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尘恢复从容的笑容道,“李公公有何事?”
    李密叹了口气将手里的马缰送到蔓尘面前道,“陛下吩咐,既然来了就不要站在这里碍眼!”
    接过粗糙的缰绳蔓尘只有苦笑不已,他明知他不会骑马根本不可能参加狩猎却还要他去。而且一进到隐秘的林中会遇上怎样的危险都是不可预测的,他是存心要给他些苦头吃。
    李密观察着他面上的表情,终是试探道,“要不要奴才帮殿下上马?”
    蔓尘摇摇头,他又不会骑马,纵是上了马也是自讨苦吃。
    牵着马蔓尘步伐缓慢却稳定的走向林中,如果仔细看的话甚至很可以看出他每迈出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模一样的。
    走进林子里就遇上了不少策马持鞭的小将,他们看到蔓尘有的不屑一顾装作没看见转向别处,实在躲不过的就不情不愿的向他点点头算是见礼。有的则是幸灾乐祸的讽刺几句,但很快就去追逐自己的猎物去了。
    毕竟蔓尘是否受宠与他们无关,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陛下的赏识罢了。何况真正对蔓尘心生怨恨的也只有那几位皇子罢了,干他们这些外人何事。
    蔓尘漫步在这野兽丛生的林中却并不觉得害怕,这里的野兽虽多但都大都被赶的惊惶失措,见人就跑。
    林间漫步的绿衣少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的白马,穿梭在林叶之间宛如闯入梦境的精灵一般美好。他肆意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全然不觉危险已经悄然接近自己。
    一只羽箭呼啸着向他飞来,带着划破空气的锐利即便是隔着空气依然有着足以刺痛肌肤的萧杀。
    蔓尘警觉身后的危险却已来不及躲避,危急关头纤细的手用尽全力扯动缰绳,身后的白马被他带动一步险险的为他当下了那羽箭的冲势。马儿却受了惊,嘶叫着抬起上身将蔓尘撞倒在地之后绝尘而去。
    看着行远的马儿身上所受的伤蔓尘不由微微眯起眼睛,若不是有马儿为他当下那一箭顶多是擦伤他的手臂并不会真正伤及他。看来射箭的那人是有意给他些苦头吃,却不是想真正伤他。
    被马撞倒后右臂传来剧烈的疼痛,微微动了一下又传来一股锥心的剧痛,看来是脱臼了。现下看来,还不如被那箭射到的好。
    蔓尘苦笑一下强作镇定的站起身,望向箭射来的方向。
    一个衣着富丽的男子策马走出来,面上确实痞痞的笑意完全破坏了他还算英俊的五官。
    他走出来后却没有假惺惺的道歉,而是出乎意料的问道,“六殿下,可还记得我?”
    闻言蔓尘不由一愣,他十四年未出过淋池宫认识的人少之又少,很遗憾这人并不在他记忆范围内。
    那人轻蔑的笑道,“六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殿下莫不是忘了九年前在后花园有人帮你浇花的事吧!”
    此言一出蔓尘霍然惊醒,清澈的眼眸中绽放出刺骨的冷意。
    九年前他虽被父皇禁足,一旦有机会还是会偷偷去花园为母妃摘花。正是那一日却不想碰上了几个衣着鲜亮进宫来玩的的官家子弟,那些人都是陪倾尘玩耍的,以前也经常受倾尘的指使欺负他。上次害他被父皇下令禁足时他们几个也是在场的,蔓尘本想先躲开他们却不想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知道蔓尘是偷跑出来,周围又没有其他人在,所以蔓尘自然不可能去给他们告状。
    那一次他们不仅打伤了他踩坏了他的花甚至还将尿洒在他身上,那时所受的屈辱,他又怎会忘记!
    那人观察着蔓尘的表情并不惧怕,痞笑道,“殿下可是想起了!”
    蔓尘收回神思,缓缓抬起头勾起一抹浅笑道,“当日之辱,蔓尘怎敢相忘!”
    面对他此时的诡异的笑容,不知为何坐在马上的李夙连却突然打了个寒噤。随即又不由好笑,今日的他依旧如过去一般手无缚鸡之力,他又岂会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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