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几道花径,前面是一处八角亭,亭中早已备好了香茗,袅袅青烟从蒸腾飘忽,淡淡菊香从随之溢出。在大夏时,每逢金秋时节,母亲也会带着一干侍女采来园中的菊花制成茶,在九月九这天端出来一家人品尝。母亲喜欢在菊花茶里加上一些蜂蜜,甘甜爽口,父亲和自己姐弟三人一边喝菊花茶,一般吃糕点,真是其乐融融。
    宇文曜啜了一小口菊花茶,凝视眼前神情恍惚的苏凌,不觉有些迷醉,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凑过去蜻蜓点水般在那半开半合的唇上一吻:“凌,熠是真心喜欢你。”
    苏凌目光闪了闪,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翅般抖动了几下,便轻轻垂下。
    第二天,宇文熠便命人将园中所有的“绿窗纱影”移植到了芷竹苑,推窗望去,院中绿影婆娑,菊香浮动,倒也别是一番景致。
    其实宇文熠的想法倒也不复杂。他自然极是喜欢苏凌,一方面想让他为自己出谋划策,另一方面也希望他能如现在这般安安心心陪伴自己,却又知这两者想要都得到,而且是长期地得到,其实并不容易。想想自己过去对他似乎也确实粗暴了些,若要消除他心中的阴影,总得想法子弥补,自然刻意地献了殷勤。以他皇太子的尊严,能做到这个程度,实在已经是极限。
    但对于宇文熠恩宠,苏凌却有些费解。自己残破畸零,无甚可爱之处,正如元妃所说,与其他说是爱自己,还不如说是猎奇和征服欲来得贴切一些。但既然他现在迷恋自己,而自己既要求得他的保全,又根本无法反抗逃脱,又何不与之虚与委蛇一番。想到此处,苏凌神伤不已,自己堂堂大夏将军,战死沙场当是本分。身陷异邦,若能威武不屈,求仁得仁,也算是全了名节。可现在自己偏偏得和这个敌国年轻的太子纠缠不清,甚至不惜出卖色相以期得偿所愿,不是卑鄙下贱,又是什么?
    虽然说过要苏凌做自己谋士的话,宇文熠现在却很庆幸他没有答应。苏凌毕竟是敌国的俘虏,要弄到台面上去且不说费劲,还过于招摇。
    现在这样多好,两人在一起时不独独可以风花雪月,还可以纵论天下古今。有时候遇到棘手的事情,宇文熠也会跟苏凌商讨,却只限于如何排除异己稳固自己的地位,真正的军政上的事情却从不提及。
    苏凌也注意到,对于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宇文熠反而防范最严,心知他对自己顾虑依旧心存疑虑,暗暗告诫自己沉住气,一切都要慢慢来。行为也就异常低调,每次只是认真发表自己的看法,从不多问多说。
    闳都的秋来得早,木叶似在几日间便凋零如雨,光秃秃的枝干和绵延至天际的衰草,让天地间开始变得肃穆苍凉,萧瑟秋风带来的已经不是微微凉意,有了些刺骨的寒冷。
    天高云淡,舒阔的原野被抛在脑后,微微起伏的浅丘隔断了视线,也挡住了些许寒气。绣着龙纹的深红地毡铺在洒满落叶的草地上,风来时微微起伏,宛如一片金色的波浪中绽放了鲜艳的春花。
    侍卫们早已散开,在周边稍远的地方警戒。
    宇文熠脱下身上的玄色掐金大氅披在苏凌身上:“起风了,别凉着。”
    面前时深情款款的目光,浸润着迷离的水汽,似要穿破骨肉,直扑进苏凌的心里,将那不知是热还是冷的心包裹住、融化掉。
    苏凌被这目光注视得有些吃不消,轻咳一声:“多谢殿下,苏凌皮粗肉厚,这点风还挡得住。”边说边脱下大氅,欲还给宇文熠。
    宇文熠却似未曾察觉一般,展臂拥住了苏凌的肩头:“凌可还记得这个地方?”
    苏凌四周望望,这片坡地属于北苑厩范围,他曾经无数次第在这里放羊,自然再熟悉不过。
    “到北苑厩了。”苏凌虽觉不适,却不好挣脱,又不甘心就这样如同小玩意一般被他搂在怀里,当下挺直了腰,用最端庄正经的语气回答道。
    “就这样?”
    苏凌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假做沉思状。
    宇文熠年轻人心性,此时却忍不住道:“这是我与凌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啊,那时我追着一只鹿冲进了你的羊群,你冲过来制止我。呵呵,我还打了你一顿鞭子。现在想来,可后悔死了。”
    听宇文熠这样一说,苏凌这才依稀记起,确实如他所说一般。
    “要说我还得感谢那只鹿,若不是它冲进了凌的羊群,我又怎会见到凌,岂不误了这大好缘分。”
    几句话听得苏凌寒毛倒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我就说风有些凉,你还逞强,都冻成这样了,我叫人把帐篷支起来,避避风。”说完从地毡上起身,对着远处叫了一声。不过片刻,便有几名侍卫在离地毡不远处搭起帐篷来。
    苏凌靠在垫子上,看着侍卫们忙活,想起宇文熠刚才的话,大是感慨。一次不期而遇,对于两人来说感受的差距却是如此之大。宇文熠口口声声说,这是件幸事。但对自己来说,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北苑厩的生活虽然辛苦,自己却已经习惯,也还还算安静。本以为一切皆已无望,想就此了却残身。不料这次偶遇,却让自己再次跌入地狱,也重新背负起了家国重任。
    六十三
    帐篷不一会便搭好了。
    宇文熠办拥着苏凌钻了进去,刚拉上帘子,便将他扑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紧接着,似火的热情铺天盖地而来。
    “我给凌暖暖身子。”宇文熠一边吃吃笑着,一边奋力扯下两人的衣物,滚烫的胸膛在苏凌结实光裸的胸膛来回摩擦,手掌毫不客气地握着了那挺翘的臀瓣,不住揉捏。
    苏凌闭上眼睛,脸略略偏向一侧。
    宇文熠虽然年轻,却是个中老手,此时更是手口并用,使尽浑身解数刻意挑拨。不一会苏凌便气喘吁吁,身上渗出一层薄汗,蜜色的肌肤上也透出淡淡的红色。
    宇文熠得逞地笑,轻噬着苏凌的耳垂,曲起膝盖,不客气地想钻进紧闭的双腿之间。
    苏凌僵硬了一下,璇即将腿分开。既然自己已下定决心,那么这种事情就在所难免,总得慢慢适应才行。
    硕大的坚挺在股间摩擦,苏凌紧紧抓住地毯,等待着被掠夺的痛苦。
    宇文熠在苏凌微微抖动的唇上啜了一口,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玉瓶,伸出中指从中剜出一坨膏脂状的东西,滑入苏凌的臀缝。
    “这是医官们刚刚呈上来的药脂,凌会喜欢的。”修长的手指侵入密地,内内外外地涂抹。随着手指的抽插研磨,苏凌只觉得一股麻痒伴着丝丝凉气升腾而起,不由自主地拱起了腰。“凌情动了,别急,我这就来。”宇文熠坏笑了一声,拔出手指,扶住自己的喷张,找准部位寸寸顶入。
    直到完全没入苏凌的身体,宇文熠稍稍松了口气,紧接着便一深一浅地律动起来。开初还努力克制着,不一会便放纵了自己,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次都尽可能深地让自己和身下人结合。宇文熠但觉舒服得魂飞天外,不由喘着粗气叫道:“好舒服,凌,你好棒。”苏凌被他得撞腰以下几乎找不到知觉,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一阵狂野地冲刺,宇文熠终于发泄出来。两人满身是汗,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般。
    宇文熠犹自舍不得从苏凌体内出来,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凌,熠太喜欢你了,你喜欢熠么?跟熠做这样的事,你快乐么?”
    苏凌被他搂在怀里,本还有些恍惚,听到这话却立刻清醒过来。从内心来说,苏凌当然对他并无好感,对于两人之间的情事更是厌恶非常,但此刻却必须与他虚与委蛇,自然说不得实话,却又实在无法违心地说自己喜欢他。心中略一思量,垂头幽幽道:“能和殿下在一起,凌自然开心。”至于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就开心,苏凌自然不会说。
    宇文熠听他这话,只道是在对自己表白,不由大喜过望:“凌有情有义,宇文熠不会辜负了你便是。”
    两人歇息片刻,着好衣衫,宇文熠拉着苏凌走出帐外:“今天我是特地陪凌出来的,你想做什么,我带你去。”这些日子,苏凌闷闷不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宇文熠也是借此机会想让他开心一下。
    “我随便看看即可,不敢劳殿下挂心。”苏凌的客气令宇文熠略略有些不快,不由抿紧了嘴唇,歪头凝视苏凌,只看得苏凌垂下头去。
    宇文熠忍住气,忽然将手指放到唇间,清亮的口哨破空响起,一片全身漆黑如墨,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从不远处飞奔而来,转眼便到了两人面前。
    宇文熠飞身上马,接着一弯腰,迅速搂住苏凌的腰,双膀叫劲,便把苏凌拉上马来,双腿用力一磕马腹,那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泼剌剌射出。
    两侧的景物风驰电掣般后退,秋风因这疾劲的速度变得狂野凛烈起来。宇文熠一手紧握马缰,一手将苏凌紧紧搂在怀中,隔着数层衣衫,犹自感受得到他强烈的心跳和灼热的体温。
    好久没有这样纵马飞驰了,苏凌喜欢这种的感觉,每当他策马奔驰在旷野之上,便觉得自己似乎是飞翔一望无垠的天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世间所有的纷纷扰扰似乎都可以暂时抛诸于脑后,只剩下心与白云一起遨游,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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