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去的。”今天是他回家的日子,火车上睡一晚就到家了。
    “我先过去,在那里等你。”
    “你不要自顾自地说话!”叶生也是羞恼了,退后几步,拉开和沈昱的距离,如果不是红着眼眶,会更有威慑力。
    “稍微也听听我的意思吧。”他终于硬气了一回,却好像适得其反。
    沈昱含笑的眉眼冻住了,像一幅生人勿近的古典画。
    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他好想不明白叶生从始至终都在跟他置什么气。
    他歪了歪头,似是站在叶生的立场,认真思考了一会:“公开和我的关系不好吗。”
    叶生实打实诧异了。
    “像这个学期偷偷摸摸的同居,会显得叶生是被我包.养的小宠物,还是叶生觉得维持这样的关系,也没意见?”
    他一步步靠近,将叶生圈在书架和他的臂弯间:“可是怎么办,我可是很认真地思考着有叶生的未来,计划着只有我们两个的婚姻生活。难不成叶生是以为,我会像秦也抛弃你朋友那样抛弃你?”
    “如果叶生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我会伤心的,叶生,你竟然如此不信我。”贴近耳畔的吟喃如恶魔私语。
    “不,不是这样的。”叶生深吸口气,手贴在沈昱胸口将人推开,“你不能这样得寸进尺!”
    他原以为他的包容和迁就,能让沈昱有所改变和收敛。
    结果发现,沈昱还是这样自私自利,放纵自己的控制欲和独占欲,完全不知收敛,更别期望改变。
    他在利用他的心软。
    他离去前游刃有余的自信神态告诉他,是你的包容一步步给了他任性的权利,甚至扩大了他任性的范围。
    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窝和臂弯间的叶生站起来,擦了擦眼,拉起行李箱就走。
    ——
    外面寒风凛冽,冬天天色晚得早,早有都市灯火倒映入波光荡漾的湖面。
    天寒地冻,广场上都没多少人来看音乐喷泉了。
    沈昱鹤立鸡群般的高挑身形倒是显得突出。
    他慢悠悠如闲庭信步,在湖岸边坐下,欣赏着远处桥上的风景,手里习惯性摩挲着紫油梨的佛珠手串。
    出自海南黄花梨品种的紫油梨是油梨中的贵族,可谓端庄大气的紫色,沉稳优雅,透着深沉的高贵艳丽,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彰显修养和身份权位的象征。
    但沈昱收藏佛珠手串,不是面子工程,是真的抱有从中获得静心安神力量的期望,就像他探究各种哲学和宗教书籍以得安宁。
    海黄自带的浓郁降香,香韵清雅,仿佛在每一颗佛珠的滚动中注入平心静气的力量,又是药材,长期把玩,还有健康养生的神奇功效。
    可惜久而久之他发现,效果甚微,不仅如此,每一次的抚摸把玩反而无端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绮念。
    就像这串他最爱的紫油梨,手感温润,他多次研读着佛经把玩,心底生起的却不是对神佛的虔诚信仰,而是臆想着一具温软如玉的美好躯体。
    那是健康有光泽的冷白皮,白里透红的好气色,体温不是如他这般常年的寒凉,而是如玉的温暖。
    从体表下传递出的热量,每每将他心口灼烧,可他仍然不知餍足地想要索取更多,哪怕一响贪欢。
    好像这样他就能温暖起来,不是冷冰冰的温度,哦,这样想着,他渴望抓住的温度要离他而去了。
    沈昱攀着湖边的栏杆站起,从底下的湖面倒影,看到一个濒临失控的人。
    那个说每天起床第一眼都想看到他,想永远和他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想着他的叶生,到头来嫌了他烦。
    嫌他控制欲强。
    真是个小骗子。
    明明他已经有克制了,否则小骗子就该被锁在家里一步也出不去,谁也看不到。
    这样也不会有这么多自作聪明的人,骗了他的叶生不向着他,哄的人心思大乱,劝他离开他,哼,一个两个都这样可恶。
    自作聪明的人中之一成奎,抬手又看了看手表,已经在这待了两个多小时了。
    他原本坐在车里等,吹着温暖的空调,后来可自己的上司在湖边吹冷风,实在没那个胆量继续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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