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高懿又看向祁翰祥,“你也是,冷念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别见到祁漾就跟见仇人似的,他怎么都是你儿子,身上流着你的血。”
    祁高懿的安排是让祁翰祥和他一起招待祁漾和夏家人,祁翰祥和祁漾的父子感情并不深,祁翰祥也不想拉下颜面去求祁漾,所以祁翰祥这顿饭吃的脸色很沉。祁萧捅出的篓子太大,窟窿大得堵不上,接二连三就会有很多连锁反应和调查,祁萧就会有至少十二年的牢要坐,就像被人给下了圈套,还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大圈套,祁高懿有所怀疑会否是祁漾下的这些棋,一步一步把他们给逼死的。
    祁翰祥想着要巴结他不那么喜欢的儿子,心里不痛快,问二弟祁光霁,“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祁光霁道:“很难。”
    祁翰祥看向老爷子,“爸,我明天有事,您先接他们,我一定赶回来,但是稍微晚点,会给您面子。”
    祁高懿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真是个和和气气的老头,但在座的人都知道祁高懿才是最讨厌祁漾的人,否则这些年来吕筱君和祁萧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祁漾。
    而他们所有人也都低估了祁漾的能力,平时祁漾看着寡言少语,斯斯文文,却在私下里用自己的能耐本事创立自己的集团,完全没想到啊,隐藏实力,伪装得滴水不漏。
    都在心里各自后悔小看祁漾这个人。
    祁漾带着夏家仨祖宗到了祁家后,四人还没下车,祁高懿已经走出别墅门迎着接上来。
    祁高懿和夏修明两位老人在年轻时没有过交情,当时祁漾去夏家给老爷子祝寿都是因为祁漾外公和夏修明的交情,但祁高懿今天却好似和夏修明认识好多年,离老远就热情地打招呼,“老夏来了啊,快进快进,坐车都累了吧,家里给准备好饭菜了。”
    夏修明也跟着客气了,“不累不累。”
    祁高懿转头看向这四人里面的年纪稍长的女士,“这位就是夏总了吧?听闻过夏老的独生女儿很小就能独当一面,夏总曾经那个并购案,做得真是漂亮。”
    夏从霜心道这老爷子对他们夏家还挺了解,提前搜集了不少资料吧,夏从霜不失礼节地微笑,“祁老过奖了,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做事不计后果,碰巧罢了。”
    祁高懿又看向夏春心,夏春心知道祁漾不爱搭理他爷爷,但她还是要懂礼数的,在这个虚伪的老爷子开口之前,她先虚伪说:“爷爷好。”
    祁高懿听说过夏家大小姐人长得美,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此时看见这女孩,才意识到传闻不假,人确实够美,也当真是夏家的掌上千金,夏老爷子对夏春心也是真宠,看来夏大小姐脚踩一亿钻石鞋和身穿钻石裙。
    “哎,您好您好,心心辛苦了,”祁高懿按习俗递上红包,“欢迎心心成为我们祁家的一份子。”
    在祁漾看来,夏春心和他结婚,和这些祁家人无关,夏春心是成为他的妻子,而非这群没安好心的祁家一份子,祁高懿的这句话甚至像侮辱夏春心,祁漾上前挡住夏春心,“爷爷,您误会了,我和夏春心已经离婚,她这次过来玩是以朋友的身份。我接到二叔的电话,让我回来帮忙,爷爷和姑姑最近在做慈善,就也过来看看。”
    夏春心:“......”
    绝了,祁漾真是一点不给他爷爷面子,居然说帮祁家是在做慈善。
    祁高懿脸色微僵,心说这祁漾果然不是表面上那个看似心平气和的人,但只僵了两秒,就若无其事笑着收回红包,笑道:“也好也好。”
    说这时夏修明又看向夏春心,“我本来不想让我孙女来玩,这距离太远,我很怕累到她,毕竟是怀孕的身子,但看在祁漾的面子上,也就同意她过来了。”
    夏修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清楚了,他来不是看在祁高懿面子,看的是祁漾面子,而且夏春心是他们夏家的掌上千金,任何人都休想欺负夏春心,祁高懿这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来,但也还是笑呵呵的,“是是,辛苦了。祁漾啊,你快先带心心进去躺着歇会儿。”
    这两位老人精在门口假客套,祁漾先带夏春心进去,夏春心小声说:“你爷爷好能忍啊。”
    祁漾轻描淡写地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就是能忍,才把高懿集团做大的。”
    夏春心点头,又有点不屑,因为祁漾从小受欺负的时候,祁高懿没帮过祁漾,将祁漾当外人看待,夏春心讨厌这个祁高懿,祁高懿在商场上再厉害不还是败给了败家的祁萧。
    夏春心不用担心爷爷和姑姑气人的本事,她高兴地和祁漾回房间,她本以为会看到一个黑白灰冷淡风的套间,结果祁漾推门,她看到是一个单间,也就三四十平的单间,这若是放普通人家,自己一个这么大的单间也还可以了,但这是祁家,高江市最有名的高懿集团董事长二儿子家。
    里面设施摆放像酒店一样简洁,没有装饰,没有人气,气死沉沉的,窗是干净的,但桌上有一层浅灰,房间里有种久不住人的冷清感,夏春心看得瞬间就红了眼眶。
    她想到了小祁漾就是在这里长大,受欺负,受委屈,孤苦伶仃,所以祁漾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而生了病。
    夏春心站在原地看着祁漾的房间,鼻子发酸,豆大的眼泪唰的就砸了下来。
    祁漾正在开窗透气,回头看见面前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忙大步走过来抱住她,连连顺着她后脑勺,“没事没事,心宝不哭不哭。”
    夏春心哭得好委屈,仿佛被孤立排挤的人是她,越哭越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抱着祁漾的腰,哭声间是一抽一抽的崩溃,“我好心疼你,老公,我好心疼你。”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老公,我抱抱你。”
    每次夏春心因为心疼他而哭的时候,祁漾心里都仿佛有根带刺的羽毛滑过他心尖,刺得他心疼,同时心又一片柔软。
    这叫他如何能不爱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对不起大家本来这章是个大章结局章,但结局我太卡了,对不起更得不及时啊,先将3900更上来,我想结局再完美些,就再抠抠,对不起让大家等待了,鞠躬呜呜呜
    我尽量快点更出来,太对不起大家了!
    第77章 77求复婚呀
    祁漾在这房间里住了二十多年,自己也清楚这房间毫无人气,有过心理准备夏春心看到后她会心疼他,但没想到她哭得这么厉害。
    她怀孕的前三个月,是他们最不开心的时候,他伤害她很多,又有怀孕的焦虑和初期反应,她都没哭过,现在却因为看到他长大的冷清房间心疼他而哭得停不下来,仍是初识时叫他哥哥的那个善良女孩。
    祁漾搂着她哄着她,心里软得“一败涂地”,这辈子他都要把她放在心尖上宠,让她这一生顺遂无忧,幸福平安。
    晚餐时祁翰祥回来,祁高懿带着祁翰祥和祁光霁夫妻俩一起款待客人们,这顿饭免不了虚伪寒暄和打太极。
    夏春心第一次见祁漾的父亲,吃饭间打量着他。祁翰祥人长得五官端正,但谈不上很帅,祁家人除了祁漾都长得一般。祁漾从母亲那里遗传得更多,气质和长相都是独一无二的祁家之最,同时也有种融不进去的感觉。
    祁翰祥在饭桌上表现的是很关心祁漾的模样,关心问着祁漾近来怎么样,还问什么时候休假结束回公司帮忙,夏春心的心里一阵反胃,不是你们把祁漾之前负责的大部分工作收回并分给祁萧的吗?
    饭后祁翰祥把祁漾叫走,去书房谈事,祁漾走前将姑姑叫来陪夏春心,夏从霜走进祁漾房间就皱了眉,“祁漾在这儿长大的?那他没长残可真厉害了。”
    夏春心立刻说:“是吧姑姑,所以我好心疼他。”
    夏从霜没搭理她这卖惨,自顾自地说:“如果我在这地方长大,你爷爷率全家人排挤我的话,我非放火烧了他们不可。”
    夏春心:“........”
    是姑姑能做出来的事,不过好像她也会这么做。她们俩都是藏不住事的性格,如果从小到大心底里全是愤怒,那么有火一定会发出来,而不是像祁漾这样隐忍多年。
    夏从霜在刚才的那顿饭上也注意到了祁家人虚伪的嘴脸,人特烦,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想发泄发泄。
    恰逢这时真就有人撞了上来。
    吕筱君知道老爷子带着儿子孙子在开会,趁他们在书房看不着她的工夫,就一副当家主母的模样,敲门进来给夏春心送点心。
    吕筱君敲门时,夏从霜和夏春心对视一眼,俩人都是一脸了然,猜出是谁按捺不住嫉妒心过来搞事情。
    夏春心和姑姑说过一些祁萧他妈欺负人的事,所以夏从霜就清楚这吕筱君肯定是不想让祁老爷子器重祁漾,不想夏家真因为祁漾帮他们,甚至也不想夏春心和祁漾复婚,更不想夏春心先她儿媳妇一步生下老爷子的重孙子,吕筱君这些天肯定心不顺,挖空心思想挑拨夏春心和祁漾,所以夏从霜和夏春心都有心理准备,而且夏春心也早有计划让姑姑收拾这吕筱君。
    果然,吕筱君进来后,先是热情打招呼和夏从霜夏春心互相认识,接着就装作不经意地搞事情,“心心啊,阿姨也不知道你吃什么,就给你做了些小蛋糕,你要是还想吃什么啊,就和阿姨说,阿姨让他们给你做,不过可惜以蓝不在家,以蓝手艺可好了呢,小漾就特爱吃以蓝做的小饼干啊,小牛轧糖什么的了。”
    夏春心倚在床头坐着没说话,脸色已经沉下去。
    夏从霜配合夏春心,拧眉问:“以蓝是?”
    “以蓝啊,小漾的发小,俩人青梅竹马,可真是一起长大的啊,”吕筱君边在那儿摆着小点心,边擦着桌子装得是特像随意话家常的模样说,“半年前祁漾外公去世,就是以蓝陪着的嘛,俩人关系很好,别说啊,我发现心心和以蓝长得还挺像,好像有六七分像呢。”
    说着,吕筱君“啊”了一声,装得特道歉地说:“不过心心你可别误会啊,小漾和以蓝可什么事都没有啊,也就是俩人一起长大关系好一点,但不是那种关系。”
    夏春心假笑,又有明显的不悦,仍没说话。
    这时夏从霜突然就炸毛了,看着夏春心大声说:“我就说祁漾不值得,不值得,你怎么就不信我?祁漾娶你就是因为你长得像那个什么以蓝!我告诉你,不准复婚,听见没有!”
    夏春心在心里给姑姑打了个负分,这演技有点浮夸,然后她也顶嘴,“姑姑,祁漾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不是渣男,我们离婚虽然和戚以蓝有关,但他和我保证过,他和戚以蓝没有关系。”
    夏从霜气得上去推她脑袋,“男人的话你也信?”
    “我就不该让爷爷过来帮他,你也是趁早给我走,听见了吗!”
    夏春心捂着脑袋躲,吕筱君忙上前拦着,“她姑啊,别动手啊,心心可是怀孕的身子呢!”
    夏从霜气得还要伸手,吕筱君看这姑侄不和谐的情形,赶忙拉架似的把夏从霜拉他出去,房门一关,夏春心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翻身睡觉。
    祁漾家庭会议结束回来,他刚打开门,夏春心就醒了,抬着脑袋看他,祁漾未看见姑姑人影,“姑姑呢?”
    “喝酒去了。”
    “嗯?”
    夏春心笑笑,不解释,躺在床上对他张开双手,“你们的家庭会议开的怎么样了?”
    祁漾自觉上前去抱她,未再隔着被子,是直接钻进了被子里,抱乖乖小孩似的抱着她,“没答应。”
    “不仅没答应,还故意说特别难解决是吧?”
    祁漾揉了揉她耳朵,“是,夏总明白这套路。”
    夏春心当然是明白的,谈判第一场肯定是要把各自条件都提得很高,以祁漾现在的经济条件和与祁家的关系来看,他肯定不会轻易帮助祁家,尤其还是帮祁萧摆平这事儿。
    “那你二叔什么态度?”
    “听我的。”
    “......”
    上次在夏老的颁奖典礼上,祁漾暂时选择和二叔祁光霁统一战线,先将祁萧踢出下任董事长,之后祁光霁又探过他口风,问他对祁家的高懿集团是否有兴趣是,当时祁漾说他对高懿集团是否感兴趣,取决于祁光霁是否听他的,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局面,祁光霁听祁漾的。
    夏春心心想祁漾他爷爷和他爸肯定后悔死低估祁漾了,祁漾这种操作是真的心思很沉也很酷了,夏春心不用再担心如今祁漾在祁家的地位,窝在祁漾怀里像以前一样说点睡前崇拜话,然后她肚子突然一动。
    夏春心可兴奋来了兴趣,立刻把衣服往上一掀,露着怀孕肚子里小宝宝往外动的小手形状,激动道:“老公快看!宝宝又动了!”
    夏春心之前也想给祁漾看这一幕,但她上次穿的是长裙,掀起来可就有点尴尬了,但这次睡衣是分体的,她可终于能给祁漾看宝宝的小手小脚了。
    祁漾看着小家伙从夏春心肚子里鼓出来的小形状,整个身体支撑了起来,专注地看着夏春心的肚子。
    小宝宝是真的很有活力,祁漾小心翼翼试探地和宝宝击掌,宝宝突然又翻身似的换了个位置,祁漾和宝宝突然展开像打地鼠一样的游戏,宝宝一会儿踢这儿一会儿踢那儿,祁漾就饶有兴致地换位置击掌,夏春心笑得肚子直颤,“你们俩也太幼稚了!”
    祁漾满眼都是温柔,突然宝宝没有再换地方伸手伸脚,在一个位置停住,祁漾迅速俯身亲了上去,隔着肚皮和宝宝亲昵。
    夏春心轻笑着抓抓祁漾的头发,满眼温柔与爱意,“老公,以后有我和宝宝陪着你。”
    祁漾也是眼角眉梢都是温柔,“老婆,以后也有我和宝宝陪着你。”
    夏春心这一觉可睡得好极了,一直睡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时间都已早上八点多,迷迷糊糊接起来,夏从霜的声音传来,“心心,快出来看热闹。”这声音也是充满热闹劲儿。
    夏春心睁开眼,看到祁漾这一觉也睡得很沉,他也还在睡着,她记得抑郁症有个表现就是早醒,醒来又没办法入睡,她现在看到祁漾睡得这么沉,心里特高兴,轻轻凑前亲他嘴角。
    亲一下不够,她辗转着又亲了他好几下,像啄木鸟似的啾啾啾,祁漾终于被她亲醒了,眼睛还未睁,就轻笑了声,翻身向她吻过去,还时不时咬她嘴唇和她玩着,他长了点小胡茬,夏春心被他亲得嘴周围好痒,笑着往后躲,笑声哈哈的,“别闹别闹,快笑岔气了!”
    祁漾的吻又变温柔,清晨醒来一室柔情,祁漾终于放开她时,掌心碰着肚子里的宝宝,声音好似被阳光温暖过,“两个宝贝,早安。”
    “早安,”夏春心抿嘴笑,“鸭鸭。”
    两个人在房间里闹了好一会儿,祁漾大概知道要看什么热闹,打了两通电话后,才起床出去看热闹。
    外面的热闹已经闹到很激烈,吕筱君几乎跪在地上,哭得是稀里哗啦的鼻涕都已流出来,不断用手背擦着,另只手还想要往前伸抓住祁翰祥,“翰祥,你听我说,我昨天是喝多了,但肯定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这真的是个误会啊。”
    所闹的位置是祁家的其中一间客房,正好在夏从霜房间的隔壁,围观的有祁漾爷爷,祁漾他爸和他二叔,夏老爷子和夏从霜,以及刚过来的祁漾和夏春心,夏春心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祁漾没有具体猜到夏春心和姑姑打了什么算盘,这会儿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吕筱君,和虚掩的门里不安来回走动的声响,他就清楚了。
    三年多前冷念被赶出祁家的场面,他虽未亲眼见到,但想开应该是与面前场面相同,被捉奸在床,祁翰祥勃然大怒。
    祁萧也回来了,本来答应不出现,但他妈出这种事,他不可能不回来,看到这情况脸都僵了,站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祁翰祥更是被戴绿帽子,又被夏家人看笑话,满脸阴冷怒道:“我都已经抓到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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