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搅了搅,让锅巴沉入稀饭里,喝了一口,果然是那个味,记忆里母亲做的家常饭。
    “你吃完还想吃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再给你盛。”古扉擦了擦手上不小心粘到的汤,继续道,“我也要回去吃……”
    他突然一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仿佛看到明生眼中闪光银光,他哭了吗?
    稀饭里的热气冒出来,遮了他半张脸,也瞧不清到底有没有哭?
    应该是没有的,是稀饭太好喝了吧?
    古扉舔了舔唇,有些不安,“那我走了。”
    明生轻轻‘嗯’了一声,古扉听到了,既然能正常回答问题,肯定就是没事的,而且他也没有欺负他,没道理会哭。
    古扉放心了,后退一步朝屋里跑去,他给明生盛了饭菜,自己的还没怎么吃呢。
    饭很简单,但是看明生喜欢,他稍稍被带动了些,也多吃了许多,喝了一大碗稀饭,又吃了个大馒头,菜也吃完了,今天没有剩饭。
    难得他不挑食,花溪夸了他一句,把他开心的主动收拾碗筷要洗完。
    洗的时候花溪就在旁边,水用的井水,不怎么凉,所以也随便他了。
    锅碗瓢盆洗好,又像往常一样,绕着屋子跑十圈,蹲马步十分钟,花溪一口气做下来,古扉还不行,小,中间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锻炼完也不能让他闲着,只坐了一会儿,便开始干活,昨天把地犁好了,今天准备种菜。
    花溪挖坑填土,古扉单手拿着菜,单手放进坑里扶正,让花溪填上,俩人配合着劳作。
    小孩子不能娇养,该干的一个跑不掉。
    到中午时,准时准点犯困,花溪让他拿个东西,他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没动静了,花溪回头一看,已经倒在菜地里。
    她很无奈,一手穿过他腋下,一只手穿过腿弯,将他抱了起来,送回屋里睡。
    他一般要睡一个多时辰,花溪自个儿出来继续种,把前院两块地的活都干了,又去了空间收拾收拾,完了出来包饺子。
    这活比较复杂,古扉来也是添乱,所以她一个人包,包了三人份的,一个人二十个,包的大,二十个够吃了,还另外多包了十个,谁不够给谁添便是。
    花溪把包好的饺子搁在一边,准备下,刚烧着火,古扉已经醒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半梦半醒一样,坐在她怀里。
    他已经不小了,但是自己完全没有这个意识,刚睡醒的人还没什么精神,在她怀里赖了一会儿才开始帮着添柴。
    花溪摸了摸他身上,“怎么穿的这么薄?”
    拍了拍他的屁股,“去多穿一件。”
    古扉抱着她的脖子,“不冷。”
    花溪板下脸,“冻感冒了就知道冷不冷了。”
    ‘感冒’这个词是后来的,这个时代叫风寒,不过一起生活了几天,花溪说什么,古扉多少都懂一些,不情不愿还是去了。
    没多久回来,里头果然多套了一件,小屁孩扭归扭,话还是听的。
    “花溪。”还想挤进花溪怀里。
    被花溪撵走了,“去给你明生哥哥把饭端过去。”
    饺子已经好了,她盛了三碗,有一碗是给明生的。
    古扉‘哦’了一声,捧着碗筷去了。
    “别忘了把早上的碗收回来。”花溪叮嘱了一句。
    “嗯。”古扉远远回她,大抵是烫,捧着碗跑的可快,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花溪摇摇头,把另外两碗端去廊下,她喜欢坐在廊下吃饭,古扉跟着她,也学了这个毛病。
    他把东西送到,空碗拿回来之后,很自然的坐了过来,跟花溪挨着,边吃饺子边道,“花溪,明生又叮嘱我说晚上要关好门窗,不要乱走了。”
    花溪喝了一口汤,“还有呢?”
    “没有了呀。”古扉奇怪的看她一眼。
    花溪没解释,明生知道的,但是他没说是谁?也没说几个人,只让躲着不外出,说明他要么还是没有放开,要么是怕吓着她俩。
    花溪对他不了解,无法得知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只能慢慢来,等他肯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午饭吃完,下午又是充实的半天,去空间里干活,空间又熟了一批菜,她前段时间人工授粉出来的。
    只成功了大半,还有小部分包花,瞧着不长了,花溪把果子摘掉,菜根拉出来,等着晒干后当柴火用。
    又种下新的一批,出来后给后院和前院都浇上水,水花溪提的,古扉浇。
    古扉似乎也习惯干活了,撸起袖子,踩着不稳的步伐,奔波在菜地里,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这几天拔草,开荒,种菜浇水,把他累坏了,每天沾到枕头就睡,今天也不例外。
    刚天黑,便丢下水瓢提着水桶跑到她面前说,“花溪,我好困。”
    花溪让他把水桶放回后院,有始有终之后才拉着他回屋睡觉。
    按照明生的吩咐,杠好门窗,又在门后压了桌子,窗户用棍子顶着。
    今天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杠紧门窗’的话了,明生最近唠叨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天叮嘱三四遍,所以肯定有问题。
    那些人就快来了。
    就算有空间在,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假如不小心死在没有准备下,那太惨了。
    花溪睡下前喝了些井水,给古扉也灌了些,怕被人下药,假如用了什么迷魂药,不小心吸进鼻子里,希望井水能让她保持一些清醒,至少能让她提前进空间。
    倒是可以一开始就避开,在空间里吃睡,但是会浪费二十倍的时间,比如睡好出来,外面还是黑的,一整夜怎么过,跟古扉大眼瞪小眼吗?没那个必要。
    她睡眠很浅的,门口和窗外也都放了枯枝条,有人踩上会发出动静,她听的到。
    花溪吹了蜡烛也上床去睡。
    *
    亥时已经很晚了,这个点该回去的也都回去了,毕竟晚上会有管事清点人数,唯一不用守规矩的就是他了吧。
    他在给自己擦洗伤口,用了花溪的药。
    那药很奇怪,明明没有药味,反而有一股子淡淡的茶香味,但是效果不错,他脖间的伤已经不疼了,手臂上的也消下去些,很管用。
    药还剩下小半瓶,他最后涂了一遍,盖上盖子塞进袖子里。
    长锦宫的灯熄了,他也该回去了。
    不出所料,住着太监的偏房留着门,专门给他留的,知道他每次都是最早出去,最晚回来的那个。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干脆住在冷宫算了,不回这个地方。
    说来好笑,本来应该他给长锦宫送饭,不知怎么地,角色居然反了,变成了长锦宫给他送饭。
    但是长锦宫的饭菜确实好吃,比食堂的好。
    明生抬脚迈了进去,走到自己的门前,没有先进去,反而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他留的那根头发没被人动过,才打开门进去。
    进去后杠上门窗,灯都没点,直接脱了衣裳上床,手在枕头下摸了把尖锐的东西,放心了些,被子一盖,他睡了过去。
    半夜门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他听到‘砰’的一声,仿佛是什么木头坠地,砸出的清脆声。
    他瞬间睡意全无,手从枕头下摸出剪刀,拿在手里。
    咯吱,门被人打开,有人摸黑走了进来,还矮下身子,将木栓重新插回去。
    他眯起眼,瞧着那个身形和大胆程度,已经知道是谁了。
    杀了他等于找死,很快就要去陪葬。
    明生目前还没有死的打算,他还年轻,没活够,但他知道这人来的目的,怒气难消,捅他两下是死不了的。
    屏住呼吸,剪刀一竖,陡然朝往床边接近的人身上扎去,自然是没有得逞的,这人会功夫,也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上前一步单手拧了他的手腕。
    明生疼的手一抖,剪刀掉了下来,被那人丢去一边,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压来,将他的挣扎尽数摁下,叫他动弹不得。
    如果他反抗太激烈,会挨打,记得有一次他捡了块石头朝这人脑袋上砸去,流血了,这人当即把他手脚都废了,接骨后养了许久才好。
    如果再来一出,他怕是十天半个月无法去长锦宫,吃不上那般简单,对他却有致命吸引力的菜了。
    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忍了,和无数次一样,权当被狗咬了。
    狗下手极狠,从来没留情过,不用看他都知道,肯定会留下很多痕迹。
    他也习惯了,不甚在意,狗每次完事后都会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平时他会回答‘滚’,今儿难得没这么说。
    “糖吃完了。”
    他躺在床上,眼睛已经能适应黑暗,大概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一边穿衣裳,似乎还僵了僵,大概是不敢置信吧。
    大半年,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开口提要求。
    “多弄点糖来,要梅花酥和焦糖卷。”
    第31章 够用了吧
    小孩子体力消耗的快,恢复的也快,古扉又是一大早起来,因为门外有明生有原因,已经不会再烦花溪睡觉了,准备跑去找明生,俩眼一睁发现天还是黑的。
    以为自己醒早了,醒的太早花溪会嫌弃他,觉得他打扰她睡觉,于是闭眼继续睡,这么躺了一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没办法,只好爬起来。
    和往常一样,穿好衣裳下床,花溪知道他每次起来的都很早,会事先把他要穿的衣裳放在床脚,他摸摸就找到了。
    今儿的衣裳是花溪的,他只有一套衣裳,要换洗都穿花溪的,花溪的衣裳上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和他的不一样,他的有一股子奶味。
    奇怪了,也没有喝奶啊?
    以前倒是经常喝,母妃说喝了可以长高高,现在在冷宫,没有条件,很久没喝了,还是一股子奶味,难道是昨天的糖导致的?
    那糖里放了羊奶,他吃了一颗半,所以染上的?
    古扉抹黑下了床,找自己的鞋子,他的鞋子也都是花溪放的,放在固定的位子,怕他找不到,他找不到会急,一急花溪就板下脸。
    他知道这是不好的习惯,在慢慢改了。
    花溪脾气很好的,一旦出现异样,肯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好。
    古扉只简单套上鞋子便去开门,没摸着门,倒是被桌子磕了一下,他吃痛,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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