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鹤在计算他的脚步,判断两人间的距离,在他即将靠近时,她清了清喉咙,先发制人:“你、你先站住。”
    这只是一个意外。
    她又不是故意的。
    干嘛要心虚?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她。
    歪理也横空出世,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吃亏的?
    所以,谁都没有吃亏,这不就扯平了吗?
    单方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后,木鹤重新找回底气,好奇心也跟着起来了:“你的纹身是什么时候弄的?”
    霍斯衡系好最后一粒扣子,衣领挺括,肩线笔直,明明遮得严严实实,却比先前多出了几分yu色。
    木鹤没听到他的回答,以为他是不记得时间了,偷偷松了手,余光从指缝里飘出去,轻声问:“纹的是什么啊?”
    这次,回应她的,是男人渐渐靠近的、带着水汽的灼人温度,清冽的气息,还有那低沉而磁性,透着诱惑的声音:
    “想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声地问:想不想看?!
    这到底是引狼入室,还是金屋藏娇?总之,正式开启j q满满的同居生活~
    感谢是莯莯呀丶米唐的地雷,留言都送红包~~
    第15章 喜我归有期(15)
    木鹤一直觉得, 不管男女, 有纹身都会很性感, 显得很有个性,像她大学室友,就在后腰处纹了一朵黑玫瑰, 穿上若隐若现的纱裙,细腰轻摆,妖媚而勾人。
    说起来她也差点有了个纹身,只是当时旁边的女生边纹边哭, 她看着都觉得疼,所以就临阵脱逃了。
    某种程度上,她是有纹身情结的。
    “想看?”
    当然想……
    可是,那个位置会不会有点私密了?毕竟是在腰部。
    木鹤小小地纠结起来, 另一种声音渐渐占据上风,唔, 既然他都不介意了……那她就勉为其难地看一下吧。
    她捂住眼睛的手非常遵循本心地放了下来, 嘴上却还矜持地问:“真的可以吗?”
    霍斯衡准确捕捉到她乱飘的余光, 狭长的眸子微敛,深不见底, 不辨情绪,修长的大手搭上她肩膀, 稍一用力,便把她整个人转了过来。
    木鹤都已经做好准备,除了纹身, 锁骨腹肌什么的都不看,坚决不多占他一点便宜,谁能想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冷沉的黑色。
    这下别说纹身,连锁骨都没得看了。
    他是什么时候穿上衬衫的?!
    她失望地叹息:“小气。”
    还以为真的能看呢。
    霍斯衡好整以暇地靠在墙上,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不由得低眉浅笑。
    木鹤还在做最后的努力:“真不可以?”
    他直直地对上她视线,慵懒的腔调:“你确定真的要跟我讨论‘可不可以’的问题?”
    木鹤一怔,某些并不陈旧的记忆被瞬间唤醒——
    “右眼皮跳得厉害,我还是觉得是胸罩。”
    “可不可以……装作没看到?”
    “不可以。”
    果然,他还是要跟她清算那笔账。
    而且似乎还是她主动撞上去的。
    木鹤撇撇嘴角,不答反问:“以我们过命的交情,我都不能看,那谁能看?”
    霍斯衡的声音低下来,却听得很清楚,像带着一点调侃,又很认真的意味:“只有我老婆能看。”
    木鹤:“……”好吧是我输了。
    他们从来没有聊过感情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口中听到“老婆”两个字,她的心仿佛被人轻轻地拨了一下,然后,那只手就不着痕迹地消失了,快得她根本抓不住。
    秋日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斜斜地插入两人中间,木鹤偏头看过去,他的脸沉在明暗的交界处,轮廓有点模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她在心里默念,郗衡的老婆,想要重新找回刚刚忽然萌生的,朦胧的,昙花一现的感觉,千回百转之际,她又听到他说:“其实,你想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嗯?
    木鹤瞬间回神,眸子涌上欣喜之色,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吗?”
    霍斯衡看了一眼天色:“这个点应该还没下班,你先去拿一下身份证。”
    木鹤听得云里雾里,谁还没下班?看个纹身和身份证有什么关系?她问:“为什么?”
    他答得言简意赅:“去领证。”
    领证?!
    领?证!
    木鹤睫毛重重往上一颤,是她理解的那个领证吗???
    一男一女,都是未婚,要领证的话,除了去民政局……
    等等。
    话题是怎么从纹身跳到领证的?
    木鹤花了一分钟,终于理清楚,只有我老婆能看,你想看也不是不可以这两句话之间的联系,立刻就明白过来他是在拐着弯儿地逗她了。
    他现在可是逃婚在外,尽管只是家里长辈的口头之约,他也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反抗,她和他立场相同,那份婚约是不作数的,他仍有自由恋爱自主婚姻的权利。
    可这种时候,除了逼婚对象,其他哪个女人和他去领证,都是绝对的勇气可嘉,光是他家里人的眼光飞刀都足够把她射成筛子了。
    木鹤思绪清明后,在他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鄙视道:“你行情也太差了吧,只能找我去当挡箭牌?”
    霍斯衡自然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不过是见她那么执着要看纹身,一时心血来潮开个玩笑罢了,他顺着她的思路,语气半真半假:“是啊,你帮不帮?”
    木鹤故作认真思考,眼睛滴溜溜转一圈,拖长声音应着“帮……”,人迅速地闪到门后,退到了安全距离,她比了个“x”的手势:“才怪!”
    想象着他此时的反应,她心情大好地往外走,进厨房准备晚餐了。
    霍斯衡无奈地轻笑一声。
    笑意渐收。
    他最近,笑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了?
    晚餐准备得很丰盛,木鹤照例还是吃得不多,吃完后,她拉着郗衡帮忙对戏,他几乎是本色出演清冷帝君青离,可演到彼此暗生情愫那段,他皱眉念着稍显肉麻的台词,惹得她频频笑场。
    “帝君这时开始喜欢上犀音,你的语气不能那么凶啦……”
    “那个,你的眼神能稍微温柔一点点吗?”
    “哈哈哈我真不行了,你还是当没有感情的台词机器吧。”
    大而空的室内,回荡着欢乐的笑声。
    碗碗趴在地毯上,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看了看沙发上的两人,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会以后它要改吃狗粮了吧?
    “喵!”拒绝!
    “同居”的第二个晚上,在愉快的气氛中过去。
    然而,对正在医院里吊着点滴的赵亦可来说,这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向来被可可粉捧在手心里宠的她,终于体会到了被全网黑,墙倒众人推的痛苦滋味。
    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从云端跌落深渊,天差地别的待遇,再也没有粉丝愿意帮她出头,微博评论区乌烟瘴气,不堪入目,她看了几条骂评就觉得头疼欲裂,心碎难忍,只能关闭评论区。
    赵亦可怎么都没办法相信,事情怎么突然就演变成这样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爆虐待助理、被爆出录音,被全网黑,被圈内人笑话,眼睁睁看着微博粉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剩下一半不到……
    不对劲。她败得太快了!一定是有人要搞她。
    赵亦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木鹤,猜测木鹤是发现自己暗中动的手脚,反过来搞她报仇。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木鹤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她的金主华阳王总也没有,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还有,令她困惑不已的是,热搜为什么久久不撤?!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没有炒作的必要,越炒脱粉的粉丝越多,现在都糊得不能再糊了,为什么公司至今还没有行动?
    赵亦可抹掉眼泪,不停安慰自己,星宇花了高价才把她挖过来,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她不死心,再次拨通了经纪人罗丽的电话。
    手机屏幕一次次地亮起,又暗下去,疲倦到极点的罗丽等着铃声响到自动断掉,在短暂的安静里,她用力按着酸疼不已的太阳穴,想起下午去找公关部,希望能把热搜撤下来,结果被隐晦地告知,他们收到上面的通知,暂时没办法给予帮助。
    作为资深经纪人,罗丽怎么会不清楚,这意味着,赵亦可已是一颗弃棋了。
    她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一个前途大好的二线小花,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沦落到这种凄惨境地的?
    反观木鹤,先前在网上遭遇的骂声和抵制并不比赵亦可少,为什么她就能漂漂亮亮地来了一招绝地反击?在类似情形下,赵亦可却被直接按死?
    资本的力量是强大的,只要愿意花钱,洗白赵亦可不是难事,单是那份录音就很容易做文章,然而,星宇公关竟然反常地采取不闻不问的冷漠态度……
    上面的通知?
    罗丽后背猛地发凉。
    难道……木鹤的后台,是星宇最上面的那位?
    难道,自己一开始,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第二天,事先没有接到任何通知的罗丽看到星宇官博发了一条微博,称公司已和赵亦可在走解约程序,给出的理由是,经纪人能力有限,不足以和艺人的野心匹配。
    罗丽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同时,心也凉了大半。
    她的猜测全中了。
    赵亦可为什么成为弃棋,是因为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其实早就被人识破,她以为自己要搞的是小透明,却没想到对方背靠强大的后台……
    吃瓜群众们在震惊后,纷纷对星宇官博发的微博做起了理解:
    “贵圈水太深,签约不到十天就解约,肯定有内情。赵亦可这是彻底凉凉了吧?被星宇踢走的艺人,以后哪家公司还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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