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了会死,是因为土地的肥力没有恢复,我们可以轮着种,不同的植物吸收不同的养分,让泥土缓慢恢复,同样可以给它施肥。”
    “施肥?”首领困惑道。
    乌罗点点头,耐心解释道“有了历,我们就知道什么时候种植物更好,得等雪化了后,下过雨,温暖起来,再将东西种下去,这样就会长得好。如果太早,就会死,会枯萎,就没有收成了。”
    首领想了想,她又跳到另一个问题上去,每当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就会这么做“乌,你这几个天黑天亮,有生气?”她仍然记得乌罗白天的表现,看起来怒火万丈,仿佛一只被袭击了洞穴的野兽。
    似乎从烧死那具尸体之后,乌就变得很奇怪了。
    “不是生气。”乌罗看着她,轻声叹息,“是焦虑,你看不到我想要的,我看到的世界。”
    首领问道“你的?”
    “那些吃孩子的人总会来吗?”乌罗问她,“他们经常会出现吗?”
    首领点点头“会。”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如果他们一直在我们身边,那会怎么样?”
    “他会死。”首领倨傲地挺起胸膛。
    乌罗平静地在隔着空气顺下一个坡度“请平息你的波涛汹涌,如果是很多呢?小酷跟辰在打架的时候被他们偷走吃掉,我们只能找到他们头上的骨头,或者是他们活生生把默,乐,甚至是梨他们吃掉呢。”
    “我们有,木墙。”首领摇头。
    “他们会爬。”乌罗看着她,“就像兽会爬进来,一个两个,直到很多。”
    首领皱着眉头,她显然不太赞同乌罗的想法,可是没办法反驳,于是沉着脸在思考,试图想出能辩倒乌罗的话来。乌罗倒是不在这方面纠缠,类似首领这样一直呆在自己的地方这种思想,他能够理解,却并不肯定,他可不止想走这么短的路。
    往后的路上必然会有和平与战争,得时刻准备好。
    “还是说说盐吧,不用在意我,以后我要是先跟辰说历的事,说完就会跟你说,你用不着太着急,我说的那些以后再谈也不迟。”乌罗轻飘飘堵住首领的思路,慢慢道,“你现在想好盐怎么办了吗?”
    “……”首领看着乌罗,问道,“只有他了?不能你去换?”
    乌罗凝视着她,低声道“一百个陶罐,还有十把弓,你不想给了吗?”
    首领沉默了下来,她做过交易,知道许多东西当时就要换掉,这些棉被值得一百个陶罐,也陪伴他们渡过了一个温暖的冬天。那个跟乌罗交换的流浪者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的东西,很可能是他们永远都不会有的东西。
    而且他们不给东西,以后就再不会有盐了。
    “我要想。”首领说道。
    乌罗点点头,他本来就打算在开春之后才去找人,有大把的时间留给首领思考。
    手上的两张纸折腾得差不多之后,乌罗将它们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撕下几张纸来用蚕丝跟骨针定制成一个三十页的小本,然后递给了辰。
    辰被套了一整天,正心力憔悴,连手指脚趾都懒得动弹了。
    “给你。”乌罗将那两张纸夹在本子里面,问道,“还画吗?”
    辰歪着脸看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也许是在为今天的事情生闷气,也可能是实在累得没有力气了,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要画。”
    乌罗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他忍不住想,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要是只能活十几年,那多可惜啊。
    原始人的寿命一般都不会太长,他们缺乏安稳的生活。
    开春没有多久,部落里就断盐了,而他们只烧出了十个中等大小的陶器,甚至因为窑的缘故,烧陶的时间开始变得漫长,不再像之前那样烧上一个下午就能出东西,不过倒不是只有坏处,通过窑的烧制,这些陶器无疑变得精美了许多。
    小酷哥甚至挖到了类似高岭土的白泥,通过舂泥的方式,使得他们巧合地拥有了高质量的陶器——这个窑的温度不够,离瓷器还差着一段距离,加上他们压根没用草木灰上釉,倒是烧制过程里零星的柴火灰烬滴落在白陶上,烧出斑斑点点的痕迹来。
    乌罗有时候简直怀疑小酷哥的脑袋上装着制陶雷达。
    小酷哥非常喜欢这个新烧出来的陶器,因为它是一种较为干净的颜色,釉彩平添许多颗粒,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不过这一批陶器都得交给乌罗统一带走。
    其实压根不需要一百个陶器,乌罗看着新陶的质量,估计着四五十多个就能够弥补自己的损失了,七十个就能补上之前的代购费,而一百来个加上精磨后的弓箭,基本上能稳赚一小笔钱。
    小酷哥看着乌罗将所有的陶器装进自己的箱子里,几乎悲痛欲绝,就差凄惨地哀鸣一声“不——把它还给我!”
    不过小酷哥还是泪眼汪汪地看着乌罗,试图让这位铁石心肠的巫者心软,经历过之前的惩罚,他深刻明白了乌不是只会笑,也不是只会施展那些看起来几乎不可能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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