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丽娜也语塞了,她丧气道“就不能让杜珍珍自己去报警?”
    花槐看了彭丽娜一样,觉得这小姑娘真会异想天开,“鬼魂进不去警察局,体系不同,他们连警察都不能接近,一般人压根也见不到鬼。”
    杜珍珍和桂花此刻就在一边看着她们两个吃牛排,彭丽娜不还是视而不见么。
    彭丽娜有些着急,“可也不让让这种人逍遥法外啊!”
    花槐道“那也不能急于一时。”主要是当事人不着急。
    原本这件事也就这样了,哪知道彭丽娜实在热心,自己去报了警,当时这个案子也往骗保杀人这个方向调查过,可没有证据,就不能这么定论,现在跑来一个小姑娘老生常谈,警察也就很头疼。
    仔细问下来,彭丽娜又没什么城府,于是从老爸写字楼闹鬼开始一股脑都讲了出来,这下子做笔录的警察都停了下来,无奈的对望一眼,觉着这姑娘是不是神经失常啊,为什么满嘴鬼话。
    再一问,得了,人家还是在校大学生,最后警察把彭丽娜送回了家,还叮嘱她父母好好开导一下自己女儿,别老记着神神鬼鬼的,都大学生了,要讲科学。
    当父母的连连点头,把警察糊弄走,回头骂女儿发生神经。
    彭丽娜万分委屈,把事情经过说了。
    彭父摸着剃了胡子的下巴,“我说你就不像大师那样沉得住气,她都说了这事报警没用,你还不听劝,现在好了,差点被警察当神经病吧!”
    彭丽娜道“那我就是觉得那个女鬼可怜嘛。”
    彭母点了女儿一下,“这世上可怜人多了,你都帮的过来?你那大师同学要是有事要你帮忙,你答应下来没事,这种神鬼的事,几个人能信呢,还跑去报警,人家没把你送精神病院,你就偷着乐吧,可记得长长教训!别冒傻气了!”
    彭丽娜灰头土脸的回到学校,找到花槐诉说委屈。
    花槐也十分无语,“我早就告诉你了,让你别管。没人信的,杜珍珍的丈夫杀过人,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知道你把事又兜出来,会不会来找你呢?”
    彭丽娜寒毛直竖,“不至于吧,他哪会知道!”报警是出于一腔义愤,可没想过把自己搭进去!
    花槐给她一张符,“拿着吧,记住了,以后别胡乱出头。”
    彭丽娜赶紧点头,把符夹进了皮夹子里。还四处张望着,就怕杜珍珍的丈夫提着刀出现在她面前。
    杜珍珍的丈夫找过来是花槐吓唬彭丽娜的,警察也不会跑去告诉他,你老婆变成了鬼让人过来报警,说你杀妻骗保,你可小心点吧!这绝对不可能。
    可找花槐的人来了,谁呢,玉清山上的道长。
    这话得从头说起,彭丽娜的爸爸因为写字楼闹鬼,一开始找的就是玉清山上的道士,可人家不是架子大么,抻着不下山,彭老板学刘皇叔学的不地道,人家请诸葛亮请了三回,才见着真人。
    彭老板呢,亲自跑了两趟,压了一肚皮火,第三回 说什么都不愿去了,觉着这世上可不止你们玉清山一家有本事捉鬼,老子不伺候了!
    于是才轮到花槐。
    花槐等于是把人家的生意给截胡了,你说人家要不要来找。
    这世上所有的生意都讲究一个群体,看风水驱邪等等也是这样,李越一开始只是个蹲桥底下的算命先生,连入行都没摸着门,骗骗普通老百姓的饭钱罢了,这个入不了自认为正规道士和尚的眼。
    后来李越找上了花槐,他们等于是一脚迈进了正式的玄门,那么就要根据玄门的规矩来。
    现如今,玄门的生意很大,完全是卖方市场,玉清观损失彭老板这一单生意倒是无所谓,他们只是觉得李越坏了规矩。
    彭老板去了玉清山两次,他便是改换门庭,其他人也不应该兜搭,得让他知道难处,继续求玉清观,然后他们才出手方是正理,谁知道李越就这么截了胡,这不是坏规矩么。
    就这么的玉清观先找上了李越,李越以前就是个骗子,搭上了花槐,他才摇身一变成了个‘大师’,好在他拎得清,不会被人一捧就真的觉得自己是大师了。
    他现在也算身价颇丰,都在计划买房子了。
    玉清观找他就找他,客客气气上门了,李越绝对比他们还客气,不就是规矩么,以后守着就是了,这个蛋糕这么大,谁都能分上一大块,有什么可抢的。
    偏偏玉清观气不愤,找李越的时候用了手段,派了个符人过去,那个符人扁扁的从窗户里挤进去,李越吓的半死,花槐给他的符不要命的甩了出去,那符人哪里能和花槐的符相提并论。
    还没开口呢,就被花槐的符化成了一摊纸头灰。
    花槐的符法力在符上,玉清观的纸人还需专人操控,纸人被焚毁,操控的人受了伤,虽然不伤及性命,这亏可不是吃下了。
    玉清观那里吃得下这个亏,原本一件小事就这么闹大了。
    玉清观怎么义愤填膺花槐不知道,李越把那纸头灰扫一扫,装进袋子里然后拱背缩肩的去找花槐,他吓坏了。
    花槐拿过纸袋一看,嗤笑了一声“这种货色你怕个屁啊,你就是让它进来,凭我给你的符,它连你身边两米都不敢摸过去。”
    李越的腰杆直了一点,还是有点后怕“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给我来这一出。”
    花槐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给你几道符,你随身带着就行,要是不怕,我就让桂花跟你走。她现在等闲人鬼妖都不能伤她。”
    李越知道花槐身边养了个鬼,不过他从没见过,现在听花槐这一说,就有些犹豫起来。
    他期期艾艾道“花槐,我知道我提这个事有些过分,可其实我是真的想跟你学一些真本事的,要是我有了自保的能力,以后遇上这种事也就没这么窝囊了……你要是愿意,我就正式行拜师礼!绝不含糊!”
    花槐想了想,教李越一些法术也没什么大问题,道家法术看悟性,悟性不好,典籍在精妙都没用。
    她道“也行,你算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我也没什么门派,就是一个散修。师门的规矩都在刑法里写着,以后你行事摸着良心就行,先说好了,你要是仗着我教你的本事为非作歹,我是不会对你客气的。”
    李越大喜,也不管环境简陋,让花槐上桌,自己给花槐倒了酒,规规矩矩的向花槐磕头,认下了这个小师父。
    花槐也坦然受之,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的道行深着呢,收个把徒弟还是能行的。
    这么多年接触下来,李越人品不错,以前就是蹲桥底下骗人,毕竟也没过分,那些算命先生在国内还担任了半个心理医生的工作呢。
    这里进行了简陋的拜师仪式,花槐给了李越一把护身符,还是把桂花叫了出来,新收的弟子,就是现教,李越也不可能能马上就学会派上用场,还是找个‘保镖’妥当。
    因为两人现在在一个包厢里,花槐就让桂花出来了。
    桂花早就能显形人前,不过是花槐不允许,这样做也耗费法力,所以她一般从不在人前显形。
    这一显,李越的脸色就是一白,好在桂花的魂体和生前已无差别,看起来就是个清清秀秀的妹子,甚至都没飘来飘去,脚踏实地的站着。
    桂花冲着李越微微一笑 ,李越头皮发炸。
    花槐道“就让她跟着你,我白天要上课,没时间看你。”
    李越看了桂花一样,“她……行吗?”找个鬼当保镖,这事咋这么不对劲呢。
    花槐道“她比你行多了。”你以为桂花修炼都是白修的,那可是纯玄参详出来的鬼修法。
    想到纯玄,花槐也有一丝惘然,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如今他已入轮回,往日的仇怨也早就了了。
    要是没这一出,他已经妥妥是个判官,现如今……哎,不提也罢!
    李越想了想,觉得桂花比那个派纸人进他家门的人要靠谱,于是咬牙道“好!”
    接着小心翼翼道“师父,那别人能看到她吗?我要不要给她弄个房间?你说人鬼不要接触,她跟着我,不会有事吧?”
    花槐道“桂花不一样,她早就炼成了凝实的魂魄,不会伤人或者受伤的,你放心吧。别人看不到她,出于尊重,你给她一个房间也不碍事啊。”
    于是李越喜提女鬼桂花一个,带回去当保镖去了。
    玉清观也是被狗叼了脑子,符人栽了没派上用场,那不得换个思维,好声好气上门不行么。
    哎,他们就不,觉得这已经上升到了斗法阶段,纸人不行,干脆出动了皮影人,这比纸人结实多了吧。
    道法没落真是一点不掺假的,管你符人还是皮影人,玉清观的皮影人还真只是个皮毛。一点没新意的想从李越的窗户里挤进去,桂花蹭的窜了出来,她自从修习鬼修法到现在,没和人动过手,更不要说妖和鬼了。
    如今见到了皮影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也没见她如何动的手,皮影人就被她给卷吧卷吧卷成了一个卷,然后拿李越的鞋带子扎紧了。
    第二天李越打着哈欠起床,看见桌上一个不知道什么的画卷,吓了一跳。
    桂花得意洋洋,“昨天晚上进的门,被我卷了起来。”
    李越肃然起敬,这女鬼比自己厉害多了,桂花跟了他几天,行事言谈没一分鬼气,李越早就不怕她了,以后说不定还得叫师姐呢,他指着皮卷道“那现在怎么办?”
    桂花,“拿给姐姐看看啊。”
    于是这个皮卷就到了花槐手里,花槐摊开一看,又是一声嗤笑“现在的道士都这么不顶事了吗,这都弄得什么鬼,半点样子都没有。”
    李越愁的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偏偏老给我屋里放这种东西呢?”
    花槐随口道“那下回桂花别急着卷了,先问一问吧。”
    还下回呢,桂花这一卷,把玉清观的观主给卷吐血了,他骇然道“那人驭鬼破我的皮人!”
    这个就严重了,驭鬼的人多半是邪魔外道,玉清观自诩正派人士,那是坚决要除魔为己任的。
    两番试探,自己这一方败的一塌糊涂,玉清观那里还有胆子派人去接触李越,加上他们已经坚信李越是驭鬼的邪人,更不想和他有什么友好交流了。
    一连好几天,李越那里平安无事,反而还接到一单生意。
    李越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他得先了解了事情经过,然后就能告诉花槐一些基本消息。
    没想到这一去,他就被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给绑了起来,李越吓的死命挣扎,好在桂花跟着她,一手一个就把这些人给扔了出去。
    李越惊魂未定,还没缓过神,桂花脸色一变,“困魂阵,不好,这是针对我的!”
    这时候这个屋子的墙壁上出现了闪烁着红光的符文,这些符文交相辉映,组成了一个困压鬼魂的阵法。
    李越慌忙去开门,发现门也锁住了。
    他哭丧着脸,“我也出不去了!”
    桂花瞪着他,“你究竟惹了谁?还要连累我。”
    李越道“我没惹谁啊!我见人都是笑脸相迎的,上回那个彭老板,我们不是给他解决问题了吗,他要给我一百万,我都没收,只收了六十万。做我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桂花打量了一下,“这里我是能出去的,带你就不行了。我去找姐姐,你先保住自己吧。”
    李越忙道“让师父报警吧,别让她以身犯险了。”
    桂花道“姐姐能耐大着呢,你就放心吧。”
    说着桂花强行冲击阵法,从困魂阵里逃了出去。她是一拍屁股走了,李越缩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看看屋子里没什么东西能当武器,勉强捡了个凳子腿——这还是被桂花挥凳子给打散的。
    他手里握着根凳子腿,像躲避地震一样缩在角落里,正对着门,就在角落里面发抖。
    而在一个监控室里几个人正在观察着监控器,他们看到了李越对空气说话,脸上越发严峻,肯定这个人是养了鬼在身边。
    然后他们就大惊失色,因为桂花强行闯阵的时候露出了烟雾一样的魂体,紧接着这个鬼就溜了。
    这个困魂阵他们可是花了大力气的,没想到居然没困住这个鬼魂。
    这时候一个矮胖子迟疑道“大师兄,这不对啊,那个李越养的鬼怎么会抛下他逃走?”
    人家养鬼就是为了驾驭,不是弄利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个鬼倒好,主人一出事,他先溜了,实在不像样啊。
    而那个李越,也实在不像是能驭鬼的人,你看他那怂样,缩墙角瑟瑟发抖的人,能是凶神恶煞,炼鬼为自己所用的凶邪之人吗?
    被矮胖子称呼为大师兄的人想了想下令道“那个鬼跑了,弄不好是去找帮手,我们先把人弄走。”
    于是桂花还没找来花槐,李越就被这群人绑走了,李越看见几个人进来,他拿着凳子腿虚张声势,“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等到人家上手绑他,他眼看挣扎不过,就开始把身上的零碎东西往下扔,务必给人家留下一些线索。
    桂花一阵烟似的去找花槐,此时花槐还在上课呢,桂花只能先等着。
    好容易花槐下了课,她就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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