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到底是色令智昏还是酒精上脑,才稀里糊涂地硬是要在《赌后牡丹花》中客串,现在好了,几乎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他要演戏,见着他个个都要包场捧他,可他……想退出。
    摸着自己没怎么消下去的肚子,箫明鼻子都酸了,为了形象,他已经健身2个月了,可惜效果不佳。他的生活助理前前后后送走了12位专业的私人健身教练,那些教练本事不太大,来了就要他先戒酒,他怎么戒得了?
    “饿,”牡丹坐到沙发上,看向箫明:“早饭两个水煮蛋,两片无糖全麦面包,一小碗杂粮粥;午饭,一份蔬菜沙拉,一块160克的牛肉或者是鸡胸肉,再来点水果;晚饭一盒不超过200克的低热量水果,或者直接不吃。”
    “饶了我吧,”箫明听完就差举手投降:“过着这样的日子,我还要钱干什么?”
    好问题,牡丹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所以你也不用再为难自己了,适当的运动运动,保持健康就成,”她给他把过脉了,没受什么大的打击,他铁定瘦不下来。
    “说得对,”箫明完全认同他妹子的话:“反正《赌后牡丹花》快开拍了,我一时半会也瘦不下来,后期还要各方走访应酬拉票房,这样忽胖忽瘦的,对身体机能很不好,那我就不减肥了。”
    陈森冷眼看着箫明:“你就是一个客串的,我也没对你的形象有过高要求啊,”是他自己在作怪,“还有你胖,这我认同,但你说忽胖忽瘦?”他迟疑道,“你什么时候瘦过?”
    形象没要求?箫明再次被怼得想起了他的伤心事,忽的站了起来,手指陈森的鼻子:“既然对我这个‘赌圣’的形象没有要求,那我就穿我的特制鞋。”
    “不行,想都别想,”陈森下巴一扬:“我是《赌后牡丹花》的总导演,你得听我的,咱们现在一切都要为票房考虑,”眼角余光扫向旁边的封珃,“你还想不想跟《南茶馆》打擂台了?”
    “我……”
    叮咚……叮咚……
    这门铃响得太是时候了,牡丹和封珃立马起身,将空间留给这两情绪有点激昂的人。
    “你根本就不懂电影,不懂喜剧,”陈森又开始控诉:“你不要无理取闹……”
    “说的好像你拍过电影似的,你那些狗血剧也就骗骗大妈们的眼泪,况且那些大妈们流眼泪,谁知道人家是被你的狗血剧狗血到了,还只是想流几滴眼泪洗洗眼睛?”
    封珃牵着牡丹,打开门接了餐车,看着服务员离开了,便问道:“宝儿,我们要不要先回避下?”
    屋里两人越吵越激烈,牡丹回头看了看:“封老板,我们去燕青那待会吧?人有气不能憋着,他们两需要好好发泄一回,不然等《赌后牡丹花》开拍了,还得吵,到时闹得太凶上新闻就不好看了。”
    “同意。”
    两人推着餐车,习惯性地拔了房卡,轻轻地给他们关上门。
    “你们怎么来了?”燕青手里拿着一块烤鸡中翅,侧身让他们进屋:“给我们送吃的?”可看着餐车又不像。
    “正好我们在吃饭,”东小西迎了出来,牡丹凑了凑鼻子:“烤鸡?”有些意外,打量起东小西,“你也吃烤鸡?”她以为超模吃鸡只吃没味的鸡胸肉。
    东小西笑道:“都赖燕青,他总是叫很多好吃的勾引我,我今天称了下,重了2斤,”话语之中有无奈但更多的是轻快。
    “怎么过来了?”燕青接过封珃推着的餐车,两眼盯着他:“我不相信你们是寂寞了来我们这拼桌的。”
    封珃一手搭在牡丹的肩上:“陈导和箫明来了,他们现在有点事情需要沟通下,我们就把房间让给他们用了。”
    “他们来怎么不找我呀?”燕青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我是你经纪人。”
    “怎么回事儿?”东小西凑近牡丹问道:“两人意见不合了?”
    牡丹笑了:“因为一些形象问题,两人出现了点点分歧,我相信他们会沟通好的,”拍了拍东小西的手,“不用担心,这戏肯定会拍,我们的钱也会入袋。”
    “屋里还有人,”东小西垂目看向牡丹夹在指间的房卡:“外面37度。”
    “咝?”牡丹跟随着东小西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爪子,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房卡都做得这么别致,愣了两秒,她抽了抽鼻子:“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沟通好,达成意见一致。”
    封珃乐了:“确实,至多半个小时,”这几天,绍城又热又闷,晚上也是一样。
    坐下后,牡丹又想起正事了:“今天画画有过来,跟我说了一件事儿,”她看向在啃鸡翅的燕青,沉凝了稍许才出声,“有人在查封老板。”
    燕青一愣,一块肉咬在嘴里,另一头还贴在骨头上:“什么?”能叫江画出口的,那其中肯定有不对的地方,鸡肉都不带嚼地咽下,急道,“你说清楚。”
    “画画的工作室在查斐韵依,你们也知道她们之间的过节,”牡丹握住封珃的手:“负责查斐韵依的是个老侦察兵,他说查封老板的人不是娱记,也不是普通的私人侦探。”
    “意思是对方非常专业,”东小西也蹙起了双眉。
    燕青摇头:“不对,江画的父亲是什么人,他送到自己女儿那的伤退老兵肯定非一般的士兵,那位哥们这样说,对方就不仅仅只是非常专业,”封珃父族的事,他已经跟他坦诚,“能摸清对方的底吗?”
    “还在继续摸,”这也是牡丹在乎的点:“我想了一下午,罗列了跟封老板有利益关系的人物,每个都有嫌疑。”
    “现在是六月下旬了,下个月,柏氏就要开新闻发布会,”牡丹一提,封珃心里就有了疑点:“不出意外新闻发布会后,我就会签字,进行财产分割,”186亿,不,现在已经不止了,柏氏的产业在柏咏峻接手之后再次增值,“时间太巧了。”
    牡丹心一缩,望向封珃:“你怀疑大……”
    “很有可能,”燕青知道牡丹说的是谁:“他可不止一个儿子,况且那位在世的时候,就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为什么傅咏梅女士在死前就惦记着财产分割的事?那些协议在封珃没被确认身份之前,就是空的,但在封珃认母之后,那就是真金白银。我看过那些协议,完全没有漏洞可以钻。”
    东小西长吁一口气:“不要小觑了温柔的枕边风。”
    “这么说就说得通了,”牡丹轻笑:“老西叔是在查斐韵依的时候发现了异样,对方查封老板,还查了斐韵依,不出意外还会继续查下去,查我,查我的家人。”
    “知己知彼,才方便离间,”东小西讽刺道:“他们怕封boss结婚,胃口真大。”
    燕青紧皱眉头:“柏咏峻是个骄傲的人,可以说他就是天之骄子,参加傅咏梅女士的葬礼时,我看得出他非常敬爱他的母亲,对封珃也是真心,他不会舍不得那钱。”
    “在这之前,”封珃补充道:“柏咏峻不止一次要以赠予的方式分割5%的名仕聚品股权给我,都被我拒绝了,我们不用怀疑他。”
    “目前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想,”牡丹捏着封珃的手指:“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们只能先做防范。”
    如果一切都如他们猜测的这般,那对方要动的目标就不止封老板,还有柏咏峻一家,燕青说的对,大柏先生可不止一个儿子。
    而柏咏峻的强势,很可能已经引得他反感,洪青墨能做这么多年的小三,想必也是极不甘心什么都捞不着,之前《南茶馆师爷》剧组解约的那个韩幕歆也仅仅只是个开始。
    “我一会就联系江画,”燕青打定主意了:“请老爷子帮我再联系一些伤退的老兵,”不管是不是牵扯到金钱问题,他都不再相信外面的安保。
    “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东小西嗤笑,心里也有些虚,手指抠着燕青的掌心。
    封珃低头不语,屋里陷入沉静,迟迟他才抬首对燕青说:“帮我联系律师,我要立遗嘱。”
    “what,”燕青都被惊着了,就连牡丹和东小西也傻了。
    不过二十分钟,陈森和箫明就受不住了,越吵越气闷,两人不约而同地抬手抹了把汗,太热了!
    第81章
    “喝酒去?”陈森双手叉着腰,扭头看向窗外,这会已经过7点了,绍城的天还未全黑,不过缤纷的霓虹灯却亮了。
    箫明同意,吵了这么久都有点喘:“好,他们不去我们两去,算是开工酒,”说完两人便不再停留。
    夜静悄悄地来了,牡丹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卧室的落地窗边,俯瞰绍城的夜色,想着之前封老板决定的事儿,深呼一口气,她心里有点堵。
    “头发剪了,感觉很舒服,”封珃洗好澡,自卫生间里出来,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寸头,抬首见他的亲亲正看着窗外发呆,将毛巾扔进衣筐里,走近自身后抱住她,亲吻了下她的面颊:“怎么了?”
    牡丹顺势倚在他怀中,头枕着他的肩:“没怎么,只是突然觉得人生多的是无奈,”扭头看向他,抬手轻抚他下颚处的硬茬,刺得她的指腹酥麻麻的,“封老板,你有没有想过将有人查你的事跟柏总说一声。”
    “有,”封珃清楚她的担心:“只是这种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讲,我们现在怀疑柏国庆,但却没有一点证据。”
    “你考虑的对,”牡丹轻抿一小口红酒,敛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不管怎么说,柏国庆都是柏总的父亲,我们全凭猜测就说柏国庆在觊觎整个柏氏,确实有些过了,说不定还会让你和柏总之间产生嫌隙。”
    封珃轻轻掰过她的脸,俯首轻吻,品尝她口中的酒精味,另一只手则更加地圈紧她,让她紧贴着自己,久久才放开:“所以才要当面说,七月七号是伯父的生日,”那天刚刚好柏咏峻也会来。
    “其实要验证这一点很简单,”牡丹将酒杯放到一旁的台子上,转身面对着封珃:“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四号,离七月也就只剩几天,柏国庆若是没有别的心思,那么柏氏的新闻发布会肯定不会避讳财产分割。”
    “等吧,”封珃轻抚他女人的发:“如果有变动,柏咏峻会提前联系我,”但不管是不是柏氏那边的问题,遗嘱他是肯定要立。
    牡丹嗤笑,鼻间发酸:“封老板,你相信第六感吗?”
    封珃就知道她介意的是这个,苦笑着轻扯她脸颊上的肉:“你是在怪我?”
    “怎么会?”牡丹心情正不爽,扭头想要避过他的手,但奈何人家不放过她,她眼泪上涌,干脆抱紧他,音中带着哽咽:“我有预感我要发大财,”可是就如燕青说的一般,一个人挥霍,挥霍的是寂寥。
    “宝儿,”虽然时间不长,但封珃却已经肯定自己爱上怀里这个牵绊了:“你不要恼,我很珍惜自己,也会保重自己,不是为了钱,仅仅是因为你,我想跟你天长地久,白头到老,”亲吻她的发顶。
    自他招惹上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命,他所有的一切就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至于遗嘱,那仅是一种防范而已。
    牡丹抬首一口咬上他的下巴,封珃笑着端起台子上的红酒带着她后退至床边,用空着的右手将她一把托起,后转身把人放到床上。
    一口饮尽杯中红酒,他拿起遥控器落下窗帘,牡丹躺在床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封珃弯唇回视着娇人,她轻眨美眸,极尽诱惑,他上床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身亲吻她的额,后下移来到她精致的眉眼……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热烈,一件棉质睡裙从床上滑落在地,骨节分明的手拉开床头柜子的屉子,从中取了一个小红盒,未等拿近就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给抢夺,扔了出去。
    “不要,”娇弱的女音用着坚定的语气:“我要完完全全的你……honey……iloveu。”
    男人眼底掠过疯狂,后蓦然笑了,不再迟疑低头像是亲吻稀世珍宝一般,去亲吻他的宝贝。
    夜似很漫长又好像转瞬即逝,两人抵死缠绵,直至东方既白才方休。
    借着昏黄的边角灯,凝视着爱人的睡颜,封珃总是忍不住想要凑近去亲吻,从屉子里拿出手机,给燕青发信息,让他尽快安排立遗嘱的事宜。
    手持律师证的燕青自然是清楚立遗嘱的流程,盘腿坐在床上,一次又一次地深叹:“都是钱给闹的。”
    有时候真觉吃软饭也挺好,只要心不大,服侍好主子,那就可以平平安安地吃一辈子软饭,只是活得没什么尊严。
    “你能不能别再叹气了?”东小西挪近,侧抱着他靠在他的背上:“叹得我心都有点慌,”跟着自己也叹了一口气。
    “想想我也有不少资产,”燕青转头对着身后说:“要不我也顺便立一个,万一我受了池鱼之殃,你也能捞点,以后不工作……”
    东小西翻了个白眼,几乎是用了全力拧起他腰间的软肉:“你胡说什么呢?是不是腻了我,不太想负责任?”
    “咝,”燕青倒吸一口冷气:“姑奶奶,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的肉,”他真疼。
    …………
    “还剩最后一条戏了,”张平京叫了封珃和时爵过来:“你们两先对一遍,我瞧瞧意思到没到位?”
    时爵有点紧张,虽然私下里他常做梦想跟封老师演对手戏,但当梦实现的时候,他是真的怕了,不是怕封老师,而是怕自己不稳定拖了封老师的后腿。
    “你就把我当作是南靖,”封珃能感觉到时爵的怯:“其实衙役的弟弟跟衙役一样,从骨子里都是怕南靖的,你怯了没关系,但要把握好尺度。”
    “谢谢封老师指点,”时爵吸了吸鼻子,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神色一变,忽的转身:“谁?”
    “这么怕?”南靖走出,嘴角微微上挑,浅黑色的眸中没有星火,幽暗得叫人生寒,整个人透着股阴冷,但他又似在强压着什么,挨着癫狂的边缘游走:“说,医生呢?”
    明明音质清明,但时爵听在耳里,就好像这是来自地狱厉鬼的质问,他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你……我什么也不知道。”
    坐在燕青身边的牡丹一眼不眨地盯着封珃和时爵,手肘轻轻拐了拐边上的人,低声问道:“我再次疑惑到底谁给了陈导勇气,签下封老板参演《赌后牡丹花》?”
    想想《赌后牡丹花》的演员团队,她、东小西、箫明……封珃,怎么看都觉封老板是入了深坑。
    “这个问题,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燕青冷哼一声:“我问过陈森,他说是你告诉他,东小西跟我拱一个被窝的。”
    牡丹收回目光看向燕青:“所以你跟《赌后牡丹花》签约,完全是因为小西?”他还有没有一点坚守?
    对完了戏,张平京又给时爵讲了几句,便让机组准备了。燕青正想回牡丹的话,拿在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神色立时就变得严肃。
    京都柏家书房,柏咏峻看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父亲,沉凝了足有五秒才问道:“你刚说了那么多,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为什么今年不能进行财产分割?”
    “我的意思……”
    不等柏国庆说出原因,他就接着道,“您应该清楚要不是看在我妈的份上,封珃早就签字了,”他冷嗤一声,“之前我妈在世的时候,可以分割,没道理她不在了,财产就不能进行分割了。”
    “我的意思是今年不能进行分割,”傅咏梅去世才4个月,柏国庆几乎是换了个面貌,头发染黑了,打扮也是越老越俏:“你妈去世,封珃全程陪着你办理丧事,那些新闻媒体都盯着,柏氏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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