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可是未来的新帝,谁斗得过他?如今他只是蛰伏,等他一飞冲天的时候,那些得罪他的人,可不是要遭殃?
    知道这一点后,赵嘉禾也淡定起来,垂着手跟在宋砚身后。
    “本宫不喜欢梅花,那是那些酸客才喜欢的东西!”高贵妃很是不悦,她今日只是出来散散心,这些奴才跟着她,净给她添堵。
    相较于凌霜傲雪的梅花,高宜华更爱雍容华贵的牡丹,本来她为贵妃,到底也是一个妾,担不得“花中之王”。
    随即她不屑的笑了笑,扬了扬衣袖上绣着的牡丹,层层花瓣,靡丽华贵。
    那又如何,就算她只是贵妃,如果她想要牡丹,那便要了。皇上还要仰仗她哥哥,一个小小的要求罢了,不会不允。
    刚才提出要去赏梅花的宫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是止不住的害怕,贵妃娘娘脾气很是不好,经常喜欢打骂宫女,轻则罚跪,重则一顿板子,命都去了半条。
    “奴婢该死,不知道说话,求娘娘开恩!”一边说,一边磕头,实在是实打实的磕头,赵嘉禾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到宫女额头上明显的红肿,隐隐有血迹。
    她皱皱眉,低下头不再看。
    高贵妃嚣张跋扈的名声,她听了两辈子,实在是印象深刻。
    虽然她也是奴才,也见多了这样子,主子不把奴才的命放在眼里的情况,但是每次看见,她总是心里哀凉,明白自己也是其中一个,莫名有些可悲。所以她上辈子死命往上爬,就是想着,就算做奴才,也要做个别人不能随意打杀的奴才。
    第21章
    “滚开,看着晦气死了!”高贵妃不耐烦地摆手,让她走开,今日心情本就不好还让她见了血,真是晦气。
    一甩袖子,愤愤离开,忽然看到不远处来了两个人,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的怒意。
    宋砚扬袖,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贵妃娘娘安!”
    高宜华冷冷地抬抬下巴,受了这个礼。
    赵嘉禾以为他只是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宋砚行礼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挡在高贵妃的眼前。
    高贵妃提眉,眼神也变得不难烦起来,“七皇子有事吗?”
    宋砚温润一笑,提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贵妃娘娘似乎喜欢牡丹?”
    高贵妃脸色不变,可是身后的宫女一下变了脸色,惊恐地看了一眼周围,牡丹是“花中之王”,一般代指皇后娘娘,正宫之主,如今七皇子这样大刺刺地说出来,是想说贵妃娘娘妄图取代皇后娘娘的位置吗?
    高贵妃倒是不在意,抬抬下巴,眼神满是倨傲,“自然!牡丹国色天香,本宫甚是喜爱。”
    “那娘娘可知牡丹如何栽培?”宋砚追问道。
    高贵妃愣然,她只是负责欣赏花开时候的美景,哪里会知道那些粗鄙的栽花技能。
    宋砚也不管她什么反应,自顾自说下去,“牡丹花栽种的条件极为苛刻,无论是天气,土壤还是地理位置,对它的影响都是极大的,稍微有一点儿不对劲,牡丹都无法存活下来……”
    高贵妃蹙起眉,实在不理解宋砚跟她讲这些干什么,难道让她也去种花吗?
    她转身欲走,宋砚却忽然说道:“那牡丹花不结果又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娘娘不想知道吗?”
    高贵妃顿住脚步,惊诧地盯着他,“七皇子这话是何意?”
    赵嘉禾也是迷茫地盯着宋砚,他絮絮叨叨地说这么多,刚才高贵妃还很是不耐地神情,怎么如今反应这么大?
    宋砚却不再说话了,只是肯定的点点头,“娘娘若是想知道牡丹花为何迟迟不结果,那就要找到牡丹花到底因为何缘故,恰好,微臣认识一位好友,他知道一些治理方法。”
    高贵妃藏在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是她想的那样吗?宋砚把她比作牡丹,以牡丹花不结果暗喻她迟迟无法怀孕?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说的治理方法,不恰恰就是可以治疗她不孕的法子?
    想到此,高贵妃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倨傲,眉眼间夹着一抹焦急,但是明白宋砚既然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怕是也觉得此处不是适宜的地方。
    稍微收敛了急色,她温声道,“哦?七皇子还认识如此奇人异士,不知可否替本宫引荐一二?本宫的坤玉宫里有几株牡丹花迟迟不结果,本宫也甚是着急。”
    宋砚笑了笑,拱手一福:“微臣之幸!”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高贵妃,稍微松了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露出一抹笑,“那就静候七皇子的消息了……”
    说完,也不再逗留,朝着宋砚点头示意,领着一大堆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宋砚直起身,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眼神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赵嘉禾总算知道宋砚大冷天的散什么步了,原来是等着高贵妃呢!
    只是,刚才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总觉得不是牡丹花,高贵妃虽然喜欢牡丹,但是也没有心思了解如何栽种,更不会关心宫里那几株不结果的牡丹,反正照着她的性格,不结果换几盆更好看的就是了,管它结不结果。
    她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宋砚,发现他的嘴角微勾,莫名让她心底冒上一股寒意。她收敛心神,不再四处乱看。
    果真宋砚达到目的后,也不再闲逛了,打算会回宁康宫。却不料不远处走来一位锦衣少年,手里一把折扇,自诩风流地摇着。
    真是冤家路窄!
    宋钰今日心情十分不佳,太子皇兄被父皇罚禁闭,东宫上下,噤若寒蝉,他今日去探望太子的时候,太子脸色黑沉地把他轰出来了。
    他无聊至极,只能来御花园散散心,只是御花园里,百花凋零,除了一些将要融化的雪,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刚叫小太监去把鱼食端过来,走到桥边,发现湖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鱼也喂不了了,兴致缺缺地扔了鱼食,刚打算出宫去找小美人,却看到不远处站着宋砚。
    他旋即甩开扇子,冷笑一声,就这样慢悠悠的走下桥。
    “七皇弟这是要去哪?怎么见到皇兄就要走?”语气轻挑,一样的玩世不恭,只是今日神色看上去很是冷沉,瞧着就不好招惹的样子。
    宋砚被叫住了,只能停下来,拱手行礼,道:“四皇兄安。”
    宋钰随意地哼了声,态度很是轻慢。
    本来宋钰是想看宋砚气急败坏的样子,可是宋砚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这倒是让宋钰自己气得不轻。
    如今太子被关在东宫,父皇也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好这个时候惹怒父皇,再过几日,便是冬猎,他怕宋砚这个小人在父皇面前告他一状。
    这是唯一一次太子没有参加的冬猎,不知道为什么,宋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最近有些心神不宁,这几日最好还是不要去招惹宋砚了。
    赵嘉禾还等着宋钰狠狠地奚落他呢,没想到他只是叫住了宋砚,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赵嘉禾远远看了一眼宋钰的背影,心底有些疑惑,这还是宋钰吗?总感觉大家都怪怪的。
    所幸回去的路上没有再遇到不长眼的人,两人相安无事地回到了宁康宫。
    不知不觉,晴光明媚,久违的日光洒在宫殿上的鎏金砖上,像是踱了一层金边。
    青鹤正在暖阁帮宋砚整理衣物,明日便是皇家冬猎,众皇子都要参加,皇上想要看一下皇子们的骑射功夫。随行的还有一些年轻的公子,他们都是需要上场的,正好让这些大好儿郎施展施展拳脚。
    以往都是青鹤随行,自从赵嘉禾来了宁康宫,宋砚的一些贴身活都交给了赵嘉禾,青鹤虽然觉得赵嘉禾为人机灵,但是事关宋砚,她总是不放心。
    拉着赵嘉禾讲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比如宋砚夜间需要喝水,赵嘉禾要同他睡在一个帐篷里,方便照顾他;再比如,宋砚晚间一般会去猎场骑马,需要赵嘉禾跟着去帮宋砚拿斗篷;再再比如,宋砚不喜羊肉,到时冬猎后,必然会处理猎物,所以需要赵嘉禾格外注意,不要让羊肉出现在宋砚的碗里……
    赵嘉禾听着青鹤絮絮叨叨,一条条罗列有关宋砚的相关事宜,她简直要惊了,宋砚真是龟毛,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被青鹤这样一说,发现琐碎的事情简直让她记得头疼,但是她又不敢不听,就怕到时伺候得宋砚不满意。
    “你可是记清楚了?”青鹤再三询问,就怕她讲的东西赵嘉禾没记住。
    赵嘉禾苦笑,“青鹤姐姐,你说的东西,我哪敢不记住?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殿下的,你就安安心心待在宁康宫,等着我们回来吧!”
    青鹤见她斩钉截铁,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宫外不比宫内,殿下处境艰难,怕是会遇到许多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王公贵族。”
    赵嘉禾翻了个大白眼,宋砚他可不会被欺负,自从她来了之后,发现除了生活条件艰辛了一些,宋砚过的很是舒心,胸有丘壑,胜券在握。
    但是青鹤一脸担忧,她也不好乱说,毕竟青鹤一片赤诚之心,忠心爱主。
    宋砚,怕是没有将他的计划告知青鹤……恐怕在青鹤眼里,宋砚就是一个饱受欺凌的无宠皇子。
    她嘀咕道:“不知道到底对她来说,是不是好事……”不知道宋砚背地里居然在筹划这样危险的事,一旦失败,那可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不然她整日提心吊胆。
    第二日天光将晓,皇宫里就热闹起来,各宫都在准备这次冬猎。
    皇家冬猎有着特定的场合,那就是皇家猎场。那里豢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每年,这里都会举行几场围猎。
    这是赵嘉禾第一次参加冬猎,每位皇子都坐在自己的马车里,跟在皇上的车架后,浩浩荡荡地出宫,前往皇家猎场。
    因为皇帝也在,大家伙也不敢特意苛待宋砚,宋砚的马车与其他皇子,并无不同。
    赵嘉禾第一次坐上铺着羊绒的马车,整个人都很是好奇地左顾右盼,宋砚捧着一本书,斜斜靠在车厢上,很是闲适,余光看到她一脸好奇,对于马车上的装饰十分感兴趣,微微勾起唇角。
    等赵嘉禾看完了马车内的装饰,又开始好奇马车外的景色,她小心翼翼地挑起帘子,透过缝隙看到了外面的景象。这是赵嘉禾第二次走这条路,第一次是还是懵懂时期,十岁那年,顶替了弟弟来到了宫里,这次心境界完全不一样,没有彷徨,把它当成了一次郊游,内心只有期待。
    皇城不愧是皇城,天色也未完全大亮,街边就已经有人摆起了摊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物品,街道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皆行色匆匆,健步如飞,看着就是忙于生计,顾不得在路边逗留。
    忽然,她的目光忽然凝住,眼神一动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打个小广告呀,木耳的新书,预计十一月份开文,《我靠种花独宠后宫》,大家可以收藏一下呀。那是一本不一样的文,那篇文我会倾注更大的心血,努力写一个不一样的故事,(是个甜文)。
    放个文案吧:
    楚妗做了十五年的农家女,却在及笄之日被人接入京城,并被告知,她是国公府失散多年的嫡小姐。
    可是回到国公府,却发现府里面已经有了一位大小姐,那位代替她的女子明艳动人,才情盖京华。
    她在国公府活得谨小慎微,却无意间发现,自己能够听见花卉说话的声音。
    于是……她知道了很多小秘密
    她的亲生母亲嫌弃她长在乡野,粗鄙不堪,对她的好也是伪装;
    楚静姝的未婚夫人中龙凤,是京城有名的贵公子,但他本该是与楚妗指腹为婚,是楚妗的未婚夫;
    家中长辈表面心疼她的遭遇,背地里却嘲笑她,命不如楚静姝好。
    ……
    后来,她被赐婚给了花儿们嘴中的“断袖”太子。
    众人皆等着看她的好戏,一辈子守活寡。等呀等,等到后来她入主中宫,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楚妗觉得太子俊美非凡,芝兰玉树,就是喜欢教导她,琴棋书画,手段谋略,弄得楚妗颇有一种嫁了个夫子的错觉。
    一日,楚妗眼尾嫣红,鹿儿眼里氤氲着一层水汽,红唇微肿,艳丽如血。
    太子黑眸像是蕴着浓雾,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可是学会了?”
    楚妗咬唇,舌尖发麻,说好的断袖呢???
    第22章
    赵嘉禾目光在一个卖糖葫芦的人身上停留了一下,目光里有几分怀念,当初她最喜欢的便是这种酸甜的零嘴了,可是家里穷,她能吃上还是托了那个金贵弟弟的福。
    宋砚看她眼睛也不眨地盯着窗外,侧脸有莫名的落寞,他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丝不忍,她,应该一直是笑着的,倒是第一次瞧见她这种模样。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个很普通的糖葫芦贩子。
    原来是嘴馋了。
    但又隐隐觉得不仅仅如此,他随手翻过一页书,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小禾子可是想吃外面的糖葫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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