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展昭并不在宫里当值,宫宴结束后他就出了宫,然后和高丽的朴将军约好切磋武艺, 是以并未随包拯回开封府。
    白玉堂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也消息灵通,打听到两人的对决后也跟着去凑热闹,其实他自己也想与所谓的高丽第一高手过招。
    高手过招,果然精彩至极。
    高丽第一高手的名号也并非浪得虚名,朴真言三十出头,剑法高绝,内功深厚。与同样使剑的展昭可谓棋逢敌手,两人酣战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因力竭而打成平手。
    若非朴将军旧伤复发,这一战还能继续打下去。
    不过既然对手身体情况不允许,展昭也不会趁人之危,只当双方是平手。
    倒是朴真言似乎并不甘心,扬言等伤好了就再来挑战展昭。
    展昭自然不会拒绝,然后还觉得不够过瘾的展昭就被白玉堂拉去又打了一场。
    这次倒是白玉堂稍微占了上风,因为展昭之前就跟朴真言比斗过,耗了不少内力,哪怕休息了一阵子,也还没达到全盛时的水平。
    不过比武切磋,又不是动真格的打架,输赢不必过分看重,各有所得就足够。
    展昭还感慨道:“白老弟的刀法似是又精进了几分,不出几年必能大成,若我懈怠了,只怕再过几年就不敌他了……”
    白玉堂虽然没说话,可看他神情,似乎对于迟早会超越展昭这事分外的有信心。
    庞昱有点遗憾:“早知道你们要比武,我就不出城了!”感觉错过了很多精彩的画面。
    “这有什么,你要是想看,我天天演武给你看。”白玉堂笑着说,“若你想看打架,也容易得很,江湖上有名的大侠那么多,我一一挑战给你看。”
    庞昱被他这番言论吓了一跳:“你可千万别这么干!”
    万一那些武林名宿认为白玉堂太嚣张,太放肆,把他列为武林公敌怎么办?!
    庞昱还给展昭使了个眼色——赶紧帮忙劝一劝呀!
    展昭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半是感慨半是玩笑道:“想当初,我也曾年期气盛,挑战了大半个江湖……”
    庞昱:“……”
    好吧,兴许是他想多了,没准江湖中人就欣赏这种有血性有追求的年轻人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其实白五爷比曾经的安乐侯还嚣张。
    白玉堂与展昭又将各自武学讨论了一番,期间还不忘指导刚学了刀法没多久的王崑,就连庞昱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包拯乐呵呵地看着几个年轻人,他倒是没有加入讨论,而是坐下来慢慢品茶。至于王素贞,姑娘家的对舞刀弄枪不感兴趣,她去后厨做些小点心去了。
    后来就连张龙赵虎都加了进来,待到傍晚,众人的谈兴仍未稍减。要不是包大人提醒他们要用晚膳了,恐怕还会一直探讨下去。
    这一晚,庞昱和白玉堂就直接住在了开封府,由于最近开封府里客人多,他们两人被分到了一间客房,且那间房里就只有一张床。
    白玉堂老实不客气地将庞昱搂进怀里,温香软玉在怀,一觉醒来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可庞昱就比较苦逼了。夏日炎炎,白玉堂内功卓绝,可以让身体变得凉凉的,被他抱在怀里,其实还是挺舒服的,可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贴得太近了……连白玉堂下面那个硬邦邦的东西都能戳到自己。
    白玉堂有内功,压制情欲都不在话下。但庞昱可没有那么厉害,被心上人这么戳戳蹭蹭,再能忍的人都免不了起反应啊!
    偏偏他想退开一些都办不到,白玉堂那手臂跟铁打的似的,一动不动死死地箍着自己,庞昱根本就拿他没办法。
    若是弄醒白玉堂,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更令人羞耻的事情来……庞昱憋红了脸,最终还是没有叫醒对方,就这么自己忍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把精神头十足的“小庞昱”给消了下去。
    因此,在看到睁眼后一脸餍足的白玉堂时,庞昱觉得自己有些牙痒痒的,真想咬对方一口。
    白玉堂看着他轻笑,笑声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一大早就盯着我看,莫不是终于发现你对白爷已经爱得无法自拔了?”
    “想得美!”庞昱冲他龇了龇牙,翻身下床,动作利索得就仿佛在逃避洪水猛兽一般。
    白玉堂眼中笑意更盛,想到昨晚某只小螃蟹脸红得跟煮熟了似的,一副急得快哭了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多回味几次。
    可怜的庞昱,竟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对方在装睡……
    心情纠结的庞昱很快就被前堂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将这段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只见高丽太子与三王子站在前堂的门口,身后还跟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队伍的中央,却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庞昱走过去一看,顿时倒吸一口气:“这是……朴真言?!”
    高丽三王子王睿见到庞昱,觉得他有点眼熟,便扬了扬下巴,自认纾尊降贵地解释道:“可不就是朴将军吗。说起来,朴将军死得可真冤,不过是去比了个武,回来就内伤发作,药石无医……安乐侯,你说他冤不冤?”
    庞昱可没那么容易被他煽动,冷冷道:“他冤在哪里,是技不如人,还是死后也要被人利用?”
    “啧,我就知道你们宋人只会帮自己人,说什么友好睦邻,全是屁话……”王睿目露不屑,“你们欺我高丽是边陲小国,就公然袒护杀人凶手,何其不公!”
    “朴将军的死因还未查明呢,你怎么就能认定谁是杀人凶手?”庞昱反驳道。
    王睿:“这很容易猜啊,昨日朴将军与开封府的展护卫比武引发旧伤,随后他就回了自己房间,一直没有出来过,连送去的晚餐都放在门口没有动。今日一早,王兄派人去叫朴将军,撬开房门,却发现朴将军已经死了,身上没有任何受伤或中毒的迹象,不是内伤发作又是什么?”
    “就算他是死于内伤,那展昭也不是故意的啊!”庞昱皱眉道。
    “呵,你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王睿冷笑,“你们的皇帝不敢在宫宴上答应朴将军的挑战,心里定是对他这个高丽第一高手怀恨在心,于是对展昭下令要在私下切磋时置他于死地!”
    “没有证据的话你可不要乱说!”庞昱气愤地瞪着他道,“想要引发内伤,用药也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不是你们高丽自己人干的?”
    一直没出声的高丽太子开口道:“小侯爷方才可能听漏了,王弟已经说过,今早是下人‘撬’开房门才得以进去查看情况。也就是说,在此之前,朴将军的房间一直是锁着的,且在内锁上,门窗都不得而入。”
    庞昱光顾着和三王子争得面红耳赤,一时竟忘记还有个假太子在旁边!
    他立刻警惕起来,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眼前的“王昆”:“太子此言,可有证据?”
    “行馆中的高丽人,与你们大宋的禁卫军都可以作证。”王昆冷静地说,比起王睿强硬中隐含不安的神色,这位“太子”的眼底一片平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令他动摇。
    和王崑比起来,这位倒是更有太子的特质。
    可要说王崑不是太子,他的长相和失忆的时间也太过巧合了,甚至徐州这个地点也值得推敲——高丽若是走海路的话,经过徐州或者邻县也不奇怪,毕竟行船时风向难以把握,本可以一个月走完的路程,被风一吹,偏离航道多漂了两个月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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