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喋翻了个身, 难得休息一天,懒洋洋伸了个懒腰, 又回复。
    [陈喋:烧退了?你还是再配点药吧,我看药箱里也没了。]
    [闻梁:已经买好药了。]
    陈喋挑了挑眉,没再回复。
    闻梁会这么自觉去买药倒是没想到。
    ——
    闻梁不是特地去买药的,而是顺道买了盒退烧药。
    闻怀远昨晚头风症发作,今一早就住进了医院。
    闻梁从药房拿好退烧药,坐电梯上住院区。
    闻怀远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前阵子刚出院,家里常备家庭医生,也不过在家里住了三四个月就再次住院了。
    闻梁把药递给身后的朱奇聪,推门进去。
    病房里只有闻怀远和傅挽梅在。
    闻梁脱去外套搭在臂弯,站在病床边:“医生怎么说的?”
    “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太乐观,建议还是住院。”傅挽梅说。
    闻怀远:“我这身子骨问题太多,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日了。”
    傅挽梅立马蹙起眉,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怎么说的这么不吉利,乾乾大学都还没毕业,你怎么能出事。”
    闻梁站在一旁,神色不变,也看不出丝毫担忧,像是这个家庭的陌生人。
    闻怀远咳了几声,扭头看向闻梁:“你现在既然已经和陈家那个分开了,也可以早点考虑自己结婚的事。”
    “我没有这个打算。”闻梁说。
    他这么说也在闻怀远意料之中。
    “阿梁,你傅阿姨有个朋友的女儿,前年从国外留学回来,倒也没有完全依靠家里边,有自己的产业,模样也长的很标志,你不妨去见见。”
    闻梁挑眉。
    傅挽梅给他介绍的什么朋友家女儿,不用想就知道没安好心。
    老爷子身子越来越不行,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出了意外,闻梁现在是温远最大的股东,闻怀远一离世她也就没了依托。
    她和闻乾手里那点股份压根不能跟闻梁抗衡。
    闻梁勾唇,答得也漫不经心:“看情况吧。”
    “叶家的那些产业和温远正好相互补,对以后温远的发展有利。”闻怀远声音很虚,“你今年也28了,之前陈家那小孩在我不跟你提,现在你得好好想想婚姻大事了。”
    这事是傅挽梅提的,而闻怀远这把年纪了也不可能不懂她背后的意图。
    闻梁没兴趣辩驳,只淡淡应了声,很快就起身告辞。
    从医院到公司,坐电梯至顶楼。
    刚出电梯生活助理便快步过来,低声道:“温总,叶小姐拜访,正在会议厅等您。”
    闻梁抬眼:“谁?”
    “叶初卿小姐。”
    闻梁脚步一顿,想起刚才闻怀远跟她提的。
    “知道了。”
    他正要往会议厅走,身后朱奇聪叫住他:“闻总。”
    “怎么?”
    朱奇聪迟疑了下,建议道:“您要不要提前跟陈小姐解释一句,万一被误会了,恐怕陈小姐会不高兴。”
    闻梁眉目稍敛,丢下一句不用便走进会议厅。
    叶初卿从早上九点就到了温远集团,一直等到现在接近十点,中间几次想走,都硬是看着昨天妈妈发来那张照片坚持下来的。
    唯有帅哥可以等待,但要是发现是照骗的话叶初卿就手刃了这个没时间观念的混蛋。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随即门被推开。
    叶初卿正处于冒火的边缘,踩着细高跟转身。
    跟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脸。
    不,甚至于要更帅一点。
    男人这张脸的确不是在娱乐圈那群鲜肉上能看到的,眉目刀刻一般凌厉,眉角的疤一点都不突兀,反倒是更增几抹说不上来的气质。
    简直是,每一分每一点都准准的掐住了叶初卿的审美。
    她一改一秒钟之前还在心里辱骂闻梁,笑脸相迎走过去朝他伸出手:“闻总你好,我是叶初卿,是家母让我来跟你见一面的。”
    闻梁简单和她握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又将烟盒往一旁会议桌上一丢,懒洋洋的跨坐在椅子扶手上:“找我干嘛?”
    “你父母没跟你说吗?”叶初卿歪了下脑袋,“他们希望我们能够认识一下。”
    “关我屁事。”
    叶初卿惊了。
    她从出生起就是淑女名媛,后来走出社会也一直被夸落落大方,见过的青年才俊无数,还从来没见过这一卦的。
    她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对闻梁外界的传闻也少有耳闻。
    叶初卿觉得自己现在的感受就像是古早小言文中的男主角看到了一个清新自然不做作的女主角。
    好特别!
    爱了!
    原来还只是作为颜狗看到帅哥的眼神立马冒出金光。
    只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这会儿自己的表情可能挺吓人的,叶初卿轻轻咳嗽了几声,重新镇定下来。
    她笑眯眯的:“闻总,今天中午您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呀?”
    闻梁呼出一口烟,似笑非笑的,屈指弹了弹烟灰:“你认识傅挽梅?”
    “算是我阿姨。”
    叶初卿走到如今地位,也是个人精,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这继母子之间关系不好,于是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回国不久,见到她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闻梁朝一边椅子抬了下下巴,示意她坐。
    “你知道傅挽梅让你跟我见面是为了什么吗?”
    叶初卿是个聪明人,豪门中一个继母和原配孩子之间那些算计她不是没见过。
    “想借我绑住你,然后再拉拢我,最后好让她和她那个小儿子获利?”
    闻梁:“差不多。”
    “你真觉得我有这么蠢,我帮她我能拿到什么好处?”叶初卿笑了声,葱白似的手指在桌面轻轻点了两下,“我倒是可以借着这机会让你继母什么都捞不到,来个将计就计。”
    既然他和这叶初卿是两家长辈撮合的,傅挽梅也能同意,这事就必然没那么简单。
    在他们眼里,真能搓成就是一桩联姻,目的是为了背后已经达成共识心知肚明的条款利益,而利益既得者则必然是最开始的推动者。
    闻梁没那个心思去思考傅挽梅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反正他和眼前这女人什么都不可能。
    他也没那个耐心去跟一个陌生女人解释其中内因。
    他漫不经心道:“你第一次见我,就打算跟我将计就计?”
    “对啊。”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上你了。”叶初卿很干脆,“文艺点儿,叫做一见钟情,我觉得可以试试。”
    闻梁没说话。
    他就这么没规矩的坐在椅子扶手上,人懒散又轻慢,长腿疏散着,叼着烟,青白烟雾挡了半边眉眼。
    烟灰在烟尾续了长长一段,然后坠在地上。
    好一会儿,闻梁才把烟从嘴里拿下来:“不巧,我没看上你。”
    他直起身拉开会议厅的门离开了,随即朱奇聪便站在门口,颔首:“叶小姐,需要我为您叫车送您回去吧。”
    叶初卿这小半辈子最后的教养也只够她咬牙切齿的回答:“不用了,谢谢。”
    ——
    陈喋过几天要飞到另一座城市进行校园宣传行。
    她这些天皮肤状态不是很好,有些干,而上舞台又要打很重的粉底,连着几天熬下来问题就更严重。
    趁着今天难得有空,陈喋预约好了下午的美容与身体护理。
    那家美容院她以前读大学时也去,可以预约单人房,隐私做的很好,正适合现在的陈喋去。
    中午在酒店吃了酒店餐,她便出发去美容院。
    “还是用您以前寄存在这的护理用品吗?”美容师站在台前,温声询问着。
    “嗯,另外还有肩颈按摩。”陈喋抬手轻轻捏了下脖子,“最近脖子也不太舒服。”
    “高跟鞋穿久了脊椎连带肩颈就是会不舒服的。”美容师笑说,将所有护理用品放进一个木篮子里领她走进单人美容房。
    “您先换一下衣服,我去准备一下。”
    陈喋换上美容院统一的浴袍,美容师还没来,她便娴熟地把头巾也戴上,将额角的碎发全部束起。
    躺上按摩床后美容师便拿着仪器回来了。
    她手法很轻柔,连带着脸部穴位按摩,陈喋渐渐就有点昏昏欲睡。
    思绪轻飘飘的回到了昨晚。
    闻梁抱着她,能感觉到他体温很烫,手臂用力的圈住她的腰。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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