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封珃那边沟通后,一切就都准备好了,陈森待东小西进入了情绪才落下他的场记板,轻声说道:“开始。”
    叮铃铃……叮玲玲……
    “你怎么……呵,”视屏中的男子被“鬼脸”吓了一大跳,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在边上一阵乱摸,终于摸了一副眼镜戴到了眼上:“你大半夜的装什么鬼?”
    董小露生硬地扯起嘴角,露出了沾了点点口红的牙齿,嗲声嗲气地说:“表哥,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不等男子出声,她又接着道,“怪不得姑姑总怕你孤独终老,时常……”
    “有什么话就快说,怪吓人的,”封珃饰演的成琛明显是不喜自家表妹:“我这现在是夜里2点,别给我绕弯子,明儿一早我还要接着培训。”
    董小露笑脸一收:“成吧,姑姑让我给你留意对象,我手头上正好有货,你看看……”
    “不用,”成琛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的朋友肯定是跟你一样嗜赌,我不嫌命长,”说着就想挂电话,董小露立马吼道:“牡丹,牡丹花的牡,牡丹花的丹,今年26岁,身高170……精通六种语言,也不赌,先看下照片。”
    牡丹闻言赶紧地从腰包中找出一张折好的照片,打开递了过去,勾头看着屏幕中的男人,两眼冒星星,过了今天这就是她的人了。
    董小露将照片一甩,放在镜头前:“怎么样?”眼前这胖娃是谁,瞧着怎么这么眼熟?
    “你拿反了,”男子两眼一翻,自我鄙视道:“我为什么半夜三更跟只女鬼在叨叨,难道是想听鬼故事?”
    “哦,”董小露也来不及想其他,立马将照片翻过来:“怎么样?大眼睛圆圆天真无邪,小嘴粉粉嫩,瞧这一身的小肥肉,身体肯定健康,”也不给成琛说话的机会,她就掐定了,“好,就这只了。”
    “可爱是很可爱,但关键是她真的不赌吗?”
    “不赌,绝对不赌。”
    日落西山,花牡丹心满意足地拿着一纸合约走出了云客来,而一被五花大绑的矮个汉子则被抬进了云客来,从今天起,花不尽就是董小露的了。
    第84章
    “知道罗小米是怎么死的吗?三号实验药打进她的体内……”
    阴冷的声音闯进了美好的梦境,画面忽变一形销骨立的男子步履蹒跚地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唇口干裂,面如死灰。睡得不甚安稳的封珃蓦然睁开双目,一拗起身,眼中的血丝还未完全褪去。
    “你怎么了?”刚跟空乘要了一杯温开水的燕青也被他惊着了:“不舒服吗?”
    封珃屏着呼吸,目光在机舱中扫过,意识渐渐地清醒了,缓缓地呼出气:“我没事,”平复了紧绷的心绪,躺回座位上,“还有多久到京都?”
    “快了,”燕青还是不太放心,伸手就想去探他的额头:“你真的没事?”手还未靠近就被封珃拂开,他也不坚持:“你是最近太累了,还是被张老头逼得太入戏了?”
    “呼……,”封珃长呼一口气没有吭声,也许是因为饰演罗小米的人是他爱的宝贝,所以他有点出不来。
    飞机落地京都机场,天已黑。怕太过招眼,燕青带着封珃和一众工作人员分开来走,到了停车库,未等走近停留在机场的车,一辆宝蓝色沃尔沃suv的灯就闪了起来,车窗降下,牡丹伸头出来:“欢迎回京。”
    “呦,”燕青扭头看向封珃,可封珃已经大步跨了出去,他笑着道:“瞧你这德性,有人接机就这么激动?”
    话是这么说,但他却真心为封珃高兴,这世上终于有一个人时刻牵挂着他了。
    “baby,”封珃亲吻了下牡丹的唇,接着牡丹后撤,他立马拉开车门。
    “我好想你,”牡丹下车,蹦到他的身上,像树袋熊一样扒着他,双手捧着他瘦削的脸,晶亮的眼睛盯着他浅黑色的瞳孔,后落下红唇,轻咬他干裂的唇,尝到了铁锈的味道,心揪紧。
    封珃紧抱着她,回应着她的热烈,加深这个吻攫取爱人口中的甜蜜,试图告诉她,他爱她。
    没有直接回牡丹的家,他们先去了小四合院,胖羊羊还记得封珃,见着人便唤道:“叔叔,”封珃刚想跟他好好交流下,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去他的儿童房,“你来……你来。”
    “去吧,他要跟你献宝,”牡丹表示她已经见过那宝贝了:“放心,你一定会很惊喜。”
    “我很期待,”封珃看向拉着他走在前的小奶娃,心软乎乎的,放柔了声音问道:“羊羊,最近天气热了,你还有跟爷爷、姥爷去京郊钓鱼吗?”
    胖羊羊想了想:“前一天前一天去……刚去,”说着还想比划大鱼,可只有一只手还闲着,他蹙起一双眉毛,“好多好大鱼哦。”
    进了儿童房,小胖娃就兴奋了,小肉手指着他的宝贝,两脚直跺:“叔叔,你……你看你看。”
    封珃只见一辆眼熟的迷你大g披上了一层迷彩皮,座位上还放着一顶小小的黑色贝雷帽,他蹲下身子,非常严肃地朝着小胖娃行了军礼
    胖羊羊一见这状况,便赶紧地闭紧双腿,小腰一挺,窝起小小的肉手放到耳朵上:“敬礼!”
    “礼毕,”牡隽站在门口笑看着自家的小小小童子军,眼中尽是爱。
    封珃放下手,站起身望向牡隽:“您好,我是牡丹的男朋友封珃,之前见过,但这次我还是想重新介绍下自己。”
    “非常理解,”牡隽走进他儿子充满童趣的房间:“虽然画画没有兄弟姐妹,但我也是这么一路忐忑地过来的,”一手掌着胖小子的小脑袋,“我是牡丹的亲哥哥牡隽,你眼光很好。”
    “我也是这么认为,”封珃伸手与牡隽相握:“她很美好,我很幸运。”
    牡隽点首,双目下望:“抱歉,你送的大g被我带着小胖子改装了下,内里脱离了遥控,这样他能更好的自主控制;外皮成了迷彩,这年头女婿也不好做,”得时刻不忘岳父岳母。
    “明白。”
    仔仔细细欣赏了胖羊羊的宝贝,封珃便和牡隽带着小家伙去了堂屋,牡忠民和江沉山正站在堂屋门口叙话,封珃立马上前:“牡伯父、江伯父,好久不见,你们身体还康健吗?”
    “挺好挺好,”江沉山对封珃的印象是真不错:“我给你送去的那些人还好用吗?”听老李说,他们刚去,封珃就让燕青给他们提前发了三个月的工资,他很感谢。
    “江伯父送来的人都非常好,”封珃说的可不是奉承的话,这次在秘鲁拍戏,那些伤退的老兵无论是谨慎态度,还是专业,都让《南茶馆师爷》的总武指梁先生慨叹连连。
    江沉山放心了:“那就好,”人没送出去,他焦心,生怕他们离了部队不适应,又因伤病不好找工养不活家里;人送出去,他也担心,怕他们在部队里习惯了,不懂人情世故。
    “我就说是你多心了,”牡忠民很能理解亲家的心情,以前做校长的时候,有几年临近高考他就睡不着觉,不是怕升学率不好,而是担心那些要远飞的孩子,“小封,咱们进屋坐,今晚吃芹菜饺子。”
    “好,”封珃让他们两位先进,自己则和牡隽带着胖羊羊跟在后头。
    屋里蓝丽娟正在擀面皮,洪怡和江画包着饺子。
    牡丹接了人回来,也洗洗手加入了她们,将包好的饺子放到簸箕里,对站在对面的江画说:“《赌后牡丹花》已经快要被玩坏了,箫明上线后,我才知道东小西原来会打麻将,打得还不错。”
    “箫明又被好好收拾了?”要不是家翁生日,她早就奔赴片场了。
    “对,”说到这个牡丹都乐得不行:“在戏里,东小西演的董小露被花不尽在赌桌上虐了千万遍,下了戏东小西就要跟箫明赌肾,那个麻将桌旁,整整齐齐摆了两排水,谁输了喝一瓶。”
    江画知道这事:“然后咱们陈大导演灵机一动,灵感来了,就把这一段编进了剧中,只不过喝水的变成了董小露。”
    “哈哈,”蓝丽娟和洪怡也跟着大乐,这两人前几天还在商量要不要带上胖羊羊去绍城给牡丹探班,只是还未商量出个结果,连番的高温就来了。
    “我已经跟我那些老姐妹说了,”洪怡拿起一张饺子皮:“等《南茶馆师爷》和《赌后牡丹花》上映,我们都去捧场。”
    牡丹闻言鞠躬:“那我就先替两个剧组的全体工作人员谢谢您和您的姐妹了,”至于这两剧组不和的事,她就不要向外伸张了。
    “蓝伯母、洪伯母好,需要我帮忙吗?”封珃凑到牡丹身边,看着她手指相当灵活地包饺子,嘴角不自禁地上弯,“像元宝。”
    “我们这就结束了,”蓝丽娟擀着饺皮,抬眼看向封珃:“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外头的饭不好吃,还是怎么了?”
    封珃轻笑:“都没有,只是因为《南茶馆师爷》的剧情需要,”说到这他又连忙补充,“不过从前天开始,我就已经在恢复正常饮食,”只是不能吃多。
    “这钱也难赚,”洪怡瞧着封珃凹陷进去的两颊,眉头蹙起:“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过分的瘦。”
    “你说的太对了,”不过蓝丽娟也知道这由不得封珃做主,只想着等他们拍完戏都回了京都,给煲点好汤好水养养:“怎么不见小燕儿?”
    “他回父母家看看了,”封珃已经决定好,等拍完《南茶馆师爷》就立马保养身体,不能这么瘦,否则美事恐有变。
    吃完饺子,牡丹和封珃也没多留,便开车回了里华庭。
    夜半,牡丹翻身往里挪了挪,右手搭在被子上,没一会似意识到什么,眼皮下的瞳孔开始滚动,手在空调被上胡乱摸着,眼睫轻颤,很快她睁开了眼睛,昏黄的夜灯亮着,拥被坐起,人哪去了?
    穿上睡衣,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目光扫过屋内,站在客厅落地窗边的黑影转身,“peony。”
    “你怎么不睡?”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牡丹声音有些哑,上前抱住他,脑袋枕在他的肩上,深嗅着熟悉的味道,困意再次袭来,今晚的他有些不同,要得很凶,当然她也很享受。
    封珃拥紧怀里的人儿,感受到温暖,心渐渐地满了,不禁低头亲吻她的发顶:“baby,我在想你。”
    他又做梦了,梦到她转身独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极力地想要呐喊,想要挽留,但却做不到,心如死灰地醒了:“也许是因为太美好,我害怕这就是一场梦。”
    “你怎么了?”牡丹听着这话怎么觉得不对,仰头看向他,想到他在拍的戏,她轻声且郑重地告诉他:“封老板,我是牡丹不是罗小米,罗小米就是个虚构出来的人物,而你也不是南靖,你是封珃。”
    看着她这模样,封珃笑出了声:“我知道,”手指贴着她温热的面颊,“也许我有点入戏太深,但牡丹和罗小米,我分得很清楚,最近之所以会做梦,大概是因为罗小米的死催发了我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牡丹用唇去轻蹭他下巴上冒出的硬茬,心中有点点窃喜:“封老板,你是不是怕失去我?”
    “嗯,”封珃没有否认,她不掩嘚瑟,他宠溺非常,一把将她抱起走向卧室,后轻轻地把人放在床边,“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有惊喜吗?”不知为什么她的心快速地跳动,对接下来的事是既期待又紧张。
    封珃没有回答,只再次强调:“你等我一会,我去一趟1802很快回来。”
    “好”
    当11.1克拉的粉钻被戴到她的左手中指,牡丹都有点恍惚,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眼泪竟快速上涌,瞬间填满眼眶,曾经她以为这只是一个仪式,可当自己成了主角,意义竟不一样了。
    “丹丹,我爱你,爱你的一切,”封珃执起她的左手,亲吻中指上的那枚求婚戒指,心中是无尽的激动:“我们结婚好不好?”
    牡丹撇过脸,抬起右手抹去眼泪:“我还没答应,你就把戒指戴到我手上了,”心里很甜。
    “那……那你,”封珃没想到她会哭,顿时变得有些慌张,一把握住她抹眼泪的手,感觉到湿意,嗓子眼堵得很:“宝贝,不要哭,是不是太快了,你还没……”
    “戒指挺适合我的,大小也刚刚好,”牡丹吸了吸鼻子,难得的羞涩了,声音渐弱:“我很喜欢,”意思够不够明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
    她这是答应了吗?封珃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本能地回道:“粉钻原石是我30岁的时候在纽约拍得的,戒指是在拍《南茶馆师爷》前出国工作时准备的,”不对,她答应他的求婚了,“你刚是答应了,”欣喜如狂,双目中跃动着耀眼的星光。
    牡丹矫情了,撅着嘴说:“你要对我忠心耿耿知道吗?当然我也一样,会对你始终如一,我……你干嘛?”
    “亲你,”封珃现在只想好好爱她。
    “我还……呃,”牡丹想说她还有话要说,只是经不住他的掠夺,很快就彻底沉沦了。
    次日中午,封珃一手拎着特地定制的抹茶蛋糕,一手牵着已经飘了一早上的未婚妻牡某,走进了小四合院。
    刚巧遇上手拿扫帚准备扫院子的江画,还未等人开口,牡某就甩开了她爱的男人,冲到江画跟前,把左手一抬:“我该说今儿天气好,还是嫌弃太阳太大?”
    “哎呦,”江画眯着两眼盯着她手上的钻戒,笑着道:“太阳不大,你这钻戒也不能这么刺眼,”上下打量戴了一套豪宅在爪上的女人,“把自己卖出去了?”不等牡某回话,眼神越过她,看向跟上来的封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牡丹乐了,轻轻推了江画一下子:“你说什么呢,咱们还能不能做好姐妹了?”
    “哎呦,你再轻一点,”江画笑着去拉推她的那手:“可别伤着手上的钻戒。”
    “抱歉,来的有点晚,”封珃揽着牡丹,对江画说:“你等一下,我把蛋糕放下,院子我来扫,”从现在开始他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江画放开牡丹的手,立马拒绝:“不用,从今儿以后,你身份就不一样了,姑爷知道吗?”见封珃还挺受用,她瞥了一眼正看着她的牡丹,清了清嗓子,“这媳妇是嫁进门的,姑爷是把姑娘娶走的,小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画儿,我突然觉得你不参演《赌后牡丹花》真的是太可惜了,”牡丹笑着问道:“二人转知道吗?”
    “知道,”江画点了点头:“你想看我和小封来一段吗?”
    小封?画儿这身份是直线上升,牡丹摇了摇头:“你不用封老板配合,真的,单口相声特别适合你,”说完不等江画反应过来,便拉着封珃赶紧进屋。
    “别走呀,”江画对着两人背影问道:“这跟二人转有关系吗?”
    封珃都被问得笑出了声,还真没关系。
    “来了,”牡忠民和江沉山领着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起身,看向进门的两人:“刚画画在说姑爷?”
    “柏总,您这么早到?”见着柏咏峻,牡丹还有些意外。
    封珃倒是觉得没什么,开口唤人:“牡伯父、江伯父、柏总,”上前将蛋糕放到桌上,“我向牡丹求婚了,”转身面对牡忠民,郑重承诺,“伯父,我和peony会一直幸福到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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