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稳的地方像罗泓,偶尔灵光一闪的思路又像林桓。
    从一个老师的角度,刘老师还挺喜欢这三个孩子的。不过很明显,他们无论是谁,未来都不会做这一行。
    最开始的进度通常比较缓慢,还有老师和学生之间的适应磨合期。但尽管如此,当下课的时候,三个人加起来的工作也比之前预料得要快许多了。
    送走刘老师后,三人照例对这次的进度进行总结。
    云飞镜认为,这次之所以能写得那么快那么多,主要原因在于林桓这回没有摸鱼。
    林桓则认为云飞镜大概cpu运转过载,散热功能不好,现在多半是发烧了,在说胡话。
    他申请风扇给云飞镜降温,最好对嘴吹。
    罗泓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笔记合上,端端正正地放好,然后很有说服力地评价:“你们不要闹了。”
    两个人顿时收声看向他,两双眼睛以高频来回眨巴。
    林桓的眼睛没什么好研究的,罗泓根本没看,但云飞镜的眼睛……她生了一双鹿眼,睫毛卷翘,微微扬起脸看人的时候,眸中清澈的光芒像两颗欲滴的露。
    “……”罗泓一下子就噎住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咳嗽了一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平静地说:“我说错话了,你们继续闹吧。”
    云飞镜:“……”
    林桓懒洋洋地把手里的笔往桌子上一丢,中性笔连续在桌上蹦跳着翻滚几下,最后撞上罗泓的笔记,被罗泓一把按住。
    “我最近想打个耳洞。”林桓沉思着说,“打一对儿也可以。”
    云飞镜:“嗯?怎么听起来gay里gay气的?”
    罗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快期末考了,每个老师都想劝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嘱咐我考试的时候一定要把答案写全。”
    林桓非常厌倦地叹了口气:“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可以戴一个耳牌……不用太大,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就行吧。然后刻上‘不写答案’四个字。”
    “如果只打一个耳洞,那牌子上就只刻‘不写’。”
    云飞镜闻言顿时感觉十万分的惊异,她一边觉得这个事是林桓说来开玩笑的,一边又觉得他的气质真得有这么神经病。
    失语良久,她最终只能问出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不戴项链?校服背后写字也比这个强啊。”
    林桓回答的非常自若,“校规都不让。”
    “……”罗泓显然也被林桓的神奇回路怼得有点说不出话,“耳坠……校规就让了吗?”
    “我研究过了,”林桓非常严肃地一点头,“校规没管男生戴不戴耳坠,同理也没管女生剃不剃光头”
    说到这里,林桓脸上露出了鲜明的遗憾之色:“所以我要是女生的话,事情就不用搞得这么麻烦了,剃秃以后在脑门上写也比较有表达效果。”
    云飞镜:“……”三中现在是没有这个校规,不过等你戴上耳坠以后,八成校规就要改写了。
    回忆了一下两人的对话,云飞镜决定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我觉得……老师劝你期末写答案,你又不愿意,那你就和他们说你高考会写不就行了吗?”
    “我不想一遍遍解释。”
    林桓这次是真的结结实实地叹了口气:“我不写考试题就是因为懒得做重复的工作,没想到还要因为这个,陷入这样鬼打墙的境地——每个月一次。”
    “我需要一个激烈的表达渠道,最好让他们三年内都不会忘。”
    罗泓谨慎地建议他:“耳洞很难愈合如初,你其实可以考虑‘心脏病发’……”
    云飞镜:“……”
    这是什么世道,连罗泓这种小天使都学会这一套了吗?
    林桓闻言非常遗憾:“不行,之前用过太多次了,已经不管用了。”
    云飞镜:“……”
    都是自找的,云飞镜决定再也不管他了。
    不过出自女性天然对首饰的了解,她还是提醒了林桓一句:“那你那个耳坠牌子不要太重,不然你会发现耳垂被扯得非常长,耳洞都变成长方形了。”
    “那我就宣称自己原名叫刘备。”林桓郁郁地说。
    云飞镜:“……”
    被林桓这么一闹,云飞镜突然想起自己有关宣传的想法也可以请他过来做参谋——能想到打耳洞戴吊牌,她看林桓简直就是个营销奇才。
    “你做完这一单后,还会继续接其他编程吗?”云飞镜问林桓。
    “嗯?”林桓脸上浮现出几分意外之色,“不是之前都说好了吗,两个雇员撂挑子跑了,接下来我总不能单干吧。”
    “我有个想法……”云飞镜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她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我想说给你们听听,让你们帮我参谋一下。”
    罗泓默默坐得更直了一些。他看了看云飞镜脸上的表情,心里已经有几分明白了:“粉红色的小外套?”
    “对。”云飞镜干脆地一点头,然后把自己的念头大概和他们说了一遍。
    一直懒洋洋到仿佛没有骨头的林桓终于坐直了一点,眼中亮起了几分精神。
    “你这个思路很可以的。”林桓连连点头,“宣传这种事,什么时候都不早——当然也什么时候都不晚。最好当成日常永远做下去,如逆水行舟,退一步也不行。”
    云飞镜也是这么想的。
    林桓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那你宣传主要是朝哪个方向?朋友圈软文新闻震惊体?社交软件上的小游戏,还是……”
    “都有,分别对应不同群体。”
    父母们也是分有不同层次的:本来就对此类事件有所关注的、认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的、从来就没有这种意识的……
    “对,所以有阅读习惯的人是一批,这种人可以直接上图文。没有阅读习惯的是另一批……据我所知不少人都专挑有小红包领的游戏玩。”
    林桓眼中渐渐浮现出兴奋:“这样的话,复活就采用答题或者观看视频的形式,只要看的次数多了,潜移默化……对了心理学上有一个专门的实验……”
    他一时之间思路如同泉涌,眨眼之间就已经说了好几条。片刻之后,过了最开始的冲动期,林桓猛地刹住了口。
    “我伟大的创意你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都在脑子里。”云飞镜回答他。
    “骗我。”林桓翻了个白眼,“你和罗泓是一模一样的,真正遇到重要信息的时候,都会选择拿纸笔记——你敷衍我。”
    “……咳。”
    云飞镜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她咳嗽了一声,非常沉着地回答。
    “我拟定方向以后,就会出钱请人去做。在尺寸和抓人眼球上的把握,我相信专业人士会把握的……哦,你的思路我也一定给他们。”
    林桓缓缓眨了眨眼,他看着云飞镜,终于慢慢地醒悟了过来。
    “……我靠。”林桓恍然大悟,“我还当你在跟我们一样,都在苦哈哈地穷创业。我忘了你早偷跑一步了,你是个为所欲为的甲方爸爸。”
    云飞镜:“……”
    罗泓平静地说:“爸爸可以叫,脏话不要说。”
    第74章 手上的小
    三个人这一回上课的地点是在刘老师的办公室。
    下课以后, 他们又在教学楼里随便找了一间空教室把进度继续往下做了做。
    等时间一过四点,林桓准时把笔记本一合:“我下班了。”
    停顿一下,他左右各看云飞镜和罗泓一眼,笑容非常地和蔼可亲, 每一道唇纹都带着亲切的资本气息。
    “哦, 你们继续加班, 不用管我。咱们生物钟不一样。”
    神他妈的生物钟。
    听他这么一说, 云飞镜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来林桓那手自己给自己放学的骚操作。
    她翻了个白眼,也把电脑合上。
    林桓邪魅一笑,评价道:“哟, 学我。”
    云飞镜:“……”
    她感觉这个人在故意惹她。
    她问林桓:“你今天是不是脑仁疼?或者眼睛肿, 再不然是鼻腔有点干燥?”
    林桓不动声色地问:“这是怎么说呢?”
    云飞镜诚恳地评价:“不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印堂发黑, 眼眶子发青……我觉得你好像马上就要有血光之灾。”
    林恒闻言陷入了哲学的沉思, 还顺手和云飞镜借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小镜子。
    一见云飞镜拿出镜子, 林桓登时大惊失色:“你竟然真的带了镜子!你怎么随身带了这么有女人味儿的东西!”
    云飞镜:“……请教个问题, 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林桓毫不犹豫:“留言666, 双击加关注的那种老铁, 你看你头发还这么短,很明显刚从少林还俗。”
    云飞镜:“……”
    她感觉林桓今天有破相之虞。
    罗泓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 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刚刚林桓和云飞镜都陆续收工, 但是罗泓却还在勤恳加班。
    直到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宣示着有一个马上要挨揍, 他才把精力从自己的工作上调出来。
    “不要开这种玩笑。你用我的。”
    他回手从自己书包里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补妆镜递给林桓。
    视线相交的瞬间, 罗泓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仿佛是一声无言的警告。
    结果这回不但林桓僵住,连云飞镜都惊了。
    怎么说呢……罗泓这个人, 他的气质就和这种圆圆的、亮晶晶的、萌啾啾的补妆镜非常的不搭调。
    看到他随时在包里揣着一个化妆镜时的惊悚,简直不下于见到哥斯拉随身带着一根红头绳。
    云飞镜骤然睁大了眼睛, 感觉自己简直窥得了某种不传之秘。
    而林桓则瞬间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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