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楼想了想,“大体经过,我都听说了,但,席卜生现在是总华商会理事,一两天轻易是扳不倒的,留一线生机,他又只会反扑得更狠。私下发泄显然只能出一口气,不划算。”
    “他和乔鸣的合作步入正轨,两个一起扳,反响最好,也才能让他们翻不了身。”
    “如果知道她受过席卜生那样的对待,我不会那么选。”寒愈不着边际的一句。
    满月楼看了看他。
    她会游泳,杭礼候着,这些理由,现在连寒愈自己都接受不了。
    轻叹了一下,满月楼拍了拍他的肩,“没人能想到他们这个时候就敢动手,甚至那么下作。”
    “所以,你觉得我能放过他么?”寒愈没有温度的一句。
    满月楼想了会儿,也没打算劝了。
    只道:“乔鸣动千千对付你,虽然是必然,但这时间不太对,他还有别的目的?”
    寒愈略疲惫的靠在了墙上。
    道:“他知道慕茧是承祖的女儿。”
    这句话让满月楼露出了些许惊愕的表情,“他……知道?”
    “也对,清楚你和南都四杰恩怨,就会知道怎么才能轻易扳倒你,知道这个也不奇怪了。”
    这么说,当初慕寅春夫妇俩领养慕茧根本不是偶然,是乔鸣就这么故意安排的。
    他这一张棋盘可真是不小。
    过了会儿,满月楼看了他,“扣久了也不行,今晚就满二十四小时,你难道现在过去处理?”
    又颔首指了指卧室,“她能离人么?”
    寒愈沉默半晌。
    “去陪着吧,要时刻留意她的情绪,女孩这个时候最脆弱。”满月楼道。
    偏偏她最脆弱的时候,他还做了最错误的事。
    一下子更是好不起来了。
    寒愈听到这里,微微蹙眉,兀自的一句:“她远比我们想的坚强,也不知是好是坏。”
    满月楼看了他,“怎么了?”
    寒愈略吸气,“没有像普通女孩一样闹腾,也没有变貌失色,她甚至理解我当时的选择。”
    满月楼松了一口气,“这不是好事么?我昨晚还一路担心,怕她自此阴影,神经失常,碰也不让碰。”
    可是对寒愈来说不是。
    他更自私的希望她永远只是他的小女孩。
    满月楼看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别忘了她的身份,基因摆在那里,不出意外,她总要坐上那个位子,强一点不是很好么?”
    *
    寒愈再回到床边时,她安安静静的阖眸躺着,侧着身,他能清楚看到她整个巴掌大的脸。
    相比昨晚,已经恢复了血色,只是柔眉有微微蹙着的痕迹。
    他伸了手,快碰到她竟然停了下来,落在了一旁的被角处。
    结果,夜千宠还是睁开了眼,视线落在了他掖着被角的指尖上,带着警惕。
    寒愈看到了她的警惕和防备,依旧是嘴角努力弯出一点弧度,“再睡会儿,粥来了我叫你。”
    她并没有听他的。
    而是忽然道:“你谁也别碰,我会自己来。”
    大概是因为她的面无表情,寒愈忽然觉得不习惯。
    一开始,他以为她只是因为受了刺激,因为跟他生气,所以冷淡了。
    可是这一刻感觉没那么简单。
    她确实变了,说不上来具体哪里。
    慕茧她是折磨不了了,否则对不起大叔,但席卜生和乔鸣、李用,一个都别跑。
    一开始,她真以为李用不敢怎么样的,无论如何是同行,往后在圈内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以为他不会做得太绝。
    所以,她被带走,甚至被绑上绳子的时候都是宽心的。
    谁知道把她送到那样的境地?
    也许是她一直都被呵护得太好,把人都想得太好了。
    这就是教训。
    寒愈试图去握她的手,她果然躲开缩了回去。
    他没坚持,低低的道:“等你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学校。”
    她说:“办完事我会回去的。”
    然后看了他,“能帮我个忙吗?”
    她那种语气,好像把他当做了外人来麻烦。
    所以,寒愈轻轻蹙着眉峰,就那么看着她,“千千。”
    “不想就算了。”她都不等他把话说完。
    她这样淡淡的态度,莫名让寒愈觉得心口堵得喘不了气,但自己做的孽,能怎么样?
    “你说。”
    她却又没打算说的样子。
    寒愈已经猜到了,“是想问席澈怎么样了?”
    她在想,关于那些配方,席澈虽然没有第一手稿,但亲手制药,肯定都记得住,万一扛不住折磨招了呢?
    她不清楚他那边是什么情况。
    席卜生那个畜生,从前根本没看出来他的真面目,只以为像席澈说的,偶尔会打人,没想到却是那样让人恶心的禽兽!
    就这样的人,为了配合李用,为了给乔鸣献殷勤,他对儿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所以,她不太想让伍叔过去找席澈了。
    因为她和席澈做的那些工作,不想让他知道。
    这一点,她确定伍叔还不知道,乔鸣他们知道了,好像没告诉他一个字,因为到现在,他都没提过。
    “我会派人过去。”寒愈道。
    然而,她摇头,“不用了。”
    寒愈薄唇微微抿着,低了眉,“怕我伤害他?”
    夜千宠抬头,似笑非笑,“他爸是禽兽,他不是。你也没那么闲。”
    看着她还是那种温温凉凉的表情,很让人陌生,一夜之间疏远了。
    寒愈每看她一秒,都觉得心里哪儿在疼,终于是移开了视线,微冷的嗓音:“父子俩又能差到哪里去。”
    可席澈不是亲儿子。
    但是她懒得辩驳了。
    “再睡会儿。”他再一次嘱咐。
    这次,她点了一下头,安静的躺好。
    确实是很累的。
    她胆子其实没那么小,昨天那一系列的事对她不算是惊吓,只是被席卜生的行为刺激得愤怒失常,后来又被他和慕茧刺激了。
    再后来在床上的事……夜千宠几乎都记得。
    所以,背过身躺着的她,听着他脚步微微远去,还是道:“手上擦点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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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99、一物降一物【首订6】
    寒愈走到门边的脚步忽然顿住,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去,看了她。
    感觉是自己幻觉了,因为她还是背对着,空气里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气息。
    却又听到她说:“会发炎。”
    她知道自己咬得有多深。
    这一回,他终于听清了,黯淡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
    薄唇轻启,“好!”
    可能是因为夜千宠昨晚出了事,加上早上寒愈的情绪不高,整个水云宫的气压都有些低,佣人更是不敢大声说话。
    中午的饭菜做好。
    伍纪秋兰的意思是让佣人端到卧室去,让幺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吃。
    但是夜千宠却已经起床下楼。
    几个人几乎是齐齐的朝她看过去,满是担忧。
    反而是那个被担心的人,脸色好了一些,这会儿更是扯出一点笑,“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妇人终于反应过来,担心的走过去,“怎么下来了?”
    夜千宠有些无奈,“庶奶奶,我又不是坐月子,没那么严重。”
    一个女孩子,被挟持被恐吓,还被那样对待,怎么不严重?
    她任由庶奶奶握着,进了餐厅,看了一桌子食物,“全都做我爱吃的,你们没有喜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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