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球累的要命, 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也没精神回应霍远澜了,歪头就要入睡, 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旁边的霍远澜爬了起来,好像是在找东西,半晌后回来轻轻托起她的脑袋, 温柔的说:“球球,先起来。”
    ......折腾之后还不让人睡觉,这还有没有人性了!唐球欲哭无泪的睁开眼睛,整个身子都陷在了软绵绵的垫子里,蓬松的乱发散落在颊边慵懒随性,懒塌塌的抱怨着他:“干嘛呀?”
    霍远澜轻笑一声,眼神里的柔情四溢比周围明明灭灭烛光都要更令人沉溺,他把手中的玻璃杯递给唐球,轻声哄着:“乖,你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先把药吃了。”
    唐球本来慵懒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刚刚还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心脏仿佛一下子寒流侵袭,整个都冰凉了起来。她僵硬的视线落在霍远澜手里的杯子和白色的药品上,脸色慢慢的由红转白。居然......霍远澜居然想的这么‘周到’,在□□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喂她吃药?
    唐球忽然感觉一股密密麻麻的黑线把她的口鼻缠绕住,让她说不出话来,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傻傻的看着霍远澜。
    “球球?”她的眼神让霍远澜内心‘咯噔’一声,下意识的不安起来:“怎么了?”
    他居然还问她怎么了,唐球忍住眼底的酸涩,感觉莫名想笑,在这一分钟之内就降到冰点的氛围里,她轻轻地问:“远澜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孩子?”
    霍远澜一愣,忽然之间,他仿佛明白了唐球为什么会反常的买那种情趣的衣服引诱他,并且几次都千方百计的不用避孕套——他指尖不自觉的变的冰凉。
    “你就...为了不要孩子,时时刻刻的想着避孕的问题。”唐球苦笑一声,一向纯净的眼睛染上了几分怀疑:“你为什么要娶我?”
    霍远澜呼吸一滞,沉默片刻后声音有些嘶哑:“球球,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跟...跟孩子什么的没关系。”
    爱一个女人会不想要她的孩子吗?唐球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太年轻了,有很多问题她根本思考不过来也转不过来这个弯,她只感觉现在自己整个人在霍远澜面前都是□□裸的狼狈着,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对不起,远澜哥。”唐球把被子裹在身上站了起来,眼眶红红的胡乱翻找着自己的衣服,语无伦次的说:“我、我暂时没办法接受这个结论,我得出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霍远澜皱了皱眉,一把抓住唐球正在系扣子的手,声音里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哀求:“球球,你先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下来!”唐球却忽然爆发了,她忍无可忍的甩开霍远澜的手,一向细软的嗓音里此刻却带着几分软弱的哭腔:“求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我走。”霍远澜毫不犹豫地说,开始穿衣服:“你这么晚出去,我不放心。”
    “......远澜哥。”唐球光着脚站在地板上,身上凌乱的穿着刚刚找到的棉质短裙,长长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腰间,白皙的脸上刚刚还泛着又甜又欲的红,现在却整个人像是被□□过后的小丑,她看着霍远澜背对着她飞速穿衣服的模样,声音轻飘飘的问:“我是不是很无理取闹?”
    一个害羞腼腆的女孩子,鼓起勇气的穿着自己从来不曾尝试过的性感睡衣勾引他,一顿折腾后自己却给她了避孕药,然后她还在反思自己的不好。一瞬间,霍远澜感觉心口像是被刀戳了一下,心疼的他呼吸都有点错位——他曾经发誓过永远不会让唐球因为他伤心,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食言了。霍远澜手指呆呆的在裤腰带上停了半晌,才声音喑哑的说:“球球,是我不好......”
    一切都是他的错,霍远澜忍着暴打自己一顿的冲动,在穿上衬衫和西裤后几乎是有些狼狈的离开了。看着他仓皇的跑走,唐球终于忍不住,站在原地咬着指关节哭了出来。
    “霍总?”凌远正在公司加班,进行新接的一个单子最后的收尾工作,一抬头却看到婚后一直浓情蜜意从来不知加班为何物的霍远澜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身上仿佛裹着一层寒冰般的龙卷风,整个人脸黑的厉害,阴沉沉的散发着煞气。凌远莫名其妙的被冻了个哆嗦,迟疑的问:“您、您怎么回来了?”
    “凌远。”霍远澜的声音又恢复了他熟悉也不熟悉的零下八度:“把酒给我拿来。”
    自从唐球说过不喜欢他的办公室有酒出现,怕她不在的时候他忍不住喝,霍远澜便把办公室的酒柜都让凌远搬到储物间里去了。然而在有的时候,只有酒精才能麻痹人痛苦的神经。
    “啊?”然而他这个吩咐让唐球曾经嘱咐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要给霍远澜酒喝’的凌远也有点为难,这......到底是听总裁夫人的,还是听总裁这个妻管严的?凌远谨慎的问:“霍总,要不要......”
    “别废话!”还没等他说完,霍远澜就不耐烦的喊,眼睛微微有点红,像是穷极陌路的人似的浑身长满了刺:“去拿!”
    凌远跟了他这么多年,也不曾见他发这么大火的时候超过三次,他哪里还敢质疑,连滚带爬的跑去拿酒了——
    “凌远。”酒这种东西,哪怕你平时在海量很长一段时间不喝也会觉得陌生的,三杯热烈的伏特加下肚,霍远澜就不禁有点微微醉了,眼神迷蒙的摇晃着玻璃杯。他一向清冷强大的外壳此刻崩的至零破碎,仿佛是有点无助的趴在桌子上,单薄的背脊线条像是脆弱的弓,好像喃喃自语似的问:“你说球球嫁给我......是不是很委屈?”
    难道是......发生了婚变?旁边陪着他的凌远闻言不禁一愣,看着微醉的霍远澜字斟句酌的回答着他的心里话:“怎么会呢,霍总,你也知道夫人嫁给你的时候很开心的。”
    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世纪婚礼那天新郎新娘都是发自肺腑的开心,丝毫没有平日商业权贵家族联姻的时候,两个主角在台上一脸的‘公事公办’。
    “呵。”霍远澜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她不开心,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却没办法给。”
    “啊?”这世界上还有霍远澜没办法给的东西?凌远不禁有点纳闷:“什么东西啊?”
    霍远澜却没有回答他,沉默的单手撑在桌子上,停顿片刻猛然站了起来:“去拿车钥匙。”
    “......啊?”
    “闷。”霍远澜醉了之后有点孩子气,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开辆跑车,拉着我兜风。”
    这他妈大半夜的去兜风?!凌远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霍总,最近市区内限速很严格的。”
    “谁说要在市区内了?”
    “啊?那去哪儿?”
    “明月岛!”
    这下子反倒是没喝酒的凌远脚下一个趔缼,不敢置信的看着霍远澜——这他妈的不但大半夜的去兜风,还得去郊区旁边的专用赛车岛去兜风?霍远澜这也太任性了吧!凌远默默腹诽着,同时心想着但愿兜风能让霍远澜心情好一点吧。
    抱着舍命陪君子的心情,凌远去车库里取车。
    霍远澜在这边发疯的时候,唐球那头也不好过,她‘计划’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再加上清晰地明白了霍远澜不想要孩子还不给她理由这一点,整个人丧气的不行,一刻都没法再她和霍远澜那个家里面呆下去——那里的空气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让她窒息。
    唐球匆匆的梳洗了一下就跑了出来,她不敢回娘家——即使现在和霍远澜有矛盾,她也不想让李毓芬他们知道。有的事情,家长掺和进来就容易变质了,唐球在大马路上郁郁寡欢绕了几圈后还是去找了许一夙。
    许一夙正在敷面膜,听到按门铃的声音跑去开门,看到门外突然出现的唐球脸色苍白的像鬼,不禁吓了一跳——
    “球球?”许一夙三下五除二的把面膜从脸上撕下来,诧异的把失魂落魄的唐球扯进来低声问:“怎么啦?”
    真正的好朋友是你一个脸色都能察觉的不对劲儿,听着许一夙温温柔柔的声音,唐球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下来的心脏顿时又有点酸涩。
    “喂喂喂。”许一夙使劲儿掐了掐她的脸:“先别悲春伤秋,赶紧说事儿。”
    “夙夙。”唐球没哭,只是声音有点哽咽,断断续续的把她跟霍远澜发生的事情说了。许一夙在旁边认真地听着,越听,秀气的眉头蹙的就越紧。
    “你是说......”就连许一夙多少也有点不敢相信:“你们两个刚刚那个完,他就给你吃避孕药?”
    唐球神色黯然,疲惫的点了点头:“他就是不想要孩子,避孕措施一向很谨慎,怕我睡的太久把时间都错过去了。”
    许一夙沉默半晌,咬牙切齿的捶了下沙发:“太过分了!”
    唐球:“......”
    “他以为他有钱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许一夙气的不行,利落的嘴皮子又开始噼里啪啦的骂人:“还给老婆吃避孕药,算不算个男人?球球,你就在我这儿呆着晾他一段,千万别回去!”
    唐球自己对霍远澜虽然颇为怨怪,但别人要说他的话还是不自觉的有点不适——就好像那种护短的家长一样,自己怎么埋怨都行,别人跟着一起骂就突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唐球抿了抿唇,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听许一夙的好了,反正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霍远澜,或许分开两天都能安静一下。
    他们两个的过程太像过山车了,又急又快,从见面到确定关系到领证结婚,比起别人都好像开了几倍速解决的。似乎从来没有停下来仔细想一想过,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彼此冷却一下为好。
    ……
    然而这一冷却,就是一周的时间,唐球既然决定静一静,就不会给他们打扰自己的机会。她先是给霍远澜发了一条信息,说自己住在许一夙家想通了就会回去,不要来打扰。然后果断把霍远澜和凌远的电话和微信都拉黑,行尸走肉的上着班。
    说起上班倒有一件乐子事,驴脸接下来了流裕的几个订单之后乐的要命,兴致勃勃的带领着他们公司上下所有人——其实一共也就十来个,说要宴请流裕的经理,好好谢谢人家。流裕正经的经理当然不会理他们这个小作坊,虽然是公司的凌特助交代的,但是他也没说霍总老婆在这家公司,所以流裕的总经理寻思着就是吃一顿饭的事情,随便派了一个项目负责人就去赴宴了。
    但小作坊还真就是小作坊,驴脸选了一个中等偏下的酒馆,能容纳十几个人的包房却并不隔音,酒桌上觥筹交错的闹闹哄哄,包厢外面也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兵荒马乱——酒馆嘛,都喝酒的地方想要安静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唐球默默的低头吃菜,一阵有一阵的酒气传进她的鼻子让她有种几乎窒息的感觉,心想着再忍一会儿就跟驴脸说要提前走的时候,那个流裕派来的负责人却喝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指着她就问:“这位小姐是?”
    “哦,刘总。”驴脸也满面通红,连忙大着舌头给他介绍:“这位是我们新来的员工,叫唐、唐球。”
    唐球忽然被点名,有些尴尬地看向了那个负责人。她纯净的眼睛里无措的模样就好像新生蝴蝶的破茧,让人不自觉的有一股保护欲油然而生,负责人刘世权是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混迹商场久了,猛然看到这么个轻灵剔透的小姑娘,顿时有种身心被‘洗礼’的感觉。
    刘世权整个人柔和了下来,对着她遥遥举杯:“年轻人啊,来陪我喝一杯?”
    他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根本不用他强制性的,驴脸看到这架势就连忙把唐球怼过去了,兴致勃勃的道:“快!唐球,快陪刘总喝一杯!”
    唐球忍不住皱了皱眉。中国的酒桌文化就是这个样子,只有‘喝’好了,一切才好商量,现在驴脸把这个刘世权当大金主,对他言听计从,手底下的员工又被他当成所有物,理所当然的指使着唐球。这种自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却至多也只能在酒桌上有点话语权的男人让唐球有些厌恶。
    只不过她毕竟还是这个小作坊的员工,即使心里面不愿意,也只能勉强笑着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她眼睛里的不情不愿刘世权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有些不满,冷笑道:“唐小姐好金贵啊,一杯酒都喝不得。”
    “刘总......”唐球瞬间收到了整张桌子的注目礼,流裕的项目可是全公司员工的钱袋子,不能出差错,唐球不想得罪整个公司的同事,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胃痛。”
    刘世权眉眼缓和了一些——他倒也不是要真的逼迫这个小姑娘怎么样,只是她服了软,心里还挺舒坦的。刘世权又恢复了人模人样的假笑,关心道:“胃疼呀?那赶紧给我们唐小姐倒点水。”
    他边说着,便亲自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拿着水壶,竟然要自己走过去给唐球倒水,唐球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旁边的吴姐神户,急急忙忙的说:“我、我自己来。”
    刘世权表现到这个份上,这个桌子上只要耳朵不聋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唐球有想法,顿时整张桌子充满了暧昧的气氛,刘世权从善如流的把水壶放在唐球的手边,还对她‘温文尔雅’的一笑。
    这一笑顿时给唐球腻的快晕过去了,隐隐有种想吐的感觉——其实这个刘世权也不难看,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里也算是长相俊朗清爽,但唐球可是平日里和霍远澜朝夕相处的。这就好比是满汉全席和清粥小菜的对比,根本没有可比性。
    中途唐球悄悄跟驴脸说自己要先走,结果没等说完就被驴脸横眉竖眼的一瞪:“哪有请大客户吃饭吃到一半走人的,这不是不尊重人家么?!”
    唐球:“......”
    “不行。”驴脸洗了把脸,不容置疑的展示了他‘管理者’的一面:“吃完再走,人家刘总还说想送你呢,你没听到么?”
    唐球立时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不、不用了。”
    她也不是智障,在经历过霍远澜之后,唐球对于男人眼里的暧昧和爱意已经很能分辨的出来了。那个刘经理貌似的确是对她有意思,可这只让她惶恐想吐,一丝丝受宠若惊的感觉都没有。
    “驴......冯经理!”外号差点脱口而出,唐球急忙开口,拿出脖子上的项链吊坠展示给他看:“我结婚了!”
    这结婚钻戒又大又闪,太过招摇,平日里唐球跟本不敢带,怕被抢是一回事,主要是这分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批发市场买了个假的哗众取宠呢。驴脸被这大钻戒闪的眼前一花,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结婚了?你......你简历上不是说大学刚刚毕业么?”
    “是啊。”唐球坦坦荡荡的说:“我没毕业就领证了,刚毕业就和我老公办婚礼了。”
    驴脸:“......”
    驴脸还是有那么点人性的,面对‘已婚’的唐球,他没有再把她当做卖点一样的往刘世权面前推销,刘世权故意把话题引导唐球身上的时候,驴脸也不着痕迹的或是打断或是跑偏了。这让唐球松了口气,低着头刻意躲闪着刘世权的眼神,连忙给许一夙发了条微信——
    ‘夙夙,来接我一趟!’
    许一夙大二就把驾照考下来了,是来去自由的有车一族,等众人勾肩搭背的走到门口她已经开着自己那辆小奥迪在门口等着唐球了。唐球支支吾吾的回着旁边刘世权的问话,烦躁的难得有种想暴走的冲动,看到了许一夙的车牌号二话不说挥了挥手就跑了过去,在众人惊讶的视线中大声说道:“我老公来接我啦,大家再见!”
    说完就钻进了车里,一点也没兴致欣赏刘世权的表情。
    等小奥迪开出了老远,吴姐才惊讶的转头看向驴脸,迟疑的问:“球球她......结婚了?”
    驴脸看了一眼脸色僵硬的刘世权,尴尬的点了点头。
    第29章 和好
    上车后唐球就忍不住噗嗤噗嗤的笑, 被许一夙白了一眼无情的吩咐:“别傻笑了, 赶紧把安全带系上——你刚才叫我老公干嘛?想霍总想疯了?”
    “去你的。”唐球边笑边系上安全带:“叫你老公不行么?你这么霸气?”
    “千万别。”许一夙忍俊不禁,却退避三舍:“我可不敢跟你男人抢你。”
    唐球还是忍不住笑,感觉今天这场乌龙过程难受,但结局看到那个刘世权惊讶的表情简直是她近来最开心的事情。她忍不住笑着把前因后果都跟许一夙絮絮叨叨的说了, 许一夙目不斜视的开车,嘴角却也忍不住疯狂上扬:“哈哈哈, 那傻逼谁啊, 居然连你都敢调戏。”
    这要让霍远澜知道有人惦记她媳妇儿, 不得气疯不可啊。
    “是给我们公司单子的客户。”唐球娇哼一声:“流裕的经理, 我们经理驴脸把他当大金主呢。”
    “流裕??!”许一夙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讶。
    “是的呀, 怎么了?”
    “流裕不是霍氏旗下的公司么?”许一夙也相当纳闷:“他们的经理敢打你主意,有没有搞错啊。”
    “......霍氏?”唐球一愣, 直感觉心脏漏跳了半拍:“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呀。”许一夙是在地方媒体的电视台, 可以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灵通,流裕是霍氏旗下背后公司的这件事大多数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手握一大串娱乐公司和媒体的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啦:“就是对外没挂着霍氏的名头, 注册名都是霍氏的。”
    唐球一怔, 忽然明白他们这个无人问津的小破公司久旱逢甘霖的三个大单子是怎么来的了。霍远澜还特意找了个隐蔽的公司来帮他们, 真是......用心良苦,唐球想起来自己出去跑新闻的时候, 他帮着自己在手臂上擦防晒,脸黑的像个锅底狠狠地骂‘什么垃圾公司’的场景,心底忽然划过一丝温暖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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