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中带着寒冷,快活里透着绝望。
    当破晓的时刻来临,他低头抱着被子,等着封大摄政王如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用冰冷的眼神与斥责的话语,将这场梦境刺破。
    可这一次,却与楚少帝曾做过的每一个梦都不同。
    对方竟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凑在他耳边,对他拖着长音叫道:“怀瑾,小祖宗……”
    楚怀瑾惊诧地抬起头,却发现虽然他自己仍然是楚少帝时的的样子,但在晨光中的封晏舟,却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如今的“封皇叔”的模样。
    之后便又是帐摆流苏,被翻红浪。
    却有如夏夜的篝火,每一时、每一刻都烧得他无暇去想前世的那些求而不得。
    直到太阳再次升起,楚怀瑾才从这场夏梦中醒来。
    他茫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帐篷里简单的摆设,半响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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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该怎么做,才能不被人发现地,把昨晚的亵裤毁尸灭迹啊?!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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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古代中医、还是现代医学都认为,梦遗,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要是哪个男人在青少年时期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他反而在某个功能上未来堪忧。
    相比于当年无措又惶恐的楚少帝,现在的楚怀瑾自然知道,他这是某个器官发育成熟、正式步入青春期了。
    是喜事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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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昨晚梦中的对象不是封晏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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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前也就是随便想想,跟沙雕网友们在网上玩梗差不多,做不得数的。
    结果,他这么在梦里来来回回“可以”“好了”一番,就搞得好像他对封晏舟仍是余情未了,意难平似的。
    他不是,他没有,他已经不喜欢封大摄政王这一款了。
    他现在喜欢的是风华正茂的小鲜肉,就是昨晚梦里,边叫着他“小祖宗”边把他搞得死去活来的年轻皇叔的那种类型。
    ……
    …………
    好吧,他这的确不是余情未了、意难平,他这叫色令智昏、鬼迷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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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大幺蛾子为什么就不能跟前世一样,好好地在他的南郡屯兵屯粮,等到进京勤王的时候再跟他见面啊?
    到时候封晏舟二十有六,都快要过保鲜期了,他准保不会惦记。
    然而,现在这个姓封的小哥哥,人长得又好看,说话又好听,还每天围他打转,热情又周到。
    长此以往,他怕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真心地想要和封某人发展一段,偶尔一起看日出的成年人友谊。
    咳,就是俗称的炮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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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长叹了一口气,从木榻旁的大木箱子里翻出里里外外的衣服换好,看着手中湿了一块的亵裤,着实犯了难。
    不管这个时代的别家公子如何,反正经过了现代文明的他,是真不好意思把沾上了东西的贴身衣物交给别人去洗。
    何况,跟着来围场负责他内务的,还是从东宫劳务派遣过来的文墨。
    他敢打赌,他要是像平日里一般把这件亵裤交给文墨,不到天黑,太子就该知道他家九皇弟出精了这件“大喜事”。
    然后,按照大宁朝的风俗习惯,搞不好,他家太子哥哥就要琢磨着给他安排司帐、司寝的宫女,教他人伦之事了。
    ……可饶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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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想到有可能会发生的严重后果,楚怀瑾一把将昨夜的那条亵裤团成了团,塞进怀中,左顾右盼地出了帐篷,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把这“证物”给埋了。
    他这也是做贼心虚、自乱了阵脚,反而忘了越是这么一派小心翼翼的鬼祟模样,就越是扎眼、招人怀疑。
    于是,等他在附近林中找好地方,又用根粗木棍挖好了坑,刚把亵裤从怀中掏出来要放进去,一扭头,便看到有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笑吟吟地看着他。
    正是昨夜梦中,与他共赴巫山云雨的封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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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瑾这是要做什么?”封晏舟看了看楚怀瑾手中的绸缎团子,有些好奇地说道:“我刚才在后面叫你,你都没注意到。”
    “没,没什么……”楚怀瑾把拿着亵裤的手放到了背后,脸变得像个正熟透的苹果般鲜嫩红艳。
    他的眼睛四处乱瞟,有些结巴地妄图转移话题,“封,封皇叔的伤口,怎,怎么样了?”
    “今早归岐已为我上过药,再多休养几日,就该无碍了。”封晏舟说着,取出了千金散,向他招了招手,“来,怀瑾你脸上的伤也要再涂一些,才能好得更快。”
    楚怀瑾就以背着一只手的姿态,不自然地走到了封晏舟的面前,微微抬起头,好让他为自己右眼角下那处小伤口涂药。
    封晏舟便打开青瓷小罐,沾了些许白色膏脂在指尖,伸手向他按了过来。
    可楚怀瑾却在这时,下意识地向后一躲,闪开了封晏舟的手。
    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讶异的表情,楚怀瑾简直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就,突然联想到,他昨夜“重温”的前世旧梦中,封大摄政王取香膏给楚少帝“做准备”的场面。
    更要命的是,他现在已经是颗能开花的小白菜了。
    要知道,青春期少年的身体,可是最容易受繁衍本能驱使,难以控制的。别说是对着人了,就算对着羊的屁股,他们都能“先硬为敬”。
    于是,楚怀瑾不仅是那么一联想,他还……
    嗨你麻痹,躺下睡啊!——楚白菜现在是直想跟他的小小白菜这么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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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伏天将至,这天气正是炎热,楚怀瑾身上衣衫轻薄。
    而封大摄政王这厮又历来是个见微知著的,等他给楚怀瑾上好了药,自然已经发现了对方不想让他察觉的异样。
    再一想一直被楚怀瑾背在身后的手,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楚怀瑾刚趁着他转身要往回走的机会,把亵裤重新塞进怀里,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见这人带着了然的神色,又转了回身来看他。
    “怀瑾也的确到了这年龄了。”封晏舟掩唇轻笑了一声,然后正色教导他说:“怀瑾可知,这天地万物有阴阳之分,人有男女之别。男子之所以为男子,乃是其……”
    ……
    …………
    楚怀瑾便木着脸,听封大摄政王跟他讲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大宁版生理卫生课。
    他只想说:他要埋亵裤,才不是因为误把梦遗当得病、还讳疾忌医好吗?!
    封少师的这堂课,他不但全都懂,还超前预习,连什么巫山云雨、龙阳十八式都一清二楚。
    他考试能得满分,再附加题多十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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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虽然已经是个很有阅(片经)历的老司机了,但等封晏舟讲完了这最基本的“汽车构造”问题,他还得睁着一双无辜大眼,好似半懂半不懂地给封少师捧场。
    “是这样啊,我还当……是我尿床了。”楚怀瑾把尴尬全都吞进肚里,拼命找了个理由。
    “原来怀瑾是害羞了。”封晏舟又是一笑,然后就向他先前挖的那个土坑一指,“那要不,你还是把怀里的那东西,给埋了吧。”
    “啊?”楚怀瑾一时没反应过来。
    封晏舟一挑眉,有些揶揄地说道:“太子派给你的那侍人如今也不过十五六,入宫时可能刚到总角之年,怕是更不懂我方才讲的那些。说不准,让他见到了你的衣物,也会以为他家主子的弟弟都十三四岁了,晚上还要尿床。”
    ……不,就凭能被太子选中派到他身边来,文墨这孩子也不会是个傻的。
    不对,应该说是,在这个满是人精的皇宫里,可能就他自已这一个,不太够聪明的。
    对于这一点,楚怀瑾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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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封晏舟大约是在调侃他,但既然有了这个借口,楚怀瑾就麻溜地顺杆下了。
    “对啊,还好皇叔你提醒我了!”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将怀里的绸缎团子又掏了出来,放进了他挖的坑里。
    结果,封大摄政王居然屈尊纡贵地,还帮他一起往坑里填了土。
    ……跟初次梦遗的对象一起埋“罪证”,他怕不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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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觉得,从早上起床到现在,他快要把一年的尴尬值都在这小半天里用完了。
    等他们埋完亵裤,出了树林,他就丢下一句“我忽然想起点事来,要先回去一下”,也不管封晏舟的反应,撇下对方就小跑着往他的帐篷方向奔去。
    不过,他从余光中,似乎看到封晏舟又转身,往他们刚刚离开的小树林里走回去了。
    唔……莫非,封大摄政王其实是有什么事要办,结果他偏偏倒霉催地跟这厮选了同一个地点?
    那他这个自爆,也未免爆地太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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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怀瑾一回到帐篷,文墨就迎了上来,“殿下,陛下刚才差人来说,昨日的夏猎被打断,今日午时要诸位贵人继续进林中狩猎,好评出今年的头名。”
    发生了那么大的安全事故,楚威帝还要继续“团建活动”,楚怀瑾倒是不意外。
    他对他这位父皇的事,知道得并不太多,但楚威帝好大喜功、爱面子、特虚荣这几点,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毕竟,当年封大摄政王曾在楚少帝面前数次评价(讽刺)过楚威帝,说他在晚年穷奢极欲又粉饰太平,才给安盛一朝埋了诸多隐患。
    这大宁朝立国不过三十余载,表面虽是光鲜照人,内里却已腐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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