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宇文熠搂着自己的一只胳膊,睡梦中犹自嘟着嘴,神色看上去竟然有些委屈。
    微微动了动,想把胳膊拔出来,宇文熠不满地咕嘟了一声,反而抱得更紧。
    门窗紧闭着,清晨的阳光照在窗纱上,幻化出一圈圈五彩的霓虹。
    被窝里暖暖的,叫人有了赖床的冲动。
    苏凌索性躺着不动,闭上眼假寐。
    鼻子里麻酥酥的,像是钻进了一只虫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耳边传来得意的偷笑,再睁眼看,却是宇文熠不知何时醒来,用自己的头发逗弄他的鼻孔。
    “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不快起来。”说着自己先跳起来穿好衣服。
    苏凌也起身穿衣,宇文熠却嫌他动作慢,过来就要帮忙。他这一辈子只被别人伺候,哪里伺候过人,这忙不帮还好,越帮越忙。
    苏凌也不着急,任他折腾,宇文熠好不容易将最后一个结系上,拉起苏凌便往外走:“快点把早饭吃了,今天有人要来。”
    宇文熠说的这个人是罗塔的师兄,名唤诺诺乌维。
    宇文熠那日打算采纳元珏的主意,用“血咒”让苏凌暂时陷入疯狂。但又觉得心中不安,便询问苏凌有什么愿望,想要予以弥补,苏凌随口说自己的愿望是能够消除脸上的伤痕。后来元皇后故意将四株“血咒”加成十株,宇文熠以为苏凌再难康复,心中更加愧疚,便到处寻找能够消除伤疤的良医。罗塔知道这件事后推荐了自己的师兄,称他于这一道颇有专攻。宇文熠当时便派人前去西极相请,谁知这位诺诺乌维经常外出行医,竟然到一月前才找到。
    这次来寻苏凌,临行前命人到半路上拦住诺诺乌维,请他直接到这庄子里。前两日接到消息,说今天就要到了。
    苏凌脸上的伤口很多,好在都不深,饶是这样,诺诺乌维还是花了两天时间,才把坏死的肌肉用牛毛般粗细的钢针全部挑出来,再敷上了特制的药膏。这药膏与玉肌膏有异曲同工之妙,疗效却更加不凡,七天之后,裹在苏凌头脸上的纱布便被取了下来大半,只是受伤的脸蛋上还留下了一圈。
    宇文熠这些日子都和苏凌同床共枕,早就心痒难挠,这晚便按捺不住有了动作,心里苏凌会不高兴,有些偷偷摸摸。谁知苏凌非但毫不拒绝,还主动迎合。宇文熠大喜,翻身便压了上去,苏凌微微喘息着,挑起眉头看着他,眼睛里带着诱惑。
    他伤势未愈,宇文熠极尽温柔地挑逗。不一会苏凌身上便泛起藕色,欲望也微微抬头。宇文熠看在眼里,对着苏凌暧昧色迷迷地地笑:“凌比朕还迫不及待。”
    苏凌眼中的光彩闪烁,恰似浸在水中的宝石,嘴角也跟着翘起,笑意盈盈。
    宇文熠的心中划过一片水痕,呻吟般轻叹:“凌”,将头埋进苏凌的腿间,含住了挺立的欲望。
    温热的包裹和吮吸刺激得苏凌“啊”的一声叫出来,双手紧紧握住了身下的床褥。宇文熠虽从来没做过这事,却被人服侍过无数次,深知怎么弄才舒服,不过片刻功夫,苏凌便缴械投降。
    “陛,陛下。”看着宇文熠将自己的欲液吞下去,苏凌有些意外。
    “你舒服了,现在该朕了。”宇文熠坏坏一笑,跪到苏凌的两腿之间,将那结实挺翘的臀部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取出药膏在密处细细涂抹一番,这才小心翼翼地刺入。
    他虽欲火中烧,却不敢造次,只是浅浅抽插,尽量放慢律动的速度,直到实在憋不住了的时候,才握住苏凌的腰狠狠动了几下,让自己发泄出来。
    苏凌撑起身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陛下,我还想要。”
    宇文熠知道他是见自己忍得辛苦故意这么说,一把搂住他,将脸靠进怀里:“馋猫,明天再喂你。”明明心里想要得不得了,嘴上还得这么说,宇文熠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有了这一次,以后自然不愁。两人夜夜交欢,日日缠绵,随着苏凌的伤势渐好,宇文熠的顾忌也越来越少,整日纠缠无度,有时候甚至整日整日泡在榻上,累得自己腰酸背痛。这样淫靡的狂欢,苏凌竟然一概接受,床笫间也毫不造作,风情万种。
    到了拆纱布这日,宇文熠异常紧张地守在一旁,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诺诺乌维的手,唯恐他出半分纰漏。
    诺诺乌维一层层将纱布取下,待到最后一层纱布被剥离下来时,连阅人无数的诺诺乌维也不禁赞叹:“公子果然是天人,难怪陛下会费尽这么大想心里来为公子恢复容貌,为了这般的美貌,即使再花上十倍的功夫也是值得的。”
    宇文熠揉揉眼睛:“比过去美很多吗?朕觉得没怎么变啊。”心里却暗道,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在朕心中都是最美的。
    药僮端过水盆放到苏凌面前,望着水中光洁如丝、俊美无俦的脸庞,苏凌不由呆住。宇文熠只道他是欢喜得傻了,也没多想。
    用眼光将多余的人赶走,过去一把将他搂在怀中:“丑八怪,有什么好看的,世上只有朕会要你。”
    宇文熠本想即刻返回闳都,苏凌却说还想再休息几天。
    宇文熠虽然公务繁忙,在外也耽搁了不少日子,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苏凌的欢心,自是不愿意现在拂了他的意,便决定在此处再住上几日。
    三日后是上元节,无论大燕还是大夏都有着观灯的习俗。
    距两人住处不远处便有一座小镇,到了上元节这天,周围数十里的人都进城观灯,几条街道被挤得满满的,热闹非凡。街道两边挂满来到各式各样的花灯,小孩的手上也题着灯笼,到晚上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宇文熠见苏凌再庄子里呆了好久,便说要带他出来散心。此地虽是燕地,却因距大夏河西羌都不远,风俗也受到影响,颇有些新奇。两人在人流中挤来挤去,到处看热闹,买了一大堆不值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的东西。
    “两位公子,买对相思绳送给相好的,包你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一名小贩满脸堆笑地将二人拦下。
    “什么相思绳?”宇文熠奇道。
    那小贩恍然大悟般道:“看来二位是外地人。”从身后的货架上取出一对红色丝带编制的手链,上面还各栓着一只小小玉锁。
    “这就是相思绳,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这是情人们的定情之物。丝带是谐‘思’的音,取‘相思’之意。这把玉锁则表示要把对方锁在身边,永不分离。”
    “真能锁住?”宇文熠果然来了兴致。
    “这个自然,你看多少恩爱夫妻,可不都是被这相思绳锁住的吗?”
    “那好,多少钱?”
    那小贩也是个小小奸商,看他神情就知道这个外地人动了要买的心思,略一沉吟:“十两银子。”
    宇文熠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过去:“我买一对,不用找了。”
    小贩一呆,他这相思绳最多也就值一两,报十两已经是狮子大开口了,而宇文熠给的这锭银子少说也有二十两。
    “公子真是大方,小的也不能太小气了,就白送给你的这位朋友一对。”
    宇文熠一听顿时垮下脸:“我们两人一对就够了,你要嫌钱多,就找给我。”
    小贩碰了一鼻子灰,心想这位今天可真撞了邪,活脱脱就是个冤大头。当下赔笑:“公子只要一对便一对了,是小的多嘴。”
    宇文熠将相思绳放入袖中,似笑非笑地瞟了苏凌一眼,但见他神色空茫,不知再想些什么。
    来着苏凌的手来到一个稍稍僻静的所在。宇文熠取出那对相思绳,将其中的一只系在苏凌手腕上,另一只系在自己手腕上,这才幽幽道:“赠君相思绳,只愿与君长相思,莫相离。”
    一百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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