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
    “便叫……祁折。祁程山的祁,曲折的折。”
    一程山路,几叶曲折,数道坎坷。
    走不出,看不破。
    作者有话说:  这六千字,我真的写了好几天……
    算、算是挺多的了吧……
    哈、哈……
    我诚心诚意的致歉,你们接受吗……
    (给你们我的小心心!)
    第69章
    因为即将来临的春闱, 凉安城内的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
    大渝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虽然大获全胜, 但是依旧死了很多人。许多儿郎都不到二十岁, 便永远的埋在了边关寒冷的冬雪之中。
    终于到了科考的日子。
    忠武侯府前厅——
    时南昌乍一听到下人来报,说摄政王来访,还有些懵:“王爷,今日科考,您怎么在这?”
    之前皇上将这次春闱交给摄政王去办,几个皇子还暗地里较劲呢,不曾想这主角却抛下了人人艳羡的活儿, 跑到他这忠武侯府来了。
    笪御眸光晃了晃:“科考事宜已妥善交给邓侍郎,我、本王不用亲临。”
    时南昌:“那……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笪御默了一瞬:“并无。”
    “那你这……”时南昌迟疑的看了看他,然而两人沉默了良久,笪御也没有说话。
    时南昌看了笪御好一会,他本就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渐渐的便黑了脸:“王爷若无事,老夫还要去武场,恕不奉陪了!”
    “慢着……”笪御出声挽留, 拢在袖中十指攥了攥, “……本王听闻将军武艺非凡,今日特来与您切磋一翻。”
    时南昌一听, 嘴边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态度转了个弯:“过奖过奖,称不上非凡。正好老夫要去武场, 王爷要一起吗?”
    笪御点了点头。
    被人这么一夸,时南昌走起路都带着风,矜持中透露着一丝丝张扬。
    笪御抿了抿唇,有点想笑。
    难怪他临走前,父皇叮嘱他若是自己不知如何应对,只管夸时将军,又或是夸时眠,其余便都不是问题。
    原来如此。
    笪御要去练武场的事情,东霜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消息,她赶紧让人多准备了一套武衣。
    人在房间好一会了,东霜在门口提醒道:“王爷,需要婢子服侍您更衣吗?”
    “不必。”屋里传来笪御清冷的声音,东霜怔了怔,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屋里笪御换好衣服,他迟疑了一下,摘下了面具。
    “嘎吱——”
    房门打开,东霜:“王爷,这边……表、表小姐!”
    笪御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她猛地回神,急忙低下头:“王、王爷,武场这、这边走……”
    东霜恍恍惚惚朝武场走去,等场上两人交上了手她才反应过来。
    方才那人是表小姐?
    摄政王就是表小姐!
    练武场上的两人一边拳脚相加,一边聊天。时南昌瞅着笪御的脸:“王爷,你这模样也太俊俏了!”
    笪御:“……”
    “您也事,看时姑娘便知将军年轻的时候定是一表人才。”
    “哈哈哈,王爷的眼神就是好!”时南昌好不谦虚的应道,“不过我瞧着你有点说不上来的熟悉。”
    ……
    东霜:“……”
    东霜内心十分抓狂!
    当然熟悉了!将军,这人男扮女装在姑娘身边可是混了一年半载了啊!
    东霜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全是浆糊,一时间都忘了不能直视贵人,紧紧盯着练武场上的两个人。目光扫他们结实的手臂,耳边是那两人虎虎生风的拳声。
    这、这再怎么看都是个男人啊!
    直至时南昌和笪御大汗淋漓之后,东霜还在怀疑人生。
    笪御一路过来,说是比武,实际上整个心思都在忠武候府的后院。他本想着午时的时候,时眠总会要人叫时将军用膳,他便可趁机留下,与时眠见上一面。
    果然,时将军热情好客,他也顺水推舟留了下来。
    自从大军归来之后,笪御只在宴会上远远的见了时眠一眼。时眠小脸气色红润,宴会上与旁人言笑晏晏,一张小嘴巴拉巴拉的吃个不停,不像他日思夜想,茶饭不思。
    他心中酸涩无比。
    时将军本就位极人臣,再加上此次凯旋而归,再立军工,想与时家结亲的人数不胜数,说是从皇城排到了凉安城门口都不为过。
    宴会上那些个世家公子,眼睛都要黏上去了。
    笪御正想着,略微紧张的问道:“时将军,眠、时姑娘呢?怎么不见她出来用膳?”
    时南昌:”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还不回来。“
    东霜意味不明的看了笪御一眼,低头回道:”回摄政王,今日是科考的日子,姑娘她陪好友去贡院门口等人了。将军,姑娘前两日与您提过的,您又忘了。“
    “对对,眠儿是有说过,配护卫了吗?今日人肯定多。”
    “将军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笪御:“……”
    所以他今日是白跑一趟了。
    正在此时,下人来报:“将军,五皇子来访。”
    笪御眼底一暗,看来不只是他,有些人也要白跑一趟了。
    凉安考场外。
    贡院大门紧闭,门口杵着一队士兵,这条街上等待的人不少,他们面上有担忧、焦急等等情绪,却不约而同的保持肃静。
    就连远处的茶摊上,喝茶人聊天都轻声细语的。
    “啊!”
    一道尖声乍响,时眠本欲喝茶,被惊了惊,茶水洒了些许在手背上。好在茶水不是很烫,之桃朝连忙帮她擦拭后,不满的朝那发出声音的人一瞪。
    “时眠,没事吧?”
    时眠对面女子一袭白衣,头戴白色帷帽,看不见神情,声音里透露着担忧。
    “无碍。”时眠笑着摇了摇头,怕她不信还特地将手被伸到她眼前。女子确认她的手背没有发红才松了口气。
    被惊到的不止有时眠,还有其他人。别人的脾气就没有那么好了,一穿鹅黄杉裙的女子手一滑,洒了半身的茶渍,她气急之下喝道:“你叫什么叫!你看我衣服都湿了!”
    时眠这一看,这还是熟人呢。
    裴穗瑶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帮自家主子擦着裙子,她不耐烦的将人撇开,那婢子险些摔倒。她也没在意,继续对刚才惊叫的女孩发难:“你知道本小姐这裙子多贵吗!赔……”
    说着她忽然话音一顿,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女孩,话头一转:“把你卖了都赔不起,你说怎么办吧!”
    祁折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低着头,听声音都要哭出来了。
    方才她忽然觉得手背忽然一疼,一看竟是个指甲盖大的蜘蛛,她惊骇之下尖叫出声,她不是故意的……
    时眠对面的女子忽然出声:“这里是贡院外,莫要大声嚷嚷。”她话音一落,女孩的哭声一噎,就连裴穗瑶都不吱声了。
    眼下所有人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贡院里面的那些人。若是太过喧闹,吵着里面的人她们就是百死也难恕其罪,更何况无论是哭泣的女孩还是吵闹的裴穗瑶,至亲之人都在里面。
    时眠听出她话语中的不满和担忧,安慰道:“媛媛,安心。”
    “恩。”崔明媛握着茶杯的指间微紧。
    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夺去了崔明媛的一个孩子,也夺去了她所有的执着和烂漫。当她只剩下心如死灰的时候,是时眠不计前嫌,陪着她走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日。
    而后时眠帮她备足了人马,准备送她回宣阳。
    但是谁也没料到,好不容易爬出泥泞的崔明媛,在这一次归途中,遇见了她的第二场浩劫。
    纪雨华。
    这个与比她还小两岁的男子,像一头饿狼扑食般的闯进了她的生命。
    纪雨华无父无母,四岁流浪到金明镇。天同被,地同席,靠着万家施舍一点点长大。他在镇上的书院外安了家。每天都偷偷藏在书院的窗户下偷学,院长可怜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学了,偶尔心血来潮还会校考他一翻。
    每次校考他的时候,这孩子总是答非所问,久而久之,书院的人都知道窗户下有个偷学的笨蛋。
    只有院长知道,纪雨华是个神童。
    那日崔明媛途径金明镇,他们一行人稍作歇息。自己坐久了忍不住下车走走,却被突然冒出的一群官差冲散。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冲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
    在这里,她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纪雨华。
    她找人将他送到了医馆。
    大夫说这人内伤不轻,再晚些发现,这人可能就活不过今晚了。
    纪雨华醒了,睁眼的那一瞬间,是崔明媛白皙的小脸和冷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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