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美怡心,不知是何地方。
    身幻灵光被他带来的,一现身就到了此地,他二话不说,提衣往那端正而坐,就开始幻了壶热茶。
    随手拈来,着实潇洒的很。
    舍子眼遍一圈,回了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半字不差的讲给了南辰。
    听完,南辰浅浅一笑,小饮一口,道:“我还以为你自己溜走了呢,想想走了也好,如此,我就清闲了,原来是被人骗了。”
    “嗯。”舍子除了悔过,也无有其他心思了,老老实实地把手叠放在膝上,坐姿乖巧。
    南辰又斟了次茶,轻声道:“轻信他人,总会吃到些苦果子的。”
    舍子:“是,我也轻信了你,轻信了迷兔,唯独老白什么都没有骗过我。”
    说着,见他朝自己望来,似是心虚那般,舍子接着道:“还说什么书童?我半点书童的样子都没见到过,轻信了你,还被你赶走。”
    南辰:“你若老老实实留在涂山潜心修行,我能奈你何?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当初把你带出来了,便没想过把你赶回去,可你偏偏实在令我苦恼。”
    听至此处,舍子无法言辩。
    依照舍子心中所想,从来了之后,她勤奋学习,助人为乐,哪有过什么大乱子。
    别人没觉得如此,怎的就他非说苦恼?
    说到底,便是每个人自个儿的想法不同,却要将自己的一番大论,转接到别人身上,让别人也同他那般所想,简直岂有此理,自私自利。
    殊不知,她一离开桥沿,南辰就已经看到了。
    与大哥谈话结束后,也未立刻去找她。
    本来就有意把她送走,如此走了,倒也正好合了心意,回涂山小坐了片刻,总觉不妥,这才又返回了那里。
    舍子当然不知这些,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以示下风,“那我从现在开始,不说话!你是不是就同意我留下了?”
    南辰摇摇头,“你会不说话?那你自己可信?”
    舍子一张怔,他说的也对,怎么可能不说话,岂不是憋死人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我心心念念着要出冥界,我们冥花没被关进鬼门关里就是大幸了,好不容易出来了,谁会甘心再回去?我一直谨遵孟婆的教诲,不杀生多积功德,就算碰到了一只小妖牛,我也想帮它,可是它也骗我,现在回头想想,我可真傻,一直都在被人骗。”
    南辰转了转手中,那小巧的杯子,若有所思。
    舍子见他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此时并未那般坚决,又讨好的道:“大神仙,你就不要把我送走了,我知道我懂的不多,可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可我不是有心的呀!如果我知道是在给你添麻烦,我肯定不会去做的,因为是你把我带出冥界的呀!我感恩都来不及,好不好?大神仙。”
    南辰沉思少倾,半分玩笑半分实话,“好啊!那你把老树仙的‘传音棍’交给我!并且,还要保证,谨言慎行!这不该说的话,莫要再提半个字!”
    “那不行!”舍子立即侧了侧身子,全身上下都在拒绝。
    小心思开始踊跃发言,“休想!给了你我不就没有靠山了,话中有诈,不就是想得到另他苦恼的那件‘利器’,我可不能再那么傻,老白还叮嘱了许多,没开始用呢,‘传音棍’我不给,冥界我也不回,大不了半道回老树仙那里,自此与他远离!”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你还是走了的清净。”
    这冷言冷语的,舍子听来,着实有些难过,方才那些小逞强,瞬间在心里退散了。
    他莫不在乎遥望远处。
    她垂下首来细细思量。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你为何非要赶我走?我知道,你说了我给你惹了很多麻烦,但是我自己根本就不明白,你可不可以明说一下,莫要拐弯抹角,我听不懂。”
    声音越说越低,低的几乎连自己都要听不到了。
    南辰知她的确是如此,便直言了:“我不喜身缠误解,尤其是本就不喜欢的事情,假如没有这几件事,我定当是留你在涂山了,既然从孟婆手里把你带出来,何必再强行把你送回去,可你的一言一行,实在令我难堪。”
    罢了,他还是没有明说。
    舍子也未曾明白,究竟是哪些话另他难堪?
    即便是有心倔强,也打了退堂鼓。
    低着头,良久不语。
    不知不觉,涌上一阵酸楚感,缓缓抬头,望见他冷漠毫无怜悯的侧脸,夜光清冷,此情此景,甚是凄凉。
    不禁有感而发。
    此时,不正是发挥苦肉计的绝佳时候?
    “呜……呜呜……呜x﹏x”
    断断续续的哽咽,顺利引得了他那赏猴般的观望。
    舍子略带哭腔:“我好可怜,没人管没人要,处处受人骗,我这心实在是太好了,菩萨不是说,好心自有好报吗?怎的我如此多难?说不定哪日就被关进鬼门关了,你也不要我……呜呜x﹏x”
    “…………”
    “老树仙呐……唔…”
    晃眼一闪,他的身影已在身后,就连嘴巴也被他捂了起来。
    看不得人影,只听见他的声音,从身后哀怨而来,“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舍子被他捂着,含糊不清的道:“我想住客店……”
    窃喜着,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还就真的来了那家客店。
    舍子由衷而言:“苦肉计果然是黄金三计!这歇脚的客店既然路过,不体会一下着实可惜。”
    送走了店小二,南辰回转过身,说道:“你在此歇息吧,我明日来接你。”
    舍子立即苦了脸,也不回应,反而道:“你有没有酒?”
    南辰蹙眉:“你要喝酒?”
    舍子强挤着悲伤点点头,“我想一醉解千愁。”
    南辰扑哧一笑,幻了坛子酒,拿着走到她跟前,放到桌上,对她说:“此酒较烈,小酌便可莫要贪酒,若喝的太多,怕是你几天都要起不了身。”
    舍子瞧见酒坛,犹如一头扎进愁潭里,抱起酒坛猛饮一口,开始哭诉:“我真的不想走,可你就是不要我。”
    南辰漠然转过身,“你且在这里尽情哭诉吧,我就走了,”
    舍子立即拉住他,楚楚可怜:“你不能走,你得在这里陪我,你若是走了,万一我再被人骗了怎么办?你不能对我不负责任呀!我都是你的人了。”
    南辰叹了口气,苦恼万分,“你这言语……莫要在我耳边再提起这件事情,你每提起一次,犹如在我身上劈了一道雷刑。”
    舍子强行拉着他坐下,道了句:“无妨,不就是感觉嘛!又不是真的,老树仙对我甚好,方才呀!我对他甚是挂念,差点就又喊出来了。”
    南辰唇角微扬也不看她,眼神望着别处,淡然听着。
    舍子见此,心头开始有点慌。
    莫不是被他看穿了?……
    “没关系,黄金三计,仅才用了一计而已,再加上‘禾又冬’,我就不信了,拿不下你,咦……那图上都是什么动作来着?怎么有点记不清了?没关系,带在身上呢,一会儿偷偷看就可以。”
    想到此,舍子又抱起酒坛,猛喝了一大口,这一口下去,顿觉有点上头。
    脑袋开始晕乎乎的,天旋地转,脸颊蹭蹭蹭如着了一团火。
    身子一斜,倒在南辰肩上。
    心头想着“那‘禾又冬’上,似乎就是如此亲近。”
    正想着呢,南辰的身子忽然撤离出去,舍子冷不防掉下凳子,被摔了一个大跟头。
    “老树…………”
    眼前身影一闪,嘴又被捂住。
    “我求求你了,你可不要再喊了。”
    舍子:“那你让我靠一靠,你让我靠着我就不喊。”
    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从地上爬起来,就靠在他身上,环颈紧靠。
    细声低语:“能不能别让我走?”
    南辰一动不动:“不行!”
    舍子:“那你闭上眼睛。”
    “不闭!”
    舍子深吸了口气,晕乎乎开始喊:“老树……”
    又被捂住。
    一声无奈的回应,紧接而来:“……好,我闭。”
    舍子抬了抬头,他那张好看的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转个没完没了。
    “我不让你睁眼,你便不能睁眼,否则,我就开始喊。”
    说完,偷偷幻出那本“禾又东”,低头看了看,无奈,图上的画面为何也晃来晃去?
    但好歹,看清了一点点。
    舍子收了书,照着书上的样子,松了松衣襟,又靠在他身上,说:“睁开眼吧!”
    第21章 老树仙的耳朵
    三千河山21
    她自己也微抬头,唇触碰上他的下颚。
    冷不防被他猛的推开,听到他惊愕的言语,“你干什么?”
    这时,似乎他才发觉了刚才松过的衣襟,舍子醉红着脸,眯着眼,见南辰那张脸,又绿了半截。
    “你怎么又开始发脾气?你可真像那只妖牛!连壳都是青的。”
    手臂摔的好痛,舍子说完,醉醺醺的自己按了按
    按完了,又开始解衣……
    南辰紧紧皱着眉,迅速过来按住她的手,心态似乎以被她逼到边缘,“我是不是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舍子恼怒的推开他,“哎呀!又是兽兽,兽兽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辰见她烂醉如泥,半疯半醒的,再与她争辩也是无用,便想要给她整理好衣裳,把她放榻上,让她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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