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奢求安逸舒适的生活,却又想跟家族呆在一起,有心去赌一把未来,却又不敢承担背后的风险,这是狼欣的矛盾。
    而她的家人,无法说服固执蛮横的小女儿,最终与机会失之交臂。
    等到他们再次与米克斯狼族相见,已经物是人非,天差地别。
    到那时候,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们的小孙子在部落里得到了非常好的照顾,甚至成为新一代的米克斯精英。
    “长老,狼欣一家已经离队了。”有兽人跑来给狼洵报信。
    狼洵诧异道:“真的就这么走了?!他们的孙子还在猛犸上边呢!”
    “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许只是送狼欣回帝都吧。”
    狼洵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总不能让几百人去等这么几个人!他们要是有心就自己追上来吧!乘坐猛犸的兽人、兽族都安排好了吗?”
    兽人回答:“都已经安排好了!”
    “行,那就出发吧!”狼洵说完,朝姜小暖和狼涯点头示意。
    狼涯走到大黑下面,这回,姜小暖让大黑放他上来,再把自己送到它的背上去。
    体型最庞大的大黑背上,只有她、狼涯还有狼胥三个人。
    狼胥坐在大黑背上有一小段时间了,一直处于比较紧张的状态,等两人上来陪他了,他也就轻松了一些。
    狼胥说:“下回我还是跟别的兽人坐一块吧,这种感觉挺奇怪的。”
    姜小暖和狼涯盘腿坐在他对面,她浅浅一笑,说:“是我欠缺考虑了。”
    狼涯开口道:“把您单独请上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要商量……”
    第三百八十一章 考验
    狼胥摆摆手道:“其实刚才的事我在上面也听了一些,白狼族从今以后已经归顺于米克斯部落,是部落的一份子,要怎么做都听你俩的安排。”
    狼胥这么大胆地放权,反倒是让姜小暖和狼涯有些惊讶。
    狼胥见了他们的表情,又说:“你们不需要奇怪,只是我比狼洵那小子看得开。狼洵接手我的工作好多年了,做很多事第一时间想的都是白狼族,所以,他才是那个还没及时转变过来的人,有空我帮你们说说他。”
    “谢谢您。”狼涯感激道。
    “是我要说对不起才对。”狼胥看向姜小暖,“之前在帝都,一直没有机会再当面跟你道一次歉,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其实,还没见到你之前,我就对你挺有好感的,你是个非常懂事的雌性,在白狼族里,根本找不到像你这样的雌性。”
    狼涯听了比姜小暖还高兴,忍不住揽住姜小暖的肩膀,说:“就算放眼整个大陆,也找不到小暖这样的。”
    狼胥眯眼笑了起来,很少能见狼涯这样傻乐呵夸人的模样。
    “哪有这样夸自己人的?”姜小暖哭笑不得,在狼胥面前本就有种面对长辈的拘谨,他竟然还直接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让她小脸微红,更没有了之前驾驭猛犸群下马威时的威风与严肃。
    总不能老说这些客套话,姜小暖直截了当地对狼胥说:“老族长,我们必须跟您先交个底。在路上,我们会对白狼族的每一个人进行明里暗里的考察。为了我部落未来的安定与团结,我必须这么做,希望您能够理解。”
    “这我自然是理解的。米克斯就算是杂居部落,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收的,你们能给我们这个考察的机会,还一路护送我们迁徙,就已经非常好了。只是,我想知道,考察之后的结果是什么?”狼胥问。
    姜小暖回答:“驱逐,二级住民,以及与原住民享有同等待遇的一级住民。”
    “二级住民?”狼胥紧张地问,“这种分级制度,是类似帝都的贵族与平民,还是部落里兽人与兽族的那种?”
    狼涯答道:“都不是,二级住民在身份上并没有比别人低人一等,或者要为别人做牛做马,唯一能够指挥人的只有领导者,但领导者本身也是住民,在不同的领域里,会有不同的领导者。”
    狼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还是相信,不管怎样,在米克斯的日子总不会太差。
    姜小暖接着解释道:“这二级住民,也可以说是临时住民。因为他们的贡献度、信誉值达不到我们满意的程度,所以需要延迟正式加入部落的时间,在这段期间,他们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来证明自己。”
    狼胥说:“这个我明白,那么,怎样的人会被驱逐?”
    姜小暖想了想,说:“但凡违反道德底线的,仁义忠孝信,都会成为我们的黑名单。就拿刚才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雌性来说,她已经违背了很多条,我们是不会欢迎这种人的。”
    狼胥理解地说:“好,我懂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管。
    兽人的听力和视力都极好,就算每一头猛犸之间的距离都比较大,但都隐约能听见或看见他们三个人在严肃地谈着什么事。
    等半小时之后,白狼一族正式与其他兽人会合,四方兽人一起坐下来休息了一个中午,便刻不容缓地启程赶路。
    而考察的事情也经由狼胥的嘴里传到了狼洵,继而相当于所有白狼族的兽人都知道了。
    当知晓自己还不算是完全被接纳,很多兽人的心里都有些不自在,但行动上也都多少积极了一些。
    在狩猎的时候,白狼族的青壮年会主动组队参加,平时做饭的时候,雌性们也会帮忙打下手。
    有的人心思稍微灵活一些,懂得主动与米克斯兽人、布兰德狮族还有游商维持不错的关系,打着好奇、学习的名义,在一边使劲地帮忙,尽可能地把自己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这种小心思,并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是受到鼓励的。
    也许是有了狼欣的例子在前,姜小暖也明确地说过她那样没有自知之明、企图不劳而获、甚至不尊老爱幼的品性,是铁定会被驱逐的;又也许是有狼洵等高层在压着,倒是没有哪个白狼族兽人走一些见不得人的捷径。
    跟今年年初游商带过来的那一批雌性相比起来,他们总体表现更好,这也算是姜小暖和狼涯特地为白狼族开了个小后门了。
    赶路的过程是枯燥而安稳的,有了猛犸群在外围震慑,兽人、兽族只需要埋头赶路就好了,而坐在猛犸背上的老弱病残们就更加无聊了。
    他们甚至连表现自己的机会都没有,还在不断地享受着与贡献不对等的优待,这让他们忐忑了好几天。
    而这其中,焦虑到极致的要数那些兽族了。
    本来,它们乘坐猛犸就在族里受尽了争议,每回坐在上面,都浑身僵硬,再好的高处风光也没有心情享受了。
    终于,在启程的三天以后,这些兽族经过悄悄地讨论,决定主动找狼涯谈一谈。
    狼涯似乎对此早有预感,队伍一停下来就点了十几个兽人出去狩猎,美其名曰活动活动筋骨。
    兽族们想找狼洵,狼洵正侍奉在狼胥身边,狼胥直接点醒了它们,要找就直接找姜小暖,找她甚至比找狼涯还管用。
    兽族们一头雾水,心里想着,这个有些倨傲的小雌性真的能跟它们好好谈么?
    但它们还是硬着头皮去求见了姜小暖,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它们在未来三个月里大部分时间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反正也是闲着,希望能找点事情做做。
    姜小暖心中窃喜,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思考的模样,然后扭头问一边的鼠容和狐洛:“现在咱们还需要些什么?”
    鼠容正用自己手里的本子清点着物资,她抽空抬头说:“无非就是食物的问题,肉类咱们可以去狩猎,但主食和蔬菜却供应不足。虽然队伍现在大多数都是肉食兽人和兽族,但经过几天观察,大家对我们的主食还是能够接受的,至于蔬菜,从健康的角度考虑,我们并不想去迁就他们原本的饮食习惯。”
    她说得头头是道,把一旁听着的白狼兽族们唬住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仓鼠雌性掌管着整个大部队的物资,而且似乎还显得游刃有余。
    而从她的说法来推测,米克斯的兽人在分配物资的时候,已经提前考虑了饮食健康等问题,也想过要让白狼族适应他们的食物种类……
    这些细节,都是它们容易忽视掉的。
    在白狼族眼里看来,彼此都还是分开的,一方是另一方的未来支配者、目前的考核者……
    但现在看来,米克斯的人还是有一点人情味的,他们一切行为的出发点,都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部落更团结、美好,偶尔的强硬是必不可少的。
    第三百八十二章 白狼族全员水系?
    “说到主食和蔬菜,目前是由狐洛你负责的。你觉得大家能帮你做些什么呢?”姜小暖看向狐洛。
    狐洛掰着手指说:“无非就是催生植物与处理食材,这两个步骤都挺缺人的,如果能多做一些,大家回到部落还能换取工分……”她说着说着,突然捂住嘴,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问姜小暖:“神女,现在是不是还没开始向白狼族推广工分制度?”
    姜小暖看了一圈一脸好奇与莫名兴奋起来的兽族们,说:“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其他人不会眼红它们这些老弱病残的。”
    狐洛又问:“可是,队伍里会木系的人算上我只有三个……催生植物非常缺人……”
    姜小暖托腮思考了一阵,一个瘸腿的中年兽族便说:“我听布兰德的兽人说,要学习米克斯的魔法能力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我们愿意支付那部分代价,只是,我们现在拿不出什么你们看得上的,这一路上,我们可以不要任何回报,只是想出一份力!”
    有了它的开头,其他兽族也接着说道:“是啊,要是嫌我们做得慢,到了部落,我们会继续偿还的!”
    “我知道了,你们的心意让我很感动,你们放心,学习魔法的代价会在你们的接受范围之内,只是,我要先说明一点……”
    姜小暖耐心地解释道:“每个人能够学习的魔法都是天生注定的,而这份工作只有木系能力者能胜任,剩下的人就只能去做处理食材的工作。这也就意味着,大部分人本可以不用学习魔法,却还是需要支付那一笔费用。”
    瘸腿兽族倒是很快就转过弯来,说:“您说得哪里话!其他的魔法也很了不起啊!您教会我们魔法,这是我们应该的!”
    其他兽族也纷纷反应过来,是啊,就算不能帮忙催熟粮食,会变个火球、水球什么的,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那行,一会上路的时候,我会到你们的猛犸背上教你们使用魔法!”姜小暖承诺道。
    那瘸腿兽族犹豫地问道:“您真的同意了?您不怕,等到了部落,我们中有兽族被驱逐出去?”
    姜小暖自信一笑,说:“我既然有本事赐予你们魔法的能力,自然就有办法剥夺掉你们体内的魔法能量。更何况,在目前,魔法只能通过米克斯学习,就算你会魔法,你也没办法教会别人。”
    她看起来云淡风轻,话里的信息量却让听者从心底里升起一股畏惧之意。
    这个看不出是哪个种族的小雌性,被人称之为“神女”,确实有着不得了的本事啊……
    队伍再次启程,兽族们都乖乖地坐在猛犸背上,甚至让出了非常大的空位,等待姜小暖的到来。
    没一会儿,姜小暖就被猛犸用长鼻送了上来,她毫不避讳地凭空变出了一个水晶球,盘坐在大家留给她的位置里。
    “大家逐个逐个上来,这是用来检测并激活你们体内魔法本源的仪器。”姜小暖说。
    白狼兽族们不敢怠慢,赶紧排好队,听着指令把自己的爪子放在水晶球上面。
    姜小暖和这一批兽族的动静吸引了不少兽族、兽人的注意。
    其他猛犸背上的兽族早就知道这件事,而且姜小暖教完这一批之后就会到其他猛犸背上接着教,迟早会轮到自己。
    而那些同样乘坐猛犸的兽人们则有些嫉妒了。
    有兽人不忿地问狼胥:“老族长,那些兽族在干什么?为什么米克斯的神女不先来我们这里?”
    狼胥淡淡地反问:“你们找她有事么?既然你们没有一个人主动找她,她为什么要过来找我们?”
    那兽人嘴硬道:“找……找了的话,她就会教我们魔法了吗?”
    “魔法并不是重点,你还是接着看下去吧……”狼胥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而姜小暖那边,没过一会儿,就给第一批兽族测完了魔法属性,还有身体强度、精神力这两个数值,并且全都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她惊讶地发现,白狼族的情况跟金毛狮族的非常像,就目前已经测试过的这十几头兽族来说,就出现了一个冰系,其余全都是水系,然后,个别兽族同时拥有两系,这才有土系、金系之类的属性出现。
    暂时没有木系能力者出现。
    兽族们在振奋过后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发现姜小暖其实做了无用功,她目前只需要木系,它们都有些难为情。
    “水系也挺好的,你们好好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早点真正觉醒自己的魔法,之后也能干点别的事情。”姜小暖反过来安慰大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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