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肉串蔬菜上了炉子,熟得都差不多了,大家就把吃食一起摆到桌上的盘子里,谁要吃谁拿,谁都不许不好意思,更不许拘束。有些人吃辣辣得嗓子疼,像个点着了的炮仗到处跑,最后不得已只好开了一瓶红酒对着吹,把大家和观众们都逗得哈哈大笑。
    姜云拧了一瓶果汁递给卷耳,自己则一口一口地抿香槟。
    B市的夜晚并不算透彻,看起来还有一点雾蒙蒙的,但是坐在草坪上抬头看,仍然能看见一颗一颗的小星星,吹过来的风里夹杂着烤肉的香气,耳边还有大家猜酒拳时的欢声笑语。
    姜云和卷耳肩靠着肩坐在草地上,他一低头就能看见卷耳微微扬起的下巴、挺翘的鼻尖、还有那双闪耀发亮的小鹿眼睛。
    他在笑,一扫这几天的消沉,笑得唇角两边凹陷出一对小小的酒窝,借着月光看,似乎还能看见晶莹的香槟在酒窝里流淌。
    他心里一动,轻声问道,“今天开心吗?”
    卷耳未尽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开心。”
    他顿了顿,笑容里还有几分羞赧,“我以前不喜欢接触人群,他们又吵又闹,刚认识的时候就会问你一大堆奇奇怪怪的问题,丝毫不顾及你的心情……但是今天我突然觉得,像这样的氛围……也很温馨。”
    师父不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却像是多了无数的家人和朋友一样,不会再感觉到孤单和寂寞。
    而且……还有姜云呀。
    “你……”
    姜云心里的那一小株幼芽开始疯狂生长,他凝望着卷耳,迟疑了片刻,还是低声问道,“你想不想要……喝一点酒?”
    “喝酒?”
    卷耳伸了个懒腰,带的t恤往上跑了一段,露出一节精瘦的细腰。
    他调侃道,“你不是说我还小,不能喝酒吗?”
    “可以试试嘛。”
    姜云鼻子哼了一声,哄道,“我又不会故意灌你酒。”
    卷耳心思也有些动摇,“我怕苦。”
    姜云为香槟辩解,“香槟不苦的。你知道么?有很多人结婚的时候都会喜欢开香槟来庆祝,如果它是苦的,那新娘新郎新婚之夜喝的第一杯酒就是苦的,也太不吉利了吧。”
    “……你说得有点道理。”
    卷耳居然还真的信了,他手头没有杯子,就下意识地把姜云手里的那一杯拿了过来,转了个杯口,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姜云愣住了:“……”
    “你骗人嘛!这明明就很像葡萄酒。”
    卷耳喝了一口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我最不喜欢喝葡萄酒了。”
    “…………”
    姜云看了看杯口那个微湿的印子,忽然猛咳了两声,“香槟会带一点水果的味道,你就喝了一口,当然尝不出什么。”
    “真的?”
    卷耳半信半疑,不过姜云从来没有骗过他,他思量了片刻,还是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这一口让他发现了新大陆,“真的哎!仔细尝一尝有一点青苹果的味道!”
    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举着杯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姜云不禁觉得好笑,“还有呢,这个是在葡萄酒的基础上加入了一点复合型水果的味道,你继续喝,说不定能喝到橙子、香蕉、梨……”
    还不等他说完,卷耳这个小傻子忽然一举杯子,一口全给喝掉了。
    “……真的有梨的味道。”
    卷耳砸吧砸吧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道,“我的脸怎么有点烫?难道喝酒也会上火?头也有点晕……”
    他想把杯子还给姜云,结果一个头重脚轻,让他不小心栽了下去,还好姜云,一把把他给捞了回来。
    “香槟度数不高,但是更容易醉啊……”
    姜云无奈地帮小傻子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头发,把垂在耳侧的发丝别到了卷耳的耳后,正好露出了卷耳修长白皙的脖子。
    姜云指尖微微一颤。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因为他特地和摄像师说过,想要休息一会儿,所以主持人小听和摄像大哥也凑过去吃吃喝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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