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赫连镜生再也顾不得什么,出列道,“六弟已经掌握了北线二十万大军,若是再将南线交予他,那么除了父皇手中的十万禁卫军外就等于把全国趋过八成的兵力故在六弟一人手中,如此父皇与二哥又当如何自处?此事关系重大,还请父皇三思!”
    赫连榕凛一扫蔓尘,沉声道,“你四哥的话你也听到了,自古至今除了帝王还无人可以独揽全国趋过八成的兵权。你若是要南线,那么.必须先将北线的兵权交出!”
    蔓尘却是毫不在意的微微勾起唇角,自怀中取出兵符执在手中高高扬起道,“那又有何不可,还请父皇收回南线兵符!”
    左赫连榕凛的示意下太监总管王卿拾阶而下双手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接下蔓尘手中的兵符。
    赫连榕凛接下王卿递上兵符,凤眸一扫道,“既然你如此坚持,朕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几日便收拾行囊,早日赴任吧。朕希望,你的捷报可以尽快传来!”
    蔓尘仅是一笑,以标准的宫廷礼回道,“二哥都不能讨得便宜,儿臣也不敢说自己会做的如何好。儿臣所能做的,也只是竭尽全力罢了!”
    赫连榕凛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道,“朕的儿子不该这般进退维谷,蔓儿,启程前你且随朕来,朕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蔓尘微微颔首道,“是,父皇!”
    朝会散去,蔓尘跟在赫连榕凛身后穿过迂回的长廊一路往后宫深处而去,两人终是在一处宫殿处停下。
    赫连榕凛推门走进去,女人刺耳的哭啼声即刻传入耳中,叫人下意识的便皱起眉来。
    蔓尘微微垂首道,“凛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赫连榕凛就站在院落中的梨花树下看着住屋内一团乱的场景缓缓道,“朕以为走之前你会想来看看她!”
    看着屋里一会哭一会笑的女人,蔓尘眸中闪过一样沉痛的色彩,他转向赫连榕凛坚定无比道,“我说过,不会在叫任何人伤害到她!”
    赫连榕凛神情微微一动,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道,“还记得十五年前,你说过你一定会回来,回来向我讨回我所欠你的,所以在你回来之前你我要代你保护好你的母妃!”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些年来朕未曾亏待过她,她的手……若非你七年前执意要离开朕也不会下令砍去!”
    蔓尘静静的看着屋里的女人却不曾回话,只听得赫连榕凛一个人道,“可是,接下来却要由你用自己的能力来保护她了。蔓儿……等你得胜归来时,朕便将皇位传予你如何?”
    朕便将皇位传予你!
    这句话宛若一记天雷,回落在耳中使得蔓尘的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瞪大了眼睛已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眼前高大的男子。不知从何时起,那具曾经在他眼中伟岸的身子已经不再那么高不可攀,不管再如何不愿承认……他是真的老了!
    “你当真要将皇位给我?”蔓尘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赫连榕凛侧首看他,狭长的凤眸竟闪过一抹慈善的色彩,“朕的皇位只传给最优秀的儿子!”
    闻得这句蔓尘却垂下头去悄悄咬紧了下唇,他终于得到了这个男人的认可,追求了那么欠的东西却突然摆在眼前。蔓尘心中瞬间翻起了惊涛骇浪,那种说不上是喜悦还是释然的情绪强烈的撞击着他的心脏,他必须要咬紧牙关才能忍住那到了嘴边的呻|吟。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许久之后,一句话终于成行,蔓尘抬头看着他,一边渴望他的肯定,一边又有些惧怕……
    赫连榕凛将他这些细微的情绪收在眼中,微微勾起一丝邪魅的轻笑道,“朕自然知道,你已经向朕证明了你的优秀,不是吗!”
    蔓尘没有在说什么,他深浑的吸了口气,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向大门的方向。
    此时他不愿去承认,也不愿去面对——因为赫连榕凛这样一句话,他心中的天秤几近颠覆。
    当长久的期盼落空时,终是转化为支撑他的恨意。可是就在此时,赫连榕凛却回应了他的期盼,那么,现在他心中的那些支撑了他这样久的恨意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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