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算他与花清月的那些无法结合的前世们,欢喜成婚了。
    思及此,叶让竟然有些泪目,睫毛都湿润了许多。
    “是真的不容易……”叶让感慨。
    花清月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嘛,天地就是这样,天地不会故意刁难人,你要相信,磨难并非天地故意捉弄,没有谁比他们更想促成人间千万个佳话了。”
    叶让小声问:“他们今日在一起了,那……我们的俩呢?”
    花清月拉住了叶让的手:“算订婚吧。”
    叶让:“订婚……需要我做什么吗?”
    “那倒不必,既然是以我们苍族人的方式订的婚,现代人那套就不适用了。你得跟着我走,我送你东西。”
    花清月说完,起身跑回竹楼。
    叶让愣着,花栖云解释:“苍族人成婚,新娘要送新郎好东西的。”
    “我不用送吗?”
    “你想送,脱了这身行头,想怎么送都可。”花栖云说道,“但我们是母系氏族,一般都是新娘送新郎。”
    “一般……会送什么?”
    “从前就是打个银首饰送,以后感情不出现问题就不能摘。现在嘛……相送什么都行,金子银子钻石……先说好,她送什么你都要戴上,不吵架就别摘。”
    叶让虔诚祈祷:“希望团子不要拿什么奇怪的东西戏弄我。”
    花栖云笑:“我妹妹没这么不靠谱,她怎会戏弄你。”
    花清月小鹿似的跳着来了。
    “猜猜是什么。”她握着拳头,摇了摇。
    叶让判断了大小,回答:“戒指?”
    “聪明!”花清月眨了眨眼,轻轻张开手。
    原本叶让猜出戒指后,就没有了惊喜感,哪知看见花清月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时,心却激动地几次都想从嘴巴里跳出来。
    他看见那枚戒指,就知道是花清月自己做的。
    银质地,叶子形状,颜色大胆地碰撞,像极了她的那些作品,但比那些在画布上的作品更有温度。
    或许是因为这枚戒指充满了爱意。
    叶让允许自己今天自作多情一把。
    他想说些什么,但激动的心堵住了他的嗓子。
    花清月:“来,我们来看看哪个指头能戴上它。”
    叶让颤抖着手拿起那枚戒指,不好意思道:“我都没准备东西给你……我送你什么呢?我连戒指都不会做。”
    “我又没说要。”花清月像极了大姐大,搂着叶让说道,“你自个儿高兴就好,快,戴上让我看看!”
    叶让试了试,能套上并且合适的,只有无名指。
    花清月:“我的老天奶奶啊!这可真合适!!就这么定了!晚上唱完歌,直接拉你入洞房!”
    花栖云面无表情鼓掌:“你只要有那个勇气,就怕有些人,是既期待又不敢。”
    花清月:“我呸!睡新郎谁会怕?!”
    然而事实是,花清月内心深处的确是胆怯的。
    倒不是胆怯睡觉的问题,而是怕叶让跟她会把这事给睡砸。
    叶让充满了未知数,万一情绪酝酿正好的时候,叶让变了,那怎么办?
    晚上,叶让被迫念了一首苍族的情歌,苍族的人还算贴心,没有嘲笑他,很给面子的鼓掌喝彩,然后告诉他,要多多练习才对。
    原本有更高难度的,对歌。可惜叶让真的玩不来,最后,叶让这个新郎屈居战斗二线,乖乖看花清月“冲锋对阵”。
    欢欢喜喜闹完了,大家伙儿就调侃:“月团子呀,今天要办喜事呀?”
    今天一直在办喜事,但太阳落山前,喜事就是喜事本身。太阳落山后,这个办喜事,就很引人遐思了。
    月团子就跟个山大王一样,豪气道:“今天!今天是个好日子,趁他头发还长,把事给办了!”
    苍族人把夫妻共枕眠这事,称作是缠情丝。
    缠情丝听起来很文艺,实际上,却是苍族人对双方都是长发人共枕眠时的一种委婉吐槽。
    青春期的孩子们幻想爱情,那一定是不接地气的,什么红烛吐泪,鸳鸯交颈,什么轻声细语,说说情话,之后一夜过去,把镜头给朦胧又美好的月亮,再然后,清晨的柔光洒进来,睡在床上的夫妻俩同时醒来,甜蜜一笑,再温柔来个早安吻。
    嗯……实际上呢,睡觉这事,就是把柔光镜头去掉,大幅度删减文艺画面和气氛。
    然后……出现频率最高的话,不是我爱你,亲爱的,叫我名字什么的,而是那句:“压我头发了。”
    “头发。”
    “诶!头发头发,起来起来。”
    “卧槽,头发!”
    甚至痛呼:“嘶——”,也不是青少年们幻想的那什么啊的一声,沉那一下,而是:艹,压到头发了,好疼。
    大多数苍族人坚持留长发,因此对睡觉时的头发难题深有体会。
    缠情丝这么个文艺叫法,就出来了。
    花清月委婉的用今夜叶让头发长这事来表达自己睡他的决心,苍族人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一个个脸挂迷之微笑,祝福这二位。
    大巫和巫闲虽然不是很开心,但并不担心。
    大巫甚至掐了一卦,手指那么一捏,哼声一笑:“今晚成不了。”
    于是巫闲踏踏实实搂着大巫回去睡觉了。
    今天花不好,月也不怎么圆,你俩还想成什么事?
    花清月内心隐隐觉得今晚肯定要出问题,但仍然鼓足勇气拉叶让话家常,她把这个当作放松。
    两个人先是并排坐着,聊各自的事业进展,中间穿插了一些鼓励,然后拉起了手。
    再然后,叶让说:“要不,躺下说?”
    花清月简直要搂着他的脖子叫好!
    这男人,终于主动了一回,不然她还不好意思开口呢!
    花清月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带着笑说:“咳,行,那你……睡里边?”
    叶让知道这个时候谦让,可能就会把气氛拗断。
    于是他乖乖滚到了里面,并且盖上了被子。
    衣服什么的,等气氛起来了,在被子里脱就可以!
    叶让这么打算着。
    他牢记几个要点,要点一,一定要注视花清月的双眼,真诚且不能逃避。
    要点二,一定要等花清月哼开飞机的舒克,然后他就不疾不徐接上贝塔,并主动邀请。
    要点三,一定是他主动,不能等花清月来驾驶!
    三个要点,叶让反复识记,很好,现在花清月也躺了进来。
    很好,花清月转过身,看向了他。
    很好,她双眼带笑,与我的目光胶在了一起。
    很好,气氛节奏都在有序进行中。
    很好,花清月清了清嗓子,那么接下来,她是会说话呢,还是会唱歌呢?!
    很好!!!花清月哼了!!
    她小声唱起了开飞机的舒克!
    叶让整个人开心到发光,张嘴就来:贝塔贝塔,开坦克的贝塔。
    他表情认真,唱的深情,然而传入自己耳朵的,却是一阵:咕咕咕咕,咕咕咕的咕咕!
    叶让愣住了。
    他无措的看向花清月,试着又咕了一声。
    花清月满脸惊恐。
    她捧起白鸽叶让,欲哭无泪。
    “叶让,你怎么关键时候,给咕了呢!”
    叶让满腹委屈:“咕?!”
    傻姑娘,我变化的引子不是在你吗?这哪是我咕,分明是你咕啊!
    叶让满鸽脸都是失望,小眼神尽是埋怨,咕咕咕的蹦着抗议。
    花清月羞愤捂脸:“这个真的不是我的错……”
    叶让:“咕!”
    你好意思甩锅给我?
    怎么办,你咕了我的新婚夜,以后要是每次酝酿情绪后要动真格,你都咕我,那该怎么办?
    叶让:“咕咕!”
    难道我从此以后只能做个鸽新郎吗?!
    花清月竟然神奇的听懂了,她承认是自己一时没把控住,鸽了。
    花清月抹了把脸:“这样好了,我给你点补偿。”
    她抱起鸽子叶让,亲了鸽子叶让的鸽子蛋脸。
    鸽子叶让嗓子眼咕了一声,脸红了。
    鸽子融化在花清月手掌中,鸽子叶让:“咕。”
    这次就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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