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的青纱里绣着春荷鸳鸯戏水图,那荷叶舒展错落间金色的锦鲤似乎活了过来一般,在里头穿梭摇曳而过,留下阵阵涟漪。
    帐里美人酣睡,光滑如玉的肌肤,锦被虚虚从她窈窕的腰间盖过,大半的锦被却是顺着腰间,穿过帐幔从床榻上垂了下来,艳红带着喜色的锦被此刻小半都落在烧着暖融融地龙的地板上头。
    纤腰、玉手、雪肌,如墨一般的长发撒了整个后背,乌黑的发丝下头更是若隐若现,欲拒还迎的遮住前有的七分春色……
    当晏昭廷挑起帐幔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定的站在床头前。
    光斑从他眼睑穿过,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头眸光隐晦,晏昭廷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撩起身前的帐幔,那勾人又漂亮的墨瞳,瞳孔深处是深邃得令人害怕的暗潮涌动。
    晏昭廷看着熟睡的凤灼华,他喉间动了动,最终目光一顿,停在了凤灼华那如玉般完美的小腿上,那双腿修长笔直不说,腿部
    线条更是少有的完美,娇弱却是不失力量。
    然而这时,那双堪称完美的腿上却是泛着淡淡的红斑,从锦被下头露出来的肌肤开始,一直蔓延道了足尖的位置,错落有致更是分布均匀。
    晏昭廷想着昨夜里的画面,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头翻滚的悸动,抬手拾起地砖上的锦被,重新盖到凤灼华的身上把她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只是指尖在触及凤灼华肌肤的一瞬间,他仿佛就被烫了一般火速弹开,双颊的神色看着依旧平静无波,但是晏昭廷两边的耳朵尖尖出却是泛起了两抹不易察觉的艳红。
    这时候。
    床榻上沉睡的姑娘,倒是坏心眼一般极为不老实的翻了个身,前头才被晏昭廷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随着她这么一翻,转瞬间又滑下了大半下去。
    春光娇艳,帐子里的春色与外头的一比,春天都要黯然失色数分。
    晏昭廷在榻前站了半晌,直到床榻上的人终于感受到他那炙热的眸光,娇娇暖暖的身子微微一动伸了个懒腰,纤长如小蒲扇般的睫毛轻缓的眨了眨,眼看着是要醒过神来的。
    当即,晏昭廷扯着外头纱帐子的手一紧,到底还是在凤灼华睁开眼前,把被他挑起的纱帐一角又给轻轻的放了回去。
    毕竟他想着姑娘家面子薄,昨日夜里头他本就过分令她恼怒了数次,这时候若是再做这般令她羞愤的事儿,指不准他家这位脾气骄纵的小娘子,后头还不知要要怎样挑了事端找他的麻烦。
    如今晏昭廷最怕的便是等会子到了气头上,凤灼华又一甩衣袖,叫了承德侯府上的姑娘来陪着她,后头他又只剩下睡书房的命。
    晏昭廷这般想着,心里头唉叹一声。
    一月起前,好不容易让他哄着补了洞房花烛,不过是那日晚间过分了一点,他家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娇娘,隔日便叫了承德侯府那位虞家姑娘过来陪了三日,他整整睡了三日书房就算了,后头等那位虞家姑娘去了之后,凤灼华又把楣姐儿抱到屋子里头睡了七日,这整整一加,满打满算十日便过去了。
    本以为这十日过去也算没什么事儿了,偏偏的凤灼华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宫里头又一道密旨让他出门去做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更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外头跑了十多日。
    晏昭廷前日夜里才将将回府呢,昨日又是府中的赏花宴会,因为二皇子突然来访,他父亲作为长辈又有兵权在手,如今更不是战队的时候,于是只得他亲自接待。
    于是昨日整个白日都在外头陪着宾客,哪怕让他逮着空隙瞧了凤灼华数眼,他家的小娇娘却是带着一群女客在谈笑风生。
    终于等到夜里头外头的宾客散尽,他更是抽空在书房里处理完事情后,晏昭廷连一身衣袍都来不及换便匆匆赶回了慎独居内。
    这才一到慎独居内,还不到歇一口气的功夫,他便看着凤灼华委屈巴巴但却是又勾魂又魅惑的样子,极为主动的往他怀里头扑去。
    久旱逢甘雨,怀里那哭得巴掌大的小脸上都是泪花的小娇娘,偏偏可怜又娇怜的样子,这一刻晏昭廷哪怕就是铁打的心也要软了去。
    自然到了后头的事,就是不言而喻了。
    ……
    这时候,一只玉手从帐子里头伸了出来,修长白嫩细软,指尖更是带着娇俏的粉嫩,十指指甲修剪圆润上头涂着嫣红色蔻丹。
    那红就像是夏日里的樱桃,单单一眼看着便是诱人可口。
    凤灼华迷迷糊糊眯着眼睛,瞧着外头似乎站着一个身影,她先是抬手摸了摸身旁早就冰凉的半边床榻,而后哑着声音对着外头道:“嬷嬷,去那箱子里头的衣裳拿来。”
    外头先是一静,接着屋里想响起了晏昭廷的声音,只听得他对外头道:“花嬷嬷,让人进来伺候,殿下醒了。”
    不一会儿功夫,外头伺候的丫鬟婆子便都进来了。
    转瞬间这本是静悄悄的屋子里头便忙碌了起来,摆膳的摆膳,伺候穿衣的伺候穿衣洗漱,等屏风那头的吃食摆好后,凤灼华又恢复了往日里光鲜亮丽高贵冷艳的样儿,哪里还看得出她前头眉目间那道浓浓的疲惫。
    晏昭廷看着此番打扮的凤灼华他先是一愣,夹了一粒糯米珍珠肉丸子到凤灼华的碗里头问道:“殿下要出府?”
    凤灼华夹着碗里头那颗糯米珍珠丸子,眼底闪过冷光,勾唇道:“可不是么,我这都一个月余不曾回宫了,那公主府烧了的事儿可不是宫里头随便打发点珍奇物件儿就能过的,在说了,距离前些日子和安摔断了手的事儿,本宫算着这日子,和安那手估计也好了七七八八了,本宫得去瞧瞧有没有落下残疾才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凤灼华突然瞧着晏昭廷压低声音道:“寿安宫那位不是有了么,我总得瞧瞧她那肚子里头装得是个什么妖魔鬼怪,别等会子我还来不及瞧呢,便被你给弄没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凤灼华突然对着晏昭廷扯了扯嘴角眯着眼睛到:“驸马,当日那公主府你烧得可是愉悦?也不知那一把火取悦到驸马没有。”
    晏昭廷握着筷子是食指指尖微微一颤,他面上倒是未起任何波澜,气息都未曾见他波动一分,瞧着凤灼华道:“殿下这胡乱扣下的帽子,莫非是心里有了怒气找不着债主发泄了去。”
    凤灼华眯着眼睛打量着晏昭廷的神情,细细观察了半晌,却是瞧不出任何破绽,这时候她才笑看着晏昭廷道:“不就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驸马难道就当真了,若是你真敢大着胆子烧了本宫的公主府,本宫逮着机会便要把你们宁国公府给烧了去!”
    正文 第62章第 62 章
    花厅里。
    不过是一餐过了点的午膳, 倒是被凤灼华吃出了几分刀光剑影的感觉。
    晏昭廷瞧着坐在对面黄花梨木桌前的娇娘,午间的阳光正好,花厅里的窗子开了半扇, 一只彩蝶蹁跹从窗前飞过,正巧落在了凤灼华摆放在窗前的那一盆子玉海棠上头。
    今日偏偏也巧了去, 凤灼华发髻上也簪了一只金丝玉石掐出来的彩蝶簪子。
    那簪在姑娘家如泼墨般的发髻上, 再加上她那一张独一无二的姿容, 那簪子竟然是比外头窗子上那活物更加来的灵动几分。
    晏昭廷的舌尖抵着上颚, 嘴里嚼着一颗鱼肉丸子, 那软滑弹牙的丸子就着眼前的美人绝色, 他的眸光却是舍不得从凤灼华的脸上挪开半分。
    哪怕凤灼华巧笑嫣然的望着他, 嘴里头说着要把宁国公府给一把火烧了的话儿,晏昭廷也只不过是眉眼弯弯的听着, 心里头想着不就是宁国公府一栋宅子么。。
    若真是凤灼华想一把火给烧了,他指不准还为了博她一场欢喜, 私底下再给添些干柴,这不知觉间倒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把她宠得越发的没边了。
    ……
    因为是早膳连着午膳一同吃的, 这一餐凤灼华倒是多吃了半小碗的粳米饭, 后头晏昭廷又怕她吃多了积食, 等晚间又吃不下东西, 便吩咐了花嬷嬷端了一盏子山楂枣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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