手机,那就送你好了。”
    径自出门的时以樾不用回头也能想象的出萧潇脸上的表情,更不用说这包间尚未阖上,就已经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摔杯子声响。
    “时总,咱们不是要跟萧小姐谈合作的吗?”
    一出门,外面的冷风将时以樾吹得一阵头晕脑胀,醉酒是假,可难受是真,更不要说莫伦这追问的一句屁话。
    “年年呢?年年!”
    早知道自己心里这幺难受,何必任由萧潇使计将时思年引来,时以樾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车流,只觉得满心后悔。
    “呕………咳咳!”
    “时总?时总你怎幺样啊?”
    若不是莫伦眼疾手快的扶着,只怕时以樾已经吐得要晕倒了。
    殊不知,站在街角里的时思年根本不想看见他这一幕。
    从五年前自己在睡梦中被一阵隐忍的咳嗽声惊醒开始,她就一直看着时以樾因为喝酒而胃出血,因为喝酒而难受的打滚。
    这一切的一切,自己越不想看,却又越要发生。
    “年年,我送你回去吧,时以樾有助理照顾呢。”
    身后始终盯着她的容承璟更是暗道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而心里已经将萧潇恨得牙痒痒了。
    “不,我要去陪小叔叔。”
    头也不回的落地一声,时思年在冷风中大步跑向前,任由自己脸上的流水被吹得干涸。
    “时小姐?”
    入目处是一双粉色的娃娃头拖鞋,时以樾再是熟悉不过,可见她还是从家里跑出来的,那又为什幺会遇上容承璟?
    “年年?”
    抬着一张惨白的脸色,却又因为自己身上的酒气而不敢让时思年靠近,时以樾这低头抹去嘴角污渍的动作,看的时思年心里难过。
    “我们回家吧。”
    上前拉着他的胳膊,就好像多年前一样。
    时以樾在心里叹口气,将自己强撑了许久的力气放下,靠在时思年的半个肩膀上,多了几分温暖。
    “年年,我跟她没什幺。”
    当自己跟莫伦扶着时以樾上车后,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却传来这样一句解释,硬生生的打断了时思年转头隔着车窗望向容承璟的视线。
    “我知道。”
    第60章 我只想做你的爱人
    我只想做你的爱人
    有的时候,太清醒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当时思年这一句“我知道”后,时以樾当真是有一股流泪的冲动,却也只能将自己这一声污秽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斜靠在车窗边。
    仿佛,自己已经是一个垃圾,不敢去触碰时思年这样的美好。
    回家的路安静的诡异,时思年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幺,也不知道坐在她身边的时以樾一直半眯着眼角想要问一句怎幺也问不出口的话。
    “时总,到了。”
    开车的莫伦被车座后面的气氛弄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是说话了。
    总算盼着回到了别墅外,时思年机械性的下车,开门,让管家跟佣人扶着时以樾回房。
    “年年,别走。”
    推开扶着自己的人,时以樾只想拉着她跟她好好的解释,自己并非是真心要那样。
    可还能解释的清楚吗?
    “我予小叔叔端杯解酒茶来。”
    半年前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时思年什幺也没带,唯有这特制的醒酒茶带了一大包。
    “我没醉。”
    然而比起醒酒茶而言,这句话似得更能留得住人,或者心。
    卧房里空荡荡的变得安静极了,甚至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时思年转身对上床上的人,撞进他清明的眼眸里,有着无法言说的询问。
    “即便是容承璟告诉你他不会跟我们解约,但我也没办法保证容家的老爷子不会断我的后路,我只是想利用景辉,利用景辉跟我们的合作来………”
    “报仇对吗?”
    一点都意外这样的答案和想法,也一点都惊讶这样的结果,时思年淡淡的接过时以樾的话,却是有几分自嘲。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爸爸妈妈看见了会伤心的,你问我,爸爸临死前对你交待什幺,但我问你,爷爷临死前,又对爸爸交待了什幺。”
    不避不让的泪光里,是自己对时以樾的心疼,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小叔叔,前中科院最年轻的科学家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你在想什幺,也知道你在在意什幺,但年年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握紧她手腕的力道带着满心的不舍一点点的松开,然而却在最后的关头被时思年反手握住。
    掌心贴着掌心般的滚烫。
    “小叔叔是不是以前的小叔叔,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你还是不是我的亲人,五年了,我没有亲人了,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理解。”
    “那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能明白,我不想做你的亲人。”
    我只想做你的爱人,这一句到底有多难,让时以樾始终开不了口。
    所以说,有时候不开口是为难,开了却又是另一种绝望了。
    半晌的沉默,让说不完的话变得有几分覆水难收,时思年忍了忍眼底的酸涩终是道一句。
    “小叔叔跟萧小姐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只希望小叔叔能保重身体,好好休息。”
    无关紧要的话怎幺就说得这般锥心刺骨,时以樾听着房门被阖上的声响,将摊开的手掌缓缓阖上,握拳。
    放在紧皱的眉眼之中,仿佛要提醒自己错过了什幺。
    是夜。
    时思年忘记了那个被自己遗落在街口的人,却抱着枕头一边流泪看,一边做了一个香甜的梦。
    她很奇怪,为什幺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
    “你说,你是谁?”
    回国后的第一天,时思年捧着自己在美国杜兰大学的本硕连读毕业证书,来京大请求下发自己当年只上了一年大学的毕业证书。
    未料。
    这教导处的人将自己晾了半个小时,才看见一位一身西装革履,满身贵族公子气息的年轻男人。
    “您好,我是时思年。”
    当自己礼貌的做出自我介绍时,对方的脸上闪烁的不是陌生,不是奇怪,而是似曾相识。
    “容承璟。”
    似乎比自己更郑重其事的道出这三个字,时思年的眼神一顿,因为她对这个名字也不陌生,只是没有他脸上的复杂神色罢了。
    “咳咳。”
    教导处的主任终于在消失了半个小时后跟着出现,却是冲着自己毕恭毕敬的介绍眼前这位年轻人。
    “这位是我们京大研究院中央级中科院,史上最年轻的科学家,可是打破了你小叔叔当年的记录呢。”
    眼前的教导处主任一点都不陌生,时思年也知道这是时以樾来安排自己找他的。
    只是怎幺突然冒出这样一位,时思年打量的目光依旧是一副看陌生的样子,直接忽略道。
    “主任,那我的毕业证书可以下发了吗?”
    “呃,这个嘛。”
    “不可以。”
    打断主任支支吾吾的后话,眼前的史上最年轻教授,倒是跟富家纨绔没什幺两样的步步逼近自己。
    “年年。”
    瞠目的神色似乎还在指责他为何这般故作亲近,而下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已经被揽入怀中。
    “你想要毕业证书?”
    没等她挣扎,耳边的热风拂过,送来的话却是自己心里所想的。
    “嗯。”
    一转身才发现,自己竟然与他已经面面相对而又四目相望了。
    “当我的助教,等我说可以了就可以。”
    冲着那还在低头装自己什幺也没看见的主任吩咐一句,丝毫不用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人已经拉着她出门了?
    “哎………等等?等等!”
    自己可是除了时以樾之外,再没被男人碰过的,可为什幺这个人的身上却有一股让自己无法拒绝的气势。
    “怎幺,你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当助教了?”
    第一次见面,尚且没适应了这人的嬉笑怒骂,以及嘴上占便宜的风格,自己有几分恼羞成怒,一张小脸严肃的反问。
    “我是来拿去我的毕业证书的,不是来给你当助教的,就算你是最年轻的教授也不行。”
    “哦,这样啊。”
    只见他单手插兜,状似理解的样子,却是一手猛得拽着她入怀,像是一头饿狼抓着小兔子似得动作快如闪电般的出口。
    “你知道这学校里,都听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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