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洗头,我给你剪头,礼尚往来,如何?”
    康昭从镜子中奇怪看了她一眼。
    柳芝娴继续自荐,淡谑着:“不就是平头么,用剃发器推一下就成,跟用割草机修整草坪原理一样。”
    康昭朝柳芝娴舅妈那边喊一声“阿姨”。
    舅妈笑吟吟着听他俩互相挤兑完,才放下手机过来。
    下午还有事,柳芝娴没停留多久,转身欲走。
    她在门口顿了一步,康昭问:“怎么了?”
    “没事。”她笑笑离开。
    刚才想问他今晚来不来,转念想到问跟没问一样,他的机动安排远比日程表丰富。
    索性作罢。
    柳芝娴一直忙到天黑。
    大切诺基引擎声打断她的思路。
    她迎出来开门,“我可能还要一会,你先进来坐会。”
    头发短了一截,男人看起来更加清爽。
    “门边有双新拖鞋,洗过了。”
    一楼只有办公室亮灯,柳芝娴干脆让他上楼。
    康昭问:“还要多久?”
    想到即将的亲密,柳芝娴莫名心跳加速,强自镇定。
    “还有点尾巴,我不想留到明天。”
    康昭轻佻摸了一下她下巴,“我等你。”
    柳芝娴回到办公桌前,表格上的文字单个都懂,串起来就变成乱码。
    她揉揉太阳穴,还是停留好一会才离开办公室,多少有点故意惩罚康昭的意思。
    柳芝娴放轻脚步上楼。
    时近五月,日间余热残留,空气有些闷热。
    屋里空调没开,落地扇嗡嗡响。
    康昭赤着胳膊坐床边,手肘垫膝盖,手机就着边桌排插充电。
    上次视频时她就悄悄注意过,康昭胳膊和颈上没有不和谐的晒痕,一身健康的小麦色浑然天成。
    他微微弓背,肚子给阴影挡着,看不真切,但她晓得那里排着六块腹肌。
    整片背部光滑坚实,令她想起奔跑的骏马,肌肉律动灵活而有力量感,漂亮又性感。
    脊梁骨的浅沟如瀑布直下,飞落腰带缝隙的深潭,引人遐思。
    男人从手机中抬头。
    柳芝娴反手掩上门,浅笑揶揄,“挺乖的,这就不要衣服了,怎么不连裤子也弄掉。”
    康昭放下手机,“等你动手。”
    柳芝娴在他几步开外的书桌边站定。
    银底碎花旗袍掐出袅袅蜂腰,开衩处白皙隐约,她默言弯腰,领口处水滴状镂空像一张小嘴,要跟他诉说什么。
    玉指纤纤,在裂隙处徘徊,然后银蛇般游入旗袍中。
    那双动人的桃花眼微眯,浅笑漾开,危险又挑衅。
    柳芝娴淡笑而视。
    裙摆给牵带上缩,大半截腿沐浴灯光,前后两片裙摆轻晃,裂隙处出现一抹神秘的蕾丝黑。
    她勾着两端,黑蕾丝如同降旗求和,沿着瓷白的旗杆降下,蕾丝黑与润玉白,两种矛盾色彩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康昭表情玩味而期待。
    柳芝娴逐边抬脚,蕾丝黑遇上尖细的高跟鞋,碰撞出极致而尖锐的美丽。
    她下巴微扬,笑意骄矜,勾着一角转了转,小小布料如耀武扬威的旗帜。
    下一瞬,她捏着另一角,跟玩弹弓似的,拉伸到极致。
    忽地一松手,黑蕾丝弹击到康昭身上。
    康昭抬手接住,捻了捻,布料上热度隐然。
    柳芝娴转身快步走向浴室,“我要冲个凉。”
    “急什么,一会还要冲。”
    康昭跟上,还是慢一步,毛玻璃只留下上一道模糊黑影。
    他给气乐了,敲两下门,把手拧不开,“快点。”
    念经般的警示传出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其实柳芝娴下午从苗圃回来冲过一次澡。
    男朋友缺勤时,她寻到一种有效的平衡方式,用想他的时间打扮得更漂亮一点,更忙碌一点。
    现在冲凉过后,她穿上丝质睡袍,腰带系简单的活结,松松垮垮拢着腰。
    她冲着镜子做最后补妆。
    原想过穿回旗袍,怕又被他撕烂,还是睡袍更安全、便捷。
    她稍一低头,领口春光无限。
    刚一开门,柳芝娴便栽进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怀抱里。
    康昭低头叠上她,那么迫不及待,那么不顾一切,想要把小别的思念全融入唇齿间。
    柳芝娴尝到淡淡的薄荷清甜,这个男人的讲究熨帖了她,一如肌肤相触的美妙。
    柳芝娴开始嫌睡袍碍事,她想更多地贴上他坚实的胸膛,像冬天只身短衣短裤蹭进被窝里一样。
    男人手掌温热,从后背游到肩颈,他虎口向上,再次轻轻固定她下巴。
    柳芝娴忽然笑场,康昭疑惑地贴着她额头。
    “对不起……但你这样,好像要掐我脖子,第一次的时候也是。”
    康昭竟然耐下心来讨教,“哪样?”
    柳芝娴握住他手腕,牵引着重复刚才动作。
    “这样么?”康昭好像悟了,手掌辗转比刚才更轻柔、撩拨。眼神安静,不见往日戏谑,反倒生出一股有力量的虔诚来。
    柳芝娴被这股力量禁锢,愣愣望着他,喉头渐干。
    她咽了一口口水,康昭顿了顿,手掌继续往上。
    拇指指腹轻描她的唇形,康昭忽然掰下一点,红唇显出倔强的弧度。
    柳芝娴轻启双唇,唆了一下指尖。
    康昭眼神微妙起来,像被触动开关,男人的占有欲狂风暴雨般落下来。
    粗糙的手掌不再局限于沐浴灯光的部分,嚣张地要往丝袍中探索。
    柳芝娴也着迷地丈量他后腰以下起伏的山峦,将他摁向自己,有意无意挑拨峡谷里的石笋。
    当她的一边软柔给热力包裹、几欲变形时,遗留在床头的手机再度闹起来。
    柳芝娴:“……”
    康昭抽空嘶语,“别管它……”
    也许隐隐感觉到危机,柳芝娴越发恶意,胡乱解他皮带扣。
    铃声扰魂,柳芝娴不得其法,气馁松开他,“你还是接吧。”
    “……”
    康昭骂一声,走过去接起。
    睡袍给扯变形,身上一派春色凌乱。
    柳芝娴过去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反倒被康昭扯到前头,一条胳膊扣住她,一掌温热滑进衣领,裹紧她。
    柳芝娴扭头瞪他,康昭眼神和手掌同时警告,不要玩花样。她视若无睹,偏偏两人短兵相接,如雨后春笋长进石缝里,如刀刃对准桃子的浅沟。
    她坏心地上下挪动,剥笋、切桃。
    康昭:“……”
    他使点劲摘了摘那颗小山莓,将女人鞭笞得老实一点。
    “在哪个位置?”康昭对电话另一端的人说,听筒漏出点声音,依稀可辨是男声。
    柳芝娴恹恹停下,想要从他怀里溜开。
    康昭不再逗玩,紧锁着不给走,下巴安抚般垫着她头顶。
    “了解,我在文河村,现在马上过去。”
    电话刚断,柳芝娴回头,脸上三分怒气,七分无奈,笑斥:“快滚吧,无情无义的嫖客。”
    康昭抓衣服套身上,狠狠咬牙:“你他妈一洗澡就掉链子,下回让你三天洗不了。”
    “……你确定二十分钟可以?”
    “我不可以,但我可以让你求我进去。”
    “……臭流氓。”
    一只枕头飞过来,康昭轻巧接住送回床边,把自己当棉被,轻轻盖到她身上。
    他已穿戴整齐,又变回刚正不阿的森林警察,一手拍了拍丰润的雪桃,勾过她下巴留下最后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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