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方面,”闫思弦道:“姜海的自控能力也确实好。”
    他转向保姆道:“这房间,是您给收拾的吗?”
    “以前小的时候操心,现在很少帮他收拾了,偶尔收拾一回,他总能保持住。”保姆叹了口气道:“小海很懂事的,知道自己身世不好,也知道妈妈不怎么喜欢他,想着法儿地讨他妈欢心,回回考试都是双百分。平时干点活,别提多有眼力见儿了。
    他妈给一个笑脸,孩子能乐好几天。”
    从保姆的陈述中不难看出,这女人心疼姜海,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在照顾。
    闫思弦又问道:“姜梓雅多长时间来看一次孩子?”
    “大概……”保姆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这可不好说,一般都隔挺长时间的,孩子小的时候,她就不给喂母乳,半年都不来看一次呢。
    等孩子上学了,稍微懂点事,有一回被同学嘲笑,说他是没妈的孩子,骂他是野种——小孩懂什么啊,说话没轻没重的。
    可把小海伤心坏了,回家哭着喊着要找妈,我就给他妈打电话。
    人倒是来了,把我训了一顿,说我没管好孩子,净给她找麻烦。
    那之后,小海凡事都特别小心,小小年纪就学会报喜不报忧了——说白了不就是撒谎吗,我是真觉得这样对孩子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妈不在乎啊,还美呢,说什么这是她发明的育儿方法,孩子缺爱才不会养成事儿精的臭毛病。
    我跟她说不通,毕竟人家是孩子亲妈。她觉得怎么对,那就怎么办呗,我只能把小海吃饭穿衣照顾好……哎!可怜啊!”
    “所以,姜梓雅几乎不来看孩子,可以这么理解吗?”闫思弦道。
    保姆被他从感慨中拽了出来,愣了下神,一拍脑门道:“我咋把正事忘了……最近姜梓雅倒是经常过来,动不动就接孩子出去玩上一整天……”
    “最近?”
    “差不多……有两三个月?反正就是这学期的事儿,暑假那会儿,都没说趁着孩子有时间过来亲近亲近……”
    闫思弦和吴端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清楚,姜梓雅这么做,可不是促进亲子感情,而是她发现有人在刻意接近姜海,她有了危机感。
    她终于能花点时间——给孩子洗脑了。
    “你想来妈妈身边生活吗?那就离那个老太太远点……”
    “她是坏人,她要把你带走……”
    “你爸爸不是好人,你奶奶也一样,就是他们害得你刚出生就要在外头躲着,见不到妈妈……”
    这些颠倒黑白的话大概会从自姜梓雅口中说出,灌输到了姜海的意识里。
    闫思弦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在姜海常用的水杯上采集了他的指纹,交给随行的刑警。
    “带回去比对吧,看看跟刘玲家发现的指纹是不是同一个人。”
    刑警拿了指纹离开,闫思弦转向保姆,拿出受害者刘玲的照片,又问道:“这个老太太,你有印象吧?”
    “她?她不是我们小区的那个……”保姆陷入了回忆,“要说起来,老太太对我们小海真不错,自己包的饺子,总是端一盘来给我们小海尝……”
    “最后一个问题,”闫思弦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继续道:“一个月前,确切地说,11月24到26号这几天,除了上学时间以外,姜海离开过你吗?”
    11月24到26号,正是法医推断的刘玲的死亡时间。
    “他妈把他接走了,走了一个礼拜呢。”保姆十分笃定地答道。
    “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她最近才开始跟孩子亲近。以前吧,说不管就一直不露面,现在说管,连孩子上学都顾不上了,说要带人走就得马上走,我去学校请的假,还被老师说了一顿呢……”
    “那孩子回来以后呢?有没有异常情况?”吴端问道。
    “异常得话……”保姆想了想,“我感觉啊,小海好像有心事,晚上睡觉做噩梦,白天有时候叫他,也不知道他在那儿走神想啥呢,叫好几声才答应……
    我就问他啊,是不是妈妈给他气受了,他说没有,问他咋了就只会说没事……”
    吴端和闫思弦又对视了一眼,确定对方没了问题,向保姆告辞。
    虽然不忍,但吴端还是对那保姆道:“您等会儿去接姜海放学,我们的人会远远在后面跟着,我们希望……希望您配合,带小海来市局,有些问题,得跟他本人聊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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