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央央想了想,回:“脸?”
    海一只领悟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
    许央央仔细的看看他,道:“那,剥你的吧,你比较好看。”
    海一只:“……”
    忽然空气一阵搅动,似乎那人脚下的人已经死了,他站起身来,看不见的脚步声在地板上有节奏的敲击,空气中响起了模糊的小调,游刃有余的,仿佛只是玩耍一般。
    “他来了,快躲。”海一只这时候有力气多了,拉着许央央就跑,但在这个空间里,两人的速度被限制了很多,只能堪堪避开刀锋。
    “他要一张脸,我们又给不了他,难道就只能一直躲么?”许央央一边跑一边问,“照这样下去,坚持不到司南来,我们两就都得死这儿。”
    “姐,你往门边跑,我再试一次,看能不能给你开门。”海一只低头躲过刀锋,急促的道。
    “你别胡来,刚才不就这样?”许央央手臂挨到了刀锋,划出了一个小口,鲜血开始往外流,“明明都流血快死了,还说没事。”
    “那我缠住他,你再想想,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找到‘解’。”海一只又把音符握在手中,稍一停顿,哨音凄厉的响起来,空气在一瞬间变得粘稠。
    许央央有过一次体验,这一次就适应的不错,她估摸着那是海一只的灵器,水属性,就像司南的金属性陀螺,和西子歌的火属性火折子。
    她一边躲避对方明显慢下来的攻击,一边飞快的思索刚才的新闻,后面还有不少报道,这人因为无脸症自小受到欺凌,平时几乎不出门,性格自此扭曲也很有可能,他这幅模样,走到街上估计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这一生必定受够了奚落和责难,这会不会就是‘因’?因为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产生怨怼,所以报复?如果是这样,那‘解’是什么?
    许央央这样想着,空气中又凝出了匕首模糊的轮廓,朝她狠狠的刺下来。
    她艰难的躲着,喊道:“对不起,我们错了,不该这样对你。”
    匕首有一瞬间的停滞,难道猜对了?许央央的喜色还未浮上脸颊,匕首就刺穿空气,划破了她腿上的皮肤。还好,海一只反应快,推了她一把,只破了一层皮。
    跟他道歉也不对么?也是,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么他杀掉那十二口人的时候,那些人一定会喊出这些话的。那他到底要什么?
    “姐,你的胳膊。”海一只惊恐的声音叫醒了许央央。
    她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顿时愣住了。
    手臂上那条细小的伤口依然那么大,但是血已经流满了胳膊,而且一点儿要停止的意思都没有,依旧以一开始的速度涌出新的血液,就像是……就像是永远不会停止一样。
    那她岂不是会失血过多而亡?照这个速度,她根本撑不了多久。
    难怪刚才海一只受伤那么重,在他把她送出去之前,她察觉到空气有一阵搅动,她当时看不见透明无脸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来,肯定是在开门的时候他替她挡了一刀,自那以后,血就不断的涌出来,他才体力不支被捉住,又被捅了好几刀。
    原来,被捅到,是会血流不止的。
    怎么办?
    “姐,快想,想通了,我们就能出去了。”海一只白着脸,似是要哭出来。
    许央央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头蓦然一阵晕眩。
    “都让开。”门外忽然传出了男人的怒吼,紧接着,陀螺的细微嗡鸣声从薄薄的门板外传了进来。
    门紧紧闭着,并没有像对许央央那样,自动打开,想来也是惧怕外面来人的力量。
    司南来了,许央央松了一口气,她有救了,她看见海一只也露出了些微喜色,然后他一顿,忽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凄厉的喊出来,“姐!”
    许央央还没反应过来,空气一阵扭曲,刀片从她的腹部切了进去,很快、很深、像切豆腐一样,瞬间又抽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
    这个出血量,如果她血流不止的话,死定了啊。
    透明的无脸人蹲在许央央抽搐不止的身体旁,安静又诡异的等待着。
    许央央的精神开始涣散,脑海里莫名多了一些画面,无脸人朝几个小孩走过去,吓傻的孩子纷纷用石头砸他,女人们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孩子,男人们砸他的门,联合起来要把他赶出村子,他发出模糊不清的音阶,害怕的抱着自己的身体,但依然被落下的石头砸的遍体鳞伤。
    他走过的地方,没有一家开着门,所有人藏在玻璃后面,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嘲弄,他翻垃圾桶,喝臭水沟的水,没有人靠近他,没人跟他说话。世界在他面前关上了门,没给他留一条路。
    他一刀一刀的把人捅伤,没有立刻杀掉,是因为这样,人才跑不掉,他蹲下来也不是等人失血死掉,他是在等待什么?
    许央央睁大眼睛,努力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我会好好听你说话。”许央央咳出一口血沫,叹息一般的道,“我会陪着你。”
    空气在一瞬间变的安静,有什么在悄然改变,许央央本来头晕目眩,这时候忽然恢复了些力气,腹部和胳膊上的伤口均不再涌出血,甚至有愈合的趋势。
    透明无脸人停顿了许久,忽然再度扬起匕首。
    金色的线终于在门板上落下了最后一笔,门板轰然倒塌,有人冲了进来。
    许央央闭上眼睛,被人抱在了怀里,她听见空气撕裂的声音,紧接着听见了模糊的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连载超好看】
    【被穿书女配抢走男人后】
    狐不归作为修真苏爽文的女主,原剧情中,将一生顺遂,修为逆天、秘宝无数,成为三位大佬心中的白月光,被甜宠疼爱,可这一切都在穿书女凤云莱穿来之后毁了。
    秘宝、三位大佬、人生,全因凤云莱知道剧情而被抢夺,还四处黑她,让她一个气运逆天的女主,沦为了人人黑嘲的恶毒女配。
    天之骄女变成小可怜,又出身废柴宗门,还有四位废柴师兄拖累,人人都等着看笑话。
    可万万没想到——
    狐不归一皱眉,四位废柴师兄轮番哄。
    二师兄:被谁欺负了?
    狐不归:凤云莱叫我喊她宗主夫人。
    二师兄:乖,你好好把饭吃了,我让她叫你祖宗。
    三师兄:别闹,论资排辈,我才是三清宗的祖师爷。
    小师兄:三位大佬?那三个小鬼的爹当年跪着求我收徒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大师兄黎白懒洋洋的挑起眉,刚要开口。
    三位师兄一道劝:别,你歇着,修真界经不起动荡……
    狐不归 :……  ???说好的废柴呢?说好的根骨奇差了却残生呢?
    【总结版文案】你抢老子气运,还黑老子,你以为抢了我的一切我就无路可走了?不好意思,我更苏了!
    原以为自己是全村希望,刻苦修习光耀废柴宗门,万万没想到,村里个个是大佬,这个世道乱不乱,居然是我家说了算!
    【ps】苏爽打脸,绝美爱情,超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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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文】【我养大的崽都黑化了】
    第21章 生气
    鼻端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光影变幻,有人不断的进进出出。
    动了动眼珠,许央央努力掀开眼皮, 入目是刺眼的白色, 她有些承受不住, 微微眯了眼。
    男人的轮廓由模糊转为清晰, 她看见他眼下的青色以及憔悴的模样。
    “司南?”她试着坐起来,男人目光一亮, 很快伸手帮忙,她意外的看到他打着绷带的右手。
    “你的手?”许央央迟疑的问,她闭眼的时候只记得无脸人朝她刺下来,那是司南替她挡了刀?她看着绷带,愧疚的问, “是不是替我挡的?”
    司南目光掠过她的脸,似在查看她的伤势, 却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你……怎么了?”许央央心有些慌。
    这时候医生走进来,检查一下各项体征,道:“没大碍了,像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但实际上并未丢失那么多血液, 回去养养就好了,下午就可以办出院手续。”
    司南谢过医生,把医生送出病房后才折返。
    许央央却听出不对劲,下午?她跟海一只出门的时候吃了午饭, 又逛了那么久的摄影展, 受伤进医院的话,怎么也要晚上了, 怎么会是下午出院?她见司南不肯同她说话,拿过手机查看日历,发现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她居然不知不觉的睡了一天。她握握拳头,身体的力气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其实在她说出“解”的那时候,她的身体机能就不再处于失血状态了。
    她之所以猜出那个“因”,是因为他的行为方式。他如果想杀人,直接捅死就好了,如果是想折磨,捅伤留着慢慢失血,他可以继续找下一个目标,但他就是等着,诡异而又安静的等着,后来她想明白了,他不是在等,他是在体验有人在身边的感觉。
    他这一生充满了悲剧,许央央想,他想要的或许是一张脸,但他一直在渴望的,大概是跟人交流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类都离他而去,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招致了巨大的恶意,他想问为什么,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说话。
    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的话,很难活下去,他在满是人类的小村里孤独的活着,他觉得自己变得透明,被世界遗弃。于是他把人捅伤,他觉得血的颜色很好看,热热的也很温暖,那人躺在地上,很乖巧,不会跑,不会拿石头丢他,还会听他说话。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幸福。
    于是许央央尝试着说了那样一句话,很显然,她猜对了。
    关于凶器的种种疑问,得问司南才能解惑,但司南不肯理她。
    很沮丧,看见他伤了的右手,也很愧疚,许央央默默抬眼,司南却看都不看她。
    “对不起。”许央央低声道,“害你受伤了。”
    司南看见她掀起的被子角,帮她掖了回去,随后站起身,走出门外。直到出院的时候,都没有进来。
    司南受伤不方便开车,傅听弦跑来帮忙,远远就道:“央央你真是吓死人,怎么能跟海一只那混小子乱跑,他就是个惹祸精啊。”
    许央央看着司南的背影,没什么说话的心情,傅听弦也聪明的不再问,把许央央好好的扶进车后座,司南沉默的坐在副驾驶,傅听弦去开车。海一只在上午的时候已经被西子歌接回去了,所以只有他们三人。
    傅听弦把许央央和司南送回家,车钥匙往钥匙碗里一丢,这气氛实在有些僵,他也不想在里头掺合,迅速开溜了。
    许央央这会儿几乎跟往常差不多,气色体力由于睡了一天,都恢复了,但司南却实打实的受伤了,她不明白,她都愈合了,司南为什么反而伤了?
    她走过去想跟司南说话,司南却转身走进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把她挡在了门外。
    这么生气么?许央央有些难过,她哪里惹到他了?
    晚上许央央窝在床上,抱着膝盖发呆,司南回来后就没出过房门,她问他饿不饿,他也不理她,自打她住过来,他们还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僵。
    她莫名开始心慌,为什么啊?她也没做错什么,虽然他说不要进去,可不进去海一只就死了啊,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小孩死掉呢?她知道不听他的话惹他生气了,但她也是没办法啊。
    她越想越委屈,这人怎么这样,就像年轻那时候一样,总惹她伤心。
    小姐妹跟她说,谈恋爱的时候,爱的深的那一方,总是委屈受伤要多一些,她不太明白,后来跟司南在一块儿,她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甚至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度与广度,彻彻底底。
    她是爱的歇斯底里的那个,她看见他就欢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他一拧眉,她就担心他是不是遇到难题,他出门没打电话,她又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总是患得患失,打电话去问,他总是淡淡的反问,能出什么事儿?她一怔,觉得自己多事,又添了几分委屈。
    她是篮球场上的矿泉水,写字簿上的橡皮擦,无聊打发时间的零食袋,甚至暖心暖胃的莲子羹,她觉得他需要什么,她就做什么。
    少年司南不像现在,他很冷淡,大部分时间都很冷淡,她要做什么,他都陪她做,但都是冷冷的,似乎觉得每一件都是麻烦事。
    许央央觉得他根本不爱她,她变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哭闹、质疑,疯狂的打他电话,她开始对比别人的男朋友和自己的男朋友,别人的男朋友在生日的时候送了花和蛋糕,还手写了贺卡,自己的男朋友随手发了一条“生日快乐”,还发错了日期。别人的男朋友在生理期,又是揉肚子,又是倒热水又是唱情歌,自己的男朋友说,多喝热水。别人的男朋友会随时随地发信息,我的宝宝饿了么?我的宝宝睡了么?我想我的宝宝了。自己的男朋友在自己发出,“睡了么”这种问题时,回复“睡了”。
    她开始对小事斤斤计较,她妄图抓到一切他爱自己的证据,他今天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那么他还是在乎自己吧?可是下午她发信息他没有立刻回,等了一个小时零三分他才回,是不是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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