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他都有一群庞大的女友粉,这回算是梦碎得透彻,心也成渣了。
    只不过,盛景初这消息一爆,不论真假,今日盛氏集团的股值立马就下降了五个点,还有继续往下的冲动,另有传言这次让公司上下造成了不少波动,戚蓓蓓不由得在心里给他攥了把汗。
    按进微信,看到盛景初头像右上角多了个红圈,心里诧异,点进去。
    他发的是:【不用担心】
    短短的四个字,心里骤然平静下来。
    是啊,他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处理不好这些事,所有的风风雨雨,还有刚才的那些忧虑,在有了他这四个字后,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她回道:【好】。
    把手机放在一旁,手心多了一阵薄汗,惊魂未定般,还在细细喘气。
    蓝浼浼紧张地问:“怎么样了,他怎么说?”
    “他说不用担心,估计他会处理好的,他们集团的公关手段一向厉害,几天肯定就能把热搜这些东西都压下来,而且网友的遗忘性高,很快肯定就有新东西出来,到时候他们就会涌向更新鲜的那些资讯,不会理这些的了。”
    蓝浼浼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放心就好了。”
    ****
    就这样过了两天,虽然嘴上说着不关心,但是戚蓓蓓还是有意无意地打开微博看看,奇怪的是,盛氏集团的公关也太过奇怪了。
    接连公布了几个大项目的合作和中标资讯,不仅让盛氏集团的股值回到消息公布前,甚至还有上升的趋势,公司的风波在盛景初的高压怀柔手段之下,回到平静。
    让戚蓓蓓奇怪的是,盛景初花边新闻不但没有被压下去,甚至还有一种越演越烈的迹象!
    可是更让她想不通的是,网友扒了半天,居然还没扒出她的信息,记忆中,她和盛景初在公众场合同框的时候,还挺多的啊,而且在学校时还有合影等等。
    怎么这些就盖得严严实实的?
    门外突然被人粗暴踢开,正缩在沙发上面的戚蓓蓓吓得弹了一跳,扭头看着冲进来的蓝方洲,心里吓得一惊。
    “方洲,你怎么这么激动?”
    蓝方洲怒气在走到她身边时收敛,乖乖蹲在她的身旁,好看的眼睛气得通红,额上青筋绽放,指着手机屏幕,“这男的,是不是就是你的那个男朋友?!”
    戚蓓蓓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两天以来,蓝方洲不是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时昏也问过,她想了好久,还是选择和时昏坦白了,她们是好朋友,别人问的话她还能模糊回答,但是面对时昏,她不想。
    时昏虽然平日大大咧咧的,嘴还是很密,只不过时昏在听到她嘴里的话时,除了一个“卧槽”和一大串的尖叫之外,惊得没有给她别的回应,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的蓝方洲,戚蓓蓓想了想,他是她最好的异性朋友,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他所有的心事都会和她说,连没和蓝浼浼说的,也会偷偷告诉她。
    面对这个一个好朋友,她也不想瞒着。
    刚张了张唇,蓝方洲突然倾身向前,少年身上特有的清新靠近,长臂一捞,将她拥在怀里。
    下巴被抵在他的肩上,周身被他小心翼翼地拥着,他似乎第一次做这事,有些手忙脚乱又有点不自然。
    温柔的声音传来:“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戚蓓蓓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在做梦,她忍不住反问:“哭什么?”
    他哪只眼睛看出,她想要哭啊?她明明好着呢!
    蓝方洲安抚地拍了拍她,“他明明都有老婆了,居然还骗你,之前还光明正大来我们学校,也不怕被人瞧见,你别难过,你还有我们,那个老男人还是个死渣男,难怪这两天他在我们家楼下站着时还戴口罩,他也知道没脸见你是吧?”
    越想越生气,蓝方洲压着怒火:“前几天学校事特别多,没有看新闻,家里又没有说起这事,我才一直不知道,如果我早知道他干了那些事的话,这两天我早就把他揍成猪头了,还让他站在楼下站得那么销魂?”
    戚蓓蓓刚张了张口,又被他打断:“你千万不要难过,我回来前特意买了火锅材料,都是你爱吃的,特别新鲜,今晚我们吃火锅好不好?没有什么吃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你最喜欢吃火锅了对不对?吃完后我买了你最爱看的综艺节目的门票,明天我们就出发去看,你千万不要难过。”
    戚蓓蓓听得诧异,她真的没有难过啊……
    推开蓝方洲,对上他那双通红的湿漉漉眼睛,她皱了皱眉头,“你眼红什么?”
    “我替你觉得不值,那个死渣男,有老婆还敢来骗你,你这么好,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感觉他好像快哭出来一般,戚蓓蓓连忙安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还给那个渣男辩解!”蓝方洲生气道。
    深吸一口气,逼着蓝方洲和她对视,她说:“蓝方洲,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他抿了抿唇:“说什么?”
    戚蓓蓓轻咳一声,脸上有点不自然,声如蚊蚋:“盛景初的隐婚对象是我——”
    “他是我老公。”
    第64章 要宝宝
    一秒、两秒、三秒……
    戚蓓蓓也不知道他们沉默了多久,只不过在刚刚那个瞬间,她清楚地感受到“鸦雀无声”这四个大字的精妙之处。
    窗外微风轻拂,穿过树叶间的缝隙时发出沙沙的响音,枝桠微晃。
    提醒着她现在不是静止的画面。
    蓝方洲整个人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僵住,只有眼里的瞳仁微微放大,连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忘记了动作。
    戚蓓蓓第一次看到,什么叫石化,她眨了眨眼睛,眉心轻皱,拍了拍他的手背,提醒道:“蓝方洲,你还要抱多久?”
    察觉到他的身体颤了颤,戚蓓蓓轻轻将他推开,刚看到他的脸,他便瞥开了视线,往一旁看去。
    喉尖用力地滑动,睫毛颤个不停,神色慌张,没有看她的打算。
    戚蓓蓓心里狐疑,正想看他的脸,他连忙又撇到另一边,一连几次,戚蓓蓓心里一急,躲她干嘛呢?
    一把捧住他的脸,逼得他直视自己,四目交接,他眼睛红得透彻,眼框里泪水在打转,死死憋着,上扬的眼尾夹着一抹红,薄唇抿成一道线。
    戚蓓蓓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在她的记忆中,从小到大蓝方洲就是个坚强的男孩,大多时候都是一脸温暖的笑意,如沐春风,很小的时候她看过一次他摔倒在地,正准备哭时无意间被她发现,他硬是牵出笑意,苦笑地离开她的视线,瞬间跑得没影,反正给她看到的,都是他最美好的一面。
    不过,蓝方洲这样的男孩太过出众,不少女孩子都在他的抽屉里偷偷塞过零食,收过的情书都不知道多少打,每每篮球比赛时他的迷妹总是最多,争先恐后抢着给他递水。
    因此在上学期间不少男生和小混混都盯住了他,经常借顾找他麻烦,不过,如果有人让他不痛快了,他肯定不会自己憋着,一定也要让那个人也不痛快,谁敢打他,他也就打回去,而且每回还是赢的那个。
    这样想来,在她的记忆里面,除了小时候的的那次,这次应该是她第二次看到看蓝方洲这个死憋着眼泪的模样。
    眼圈红红的,鼻尖也泛着淡粉,感觉瞬间回到小时候,和记忆重叠,看到他那个粉粉的小圆脸。
    “蓝方洲,你哭什么啊?”她没好气地问。
    蓝方洲重重地吸了口气,眼框里的泪水明明已经豆大那般,但他还是就能憋着不流出来,出口的声音沙哑带着鼻音,否认道:“我,我没有。”
    戚蓓蓓视线定在他睫毛上的泪珠,像是清晨挂着的露珠,清澈干净,她疑惑地侧了侧头,“那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蓝方洲趁她不注意,手快把泪珠拭去,吸了吸鼻子,眼波流转,小心翼翼又带着细微的希盼,低声问:“你刚刚说,你和那个渣男,不,那个姓盛的,是夫妻关系?”顿了顿,他舔了舔唇瓣,迫切地问:“合法的那种?”
    戚蓓蓓眨了眨眼睛,被他这么看着,让她也有点不好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视线挪开,笑道:“是……是的。”
    还好是合法的,她可不想自己这么年轻,就当上情妇了,虽然情妇大多都是年轻的……
    蓝方洲眉心轻皱,少年气十足的脸难得染上忧愁,半晌,耸拉的嘴角缓缓地牵了起来,勾出一抹略显苦涩的微笑,晃眼看去,和小时候那道身影相似,浅笑一声,用手肘轻轻轻抵了抵她的,“什么时候的事啊?怎么结婚这么大件的事,半点风声都没漏出来,还瞒了我这么久?”
    两眼弯弯,呈月牙的形状,出口的语气欢快打趣,像是朋友间无意的抱怨。
    戚蓓蓓松了一口气,挠了挠后脑勺,“差不多三年前的事。”
    蓝方洲嘴角笑意不减,微垂的睫羽正好挡去眼底所有的情绪,喃喃重覆道:“差不多三年前啊……”
    其实他也该想到,现在新闻爆的料都是说盛景初是从三年前左右开始隐婚的,而戚蓓蓓不巧就是他的隐婚对象,这样算来,肯定是三年。
    听着像是废话,无关痛痒,实际上在听到最后她的回应后,心里最后的期待被打碎,三年前的人真的是她,不是别的女人,他们之间挂着这个夫妻之名,三年了。
    蓝方洲:“这样的啊。”
    感觉他怪怪的,戚蓓蓓抿了抿唇,指尖缠着指尖打转,开口道:“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不过当时盛景初和我签了婚前条约,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不是不当你是朋友,这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心里还是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的,现在这事都爆这么多料了,虽然料还没爆到我的头上,但是我不想再瞒你们了,是,我是结了婚,一直以来都隐瞒着,没有公开过。”
    听到盛景初已经结婚时,他愤怒、为她痛心,而听到盛景初结婚对象是她时,他忽然有点迷惘,心里酸酸的,很是难受。
    这场风波,蓝方洲无比希望这不过是一堆营销号爆出来的假料,但是现在现实告诉他,通通都是真的。
    过了几秒,他忽然注意到什么,瞬间兴奋起来,眼睛里亮起一抹亮光,“什么婚前条约?好端端的结婚,签什么合约?”
    戚蓓蓓先是一怔,回神后暗自想打自己一巴掌,说多错多,这不说漏嘴了吗,还越漏越多了。
    叹了口气,带着一股苍然的无力感,算了,都说这么多了,也不差别的了,她解释道:“他的妈妈和我的妈妈是闺蜜,我妈死后一直都是他妈妈在照顾我,他妈妈喜欢我很久了,有意让我俩在一起,我和他在当年结婚前签过条约,如果三年后我们没有爱上对方,我们会在三年后和平离婚,那时还有一大堆不平等的规则,说起来,现在都快三年了——”
    蓝方洲忍不住追问道:“你爱他吗?”
    戚蓓蓓微微皱起了眉头,视线有些飘忽不定,娇唇抿了抿,蓝方洲见此,立马又问:“那个姓盛的,爱上你了吗?”
    语音刚落,戚蓓蓓下意识往他的脸上看去,脸上神情一愣,心里莫名有些心虚,盛景初不止一次说过爱她,甚至还说过不想和她离婚的话……所以,他是爱她的吧……
    心里七上八下的,迟迟没有回话,几近同时,门边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男人低沉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不爱她?”语罢,不动声色地瞪了地上的蓝方洲一眼,睫羽微敛,带着浓浓的警告。
    就知道一不留神,这臭小子又想抢他老婆!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戚蓓蓓下意识坐直身来,和蓝方洲之间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缓慢地扭头看他,嘴角很是勉强地上扬,“你怎么来了?”
    蓝方洲立马站直身来,眉心紧皱,不满地盯住盛景初,语气不善:“对啊,你怎么来了?!”
    盛景初无所谓地笑了笑,懒洋洋地将西装外套脱下,白衬衫衬得宽肩窄腰,额发不时擦过眉骨,掠过剑眉,盛景初桃花眼上勾,狭长的眼尾带着笑,“一来,你门没关,二来,我老婆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今天想家了,我来接她回家有什么问题?”
    听到他称戚蓓蓓为“老婆”时,蓝方洲瞬间心里有种不爽的感觉,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变,只不过盛景初一脸事不关己、淡定如斯、理所当然,全然忽略了他表情的变化。
    自他进来以后,戚蓓蓓的目光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这样想来,从那天那事发生后,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这么近的距离相见,没有疏疏的树影,没有那些晾着的衣服,也没有隔着半朦胧的黑夜,实打实的面对面。
    戚蓓蓓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刚说的话,心里一急:“我什么时候——”
    盛景初视线落在一旁的一堆火锅底料上面,眼波流转,忽然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老婆喜欢吃火锅的?谢谢你啊,那既然这样,我们就吃过这顿饭再走,真的是麻烦你了。”
    看着一脸茫然、没有举动的蓝方洲,盛景初抬了抬手,笑道:“谢谢你,你可以去做饭了。”
    那个语气竟该死的理所应当!
    蓝方洲被他气得一窒,“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做饭了?”
    盛景初挑了挑眉,不明所做地点点头,平静道:“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带她出去吃饭了,你准备的火锅就你自己留着吃吧,我看挺多料的,希望你能吃得完,别浪费。”
    见他真的想带戚蓓蓓走,蓝方洲连忙抢先道:“行了,在这吃,不去外面。”偷偷瞄了一眼戚蓓蓓,小声嚷嚷。
    坐在沙发的戚蓓蓓察觉到空气间的暗流汹涌,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坐也不是,起来也不是,怎么尴尬就怎么来。
    吃醋这事,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是天生的无师自通和直达王者级别。
    蓝方洲看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往厨房挪去,在盛景初身边经过时两人对视了差不多半分钟,那半分钟在戚蓓蓓看来,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连她的心脏都不由得加速,后背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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