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突然就不沦丧了,人性也不泯灭了。
    怪不得突然叫她来对戏,原来是叫她来一起吃独食。
    “很好吃。”被酸菜泡了几天的胃一下子活过来,姜沅感到一种灵魂归位的愉快,“凌老师,你出道以前是不是在厨师界混过,怎么请的厨师都这么厉害?这位大厨和桐木里的大厨不相伯仲。”
    端着盒饭的小胖刚想说这个就是,凌霍答了句:“姜老师喜欢就多吃点。”
    饭后还有甜品,姜沅在凌霍的休息室舒舒服服待了一个小时,吃了一个小时。
    她吃东西的时候,凌霍坐在对面,大多数时间都在盯着她看。姜沅吃饱喝足正想思点什么淫欲,导演让人来叫,开机了。
    小胖很懂得做戏做全套,姜沅出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空饭盒,欣欣打开一看高兴得不得了。
    之后的几天,酸汤鱼已经从盒饭里消失,但姜沅依然每天都以同样的理由被叫到凌霍的休息室吃大餐。
    这天休息时间长,小胖收拾完就出去了,姜沅坐在沙发上吃甜品,凌霍在对面翻着剧本。
    姜沅一下戏就把外面的几层累赘都脱掉了,白色中衣和半截裤子,凌霍的长袍戏服却穿得整整齐齐,坐在那儿清清冷冷似神仙。
    姜沅吃完冰淇淋,把碗放下,走到凌霍面前,弯腰。
    凌霍抬了抬眼皮。
    交领的中衣,靠带子固定,没束腰时松松垮垮,她这一弯腰,不至于露太多,但刚好露出一道浅浅的惹人遐思的沟壑。
    下面两只小腿纤细雪白,看起来脆弱易折,凌霍记得夹在他腰上时的感受。
    “凌老师刚才是不是偷看我了?”姜沅双手撑着膝盖,歪头笑眼看他。
    凌霍漫不经心收回视线,合上剧本:“这个问题,我正想问姜老师。”
    姜沅直起身,借站着的高度差俯视他,食指去勾他的下巴:“凌老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欠睡。”
    她手指软,从下颌勾过跟挠痒痒似的。
    凌霍捏住手腕将她的手拉开,拽了一下,姜沅重心不稳就要往他身上扑,手迅速在墙上撑住。
    这边壁咚刚咚上,休息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姜沅正要从凌霍身上撤开,但外面的人更迅速,已经拧开门:“凌老师”
    副导进来看到她一愣:“你们……”
    “我和凌老师对一下戏。”姜沅非常镇定从容地直起身,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剧本,“副导来找凌老师都不敲门的吗?”
    “剧本好像没有这一幕啊哈哈。”副导忽略第二个问题,干笑着往里走,眼睛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这几天他听说姜沅每天都来凌霍的休息室对剧本,就觉得不对,这俩人之间怕是有什么问题,左思右想忍不住想来看看。姜沅跟凌霍要真的有什么关系,那他之前对姜沅的态度……
    凌霍的态度就没有姜沅那么委婉讽刺了,直截了当的两个字:“出去。”
    副导演一僵,尴尬道:“今天晚上有一场雨戏,我来给你们送点药,提前备着,当心别受凉了。”
    凌霍没再重复第二遍,冷冰冰的一眼扫过去。
    副导演哪儿敢得罪他,赶紧把药放下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那你们继续对戏,我就不打扰了,待会儿开拍了让助理来叫你们。”
    他关上门出去,姜沅拿着剧本小声说:“完了,偷情被发现了。”
    “偷情?”凌霍没什么情绪的调子重复了一遍。
    晚上的雨戏要出外景,人工降雨设备提前开启,铺天盖地的大雨下了一阵才在地面续起积水。
    南歌跟随沉澜回到龙族秘境后,备受沉澜爷爷奶奶和母亲的疼爱,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但迫于凤族仙尊的威胁,南歌暗中绘制了龙族的地图交给他。沉澜的母亲死于凤族派来的刺客之手,南歌愧疚不已,直到沉澜中计险些被暗害,她舍命相救,也引起沉澜的怀疑,最终向他坦白了一切阴谋。
    这场雨戏便是沉澜中计被南歌所救。
    雨戏的拍摄难度不小,迎着大雨的冲刷,还要管理表情、说台词、表演复杂而冲突的内心戏,是个不小的挑战。加上现场各种因素的影响,拍起来并不容易。
    第一条拍得还不错,但因为现场收声出了点问题,不得不重来。之后又因为群演走位错误、马突然躁动、姜沅太投入导致破音等问题,ng了好几次。
    几遍下来,姜沅浑身已经淋透。
    拍戏最怕的便是重来,一次一次的爆发、重复,会让情绪流失,很难一直维持饱满的状态,很多时候第一条的表现反而最完美。
    姜沅虽然很喜欢下雨,但这样整个浇透的淋法让人精疲力尽,巨大的雨声吵得她头昏脑涨。
    回到棚下,姜沅裹着浴巾坐在那儿,欣欣把煮好的姜汤端给她,又跑去找干毛巾。姜沅捧着热乎乎的碗,打了个寒战。
    她扭头看旁边,小胖和其他人都忙着,没人注意这里。
    凌霍坐在椅子上,同样也是整个人被浇透了,发套慢慢往下淌水,但他坐在那儿依然让人觉得玉树临风器宇不凡,一点都不狼狈。
    脸上的雨水已经擦干,不影响他的英俊;衣服沾在身上隐约显出藏着力量感的肌肉轮廓,窄瘦腰线,挺拔长腿。
    姜沅喊他:“凌老师。”
    凌霍看过来,黑沉沉的雨夜映得他眼睛更黑漆漆的。
    “我冷。”姜沅眨了眨眼睛。
    她的段数比小明星高多了,眼睛里有钩子。
    凌霍和她对视片刻,毫无表情地问:“姜老师是暗示我,想偷情吗?”
    第19章 十九根腿毛
    不愧是他。
    和凌老师比骚,自己果然还是嫩了点。
    哗哗啦啦的雨水掩盖了两位主演的语出惊人,欣欣抱着干毛巾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姜沅说:“我只是有点冷,凌老师为什么会想到偷那个。”
    小胖给凌霍端来一杯热水,凌霍接过,漫不经心道:“因为姜老师在想。”
    我没想哦,不要把你的骚怪到我头上。
    姜沅的表情十分无辜,虚心求教的语气问:“那凌老师经验丰富,请问应该怎么偷呢?”
    “这不是姜老师擅长的吗。”凌霍轻飘飘把话抛回去。
    姜沅:“……”
    偷情什么时候是她擅长的了,她本人怎么不知道?
    这俩人跟对暗号似的,欣欣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将困惑的眼神投向小胖。
    到底要偷哪个?
    小胖非常淡定地和她对视了一眼。
    别问,问就是对戏。
    姜沅喝了一口姜汤,顿时被辣得苦了苦脸。这味道太刺激了,喝毒药也不过如此。
    欣欣一看她有想放下的意思,赶紧催促:“快喝吧,凉了更难喝,一口气喝完就解脱了。”说着还剥了一颗水果糖出来准备着。
    跟哄小孩儿似的。
    姜沅乐了,一口气把姜汤灌下去,皱巴着脸吐了吐舌头,把糖塞到嘴里滚了一圈,让甜味儿扩散开。
    喝碗姜汤,欣欣去接热水,姜沅托着下巴看向凌霍,又回到刚才的话题:“我还是个萌新,一点都不会,凌老师可不可以教教我怎么偷。”
    手里的水杯冒着袅袅热气,凌霍看了她一眼,问:“姜老师爱吃甜食?”
    姜沅点头:“爱呀。生活已经很苦了,多吃点甜甜的东西开心一下嘛。”
    雨水顺着雨棚防水布的下缘滴落成线,凌霍“嗯”了一声,喝了口水。
    “我也爱吃,甜甜的东西。”
    “…………”
    欣欣接完热水回来,看到小胖离凌霍和姜沅远远的,站在雨棚最边缘的边缘,再往外一厘米就会被雨水扫一身。仔细看脸好像还有点可疑的羞红。
    刚才还在说话的凌霍和姜沅各自安静,凌霍依然是那副沉稳模样,姜沅手肘撑在膝盖上,抵着额头,一个沉思的姿势。
    “沅姐,你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了?”欣欣立刻紧张兮兮地问。
    “没有。”姜沅抬头接过热水,尽量忽略自己发热的耳朵,目光悠远地看着雨幕,“我只在在思考,人类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准备好了再来一条。姜沅呢?”郁导的声音响起。
    姜沅站起来:“在。”
    不知是姜汤起了作用,还是凌霍的骚话包治百病,萎靡的姜沅突然升起一股干劲儿,再次走进雨幕。
    大雨冲刷着黑夜,两人在大雨中对峙。
    南歌沉默地看着沉澜,他的佩剑溯光抵在南歌脖颈前,一手捂着重伤的腹部,血水混着雨水下流。
    “是,我是凤族的人。我跟他们是一伙的,我给了他们地图,告诉他们破阵的方法,他们才能进入龙族秘境。”南歌隔着一柄剑看着沉澜,“你母亲是我害死的。”
    剑尖微微地颤抖,沉澜哑着声音质问:“为什么?她对你推心置腹,待你如亲生女儿,你却要她的命?”
    “因为我没得选!”强烈的愧疚和矛盾令南歌情绪失控,“你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得怪病,时常疼痛难忍,恨不得杀死自己,因为我被仙尊种了噬魂咒,只要我不听话,魂魄就会被撕裂一次。你问过我家里有没有亲人,我骗了你,我有弟弟,他十五岁了,很乖很懂事,但是一点灵力都没有,因为他小时候为了救我,被妖怪捏碎了元丹!我想要他活着,我没得选!”
    “所以,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你的设计?”
    雨水冲掉南歌的眼泪:“是,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杀你。”
    “你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不动手?”沉澜问。
    南歌不答。
    “今日又为何救我?”
    南歌的眼睛赤红一片,撇开头。
    沉澜的剑慢慢落下去,声音嘶哑:“你走吧。你救我一命,我放你一次,从此两不相全。我母亲因你而死,这笔债永不能勾销,往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不会再放过你。”
    南歌的眼泪簌然掉落,下意识往前:“沉澜……”
    “滚!”他厉声道。
    南歌泪如雨下,万千心声终于只剩下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转身离开,身后突然响起破风声,溯光铮然出鞘。就在以为沉澜反悔对她起了杀心时,带着杀意的溯光从她耳畔擦过,狠狠刺中一道黑影。凤族的追兵赶到了。
    来人太多,身受重伤的沉澜必然逃不出去,南歌扬鞭解决掉两人,再一回身瞳孔瞬间放大,想也没想地扑向沉澜。握剑的沉澜目光一震,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到噗呲一声——
    一支凤羽形状的金箭刺穿了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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