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的确非常安全。
    再来他们的运气不错,蓝鸟在多瘴部落里大多时候干得是有关水的活,这意味着他不在多瘴部落的核心之内,却对鱼跟蛇很有一手。
    本来琥珀是想把蓝鸟编到狩猎队去的,不过乌罗却意外发现他跟部落里的人不同,对鱼的种类跟内脏有很清晰的认识。
    就算是河里的鱼,也不是每样都能吃的,比较常见的鱼他们会直接弄掉内脏后进食,有些陌生的,就会留着,等抓到活的猎物再喂一喂试毒。
    只不过这个办法并不是完全靠谱,毕竟有些食物可能动物消化得了,而人消化不了,因此乌罗心里一直捏着把汗,时刻准备好看到有人中毒就给他们催吐。蓝鸟一来之后,这些事无疑就轻松多了,因为他几乎认得所有的鱼,还会熬鱼鳔做胶。
    “我觉得他们部落把他卖亏了。”
    乌罗诚恳地说道。
    蓝鸟是在集市日的时候跟婕好上的,连着好些天给她找香草找花朵的,两个人就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疯狂为爱鼓掌。婕想起琥珀换回四个男人后一直琢磨着再多找些回来,就干脆跟蓝鸟沟通了下,问他要不要来自己部落里,蓝鸟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琥珀正愁家里缺少人丁,当然是心花怒放,马不停蹄就跟人换了。
    之后蓝鸟就跟婕结成对,在他们俩其中一个没死之前,基本上就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家庭了。
    多瘴部落的婚姻制度类似于走婚,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像日月部落这样的,两个人定居在一块儿,到死才更换伴侣;还有一种就是夜合晨离,互不相干,看对眼了就能在一块儿,大多数时间不长久,大概正是因为这种自由且奔放的形态,导致他们的男男女女已经发展出了许多求爱的手段。
    蓝鸟愿意跟着婕去新的部落,意味着他想选择前一种方式。
    阎跟乌罗说了些不少部落的规矩,有些已经展露出文明的轮廓,还有些同样出现了规则,不过仍是近乎原始到无牵无挂的,听起来跟后世的大概理念不太相同,不过很有趣。
    琥珀看着正在逗婕开心的蓝鸟,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为什么,蓝鸟很厉害吗?我们也会捕鱼啊。”
    “可是我们不会认鱼啊,再说人家还会熬鱼胶呢,你会吗?”
    琥珀不屑道“我会那个干什么?”
    会这个可了不起了,这可是技术人员啊!
    乌罗在阎的房子里没有闲着,趁机看了看弓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依稀只看得出来有角片跟斑斓的彩绘,这门手艺恐怕还是有点难的,又翻查过详细的资料,才知道一把好弓到底需要多少流程。
    “会了这个,咱们的弓箭技术就能升上去了。”乌罗幽幽道,“你还真别瞧不上这些,尤其是蓝鸟擅长熬胶,以后用处大着呢。”
    琥珀别的不懂,不过占便宜的意思倒是听明白了,便兴奋道“那就是我们得到好处了?”
    “是啊。”乌罗赞同道,“一套黑陶换来的可不止是个男人啊。”
    不止是个男人,那还有什么?
    琥珀一脸懵逼地看着蓝鸟,迟疑地想道难道他还是个女人吗?不应当吧。
    蓝鸟还不知道自己正被巫盘算着剥削,被首领怀疑性别,知道的话可能现在头也不回地找块木头拖着婕一道顺水漂回老家,直接让日月部落人财两空。正因为不知道,所以他仍是欢天喜地为婕戴上一朵朵漂亮的花,他们俩刚刚去一块儿洗过头发,闻起来还残留着淡淡的草药味,就像是野兽一样互相熟悉对方身上的气味。
    乌罗不跟琥珀扯淡,自己画了个设计图,把华跟珑喊过来设计新弓箭,准备开始干活了。
    弓箭分好几种,最原始的就是他们现在用的这一类,用弹木做弓身,头发丝混着麻纤维加一点点蚕丝成弦。优点是方便易做,打磨光滑就可以直接上手,缺点是易断难看且威力不大准头欠佳,单纯的入门级别。
    如果说要分等级,那这种弓箭大概属于歌剧院外头的吃瓜群众,难登大雅之堂,更别说准备培养什么百发百中无虚弦的箭神了。
    看资料的时候,倒是现代还有些是直接选用一块木头制作长弓,甚至能组建一支小队,问题是那个制作流程是怎样谁都不知道,乌罗总不能为个弓箭把所有书都翻一遍,他又不是来考研的。
    总而言之,再怎么样,就算不能做出站在舞台上的那种强弓,也得是个不错的观众吧。
    弩的使用倒是比弓更便捷,可没有弓快捷迅速,而且制作流程也过长,思来想去,还是做弓比较合适。
    华最近在琢磨乐器,自打琥珀听过皮鼓的声音之后就回来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使得他这个话痨颇为心动,可能是试图自己给自己打快板,因此正在努力尝试做出鼓这个玩意来。
    乌罗把人喊过来的时候,华的怀里还抱着个陶片手鼓。
    部落之所以知道蓝鸟会熬鱼胶,也是因为华缠到了他头上,想知道多瘴部落的风土文化跟人情世故,包括蓝鸟的本事。华在别的地方没什么长处,在话术上基本上很少有能抵抗得住他一顿嘴炮,向来信奉学好说话就是多说话,因此宿簇等五人真正的语言老师其实应该算是华。
    “做得怎么样了?”乌罗问道,“能拍出声音来了吗?”
    “能是能,就是不太好听,闷闷的,不像是首领说的那样。”华苦着脸道,“这个好像又失败了,是不是该做个大一点的,还是皮有问题,我托默他们帮我找了,可是到底要长毛还是不长毛的,蛇的皮、憨憨兽的皮、还是吼吼兽的,总不能一个个试过来吧。”
    乐器就完全是乌罗的技术专业外了,他连帮忙看一眼书的兴趣都没有,于是干巴巴地笑了笑,诚恳道“你努力。”
    华试图将渴望知识的目光投向乌罗,乌□□脆地选择了无视。
    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该上场说句话了,于是语重心长地开始“咚咚”拍华的背,差点将人拍进地板里,他诚恳道“华,你再拍你那个玩意,我就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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